“我的未来?” 小纪姜有些茫然,他的脸上似乎还残留着蛇身滑过时冰冷黏腻的触感,但此刻他并没有那么恐惧和害怕了。 “嗯,你的未来。”男人含笑道,“所以不要把今天的记忆留在你的脑子里,你要忘记它,然后去迎接美好的未来。” “美好的……未来。”纪姜更茫然了,显然他不明白自己现在这样怎么会有什么美好的未来,收留他的孤儿院已经没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好好的活下去了。 “总之,要开开心心的才行。”男人站起来,“那么,我要走了。” 纪姜愣愣地看着男人的背影,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他必须要跟着这个男人。 可是男人走得好快,他必须得用力跑才跟得上,甚至因为跑得太快而摔倒在地。 好疼。 他这样想着,好疼。 可是不能哭,哭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他必须要站起来,跟上去。 膝盖好疼,他看着自己擦破皮的手心,咬紧牙关控制着自己的眼泪。 如果没有突如其来的蛇潮就好了,如果孤儿院还在就好了,如果…… 然后一片阴影将他笼罩。 他愣愣地顺着那条工装裤看上去,男人的手枪别再腰间,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怎么摔倒了?” 摔倒了就是摔倒了,但他还是垂下眼,不想被男人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 太尴尬了,明明刚刚被这个人帮助过,结果现在莫名其妙地跟着恩人跑,还在恩人面前摔倒了,真是太丢脸了。 “真是固执的小孩,也不说话,就这样跟着我跑。”男人蹲下身来,没有过多迟疑地把他抱起来,“我说,不管是想要跟着我走,还是想让我帮助你找一个地方都得说出来吧。” “你不说的话,我可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哦。” 小纪姜张了张嘴,又瘪了瘪嘴,他也不知道自己跟着男人做什么,只是直觉告诉他要这么做而已。 “我可不会安慰小孩啊。”男人轻叹一声,“不过刚才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情,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他用力地摇了摇头,最终低声说,“我不能对你提任何要求。” “嗯?”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含笑道,“你可以对我提一个要求,我会帮你做到。” 他抿紧了唇,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这个人救了他已经很好了,他不能再提出任何要求来,他只是跟着这个人走而已。 “我知道了。”男人轻叹口气,“真是固执的小孩,那么在你想出你说什么之前,就跟着我吧。” 纪姜倏地睁大眼看着男人,小孩的一凤眼睁得大大的,眼底还带着无论如何也没有掉下来的泪花,沾了些灰尘的小脸蛋脸上布满了震惊,显然对男人说出来的话感到不可置信。 男人轻笑一声,手指擦过小孩的脸蛋,“小脸也脏兮兮的,不过在此之前要给你把伤口处理一下。” 纪姜有些紧张,他小声问,“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名字吗?”男人想了想说,“你可以叫我哥哥哟。” “可是我想知道你的名字,等我以后长大了我会报答你的。” 小孩一本正经又严肃的说着这样的话实在是可爱,男人没忍住笑了起来,“好吧,那么我就告诉你好了。” 小孩眼底又浮现出认真来,像是要在男人说出自己的名字后就立马长大报答男人一般。 真是可爱到让人根本无法狠心把他丢下啊,男人这样想着,开口道,“我叫谢凛,谢谢的谢,寒风凛冽的凛,这个字有点难记,不过——” 谢凛。 纪姜猛地一下睁开眼,呼吸更急了。 谢凛……是,是巧合吗?还是他脑子出现问题了。 救他的那个人……叫谢凛吗?他为什么一点儿记忆都没有了? 谢凛……谢…… “主人,怎么了?”维瑟安端了一只碗过来,他把碗放在床头柜,因为纪姜急促的呼吸皱眉,伸手过来探纪姜的脑袋,“难道是发烧又严重了吗?” “不……不是,没有。” 纪姜勉强推开了维瑟安的手,他想,这次离开这个世界之后,他必须要去找快穿局的局长一趟。 他有预感那个人肯定知道些什么,否则那个时候不会出现在那里,看起来……似乎是专门找他的。 谢凛、楼观,还有那个X。 X,谢? 谢凛,X,而X是面前这个人,这就等于面前这个人就是谢凛。 而X说的他出去后告诉他的事,难道也是…… 纪姜的脑子里,某根弦砰地一声,断了。 “主人。”维瑟安的表情带着忧虑,“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表情很糟糕。” “没事。” 纪姜压下自己脑子里的念头,谢凛也好,X也好,现在都没法求证,不过虽然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这个世界的任务。 纪姜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老实说,他已经不想慢慢地跟着维瑟安的节奏走了,他想快一点离开这个世界,去找X求证自己的猜测。 纪姜的表情实在有些古怪,让维瑟安忍不住紧张起来,“主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纪姜微微笑了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维瑟安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很担心你感冒又加重了。” “没有。”说完这两个字,纪姜忽地用力咳嗽起来,脸颊泛起了红。 维瑟安轻抚着纪姜的背,一手把旁边的水端过来,“主人,喝口水。” 纪姜就着维瑟安的手喝了水,声音带着几分虚弱的轻柔,“列夫,你真好。” 维瑟安手一抖,差点没握住杯子,“我……” 纪姜在心底笑了一下,抬眸看着维瑟安,“怎么了?” “没什么。”维瑟安把杯子放好,压着自己心底的欢悦道,“主人,喝粥。” 纪姜嗯了声,伸手接碗。 维瑟安声音很低,“主人,你生病了没什么力气,我喂你。” 纪姜轻轻地眨了眨眼,“你喂我?” “我喂你。”维瑟安低咳一声,“可以吗?” 纪姜默认了。 维瑟安老老实实地喂纪姜吃完粥,然后收了碗。 纪姜看了一眼维瑟安的背影,手枕在脑后闭上眼。 果然还是数不行,不想睡觉的。 维瑟安摸了一下纪姜的额头后来到门外,顾问府外面都是可检测可疑信号的卫星,想要在这里联系人可不容易。 不过对维瑟安来说,这些都不算很难。 他什么都做过,自然也知道,怎么屏蔽掉自己发出去的信号。 [首领为什么突然如此急躁?] [急躁吗?没有,只是觉得不想浪费太多时间了。] 维瑟安想了想又发了一句,[总之你们那边赶紧破解防护罩的密码,我已经把资料传过去了——就给你们三天吧。] [首领不要总是这样擅自决定一些让人为难的事情啊!] [多做事,少说话。] 发完,维瑟安单方面切断了和对面的对话。 的确是帝国的问题,维瑟安想,赶紧瓦解就好了,就可以带着纪姜回到联邦,这边纸醉金迷的味道,真让人讨厌。 维瑟安回到纪姜的房间,纪姜依旧闭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做什么噩梦了,眉头微蹙着,睫毛一直颤抖,格外让人怜惜。 维瑟安的手指轻轻地抚上纪姜的眉头,试图把蹙起的眉抚平。 怎么看都是帝国的错,竟然让生着病的人参加会议,肯定是因为这样,现在才又发烧了,真是完全没有把纪姜的安危放在心上。 这样想着,他又去了花圃。 …… 纪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好半晌才慢慢转头去看床头柜。 花瓶里的玫瑰花已经换过了,花朵完全盛开,散发着香味。 纪姜坐起来,取出一支玫瑰,他这才发现,玫瑰上的刺已经被剃光了,绝对不会扎到手。 纪姜微微眯了眯眼,这人的确很贴心。 这样想想,似乎每个世界都是一样的,就算偶有性格不同,他们的贴心程度也是差不多的。 纪姜把玫瑰花重新插回去,掀开被子起床。 烧似乎退了许多,至少此刻他能下床,也没有那么雷的感觉了。 他拉开阳台的门,外面的阳光很好,他站在上面,能看到维瑟安在花圃里摘花。 维瑟安若有所感,抬起头来一愣,随即立马进入了屋子。 不过一分钟,维瑟安已经出现在了纪姜房里。 “主人。”维瑟安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快步来到纪姜身边,“怎么下床了?外套也没穿。” “现在是夏季。”纪姜说。 “可是现在主人还生着病。”维瑟安不赞同纪姜的做法,“就算要下床,也应该让我来帮你。” “只是有点发烧又不是废了。”纪姜有些无语,“不至于下床还要人扶着。” “啊事。”维瑟安半搂着纪姜回房。 纪姜的目光从维瑟安装花的篮子扫过,“这是什么?” “我打算给主人做鲜花饼。”维瑟安说。 “鲜花饼?”纪姜微愣。 “嗯。”维瑟安笑了一下,“主人只需要等我做完吃就好了。” “好吧。”纪姜淡淡一笑,“那么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维瑟安的声音又透着莫名的紧张,“主人,我会做到让你满意的。” 纪姜:“……” 他实在不明白,维瑟安面对他的时候总是在紧张什么。 这张站出去能止小儿夜啼的脸和这高大的身形,怎么都不应该是会紧张的人设吧?更重要的是,这个人的经历也不该紧张啊。 又是当士兵又是当星盗,各种各样的职业都体验过,如今还是联邦首领……到底有什么可紧张的? 纪姜想不通。 不过纪姜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喜欢为难自己,他想不通也就压下不想了,反正总会知道的。 想到这里,他问,“鲜花饼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维瑟安道。 纪姜点了点头说,“到时候我也观摩学习一下吧。” “主人也对此有兴趣吗?” “兴趣也谈不上……”纪姜说,“就是好奇而已。” 维瑟安说,“我知道了主人。” 需要的东西很快就有人送过来了。 纪姜靠在厨房的墙面上看着维瑟安的动作,维瑟安偏头看了一眼纪姜,“主人,那样没关系吗?你感冒还没好。” “差不多了,已经退烧了。”纪姜摆了摆手,“继续吧。” 维瑟安只好系上围裙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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