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芽芽是什么态度。”顾从淮出声。 “什么?”乔修愣了愣,“什么什么态度?” “他昨天道今天都很安静,总是坐在房间里看着外面发呆。”顾从淮把烟掐灭,眼底带着红血丝,“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看待自己的性别,我想他肯定是难受的。” 乔修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顾从淮的肩,“兄弟,任谁当了二十多年女人,你突然跟他说,其实你是男人,你爹妈都在骗你,他都会不好受吧?” 顾从淮摇了摇头,心情平静下来,“他太安静了,安静得我害怕,我早上问他要不要去上班他也摇头,我知道他也在害怕,他怕看到那些人的眼睛。” 乔修点了支烟,淡淡道,“你不是说带他出去走走吗?那么现在就走吧。” 顾从淮并不知道纪姜现在还愿不愿意。 他也怕看到那双闪烁着星芒的眼睛黯淡。 这两天纪母不是没给他打电话想见纪姜,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再见到纪姜呢?有今天……不都是她和纪胜两个人的原因吗? 纪姜又做错了什么? 明明纪姜……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我回去了,他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顾从淮摆了摆手,起身离开。 乔修看着手中一截一截断下去的香烟,轻轻地叹了口气,“都说了,很可怜吧。” 外面打雷又下雨。 顾从淮把怀里的人抱紧,他想纪姜太瘦了,还是得好好地吃东西。 “芽芽。”顾从淮轻声问,“睡着了吗?” 纪姜睁开眼没说话。 顾从淮说,“外面打雷了,我好害怕,能抱抱我吗?” 语气平稳,丝毫听不出哪里害怕了。 纪姜轻轻地眨了眨眼,转过身和顾从淮面对面,伸出手环住了顾从淮的腰。 顾从淮按住纪姜的腰,把纪姜往怀里按,他们紧紧地贴在一起,密不可分。 “我以为……”顾从淮声音有些哑,“我以为芽芽不愿意理我了。” 纪姜垂下眼眸,他还是没说话。 “芽芽,是我没保护好你。” 纪姜在心底无声叹了口气,凑上去,堵住了顾从淮的声音。 这个人倒是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顾从淮没有半分迟疑,亲吻又重又急。 纪姜被压在身下,丝毫没有招架之力。 “芽芽。” 顾从淮低沉的声音在纪姜耳畔响起,“芽芽。” 他叫一声亲一下,叫一声换一个地方亲。 亲得纪姜浑身燥热。 “芽芽,你说说话。”顾从淮近乎恳求一般,“你这两天都没和我说话,我好害怕。” 纪姜的手指按上顾从淮的后脑,张了张嘴,又在顾从淮的亲吻下溢出极轻的呻吟。 顾从淮咬上纪姜的唇,咸湿的泪水落在纪姜的脸上。 纪姜一呆,推了推顾从淮,顾从淮乖巧地松开纪姜。 一时间,黑暗的房间里只有粗重的喘息声。 纪姜伸出手指轻轻地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开口的时候声音沙哑,“我只是……” “什么都好,什么都没关系。”顾从淮哑声道,“只要芽芽好好的就好,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 这是这几天,他们第一次直面这个问题。 纪姜偏过头,喃喃,“顾从淮,我是男人,从小被扭曲了性别认为自己是个女人,你觉得我能怎么想这件事?” “那我们就不想了,还想以前一样。”顾从淮说,“还想以前一样,可以吗?” “你觉得可以吗?”纪姜问,“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女人,身份证上也是女人,可事实上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我都看到了,有人说我是变态。” “那是他们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你根本一点错都没有。”顾从淮很着急,“芽芽,你一点错都没有。” 纪姜没再说话,他一安静,顾从淮也就安静下来。 纪姜的心情很糟糕,纪姜很难过,很痛苦。 他只能把人抱在怀里,试图用自己的亲吻和怀抱给纪姜安慰。 第二天醒来,顾从淮没去公司。 “芽芽,早餐已经做好了。”顾从淮的声音很轻,似乎是怕纪姜被吓到一般,完全把纪姜当做一个瓷娃娃来对待。 纪姜睁开眼,看着眼底带着血色的男人,半垂眸。 诶,有点心疼。 他又抬眸看着顾从淮,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他朝顾从淮伸出手,“抱我起来。” 顾从淮眼底盛满了惊喜,把纪姜抱起来。 他想,这是好转的迹象,芽芽……肯定要想开了。 这没关系,如果是害怕外面那些人的目光,他们可以离开a市去别的城市生活,甚至可以完全离开国内。 这些都不是很重要的事,只要纪姜愿意,他可以做任何事情。 吃过早餐,纪姜轻声说,“你去公司吧,不用担心我。” “芽芽。” “去吧。”纪姜弯了弯眼眸,一如往常,“我在家里看看电影。” 顾从淮沉默。 纪姜取来了领带和袖口,给顾从淮把领带打上。 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温柔,顾从淮低头的时候能看到纪姜微微颤抖的睫毛。 在为他打领带的芽芽。 顾从淮捧着纪姜的脸,在纪姜额头上落下一个珍惜的吻,“芽芽,我会早点回来的。” 纪姜只轻笑着点了点头。 顾从淮一走,纪姜把行李箱打开,他随手塞了几件顾从淮的男装在行李箱里,又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一张脸带着雌雄莫辨的美丽,原来他穿女装这么像女人,难怪能伪装这么久。 剪刀毫不留情地剪断了长发,虽然发型有点糟糕,但现在看起来已经像男人了。 纪姜严肃地点了点头。 原来变成女孩子,只需要一个发型。 他拿了身份证和护照,还有朱荀送来的签证提了行李箱离开。 离开之前,他还记得写张便利贴放在桌子上最显眼的位置,让顾从淮回来之后务必一眼就看到。 希望留下来的语言能安抚一下顾从淮,免得顾从淮还觉得他是不告而别。 那他也没办法嘛,顾从淮得留在国内收购纪氏,按照顾从淮看他的样子也肯定不会让他走……他才不能和顾从淮好好商量一下呢。 顾从淮一上午都有点心神不宁。 还不到十二点他就起身离开了公司回家。 他打开门,是一如既往地安静。 但这样的安静和平时不一样,这让他有些心慌。 他快步上楼推开房门,“芽芽,我回来了。” 房间里空无一人。 床铺整齐,化妆台干干净净,浴室里没有半点声音。 “芽芽?”顾从淮又叫了一声。 他心头一跳一跳的,把所有的房门都打开了也没看到纪姜的影子。 出门了? 顾从淮连忙下楼,茶几上明黄色的纸张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的手有些微的颤抖。 【出去散散心,等我回来。】 散散心。 等他回来。 可是为什么不和他说,为什么不让他一起去。 顾从淮握紧了那张纸,脸色格外难看。 这几天都安安静静的,难怪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那么主动地和他亲密,原来是想放松他的警惕…… 也许芽芽早就想好要离开了。 芽芽就是不想要他了,就像乔修说的那样,芽芽知道自己是男人之后就不要他了,就是不能接受他们都是男人。 那两本结婚证,根本没有用。 如果还要他,为什么不带他一起走?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他? 要么他把人找回来,要么纪姜带他一起走,他绝不会让纪姜抛下他的。 …… 前面还有两个人就到自己安检了。 纪姜看了一眼手机,又摸了一下去修过的头发。 老实说,来这个世界之后一直女装打扮,骤然换成男装他还挺不习惯的。 特别是被裤子包裹住的腿,有种束缚感,穿裙子……还挺轻松的。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纪姜差点被自己哽住。 他连忙晃了晃脑袋把脑子里那些糟糕的念头清出去,然后把证件递给工作人员。 “先生,您的证件。”工作人员很快把证件递给纪姜。 纪姜说了声谢谢。 进去之前,纪姜下意识地回过头,来去的人太多了,他什么也没看到。 这个时候……顾从淮应该在公司才对。 纪姜不再往回看了。 他走了进去,自然也没看见男人气喘吁吁的模样。 顾从淮站在那里,神色茫然,看起来格外落魄,来往的人都看着他,甚至有人好心问他需不需要帮助,他没有搭理。 他跌跌撞撞地转过身,看到了飞机在天空划过的痕迹。 他的芽芽,真的不要他了。 就是不要他了。 他幼年时养过一只鸟,有人在他面前折断了那只鸟的羽翼,然后指着鸟儿血淋淋的身体在他惊恐的目光中告诉他,“折断鸟儿的翅膀,这只鸟就再也不能飞走了,只能永远留在你的身边……” “不,我宁愿它飞走。”他听见少年时的自己这样回答,那样恶狠狠地瞪着男人,“我不会折断它的翅膀!” “是吗?如果是你非常在意的人呢?”男人冷漠地笑了起来,“人和鸟其实是一样的,你懂吗?” 其实是因为那个时候,他没有多在意那只鸟儿。
第092章 赘婿流龙傲天12 纪姜没想在一个地点多待,所以走走停停。 每到一个地方,他会给顾从淮寄明信片,也不知道顾从淮有没有生气。 想都不用想,肯定有生气。 他原本还打算下飞机就和顾从淮联系一下的,结果刚下飞机,他发现手机就被偷了。 偏偏他和顾从淮总是在一起,他压根不记得顾从淮的电话号码,所以真的不是他故意不和顾从淮联系的。 他每个月都有给顾从淮寄邮件的,这也算联系了吧? 只是不知道顾从淮到底是什么想法,站在顾从淮的角度……他就是不辞而别了。 他偶尔会想,或许顾从淮也有找他,只是他居无定所,也不在一个地方停留,顾从淮找不到他。 毕竟世界太大了,擦肩而过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和顾从淮说不定也有擦肩而过的时候。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他得在国外待一年。 不过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纪姜思忖着,该回去了。 这一年,快穿局倒是给他发了不少消息,说顾从淮按照原本的剧情收购了纪氏。 也不知道是不是纪姜的错觉,他总觉得快穿局的消息多少带一点个人情绪和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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