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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距离纪家也算不了很远，他给乔修打了电话让乔修先把需要的食材准备好，他回去做就行。 乔修在电话里调侃，“你还真像一个贤夫。” 顾从淮没有理会他的笑，问，“纪家两口子不知道纪姜住院了吗？” “知道啊，我已经说了。”乔修莫名地觉得纪姜很可怜，以前明明也有过这样的场景他毫无触动，但他现在就是觉得纪姜实在可怜，“可是他爸在忙着包养大学生，他妈在做美容。” 顾从淮的脸色阴沉，“纪姜在上班途中发烧晕倒了他们知道，也不去看看？” “他家的家庭环境就是很畸形很奇葩的，这才哪到哪啊？”乔修说，“你窥见的只是冰山一角。” 顾从淮挂了电话，心头的火气一阵高过一阵。 他有想过纪姜和纪家夫妻关系不怎么样，却没想到关系这么差。 根本没有人管纪姜的死活，难怪纪姜…… 他努力压下心底的烦躁，又想起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纪姜。 纪家的家庭环境，会比顾家还糟糕吗？ 说是两个小时，其实没到两个小时顾从淮就拎着保温盒进来了。 纪姜那会儿刚醒，还没发现有个护工在。 直到顾从淮推门进来压低了声音让人出去，他才发现女孩离开的背影。 “什么时候醒的？”顾从淮在床边坐下，“是不是被我吵到了。” 纪姜微微摇了摇头。 顾从淮把食盒打开，“糖醋里脊可以吗？” 纪姜又点头。 他手上的针已经拔了，现在脑子还有点沉。 顾从淮的视线从纪姜唇上扫过，唇也泛着白。 纪姜没吃多少就推开了，“不吃了。” “还没吃多少。”顾从淮微微皱眉，“不是饿了？” “不想吃了。” “不合胃口？” 纪姜摇头，“就是不想吃了。” 顾从淮没有过多劝纪姜，把食盒收了起来，“我给你削个苹果。” 纪姜这下没拒绝。 他盯着顾从淮熟练的动作看了几秒问，“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管家和我说的。”顾从淮头也没抬。 纪姜像是有了点力气，哼了一声，“多管闲事。” 顾从淮现在倒是理解为什么乔修要给他打电话说纪姜在医院了，有那样的爸妈，除了给他这个丈夫打电话还能给谁打电话呢？ 顾从淮把苹果递给纪姜，“他不多管闲事的话，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 纪姜咬了口苹果，忍不住瞪了顾从淮一眼，“你得帮我说话。” 顾从淮笑了笑，“行，我帮你说话。” 纪姜：“……”笑什么？ “今天下午想吃什么？”顾从淮又问，“我等会去给你做。” “已经输完液了，我不想在医院了，你去给我办出院。”纪姜指挥道，“我要去公司。” 顾从淮皱眉，一口回绝了纪姜的话，“不行。” 纪姜瞪圆了眼，把吃了没几口的苹果塞回顾从淮手中，“你敢管我？” 顾从淮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苹果，又看了一眼纪姜愠怒的表情，淡淡道，“你烧还没退，不能去公司。” “顾从淮！” “你凶我也没用。”顾从淮展现出十分强硬的一面，“你还没有退烧，到时候再次晕倒在办公室怎么办？” “而且你还贫血，营养不良。”顾从淮数道，“让吃饭也没怎么吃，苹果……” 顾从淮看着手上苹果的缺口，“也没怎么吃。” 纪姜冷哼，“关你什么事？” “现在你是我的老婆，当然关我的事。”顾从淮说着把苹果递到纪姜嘴边，“苹果再吃一点。” 纪姜：“……” “我拿着你吃。”顾从淮又说。 纪姜别开脸，“你太凶了，我不喜欢！” 顾从淮：“……” 顾从淮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语气，他哪里凶了？明明一直很平和的。 “你太凶了！”纪姜强调了一遍。 顾从淮语气柔了下来，“是我的问题，你再吃一点，我给你拿着，不会把你的手弄脏。” 纪姜这才勉勉强强地咬了一口苹果，他含糊不清地说，“泥现在是窝的奴隶，奴隶不可以反抗主人。” 顾从淮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纪姜的脸蛋，在纪姜瞪过来时含笑道，“好，我不反抗你，再吃一点。” 纪姜又吃了一口后坚决不再吃了。 顾从淮看了一眼，“还有大半个没吃。” “那你吃了呗。”纪姜说，“反正我不吃了。” 顾从淮没有再勉强纪姜，发完烧没什么胃口，能吃一点也好。 他果然对着纪姜咬过的缺口咬下去，把苹果吃光了。 纪姜看着他的动作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到晚上的时候，纪母才姗姗来迟，纪姜在睡觉，所以顾从淮请了她去走廊。 纪母问顾从淮，“芽芽好些了吗？” 顾从淮嗤笑一声，“她都住院一天了您才来，不如等她出院再问好了。” 纪母皱眉：“你怎么和长辈说话的？” “哦，抱歉。”顾从淮的道歉没有丝毫诚意，“只是从我见到你们这两次来，并没有发现你们像长辈。” “顾从淮！” 顾从淮冷眼看着纪母，“我真怀疑，纪姜是不是你们的女儿。” 纪母没忍住后退一步，从把纪姜当女儿养那天她就一直在想，也许有一天纪姜会带一个男人回来，她以为自己做好准备了。 事实上随着纪姜的成长，她越来越不敢面对纪姜，纪姜打扮得越是张扬明媚，她越清楚纪姜其实是个男孩。 这让她感到痛苦和逃避。 纪母不说话，顾从淮也没有再揪着这个话题多说什么，他想，以后自己对纪姜好就是了。 他会对纪姜很好很好，把纪姜没有体会过的全部都给纪姜。 他的手放在门把上，忽然又问，“纪姜为什么营养不良？” 纪母一愣，“营养不良？” “您不知道？”顾从淮皱眉，“你们纪氏应该有组织体检吧？” 纪母目光闪烁了一阵，最终道，“他……为了保持身材。” 顾从淮放在门把上的手一点点收紧，“保持身材？” “他的父亲自小就告诉他，女孩子必须要瘦、要白才漂亮，多吃一点就会被骂。”纪母低声说，“我也有错，我没有保护好他。” 难怪纪姜个子高，却轻得厉害……乔修说得对，纪家太畸形了。 他要把纪姜带出去。 顾从淮阴沉的视线从纪母脸上扫过，他不再多说，平静道，“您回去吧，就当自己没来过最好。” “我还没见到芽芽。” “你不需要见到她，还是去见见你在外养小三的老公，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小三就会带着私生子登堂入室了。” 纪母脸色顿时一变，“什么私生子？” 顾从淮看起来似乎也有些讶异，“原来您不知道吗？您老公在外养的小三马上就要生孩子了，到时候……” 纪母没听顾从淮后面的话，转身就走。 私生子……那么纪氏到时候，还能是芽芽的吗？ 那个男人现在对纪姜的态度越来越坏，原来是因为已经有私生子了。 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来和芽芽抢属于她和芽芽的东西。 顾从淮推开病房的门，纪姜在对着电脑办公。 顾从淮走过去遮住纪姜的眼睛，“刚醒来就看电脑？” “刚才母亲来过了？”纪姜推开顾从淮的手问。 顾从淮嗯了声。 “怎么又走了？” “你想见她？” 纪姜摇了摇头，“相比起父亲，她还算好。” 纪姜也没和这对夫妻相处过，都是快穿局传给他的数据，这对夫妻的确很奇葩，要不然一般人也干不出把男孩当女孩养这事。 不过相比起纪父，纪母还算好，除了因为心底的愧疚和各种情绪不敢面对纪姜外，所有的利益都会为纪姜争取的。 但也只能说相对而言，纪姜觉得，他们都不适合做父母。 想到这里，纪姜不由想到纪母的结局。 纪父入狱后，纪母反而看开了一切去了尼姑庵清修，心境也变得大为不同。 最后倒也和角色和解。 纪姜不知道怎么能和解的，反正以他的性格做不到和解。 他顺着这对父母想了想，若是他自己的父母找到他之后，他会是什么心情，现在想想倒是……毫无波动。 他一个人很好，对父母毫无期待。 “你对好的定义还真是……”顾从淮叹了口气问，“营养不良是没好好吃饭吧？” 纪姜瞥了顾从淮一眼，“多管闲事。” “那明天早上想吃什么？”顾从淮不问纪姜营养不良的事，他想着多补补就好了，“皮蛋瘦肉粥？小米南瓜粥？” 顾从淮念了一大串粥，纪姜脑子都没记住，他随便点了一个又问，“怎么全是粥？” 顾从淮问，“那么你想吃什么？” 纪姜眨巴了一下眼，“豆浆油条什么的……” “油条太油腻了，等你出院了我再给你做。”顾从淮道，“不过可以给你带一杯豆浆。” 纪姜：“哦。” 顾从淮摸了一下纪姜的额头，“烧已经退了很多。” 纪姜拍开他的手，“别随便碰我。” 顾从淮好脾气道，“我得关注你的情况。” 纪姜瞥了顾从淮一眼，“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顾从淮：“……说我太凶的也是你。” 纪姜振振有词，“因为我看到你就不爽，所以就是想找你麻烦。” 顾从淮道，“等你身体好了，多多找我麻烦也行。” 纪姜：“……” 纪姜把笔记本放到一旁的桌上，指了一下柜子，“里面有书，你找一本出来。” 顾从淮依言打开柜子，“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书？” “你管得着？”纪姜撇了撇嘴，“找一本过来给我讲睡前故事。” 顾从淮眼底泄露出一丝笑意来，“睡前故事？” “怎么？”纪姜凶巴巴问，“我不能听睡前故事？” “当然可以。”顾从淮找了本睡前童话出来，“小红帽可以吗？” “什么都可以。”纪姜颔首。 顾从淮翻开书页，他看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纪姜两个字，看起来像是小学生写的。 顾从淮神色一顿，明白了纪姜为什么知道这里有书了。 “从前，有位可爱的小女孩……” 顾从淮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沙哑，很好听。 纪姜现在被子里胡思乱想，的确很适合讲故事，他以前真是错过了太多。 不过也对，以前人设不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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