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说他和荀鹤没什么奇怪吗?就算他说了,季父估计也会说他没多想。毕竟季予惜又不能逼着他让他说出真实想法。 看他沉默,季父又开口:“爸爸没有别的意思,你和荀鹤是好朋友,也知道他现在挺难的,这个时候不以私事打扰他,也是作为朋友的一种体贴,对吗?” 季予惜嗯了一声,还是不说话。 季父也没再往下说了。惜宝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懂他的意思。他也是真的希望这两个孩子能够冷上一段时间,认真考虑这件关乎一辈子的大事。 …… 酒店内部。 “季墨白走了?”崔祥中阴影中走出来,站在了窗户边,方容的身旁,两个人一起看向酒店楼下。 “走了。”方容回答。 不一会儿,季墨白和他的儿子从大厅走出来上了车。 方容说:“他儿子不是顺路,是专门来接他的。” 崔祥也看到了季家有两辆车,顿时明白了,不由笑道:“季家对你防备心很重。” 方容的脸上露出一点不屑的神情,“他儿子应该是听到了昨天晚上我和班长的谈话。” 想到昨晚她看到两个男生在洗手间外亲密接触的画面,就有点犯恶心。季墨白的儿子,竟然是同性恋,这可真是让人意外。 可惜她告诉季墨白的时候,季墨白似乎没放在心上,还替他们解释说只是关系好。怎么会有家长能纵容自己的孩子是个同性恋呢?换做是她,她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是个怪胎。 “你就不该那么着急。”崔祥说。他的手里还在盘着一根看不出本体的东西。 方容:“不是我着急,昨天晚上的时机刚刚好,如果不是趁着班长心中那点愤然,他没那么容易答应我。他这个人没什么大志气,只会背后抱怨,说几句闲话。” “我就不明白了,”崔祥听到这里,略显急迫,“他能帮上你什么忙?能力一般,圈子也不同,这些年都没怎么联系过。你拉拢他有什么用?” 方容笑了一下,“他班长的身份就足够用了,如果有一天,老同学之中出了点什么事,总要靠他散播出去。算是一招闲棋吧,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崔祥则说:“可你也把自己的目的暴露出去了,万一他告诉了礼清——不对,礼清的儿子已经听到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方容再次露出一个笑容,“慢慢看吧,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礼清越是看得紧,她越是有斗志。说句她的立场本不该说的话,这世上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礼清知道她的目的,就会长久地防备下去。时间一长,季墨白总会被她搞得身心俱疲,那个时候才是她的机会。她也不是非要上位,对付男人是她的战场,礼清顶多算误伤。 方容的眼眸微垂,遮住她眼底的情绪。刚好这个时候,她的手机来了新的消息。 方容说了句抱歉,当着崔祥的面拨通电话。 然后她突然脸色一变,“什么时候出的门?现在在哪里?” 对面说了一句话后,方容的神情更为严肃,“一早就出门了,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等对面解释完,她就挂了电话。 崔祥看她一副盛怒的模样,心中十分好奇。还有什么事能让方容这么淡定的人露出这种神态来? “出了什么事?”崔祥问。 方容说:“没什么,苏致丰一早就出去了。” “那又怎么了?”崔祥接了一句,忽然明白过来,“他和庄珏在一起?” 方容脸色阴沉,“我小看他了,这么多年他倒是贼心不死。” 昨天晚上的压制和敲打对苏致丰像是完全没作用一样,这让方容怎么能忍? 崔祥把手里那个长条在手上转了个好看的圈,才说:“你们都离婚了,他的事你何必再管?” 方容冷笑道:“他和别人的事我管不着,和庄珏就是不行。” 崔祥看她这样,也有点无话可说。继续晃着他手里那根长长的东西,问:“那他要是非要和庄珏好呢?庄珏可是快离婚了。” 他们同班同学都知道的事,本身庄珏就是苏致丰的初恋,要不是方容介入,庄珏和苏致丰说不定能成。现在两个人都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方容的阻拦没太大意义。 “你要怎么做?”崔祥忍不住问。 方容冷哼道:“她不是还没离吗?我就不信她老公能忍得了头上的绿帽。” 崔祥愣了片刻,给她伸了个大拇指,女人真的好可怕,幸好他喜欢男人。 方容瞥了他一眼,又说:“合作的事情我们就说好了,你早点公布吧。总把大家拉过来开会,遛得太狠小心走夜路被人敲板砖。” “知道了。”崔祥应了一声,又把手里那根东西转了半圈。 方容好奇地问:“你到底在盘什么东西?” 崔祥摊开手让她看,一根像骨头一样的玉石。“这是什么玉?造型有够奇特的。” “不是玉,是鸡骨。”崔祥说,“盘骨成玉真是对我最大的赞美。” 方容倏然一惊,这个爱好可真让人意外。 …… 季予惜和父亲回到家时,庄珏还没回来。趁季父上楼换衣服的功夫,季予惜小声和季母聊着方容。方容认出他了,却没有丝毫惊慌,她看起来还有别的手段。季予惜提醒过他爸,也得给他妈打个预防针。 季母听完,真的有点烦躁,“不知道她想什么时候动手,天天琢磨她的事,别的事不要干了。” “那就不理她,等她跳出来的时候再说。”季予惜安慰着季母。“只要我爸能稳得住,其他都不是问题。” 季母冷笑道:“他稳不住也不是问题,我三个儿子都长大了,有底气得很。就算离婚你们也是跟我,留他一个孤家寡人吧。” 季父下楼刚好听到这一句,不由委屈道:“怎么动不动就想着把我丢开?你们能不能对我多点信心?” 季予惜嘿嘿笑了一声,“不是对我爸没信心,是方容看着就不好应付。她指不定还要弄出别的幺蛾子,你们都小心一点吧。” 说完后,季予惜突然愣了愣,“庄珏阿姨还没回来?” 她从吃过早饭就出门了,现在天都黑了还没回来,她和苏致丰有那么多话说吗? 季母解释说:“我给她打过电话,她说那个长辈要留她吃过晚饭再走。” 季予惜轻轻摇头,【恋爱脑真是不分年龄。】 季母笑了笑,说:“惜宝也去换衣服吧,我们不等她了,先开饭。” 等到他们一家人刚吃好晚饭的时候,庄珏回来了。她的表情不是很好,季予惜诶了一声,忙去看季母。季母也是一副不解的模样,开口询问:“这是怎么了,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还很高兴的吗?现在怎么这副表情?” 庄珏气呼呼地说:“遇到一个不讲理的,莫名其妙对着我骂了一通。我说她认错人了,她非说没认错。” 她这么说,季母越发好奇,“在哪里啊?” 庄珏道:“就是一家餐厅,本来我们在吃饭。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一上来就指着我骂,说我勾引她女婿。服务员来了也劝不走,后来报警了,警察说她有老年痴呆,气死我了!” 庄珏抽出垫在腰后的抱枕,使劲儿锤了锤。 季母则问:“你和你的那两个长辈在外面吃的饭啊?我以为是留你在家里吃了。” 庄珏顿时卡壳,然后磕磕绊绊地解释:“本来是要在家里吃的,是我看他们年纪大了,在家里吃饭太折腾,就提议出去吃了,谁知道偏偏遇上这种事。” “别气了,”季母笑着安慰她,“你都知道她有老年痴呆,还计较这么多干什么,小心再气坏自己的身子。” 庄珏就唉声叹气的,“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被人莫名其妙骂了一顿,是真的憋屈。” 季予惜在一旁吃完这个瓜,心中有了个猜测:【庄珏一定是和苏致丰一起吃的饭。那个老年痴呆的老太太多半是方容安排的,借老太太的口骂庄珏勾引苏致丰。】 季母微微一僵,细思后,觉得惜宝这猜测有几分道理。 方容肯定不愿意庄珏和苏致丰重新走到一起,她又不能亲自露面,找个骂街的老太太来搅和,很像她的做事风格。 季母想了想,告诉庄珏:“方容这个人不好应付,你多加小心。” 庄珏有些不自在 ,“方容和我没什么关系,倒是礼清你要小心一点,她既然冲着季墨白来的,一定会对付你。” 季母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还是不愿意告诉自己她和苏致丰的事,索性不再追问。 季予惜吃完了一盘水果,把盘子往厨房一送,准备上楼休息。他明天还要进组呢,今晚得早点休息,保持良好的状态。 “爸,妈,庄珏阿姨,我先上楼了。”季予惜喊了一声,踩着楼梯往楼上跑。 庄珏看着他的背影,感叹:“年轻真好啊!” 季母挑挑眉,“我们现在也不老啊。” 庄珏就叹了一口气。 …… 季予惜着急上楼是因为荀鹤给他发消息了。但是他不想当着父母的面和荀鹤聊天,毕竟在经过今天两次谈话后,他多少有点尴尬。 季予惜进到房间里,关上门,往床上一扑,然后给荀鹤打视频。 荀鹤秒接,他还在办公室里。季予惜软着声音问他:“你怎么还没下班?” “没有啊,刚吃完晚饭回来,惜宝吃饭了吗?”荀鹤对着镜头拨了一下额前的碎发。 季予惜笑道:“已经很帅了。” 荀鹤忍不住也笑了。 季予惜又说:“我吃过晚饭了,今天我还见了方容。” 他快速地把下午发生的事告诉了荀鹤,荀鹤听到季父让季予惜最近不要打扰他的时候,眉毛一挑,温和地和季予惜解释:“可能会有点忙,但是惜宝可以随时打扰。我特别忙的时候不会秒回,等看到消息会马上回的。” 虽然答应了季叔叔会多给惜宝留一点时间,可他也受不了惜宝一整天都不联系他的那种空虚感。 所以他要和惜宝先说清楚。 季予惜答应了,又说:“我明天也要进组了,到时候也没有时间多接触手机。你给我发消息,我也可能不会秒回。” “没关系。”荀鹤笑道,“只要惜宝心里在想我就够了。” 对不起季叔叔,他真的克制不了一点。 惜宝听到这句话后,果然脸有点红。不过他嘿嘿笑了笑,又问起荀鹤工作的事。荀鹤解释说:“都在掌控中,这次大概要忙到春节前,今年春节说不定不回C城了。” 荀鹤说到最后一句,有些犹豫。他二叔一家的事发生后,家里冷清了很多。他去年就没有回,今年要是还不回去过年,家里就只剩他爷爷和他父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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