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母还不知道这件事,奇道:“什么时候养的?” 商灏:“就前两天,我听一个朋友说起来才想着养一匹,顺便学学骑马。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喜欢骑马,我要是不会,和他们没话题聊。” 商父问:“钱够花吗?养一匹马应该不便宜吧?” 商灏立刻笑道:“我就知道爸爸最好了,那再给我点零花钱呗,我每个月定期都要给马场付寄养费,确实是很大一笔。” 商父掏出手机给她赚钱,“你去吧,不够了再问爸爸要。” 商忻在旁边既难过又伤心,和商灏比起来,她真的不像是商家的亲生女儿。她大学的生活费是自己赚的,在她姐姐变着花样玩乐的时候,她在拼命打工。结果她的母亲嫌弃她土,嫌弃她没见识,嫌弃她小家子气。 她倒是也想像她姐姐那样,随时随地可以长见识,可商家没给她这个环境。 商灏拿到钱走了以后,商父看见‘商忻’还坐在角落,眉头就是一皱,“你怎么还不回房间?在这儿坐着丢人现眼。” ‘商忻’憋着眼泪飞快地跑回房间。 商忻看着她自己的背影,表情既难过又迷茫。 季予惜问她:“这样的未来你喜欢吗?” 商忻摇摇头,“如果是这样的未来,我宁可不要。” 画风一转,季予惜和商忻也来到了马场。这个马场季家也有份,只是季予惜自己还没有来过。他们在马场转悠了一下,就看见了商灏。商灏坐在马背上,正冲着旁边的男人撒娇,那个男人稳稳扶着她的小腿,把她的脚放在了马镫上。 “那是……”商忻认不出来。 季予惜也不认识,但他知道那个男人是谁。“苏云。” 苏家的长子,年轻有为,是他大哥结婚后,最受豪门女孩子青睐的男人,也是商灏重生那一版故事里的男主。商灏就是为了接近他,才要在这个马场养一匹马。 商忻不敢置信,“她看上了苏云?” “你好像很吃惊?”季予惜觉得奇怪。 商忻迟疑片刻,才说:“她不是和何家有婚约吗?” 季予惜轻笑,“你以为她是说着玩的?她已经把何家的婚约让给你了。” 商忻再次感觉到困惑,“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因为她喜欢上了苏云,才不想嫁到何家吗?” 季予惜轻轻摇头,商忻跟她的姐姐一比,是真的单纯。可见商家是真的没有认真教养她,才让她像个茫然无知的少女一样,对这些心机手段全然不懂。刚才商父看‘商忻’的那一眼,嫌弃都写在脸上。这还是那个因为家有孕妻,对龚罗一的父母心生怜悯,冒雨送他们去医院的男人吗? 有时候季予惜也觉得人性真的很复杂。既可以这样伟大,又可以那样残忍。 季予惜:“你想知道为什么,不如自己去看。” 紧跟着场景再次飞转,他们两个来到了何家。这天是何家和商家联姻的日子,商父商母出完婚宴就走了。‘商忻’忐忑地守着婚房里,她的旁边是她看不见的季予惜和另一个商忻。 没过多久,新郎进来了。 ‘商忻’腾地站起来,她很局促,也很紧张。自从婚约换人后,她和何家这个小儿子只见过两回,都是长辈坐在一起谈婚事细节的时候。当时何家长辈说让他们两个人自己去玩,何臻把她领出来,只问了她一句知道怎么回家吗?见她点头,何臻就自己走了。两次都是。 虽说是商业联姻,两个人想有多深厚的感情是不可能的,但商忻还是希望最起码两个人相处能和谐一点。 可是何臻不是这样想的。 新婚之夜,他没有在家里住。他只是进来换了身衣服,然后又出去了,全程都没有和‘商忻’说一句话。就好像房间里没有‘商忻’这个人,她只是一个花瓶、一个摆件一样,一眼扫过去不值得在意的东西。 商忻和站在床边的‘商忻’都很懵逼。 何家,何臻,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他们好像只是娶回来一个摆设,并不关心这个摆设有没有情感,有没有思想。 新婚第二天,何家长辈开始“教导”‘商忻’规矩。 何母说:“家里不需要你做什么,你的个人账户按月会有进账,你只要安守本分,培养点文雅的爱好就可以了,平常没事尽量别外出。” ‘商忻’和商忻又懵了,这又是什么意思?软禁吗?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商忻’当够了透明人,终于逮到了何臻回家。她堵住了房间门,不想让何臻离开,并期期艾艾地对着何臻说:“我需要一个孩子。” 这样的话从她口中说出,就连一旁旁观的商忻都满脸爆红。 可是何臻却很奇怪地看着她,像是没听懂一样,问她:“你刚才说什么?” ‘商忻’那一句话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勇气,于是她换了个说法,说:“我知道我们是商业联姻,可就算这样,也该有一个后代,就当是我后半生的寄托。” 何臻似笑非笑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只把‘商忻’看得不知所措。 然后他才说:“想不到啊,你们家竟然没有告诉你。” 商忻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商忻’同样也是。 “没告诉我什么?”‘商忻’紧张地问。 何臻嗤笑一声,“我给不了你孩子。你要是想知道更详细的,不如回娘家去问。” 他看着‘商忻’的眼神很奇怪,明明什么都没说,‘商忻’却觉得很耻辱。因为这件事她层本该知道,但父母却瞒着她吗? 不等‘商忻’说话,他再次撇了‘商忻’走了。 ‘商忻’手脚冰凉,颓然地坐在地上,恍惚中感觉到自己被商家骗了。 “他为什么这么说?”商忻问季予惜。 这样的事情,不论是她还是这个时空的‘商忻’都是第一次经历,因为代入感,商忻的状态其实和‘商忻’差不多。 季予惜心生不忍,却没有隐瞒,“他是双性人。” “什么?”商忻没明白。 季予惜解释说:“他有两套生理构造,既有男人的生殖系统也有女人的生殖系统,严格来说,他并不算是男人或是女人,只是何家把他当男孩子养大了。但他不能生孩子,也不能让你怀孕。” 商忻的身体恍惚了一下,却在瞬间抓住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我姐姐知道这件事对吗?她就是因为这个不肯嫁,把婚事推给了我。我父母也知道,并且拿这件事成功威胁了何家,让何家同意新娘换人。” 她的表情凄惨又可怜,“只有我不知道,他们决定我人生大事的时候,就这样把我排除在外,只考虑自己的利益。多么可笑啊,我最亲的家人,联手把我推进了这样的深渊之中。” 季予惜蹲在她的身边,感觉自己像是恶魔低语。“这样的未来你喜欢吗?” “我当然不喜欢,凭什么是我!”商忻的眼睛睁的很大,眼中尽是不甘。 季予惜叹道:“再往后看吧。” 场景一转,‘商忻’回娘家质问。 商灏却耻笑她过这么久才发现,真是一如既往的蠢。商母则说,她除了何家,她还能嫁给谁?起码现在她衣食无忧,何家也没虐待她。还说这门婚事是她姐姐对她的关爱,让她过好自己的日子。商父还说,何臻除了不能有孩子,配‘商忻’是绰绰有余。何家也不止何臻一个儿子,她没有生育压力,只要在何家安分守己,一辈子这么过也没什么不好。 何家固然让‘商忻’感到恶心,父母姐姐的做派更让她心灰意冷。 ‘商忻’回了何家,她想和何臻离婚。可何商两家是商业联姻,离婚根本就不可能。 何母为此对‘商忻’大为不满,‘商忻’随后搬离了何家,却在外面四处碰壁,丢尽颜面。最后更是不知道是商家还是何家动手,送走了她这昏暗无光且短暂的一生。 一直到最后,旁观的商忻连站直身体都很困难。她整个人都痉挛了,微微发着抖。 季予惜扶着她,问:“这样的未来你甘心吗?” 商忻摇摇头,“我不甘心,我没对不起别人,凭什么是这样的结局!他们又凭什么摆布我!” 她小时候不在父母身边长大不是她的错,是她父母工作不顺利,无法照顾两个孩子才把她送回老家的。后来她和父母不亲近也不是她的错,是她的父母一直不喜欢她,对她多有打压。她唯一犯的错就是识人不清,认识了章尔这个渣男,被他怂恿拍下了那些私密写真,又被龚罗一散播出去,她没能报复龚罗一,自己却有了案底。然后又被亲姐姐换亲替嫁,成就这可悲的一生。 何止可悲,这更是多么可笑的一生。 商忻突然笑了,她的笑中带泪,表情崩溃又疯狂。 季予惜:“别的都对,但是龚罗一不欠你,你不该报复他,这是你做的唯一一件错事。” 商忻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看向季予惜,似乎不敢置信,“什么?” 季予惜:“龚罗一不可能会散播你的私密照,他是来报恩的。” 季予惜接着把龚罗一的来历给她讲了一遍。听到龚罗一出生时,曾被他的父亲救过,龚家为了报恩,龚罗一才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商忻有些怔忪。这真是她的父亲会做的事吗? “可是龚罗一一直在跟踪我……”她刚说出口,顿时明白了。龚罗一跟着她是想保护她,她却误会龚罗一对她有恶意,误信了私密照是龚罗一散播出去的鬼话。 季予惜看她反应过来了,才问:“是谁告诉你龚罗一跟踪你的事?” 商忻:“周武。” 果然是他。 季予惜拍了拍手,对商忻说:“现在我们该回去了,和未来比起来,眼下这点困境不算什么。” 商忻的神色却有些不对,季予惜心中微惊,“你别告诉我,你看过了自己的未来,还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不是,我有点害怕。”商忻说,“我以后只有我自己了。” 商家于她只有利用。她的姐姐为了攀更高的枝,把她填到坑里。她的父母明知道她嫁过去不会幸福,却为了利益执意如此。她不会再认这个家了。 但她孤身一人,真的能行吗?‘商忻’的结局,会不会就是她重来一次也改不了的结局。 “不是还有龚罗一吗?”季予惜提醒她,“他是为你来的,不是为了商家。” 商家亏欠她许多,却把龚罗一送到她的身边,这怎么不是一种命中注定呢? “龚罗一,他、他真的是为了我?”商忻还是不够自信。 “你可以自己去问。”季予惜拉住她,再一个瞬间,他们重新回到了观光桥上。 商忻睁开眼,腾地把手中的刀扔了,接着她看见了季予惜脖子上被压出的红痕,手忙脚乱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很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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