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照顾我?”槐轻羽顿时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一把挥开了傅珣皓。 傅珣皓手拄着拐杖,轻易的便朝后重重摔了下去,狼狈的瘫倒在地上,脸色惨白不堪。 “照顾我?”槐轻羽漫不经心的开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傅珣皓,你一个瘸子,连路都走不好,有什么资格说照顾我?”
第88章 傅珣皓被这尖锐,且毫不留情的话刺得浑身颤抖。 一直以来,呈现在他眼前的槐轻羽,都是乖巧温柔的,即便那日在颂才会上,对着他愤怒斥责,也是疏离厌恶多一些。 这般轻蔑的态度,还是第一次。 他的一举一动,都显示出了对他的不在意。 仿佛他就是街边的一条狗,狼狈,可怜,脏得槐轻羽根本不愿靠近,即便他捧出最珍贵的东西给他,也会被槐轻羽嫌弃脏臭,懒得接受。 傅珣皓的一颗心,密密麻麻的爬满刺痛。 他消失的这段时间,拼命的医治腿,想要重新站在槐轻羽身侧,他已经做好了槐轻羽对他深恶痛绝的心理准备,也准备用一生的时间去向他赎罪。 他做好了迎接槐轻羽怒火的准备。 可他接受不了,自己在槐轻羽眼里,已然是废物,连报复一下都不值得的结局。 “小羽,你说这些话,是故意气我的,对不对?”傅珣皓一张脸面无血色,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他坚持用单手拄着拐杖,两条腿即便开始隐隐作痛,也顽强的站着。 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他双腿不能用的现实。 他心脏疼得厉害,稍微呼吸一下都会感觉到胸腔剧痛,但他尽量让自己的神色平和,一言一行都尽量展示出侯爷的风采。 傅珣皓勾起一个笑容,想让自己看着从容一些,可他自己却没发觉,他的笑容僵硬而难看。 傅珣皓笑着,像是回到了大槐树村,他一直是槐轻羽的哥哥一般。 他目光宠溺的望着槐轻羽,“小羽,别闹了,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你在跟我赌气。但我们终究是一家人,你只是会生我一段时间的气,对不对?” 槐轻羽被他的目光看得恶心极了。 到了这种时候,傅珣皓还在自欺欺人。 槐轻羽觉得,自己若是再与傅珣皓废话,就蠢得无可救药了。 他的时间很珍贵,凭什么浪费在傅珣皓这种渣滓身上? “你继续自作多情,看我理不理你就完了。”槐轻羽抛下这句,就要转身离去。 “小羽,别走!”傅珣皓拄着拐杖,快步上前两步,每走一步,脚尖都像是扎在刀尖上。 他额头不断渗出冷汗,整个人却仿佛察觉不到疼痛,眼前只能追寻到槐轻羽的身影。 傅珣皓一把抓住槐轻羽的手腕。 他到底是个男子,力气比槐轻羽大得不知多少倍。 “小羽……”他声音喑哑无比,似乎有无限的情意,说出的话却饱含威胁:“我爱你,小羽,你若是不理我,我就弄死槐庆云。” 傅珣皓说着,狭长的眸光一扫,便示意向了身后跟随着的护卫。 护卫们顿时行动如风,在吃瓜看戏的槐庆云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就毫不留情的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按压跪在地上。 “你要做什么?”槐轻羽冷漠的瞪着傅珣皓,努力挣脱他的手。 傅珣皓见状,松开了他的手腕。 然后低哑着声音,含情脉脉道:“小羽,我根本不舍得强迫你,但,我更不能接受的是你无视我。你现在这样瞪着我,就让我挺……” “啪!” 他话还未说完,脸颊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俊朗的玉脸上,很快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发什么颠?”槐轻羽厌恶的望着他,声音变得更响更冷了,掷地有声道:“傅珣皓,我真恨不得你淹死了。我槐轻羽,真心已经喂过某条狗一次了,今生,绝不重蹈覆辙。” 傅珣皓被他的话伤得浑身一阵,眸色幽暗:“死!小羽,你竟然想我死……我知道,你这是在气头上,所以才这么和我说的对不对?没关系,来日方长,我们还有机会……” “啪啪啪啪啪!” 槐轻羽懒得再跟他交流一句,直接抬起手臂,一连扇了他五个巴掌。 他冷冷道:“再发癫,我就继续扇你!虽然你就跟苍蝇一样,碰到会脏手,但如果不果断出手将苍蝇碾死,苍蝇就会一直纠缠。我不介意做那出手碾死苍蝇之人。” 傅珣皓抚摸着脸,轻笑起来。 他猝然垂下长睫,眼底逐渐凝聚出阴翳与偏执,“小羽,你当真……不肯原谅我?” 槐轻羽声音清脆又果断:“不原谅。” 傅珣皓突兀的抬高了笑声,眼神里流露着绝望与悲凉。 他偏执的盯着槐轻羽,“好,小羽,终有一天,我会用自己的办法,让你听话的。” “我的命运,只有我自己能掌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傅珣皓,即便是死,我也不会与你回到从前。”槐轻羽淡漠的眼神,扫向被按压在地的槐庆云,“所以,我话跟你说明白了,你可以放开他了吗?” 傅珣皓与槐轻羽青梅竹马,自然知道他与槐家人的关系。 也知道,槐轻羽当初之所以被卖为童养夫,只是因为槐庆云想吃糖葫芦。 他深深的瞥了一眼槐庆云,眼里流露出无限的寒凉与杀意:“你很在乎他这个弟弟?小羽,我可以帮你解决掉他,绝不脏了你的手……” 槐轻羽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有你什么事?我的事你没资格插手,能不能快点离开我的视线?” 傅珣皓清晰的感受到了槐轻羽的厌恶,眉心猛跳,一颗心脏疼得厉害。 他拄着拐,踉跄的后退了两步,与槐轻羽拉开了距离,双腿也疼得彻骨。 但他忍着剧痛,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的护卫,然后艰难的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离去了。 立刻,槐庆云身上的桎梏被松开。 得了自由后,槐庆云立刻爬了起来,他又惧又怒的望了傅珣皓一眼,选择将所有的怒气,全都发泄在槐轻羽的身上。 “都怪你,槐轻羽!”槐庆云高高的扬起手臂,朝槐轻羽的脸颊扇去。 槐轻羽对他欺软怕硬、睚眦必报的性子,摸得清清楚楚。 他直接出手,拦住了槐庆云扇过来的巴掌。 然后借力打力,将槐庆云的手臂挥了出去。 槐庆云一时收不回来手臂,身形不稳的朝旁跌去。 他目露惊恐,眼看要跌一个大马趴,忽然,一道颀长的身影,飞快的奔过来,伸出修长的手臂,揽住了他的腰身。 来人五官俊俏,身上一袭白衣,处处流露着雅致。 将槐庆云扶起来后,白衣男子“唰”得一下,猛然展开墨扇,故意用折扇在胸前扇了扇,使得肩后的长发翩飞,营造了一种朦胧的氛围感。 头顶的阳光照耀下来,将男子的身形衬得更加俊秀。 白衣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槐庆云,忽然绽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这位漂亮的小哥儿,你没事吧?” 槐庆云劫后余生,后怕的摇了摇脑袋。 他抬头看向白衣男子眼里绵绵的情谊,很快意识到,眼前的白衣男子,竟将他当成了小哥儿,对他英雄救美了。 槐庆云的心脏,忽然猛得漏跳了一拍,整张脸瞬间涨红了。 他假扮小哥儿,就是为了傍上有钱男人。 没想到,第一个对他感兴趣的男子,竟如此俊美,他们村里最漂亮的小哥儿,都不及眼前这名男子一半俊俏。 槐庆云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盯着男子,脸红心跳的垂下脸。 他不知自己为什么脸会这么热,只听到自己在灼热的氛围中,捏出了更加纤细柔美的嗓音: “我无事的,公子。” “小哥儿你无事就好。”白衣男子勾了勾唇,将槐庆云羞红的脸颊尽收眼底,志在必得的摇着折扇,不忘朝槐轻羽投去挑衅的眼神。 槐轻羽在心底嗤笑一声,面上却露出一副不喜的表情,用排斥的语气质问道: “却阳候世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林牧辙微微扬着下巴,“呵呵,不知香山书居的哪位有识之士,得知了我才华横溢,所以发出请帖一封,邀我同游,我只好却之不恭的过来了。” 哪位有识之士? 自然是槐轻羽了。 此次来西山别苑,香山书居的众位夫子,与成绩名列前茅的学子们,都有发出请帖,邀请有才之士同游的权利。 槐轻羽一得到请帖,就将其赠给了林牧辙。 他知道,林牧辙自从上次的郁浓庭院里,在他这儿吃了亏,就恨上了他。 恰好,他对坏事做尽,却依靠权势洗白自己,衣冠禽兽的林牧辙也深恶痛绝。 所以,他请来了林牧辙。 林牧辙见他不好啃,又记恨他,肯定会为了报复他,而对他身边的人下手。 比如——槐庆云。 林牧辙不喜欢有脑子的哥儿,只喜欢漂亮又无脑的,扮成哥儿的槐庆云,恰好符合他的需求。 槐轻羽早就计算好了一切。 果然,一切的事情,都按照他的设想,发展得很好。 林牧辙果然在关键时刻,跳了出来,救下了槐庆云。 而槐庆云,一直愚蠢无脑,没什么见识,一见了林牧辙,肯定会对林牧辙心生好感。 虽然林牧辙是个男子,但林牧辙会装逼,会营造氛围,会撩人,还有钱有权啊。 长此以往,不怕槐庆云不上钩。 呵呵,槐家夫妇不是指望着槐庆云传宗接代吗,到时候发现视为命根子的宝贝儿子,甘愿雌伏与男人,或者变成了“女儿”,该会感到怎样的绝望啊! 想想就令人心情舒畅! “你紧张什么,槐公子?”林牧辙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不怀好意的闪烁着眼睛,“我又不会吃了你弟弟。” 槐轻羽顿时流露出一副紧张的样子,开口乞求道: “却阳候世子,我弟弟可不是随便的哥儿,你千万别打他的注意!” 见对自己不屑一顾的槐轻羽,竟然罕见的乞求自己,林牧辙的心更加爽快了。 不狠狠玩弄一番槐轻羽的弟弟,他怎么能咽下恶气? 谁让槐轻羽先前不知死活,得罪了他呢? 林牧辙面上做出一副光明磊落的姿态,黯然神伤的垂下眸: “槐公子,你这是什么话?我林牧辙一向和善待人,洁身自好,绝不会做那禽兽之事,你是在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见他伤心,槐庆云立刻淡定不了了。 他愤怒又谴责的瞪着槐轻羽:“槐轻羽,你怎么回事,凭什么对却阳候世子这般防备?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槐轻羽认真的看着他,淡淡问道:“他只不过扶了你一下,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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