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珩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落在雪白的地板上,尤为刺眼。 安珩盯着那血迹,忍不住笑了一下。 戴维嘴上说着喜欢他,但实际上只是喜欢他的外表,这人几乎从未真情实感地在意他的身体状况。早上凌姗作为交易给的高级治疗液,戴维并未使用在安珩的身上。 而初夏更是好笑,说着什么喜欢他,明知他手臂有伤却依旧掐着他的伤口。凌姗大抵是和初夏说过他的情况的,可初夏依旧为了要见他一面,闹得不可开交。 那些他所安抚过的Omega,见到他的第一面,通常会问他一个问题——“安珩,你还好吗?”又或者是“安珩,你的脸色有点差,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初夏从来没有问过。 生命值只是一个笼统的数字,它不低并不代表着生命体就处在一个安全的位置上。尤其是腺体的损伤,对Alpha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戴维不知道,初夏不知道,乐从誉也不知道,安珩的身体状况并不是这个时间节点的原始状态,而是积累了两世的伤。 如果戴维大方一点,说不定安珩的计划还没办法那么顺利。也幸好戴维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而初夏也同样是,安珩才能完成计划。 ——他马上就能带乐从誉回去了。 安珩躺在地上,因为痛苦而颤抖着,嘴里大口大口地呕着血,很快就染红了身上的衣服。 他听到乐从誉在哭,哭得很伤心,Omega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不是在生气就是在偷偷落泪,有时候他一觉睡醒,还能看见对方红肿的眼睛。 安珩希望对方回去以后,能找个好的医生,做一做心理治疗,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机会劝导Omega去见医生。 否则,恐怕Omega要难受一辈子。 房间的大门很快从外面打开,几个实验员立即对安珩进行了抢救,只可惜已经太晚了,Alpha的呼吸越来越弱,直到彻底停了。 安珩死亡的瞬间,乐从誉的灵魂被扯离这个世界。 与此同时,基地里发生了前所未有的、规模最大的一次暴动,所有安珩安抚过的Alpha和Omega同时陷入了躁动期。 塞缪尔睁开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心脏的位置传来剧痛,这感觉实在熟悉,似乎曾经就有过一次。那感觉刺得他眼眶湿润,很快就有泪落了下来。 他终于完成了二次分化,比他想的要早很多。原本禁锢A级Alpha的锁链,这会对S级的他来说脆如纸片。 他双手稍一用力,生生扯断了那两条锁链,在面前的男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塞缪尔猛地一拳砸在对方的鼻梁骨上。 塞缪尔用断掉锁链缠住对方的脖颈,一边用力收紧,一边用对方的指纹给自己的颈环解了锁。 戴维根本不是眼前这个Alpha的对手,Alpha获得自由之后,也没有要手下留情的想法,他毫不犹豫地勒死了戴维。 这个男人对安珩的伤害,让塞缪尔觉得杀死他一百次都不够! 直接勒死,已经是塞缪尔的仁慈。 确认对方咽了气之后,塞缪尔暴力破坏掉房间的门,他砍下戴维的手,接连破坏了几个Alpha的房间,指挥他们去救人,然后急切地冲往安抚室的位置。 基地太大了,长长的走廊有着一道又一道烦人的阻碍。 等他到的时候,安抚室里一片狼藉。 安珩躺在地上,没了呼吸。初夏呆滞地坐在地上,目光停留在安珩身上,一动也不动。 塞缪尔用抢来的枪,击杀了那几个实验员。 最后,他将枪口对准了初夏。 “砰——”
第18章 安珩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正站在家里的门背后,他的手指搭在门把手上,正准备开门。 他有些恍惚,迟疑间收回了手。在那个世界经历的一切,像是梦魇笼罩在他的身上,就连梦醒也并没有得到缓解。 他的身上还是感觉到很疼。 然而身旁忽地掠过一阵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乐从誉就打开了门,一拳砸向门外初夏的鼻梁骨。 “砰——” Omega被打得跌坐在地。 乐从誉却觉得仍不解气,他冲过去抓住Omega的衣领,对着对方那张脸又是几拳。 安珩赶忙上前,拉开了乐从誉,“好了,别打了。” 他将乐从誉拉回了家里,随手将门关上,接着便有些失力地倒进了乐从誉的怀里。 “安珩,你怎么了?” 乐从誉这回熄了火,暂时没了要揍初夏的想法,而是立刻扶着安珩进了房间,将人放在床上。 他给安珩测了体温,已经烧到了三十九度,他赶紧从抽屉里找到退烧药,烧了热水,喂安珩吃了药。 Alpha极度虚弱,随时都要陷入沉睡,但还是强撑着,抓住了乐从誉的手腕,说道:“从誉,你先回去吧,欠你太多人情了,我还不起。” 乐从誉:“……” 乐从誉几乎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还还还!你一天天就想着还!我跟你说,已经晚了!你欠我的,除了以身相许之外,还不清了!” “还有!”乐从誉侧过身去,指着自己的腺体,上面甚至还留有Alpha的牙印,安珩咬得不深,但仍留下了浅浅的印子。 他刚才路过镜子,下意识看了一眼,才更加确定了,那个世界不是一场梦。他在那个世界里被安珩标记而留下的印子,居然带回到了这个世界里。 “你标记我了!” “我现在非常、非常馋你的信息素,你给我吸两口。” 安珩果断闭上眼,“睡了,好累。” “你……” Alpha逃避的行为,并不让乐从誉感到讨厌,反正安珩也仅仅是嘴上逃避一下罢了。乐从誉趁机揉了揉Alpha的脸蛋,因为发着烧,对方的脸蛋又软又热,乐从誉没忍住,又揉了两下,直到Alpha闭着眼忍无可忍地拍开他的手,乐从誉才停止自己的无聊行为。 有了上一回照顾Alpha的经验,乐从誉这回得心应手了很多。他用酒精擦拭着Alpha的皮肤,替对方物理降温,同时在Alpha的额头上贴了退热贴。 直到半夜,安珩的烧才完全退下。 乐从誉煮了些粥,等到安珩醒了,才把粥端进房间里。他在安珩的身后垫了枕头,拿着小勺子,吹凉一些才喂到对方的嘴边。高烧过后,Alpha没什么力气,只能乖乖地等待投喂,乐从誉看着心痒痒,在对方把粥吃完后,才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标记我?” “咳咳咳——” Alpha猛地咳嗽起来,乐从誉当即放下碗,拍打着Alpha的后背,替对方顺一顺气。等到对方平静下来了,又继续追问道:“为什么?” 安珩:“……” Omega显然不得到原因誓不罢休,安珩犹豫了一会,只委婉地提示道:“穿书前,我闻到了你的信息素味道。” “你闻到了?什么时候?”乐从誉下意识地低头嗅了一下,然后忽地明白了过来,“我亲你的时候?” 安珩:“…………” Alpha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乐从誉盯着那张嘴唇,心里又忍不住起了点小心思,他亲过两次,真的很好亲,还想再亲,但安珩不让他现在亲。 想到这一点,乐从誉又蔫了下来。 但很快他又重新振作起来,他一脸担忧地询问道:“安珩,你的腺体还疼吗?” 这话落到安珩的耳朵里,等同于:安珩,我现在能亲亲你的腺体吗? 安珩:“!!!” 安珩:“不疼!” 但Omega已经凑了过来,手臂撑在他身体的两侧,乐从誉盯着安珩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不相信地伸出手去,探了一下安珩的后颈。 是脱离正常体温的热度。 ——明明就在疼。 乐从誉甩开拖鞋,坐到了床上,然后将安珩搂在怀里,察觉到对方的挣扎,只好多用了几分力道。 “乐……从誉!不行!” 但Omega这时候哪里还听得进去,他一边将安珩牢牢控制住,一边低头吻上了对方的腺体。 很香的味道,他忍不住想尝得更多,于是动作也没了轻重。怀里的Alpha禁不住眼眶发热,腺体的地方红了一片。 过了一会儿,一滴眼泪从安珩的衣领处落了进去,冰凉的触感让Alpha当即怔住。 ——乐从誉这是,哭了? Alpha有了一瞬间的心软,甚至忘记了反抗。于是就这样被Omega抱着转过身,对方避开他的嘴唇,在他身上又啃又咬,用手又掐又摸。 房间里的热度不断上升。 乐从誉攥着安珩的手腕,强忍着要将对方吃拆入腹的冲动,克制了自己的行为。那衣服皱巴巴的,早不成了样,冷白色的皮肤上青一块红一块,全是乐从誉弄的。 安珩偏过头去,虚弱地喘着气,他原本就累,被Omega这么一弄,更累了,累到手都抬不起来。 乐从誉抱住了安珩,轻声问道:“安珩,睡吧。” 安珩确实困极了,但AO有别这事他还是清楚的,不觉得自己该和Omega躺在同一张床上,还是一个正……的Omega。 他委婉地问道:“你不需要去洗个澡吗?” “不去!”Omega甚至又抱紧了几分。 安珩:“我是Alpha,乐从誉。” 乐从誉:“那你现在能闻到我的信息素吗?” 安珩:“不能。” 乐从誉:“那我很安全,你在担心什么?难道说你在担心你控制不住?没关系,你要是控制不住,我会反抗的。” 安珩:“……” 他不好意思戳穿,Omega现在满脸写着:欢迎欢迎。 而且太硌了。 安珩还是觉得这样不行,正欲开口再劝,就听怀里的Omega楚楚可怜地说道:“我很难受,安珩。我感觉我去了一趟那个世界,人都要变态了。” “你说,我会不会落下点什么心理疾病,比如说你今晚不抱着我睡,我就会发疯哐哐撞大墙?” 安珩:“……” 安珩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但睡了不到一个小时,Omega还是没忍住,唰地起身,冲进了卫生间里。安珩早有预料,眼都不抬,伸手拽住被子的边缘,盖过头顶,继续睡。 安珩请了一天的假。 乐从誉逃了一天的课,然后胁迫班主任给他批假。他“胁迫”的理由也十分简单粗暴:他家里给学校捐了一整套昂贵的实验器材。 班主任表示,Omega开心就好,批个假条什么的小事,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乐从誉就这样在安珩的家里舒舒服服地窝了一天,有事没事就偷偷往安珩的身上抹点他的信息素,让安珩闻起来像一朵香香的小玫瑰。 反正安珩什么都察觉不出来,他干这事干得一点也不心虚。 “……” 安珩沉默地看着沙发上转圈打滚,一脸傻乐的Omega,低头开始查询起了新川市最好的精神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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