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食客都被吓得退了好几米,有些人仗着离得远,交头接耳议论着这些人为什么要找上他们。 三个丫头,两个半大小子,一个还在吃奶的婴儿,这六个孩子举止像是大户出身,除了最大的丫头外,穿的是最差的麻布衣衫,其他孩子身上穿的衣裳布料要稍微好些,包着婴儿的襁褓还是绒花布呢。 他们像是落魄的少爷小姐。 可能是之前犯了什么事,又或者是偷东西,才会被人抓住。 直到一个气场强大的男人迈入客栈,嘴碎的人群终于安静下来,方才还说得很起劲,这会儿倒是没一个敢说话了,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白林他们知道,这一变化都是因为后进来的男人。 这个男人身份一定不简单,所以才没人敢在背后议论他。 男人从他们身上扫过,森寒之气在他们身上蔓延开。 “所有人都管好自己的嘴,我令狐家出了几个叛徒,我是特意来抓他们,与旁人无关,若是谁想多管闲事,那就是与令狐家为敌。”冷漠无情的话砸在众人头上。 那人不将旁人放在眼里,笃定他们不敢四处传言,随后走到那边。 他阴沉的眉眼猛地一压,暴戾气息从眉尾处倾泻出来,眼神在六人身上一扫,他们身体开始止不住颤抖。 旁人只是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但白林在666的提示下,明白这个姓令狐的男人是使用了规则之力。 他眼神扫视时,周围有一股强大魂力扩散,改变了这里的磁场。 能强大到改写规则,这个男人深不可测。 受到压迫的,方才还是一群孩子的家伙们,这会儿一个个都现出原形,一个个都露出一对毛茸茸的耳朵和蓬松的长尾巴。 原来他们都是狐狸,是妖族。 仔细一看,年龄最大的丫头耳朵和尾巴不太像狐狸,绒毛是黄灰色的,更像是黄鼬。 至于包的严严实实的婴儿是什么妖,他们看不见也就不清楚了。 令狐彻坐在他们面前,五人排成一排跪在他面前。 令狐妍忍不住求饶:“叔叔,求你放了我们吧。” “大侄女啊,你们爹娘都死了,我替他们照顾你和你弟弟妹妹,你们不领情就算了,还打伤家里的人逃跑是什么意思,是想告诉族老们,我这个叔叔在虐待侄子吗?” 见令狐妍吓到,脾气直的令狐柔想也没想,直接说道:“就是虐待我们,我们受不了才跑的,我们宁愿跟着春水姐姐,也不愿意向你乞讨!” 话音刚落,她就被砸到墙上了。 “小柔!”令狐妍冲过去抱着她,哭个不停。 令狐无悔和令狐无泪两兄弟也挣扎地过去,四姐弟抱头痛哭。 “呵,真是好姐弟啊。”男人抚掌大笑,下一秒恶狠狠骂道,“四个白眼狼!既然你们想死在外面,那就死好了,不想求我施舍你们一口饭,你们就滚,给我滚出锦绣城,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令狐妍哭哭啼啼,“多谢叔叔。” 令狐彻深知自己这四个侄女侄儿有多少本事,要不是春水那丫头帮助他们,他们根本就逃不了。 什么都不会,从未吃过苦的少爷小姐,离了他,看他们能活多久。 罢了,反正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的好大哥好大嫂其身不正,教出来的儿子女儿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春水那丫头还不知道狐狸的狡猾天性,所以才被哄骗,不惜和令狐家作对,也要带他们‘脱离苦海’。 令狐妍他们并不值得令狐家放在心上,之所以他要亲自过来,完全是为了手里的婴儿。 婴儿白白嫩嫩,睡得香甜,完全不受外界影响。 这纤细的脖子,只要他伸手一扭,就能把里面的骨头扭断呢。 春水见他朝婴儿出手,脸色骤然一变,变得十分难看。“令狐彻你个老不死的,赶紧放了春浦!” “春浦?”令狐彻万万没想到,春水竟然将自己的姓给了这小杂种。 “春水,你是不是脑子坏了,你该不会把这杂种当成自己的孩子了吧?” “两百岁的黄鼬精是有点小,所以不成熟啊,居然看上了我那风流成性的大哥,哈哈!” 春水表情有些扭曲。 令狐彻自说自话,全然不曾注意过春水的异样。 令狐彻还想看看春水为了自家大哥的野种,还能做到什么份上,抱着恶趣味心思,故意拎起襁褓。 重力滑落的下坠感,让襁褓里的孩子感到不安,嘤咛了几声。 这下春水彻底怒了。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他?!” “嗯?” 令狐彻深邃细长的眼眸暗沉下来,族老说着孩子血脉不简单,到底是怎么个不简单法却说不清楚。 他和大哥斗了上千年,为了当上狐族族长,可谓是你死我活。 族老们很在意小鬼,以防他血脉激活,抢了自己的族长之位,倒不如现在就斩草除根不小鬼活着回到狐族。 敏锐察觉到那股杀意,春水浑身毛发竖起,弓起身子一爪子挠花了令狐彻的脸。 两行刺眼的伤口贴在脸上,微痛感传开,令狐彻戾气横生。 看着被死死压在地上的春水,他不再留任何情面,抬脚踩在她头上。“一只下贱的黄鼠狼而已,别以为我跟你父亲有点交情,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春水眼眸一瞪,想起来了,她还可以抬出父亲。 “你不是好奇春浦是你大哥跟谁生的吗?我告诉你,如果你敢伤害春浦,我爹娘绝不会放过你,一定会扒了你的狐狸皮!” “哦?先说说这野种的娘是谁?” 春水犹豫了。 突然啼哭声响起,她抬眼瞧见令狐彻正将手放在孩子的脖颈处,看到这一幕,她不假思索道:“是我娘的义妹陆潇潇。” “陆潇潇……”他想了许久,才记起,“是那朵牡丹花啊。” “没错,是我小姨!”春水绷着脸,不敢露怯,生怕被令狐彻看出点什么就糟了。“我小姨是花族的宝贝,你要是敢伤害她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你就得罪了黄鼬族和花族!你自己掂量吧。” 这回,令狐彻确实犹豫了。 若是旁人他到不在乎,但是花族…… 花族能力不强,问题是花族与各族交好,从不交恶,和各族有花蜜生意,各族都很喜欢花族。 得罪了花族,等同于得罪好几个族落,这样太得不偿失了。 令狐彻深深看了春水一眼,判断她是否在撒谎。见她说的理直气壮,他迟疑了,陆潇潇可是她娘的手帕交,量她也不敢在这事上说假话。 再说,凭自家大哥的性子,能勾搭上陆潇潇也实属正常,不足为奇。 春水面上镇定,殊不知她心中慌乱得很。 令狐彻有些不甘心,他逼迫春水发下毒誓,让她带着小杂种离开锦绣城越远越好,从此再也不许出现在狐族地盘。 春水心中一喜,立马照做。 她也不想让春浦在这里长大。 只是令狐彻听她发完誓,仍不放心,他拿出毒液想要毁掉小孩的根基,瞥见小孩精致的脸蛋时,他心中恶念更甚,故意朝那张脸上泼去。 电光火石间,春水扑过去抓住他的手。 “不要!” 令狐彻凝视着她,恶意横生,“不想我伤害他,那你来代替他吧。” 春水一怔,脸埋进阴影中,谁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太过分了!”薛琼小声骂道。 见她要想救人,迟郁湫赶紧按住她。 “师傅!”薛琼不解地瞪大双眼。 正当令狐彻以为她会放弃,手中倏地一空,毒液被夺走了。 紧接着听见皮肉滋滋滋的响着,腐蚀的恶臭味散开,周围人群倒吸声不断,他扭头一瞧,她已经变成一个丑鬼了。 春水死死咬住嘴唇,强忍着不吭声,液汁跟烫红的火棍贴在她脸上,还有几滴毒液落在在身上,胸口和大腿烫伤了好几处。 她知道自己毁容了,但她不后悔。 她忍着痛苦,一把夺回春浦。“令狐彻,这回你该满意了。” 令狐彻有些遗憾没能毁掉春浦的根基,不过此时他也不会再贸然下手。 看春水保护那孩子,不要命的架势,若是自己逼急了,恐怕她真的会跟自己拼命。 “行了,我说话算话,你带着小杂种和我那几个不成器的侄儿们走吧。” ----
第261章 传信 令狐彻走了,没过一会儿,那个叫春水的丫头抱着婴儿,带上四个小鬼也走了。 大闹一场后,客栈老板最生气,屋子被破坏,然而他没胆量去令狐家要索赔。 今天这事儿,要不是人多,他们怕是真的会被灭口。 狐族的瓜,他们敢吃但不敢乱传啊,谁不知道锦绣城里,狐族就是地头蛇,想死的才会出去乱说。 自然也有人纳闷令狐彻为何这么做。 他为什么不把人抓回去再处理,非要在外面闹得这么大呢? 有些人脑袋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 其实令狐彻本来就不希望他们回到狐族领地,无论是哪一个侄儿回去了,都等于给他竞选族长添绊脚石,他当然不会做引狼入室的蠢事。 况且他也是故意闹那么大,他压根不担心事情传出去。 狐族族老知道他逼走兄长的孩子,顶多是骂他一顿,不过由此也知道了他并没有残害兄长血脉,如此一来,反而对他收服狐族人心有莫大好处。 白林感慨,刚来锦绣城就被迫吃瓜,高等大陆的瓜挺好磕的。 妖族千千万,一个狐族都这般复杂,看来其他妖族也不是省油的灯。 “师傅为何不让我救那只鼬妖?” 愤懑声在耳边炸起。 迟郁湫:“我们现在自身难保,怎么还能去救别人?” 薛琼听后,无言以对。 现在只剩他们师徒二人了,她不怕自己死,就怕连累师傅。 她有些心疼那位毁容的姑娘,“师傅,你说令狐彻会不会私底下让人追杀他们?” “不会。” “那就好。”虽然不知道师傅为何如此笃定,但她相信师傅,从小到大师傅对她最好,从没骗过她任何事。 白林无聊地打着呵欠,“别关心小妖怪了,先关心关心自己吧,这家客栈怕是不能住了,我们得重新找个落脚的地方。” 四人一听,各自回房收拾东西。 “迟道友留步。”白林在背后叫住他。 迟郁湫转过身,“何事?” “你知不知道魔族的联络方式?” “听说魔族使用特殊文字,只要在显眼的地方写上文字,凡是魔族经过看见就会向魔尊禀报。” 白林:“这么说,要找个魔族来写信了。” “我记得锦绣城有魔尊的下属,是个叫戚风的男人,他的妻子也是魔族,如果需要传信,我觉得找他们比较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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