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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斯年对学校的活动，同学之间的八卦都不感兴趣, 他的目标很简单，在每次月考中，保持着前五的成绩就行。 因为有此目标，他也做到了。 不知不觉，一晃眼便到了高三。 高三学业更加繁重，他几乎每日挑灯夜读。 宿舍的室友也是一名爱学习的人，白斯年基本只与他一起讨论学习。 即使是坐在食堂里吃饭，他们也在讨论着一道化学题。 “该反应是一个亲核取代反应，具体来说是酸解反应。” “是的，其中醇作为亲核试剂攻击酰氯的羰基碳，形成一个新的碳-氧键。” 旁边桌的几个女生吃饭时聊得很开心。 “笑死了，校草招募的那个乐队，一年不到就解散了哈哈哈……” “听说是意见不合，经常吵架什么的。” “不过那几个是真帅啊！” 白斯年忍不住打断道：“你好，可以小声点吗？” “哦哦不好意思。” 白斯年表示了感谢，继续和室友讨论化学题目。 整个高中，白斯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总算在高考时正常发挥，如愿考上了理想院校，一所知名的985大学。 他也报上了自己最喜欢的信息与计算科学。 读了大学之后，白斯年依然十分努力刻苦，与室友李钊经常在一起聊专业知识。 “斯年，帮我带份饭！” “好！” 白斯年帮忙从食堂带了两份饭回来，跟李钊一起在宿舍里吃。 这间宿舍是双人间，上床下桌，寝室中间有一张大方桌，方便他们学习和吃饭。 他们坐在彼此对面，边吃饭边聊天。 “我看了下我们学校保研的条件，好像不是很难。”李钊帮白斯年拆了饭盒，说道。 白斯年接过来：“谢谢，那我们可以试试保研嘛！” 李钊：“嗯，但还缺少一篇C刊，如果有这个，那就稳了！” 白斯年微微蹙眉：“很难吗？多看几篇，找到研究方向，应该还好。” 李钊很佩服白斯年的自信：“那你到时候教教我，我从没搞过这些。” 虽然白斯年也从没了解过核心期刊论文，但他愿意主动了解后再告诉李钊。 “没问题。” 于是，他们又有了新的目标和动力，那就准备发论文，为保研奠定基础。 经过商量探讨以后，李钊的研究方向和白斯年的研究方向不一样，他们打算各自写一篇，自己为第一作者。 之后除了上专业课，完成小组作业，其余时间他们两个整天泡图书馆呆在一起。 找各种资源互相分享，给彼此遇到的困难提供解决思路。 白斯年很庆幸在求学之路上能遇到知己，让他能够更专注于自己想做的事。 “你论文写得怎么样了？” 他们像往日一样，坐在寝室里吃饭，李钊正在关心白斯年的论文进度。 白斯年扬眉一笑：“已经在收尾阶段了，到时候致谢里把你加上去。” 李钊哈哈大笑：“那我的致谢里也写上你，同甘共苦的好友。” 白斯年：“哈哈好！” 吃完饭后，白斯年去楼下扔垃圾，打算顺便去超市买点日用品，这段时间连沐浴露用完了都没时间买，全都是借李钊的。 白斯年在学校超市里采购日用品，接到了李钊打来的电话。 “喂？斯年，你能帮我带几桶泡面吗？还有一提卫生纸，可乐也要一小提。” “好好，没问题。” “对了，我电脑卡机了，你电脑能借我用会儿吗？查一下资料。” “可以啊，别耽误了你的事。”白斯年立马告诉了他锁屏密码。 “嗯嗯，谢谢！” 白斯年按照他的要求，给他带了泡面、卫生纸和可乐，拎着两大袋子回到寝室。 李钊已经坐回到他自己的电脑前了。 “你没用电脑吗？” 李钊立马回答道：“哦，没有，我的电脑重启后就好了。” “这一袋是我的？”李钊起身过来帮忙拿：“谢谢！” 白斯年淡然一笑：“客气啥，我先去洗个澡，晚上再来搞论文。” 这一晚，白斯年总算把论文收尾了，他打算明天再检查一遍，等周末晚上就投稿。 一切搞定后，只要等消息就行。 几个月过去，很快就到了学校保研申请资料提交的时候，白斯年一直很忐忑，为什么投过去的论文石沉大海。 他打开那本核心期刊的投稿说明，反复看了好几遍，一般三个月内肯定会有回复，无论是录用还是拒稿，都会说明。 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学校保研资料提交通道马上就要关闭了，白斯年不得不打电话去咨询。 期刊报社的电话打十次才能通一次，白斯年坚持打了十几次，总算接通。 他向接电话人员说明了情况，并提供了自己的邮箱和发件时间。 对方片刻后才说道：“经我们这边审查，您这篇论文涉嫌抄袭哦！” “怎么可能！这都是我自己写的！”白斯年激动地吼道：“而且查重率只有8%！怎么会是抄袭！” 对方安抚道：“您先冷静，在您投稿之前，我们收到了一篇与您的论文几乎一模一样的论文稿件，编辑组已经通过了初步审核，所以您后来发过来的这篇，我们只能按抄袭处理。” 白斯年顿时感觉到手脚发麻，脑子一片空白，怔了许久后，才问道：“投稿人是谁？也是X大的对吗？” 他心里已经逐渐有了答案。 “是的，我们就不提供作者的名字了，但的确也是你们X大的，同专业的。” “我知道了……” 白斯年怔怔地挂断电话，浑身失力地跌坐到椅子上。 除了李钊，没有别人。 白斯年调整呼吸，颤抖着手指，找到了该期刊最新录用的论文目录，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找，真的在上面找到了李钊的名字！ 而论文题目就是他写的这篇论文！ 白斯年感受到了莫大的欺骗，他五指紧紧攥着手机，指尖泛白。 这时，李钊哼着小曲儿回到寝室，手里拎着两袋热乎乎的奶茶。 “斯年，我给你买了奶茶，快趁热喝。”李钊笑眯眯的将奶茶从包装袋里拿出，递到白斯年面前的桌子上。 见白斯年无动于衷，李钊拿着奶茶上前，亲自递到白斯年手中。 白斯年顺手就将奶茶朝李钊扔了过去！ “你他妈这个抄袭狗！”白斯年怒不可遏，他从来没有骂过人，甚至不知道在愤怒时应该怎么骂人才能痛快。 他的嘴唇泛白，微微颤抖，眼里泪光闪烁。 “嘶……”李钊的脸被泼洒出来的热奶茶瞬间烫红了，他立刻冲到卫生间用冷水冲洗脸颊。 很快，李钊从卫生间出来，竟朝白斯年邪魅一笑：“你还是知道了。” 白斯年气得发抖。 李钊故意说话激怒他：“反正已经刊登完了，那就是我的论文，你举报也没用，你有什么证据？” 白斯年深知自己理亏，李钊可能在用他电脑的那天，就把所有资料都拷贝过去了。 再说他们每天同进同出，在一起聊学术研究，根本没法完全证明这篇论文是自己独立完成，只要李钊坚持狡辩，他就永远说不清。 愤怒的白斯年第一次动手打人，他抓着李钊的衣领，朝他的脸上狠狠砸了一拳。 李钊没有还手，他吃痛地用舌尖扫了一圈牙龈，笑道：“保研资料我都已经提交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专业保研生就是我了。” “如果你要继续打我，我会告诉学校，你受处分的话，别说保研了，拿毕业证都难。” 这句威胁的话，让白斯年更加失控，他将李钊狠狠往寝室门后一推，朝他肚子上踹了一脚。 “砰”的一声，寝室门发出沉闷的声响。 李钊嘴角一勾，阴森森笑道：“只会无能狂怒。” 白斯年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这辈子从来没想过会被最信任的室友出卖背叛。 一直只沉浸在学习中的人，很难面对和处理这样的事件，他没有经验，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一刻，他气得只想哭，保研之路毁了，李钊告诉学校他打人的事，他还会被记过处分。 辛苦了几年终于考上梦寐以求的学校，即使在自由的大学里，他依然保持着初心，不断学习研究，不断努力进取。 而这一刻，却全毁在了他信任的人手里。 他想哭，可不想在恶心的人面前哭。 白斯年拉开寝室门，冲了出去。 他什么都没带，十来度的夜晚，他只穿了一件单衣，手里握着手机，离开了学校。 他漫无目的，不知道该去哪里。 寒冷的风呼啸而过，他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栗，好像是冷，又好像是躯体化不受控制的抖。 这时，妈妈的电话打来。 白斯年犹豫了许久，找了公园旁边的一个木椅坐下，接听了电话。 “宝贝，还在图书馆吗？” “不在了。” 白斯年妈妈语气温柔：“听说最近要提交保研资料了，你都准备好了吗？我相信我儿子肯定没问题的！” 白斯年没有说话，他的心里像有一块石头堵住，很闷很难受。 “怎么了？信号不好吗？喂？” “没有，妈，我今天学习得有点累了。” “哦哦，好，那妈妈不打扰你了，天冷，记得多穿点衣服，妈妈给你买了一个超贵的保温杯，应该明天就到了，记得多喝温水热水，大冷天，别喝凉水啊！” “知道了，妈。” 白斯年妈妈还有很多要交代的话，她还没说话，白斯年就挂断了电话。 两行热泪吧嗒地就从他眼眶里流出，他辜负了父母的期望和关心。 他努力了这么多年，不仅不能保研了，还可能连本科毕业证都拿不到。 活着，或者死去又有什么意义。 他的人生目标，在此刻完全被打碎，他始终坚持的唯一的一条路，突然在他眼前消失了。 未来？他根本就不会有未来了。 这时，一辆阿尔法保姆车停靠在路边，几个穿着光鲜亮丽的男生从车上下来。 其中一个长相甜美可爱的男孩，拉了拉旁边高大男生的衣袖：“边瑞哥，那边那个人好像在哭诶……” 那个叫边瑞的人，顺着沈北手指的方向，投来一瞥，目光中带着一丝轻蔑。 “估计又是失恋什么的。” 嘴上这么说着，当他们一行人从白斯年面前经过时，边瑞瞥见白斯年冻得通红的手指，却完全没有想要取暖的样子。 这样的天气，这么冻下去，极有可能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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