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好不容易跟家长谈得有点起色了,竟然被这群小鬼搅浑水,功亏一篑! 被赶出来的几个同学,望着边瑞,好像他是老大,问道:“我们还能做点什么?” 边瑞也很迷茫,除了有一腔热血,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白斯年叹了口气:“先去吃饭吧。” 这顿午饭,吃得心情很沉重,学校食堂里也没有了往日的热闹沸腾,大家似乎都被这件事笼罩着,即使谈论也只敢小声交流。 白斯年和边瑞在食堂三楼老地方看到了崔烨熠他们几个,崔烨熠又是提前跑来占了座位。 白斯年打好饭菜,端着盘子坐下来,轻声叹了口气。 “你们都听说了吧?”崔烨熠问道。 白斯年点点头,脸上没了血色,看起来疲惫又无力。 沈北贴心地把自己盘子里的荷包蛋夹给白斯年,白斯年扯了下嘴角,勉力地道了声谢。 范宏逸早就吃完了,坐在一边剔着牙:“哎,真没想到身边还有这种事,难道之前都没人发现吗?还是发现了却不敢告诉老师?还是老师知道但没管?” 边瑞握着筷子,迟迟没有吃饭,他冷冷道:“现在猜测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应该想想能做点什么。” 崔烨熠故意呛他:“我们能做什么呀?我们还只是学生而已,做什么都会被打压。” 边瑞没有理他,眼睛盯着一口未动的盘子:“你们想成立乐队的初衷是什么?” 这句话使整个饭桌沉默了,崔烨熠只是为了耍帅,范宏逸就是想找人玩。白斯年目光落在沈北身上,朝他眨眨眼,示意他先说。 说什么都好,先打破这尴尬的沉默。 沈北支支吾吾:“我,我就是看到有乐队招新,就过来试试了…没想过那么多诶。” 白斯年将还有点热气的紫菜蛋花汤推到边瑞面前,“先喝点汤,慢慢说。” “我希望的乐队是,可以给生活带来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宣扬正确的导向,为不公发声。” “那,那你是想为这件事发声吗?”范宏逸弱弱地问。 边瑞端起紫菜蛋花汤,一饮而尽,白斯年赶紧拿着空碗又去给他打了一碗。 “这还不简单,我们找个空旷的地方,把同学们都召集过来,然后唱首反动的歌,表明我们的决心!”崔烨熠出主意:“还可以提前发传单,不让领导知道。” 范宏逸举双手赞成:“对!我们可以把舞台设置在男女宿舍的那条主干道上。” 白斯年简直服了他俩的脑回路:“你当是革命时期啊,说不定还没把器材搬过去,半路就被没收了。” 沈北:“我们可以唱那首《玫瑰少年》。” “不,我们要自己创作。”边瑞说完,终于开始吃饭。 大伙儿早就吃完了,此刻守着空盘子等边瑞,食堂里的同学也差不多都吃完离开了,阿姨正在打扫卫生。 崔烨熠一脸苦瓜相:“我们这技术水平,还能自己搞创作呢?” 范宏逸:“是啊,我不行。” 边瑞埋头吃饭,没有说话,他用力咀嚼时腮帮子鼓起来的轮廓,使他的下颌线更加完美好看,白斯年假装玩手机,又偷拍了一张。 白斯年默默收起手机:“词我可以试试。” “那曲子呢?曲子是关键吧?” “作一首rap不难吧。” “对哦,rap不都那个节奏嘛!” 等边瑞吃完饭,大家基本敲定,边瑞作曲,白斯年作词,然后白斯年将他们的歌拍成视频,发到□□空间。 虽然目前同学之中玩手机用□□的并没有普遍,但只要有人转发,就会被无数的人看见。 食堂打扫的阿姨见这几个孩子吃完还没走,打算过来催催。 “走吧!”边瑞交代每个人要做什么之后,端着空盘子起身说道。 大伙儿都端着自己的空盘子往食堂餐余垃圾处走,沈北最后一个,抽了几张纸巾帮忙擦桌子:“阿姨,不好意思,耽误您工作了。” “我来我来,你快去上课吧!”阿姨面对这种高素质的学生,显得格外欣慰。 沈北跟着他们放好餐盘,离开了食堂。 今天午后的阳光格外刺眼,白斯年却觉得意外的舒服,他总觉得他们要干一件有意义的大事了!即使这件事还没开始做。 虽然“璀璨星”业务能力不行,但队里有边瑞啊!那一股子年轻人才有的正气,真是让人感动,这些年没有追错他们! 整个下午的课,同学们都昏昏欲睡,高中课堂死气沉沉。 白斯年精神抖擞,不过他的注意力不在课堂上,而是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划划。 等到晚饭时间,白斯年去储物柜拿了自己的手机,发现上面已有好几条好友请求,白斯年一边往食堂走,一边逐一通过。 “白斯年,我是边瑞的同学,上次跟你们一起去校长办公室的,这是我们当时去林玉婷座位拍的。” 白斯年点开一看,有图片也有视频,里面都是林玉婷被欺负的证据,他看得触目惊心。 “谢谢你。” 接着,又有同学给他发了一些视频,是去林玉婷宿舍拍的,她的水杯里竟然都是土。 白斯年看到这里,心头一紧,五指不禁攥紧了手机,真的太过分了! 他依然一条一条地回复着谢谢。 感谢这些同学为他提供的素材。 “白斯年,词作得怎么样了?”边瑞的声音突然在他身旁响起。 “写了一些了,吃完饭你帮我再看看。” “好。”
第08章 晚饭两个人吃得很快,五分钟就搞定了。 然后边瑞跟着白斯年到了高二2班,坐到白斯年旁边,幸好他的同桌吃饭还没回。 边瑞扫了一眼白斯年写的:“你字写得挺好啊。” 白斯年有种被偶像夸奖的感觉,心跳加速,不过面部表情很淡定:“谢谢。”你签名时的字也写得很好看,白斯年心想。 边瑞右手转动着黑色水笔,眼睛注视着那一串歌词。 “要不要把第三人称换成第一人称?”边瑞接着就按照第一人称把词念了一遍,并说明了自己的理由。 “第一人称更有代入感,当我们能感同身受被霸凌者艰难的处境时,我们未来就不会成为施暴者。” 白斯年十分赞同他说的话:“好,我这就改。” 边瑞又仔细看了几遍:“这段是事情的陈述,最后我们再加几句,至少是一种呼吁吧!” “嗯,我再想想,晚自习应该可以改好。”白斯年拿笔帽戳着自己的太阳穴,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 边瑞不经意看到这一幕,突然就微微勾起了嘴角,白斯年不解:“怎么了?” 从外表形象和他的一系列动作,边瑞根本看不出白斯年是能考年级第一的那种学霸,这种反差令人感觉有点萌。 “你就坐这里啊?风景挺好。”边瑞看了眼窗外,转移了话题。 白斯年坐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很适合发呆,如果能在这个位置颐养天年倒是不错。 “那晚上见。”边瑞起身,将位置让给了吃完饭回来的同桌。 “嗯,拜拜。” 经过跟边瑞的讨论,白斯年的思路更加清晰了,晚自习他奋笔疾书,很快就将完整的词写好。之后多余的时间,他还刷了套数学试卷。 总算等到下晚自习,九点半一到,他就狂奔往旧楼跑去。 楼下的锁已经被打开,看来有人比他还快,白斯年一口气冲到五楼,打开活动室门一看,居然又是崔烨熠,这小子真是干啥都最积极。 “你怎么这么早?你什么时候来的?”白斯年将书包扔在一边,开始将那张桌子收拾出来。 “早他妈八百年前就到了。” “嗯?你不上课吗?” “我体育……不是,我提前为你们亮灯。” 这小子,是不是差点说晚自习是体育课了?白斯年也懒得跟他计较,迟早会抓着他往死里学! 紧接着,边瑞也到了。 边瑞校服拉链敞开,肩上挎着书包,微低着头走进门,帅死了帅死了,白斯年赶紧摸出手机拍拍拍。 “词给我看一下。”边瑞径直朝白斯年走来。 白斯年赶紧翻开笔记本,双手奉上,边瑞接过本子,转身靠坐在桌子上,简单的动作却很迷人。 “那一年我也在厕所里躲着 如果没给钱没求饶没从后门外逃走呢 是谁往我板凳上撒了一把图钉 书包被谁扔到垃圾桶旁 水杯里浑浊不清 ……” 边瑞拿着本子,就开始了一段rap,后面进来的沈北和范宏逸,默默地围了过来。 听完边瑞唱完,大家忍不住轻轻拍了几下掌。“你这就唱出来了?好厉害…” “你们知道怎么打节拍了吗?” 另外三个摇摇头。 本来就是半吊子,就算给谱子他们,他们也不一定看得懂,边瑞无奈地摇摇头,只好亲身示范。 从架子鼓到贝斯,再到吉他,没有他不会的,白斯年站在台下,双眼冒粉红气泡。 我拍,我拍,我狂拍! 此时还穿着校服的边瑞,简直是世界上最帅的男高中生! 边瑞相当于一个个地教,好在他们仨还是有点基础的,基本可以上路了。 “试试?” “来!” 白斯年将手机架好,顺便还拿了他们几个的手机,分别架在不同的角落,给每个人特写镜头。 音乐一起,所有人立即进入状态。 “那一年我也在厕所里躲着 如果没给钱没求饶没从后门外逃走呢 是谁往我板凳上撒了一把图钉 书包被谁扔到垃圾桶旁 水杯里浑浊不清 书上密密麻麻写着谁是我的爸爸 我装作不以为然可是双腿不停发抖 他们把我架到学校后面 说没人看见了才好 我不敢哭我不敢怒 这样的日子好像一直在反复 又是一年花开 她却再也看不见树 少女依旧年少却看不见未来的路 正义不会像不法的分子让着步 恶魔在人间就如芒刺背 学校不是法外之地 不存在弱肉强食 这一切的痛苦都被人遗忘 我不想再沉默再四处躲藏 ……” 白斯年热泪盈眶,他们用着最差的音乐设备,却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呐喊,明明是最无力最弱势的一个群体,却为了正义想要向世界宣战。 一曲结束,他们四人竟然意外的配合得十分默契。 只是唱完后,大家心情很低落,都陷入了沉默,艺术者总是很有共情能力。 “这会有用吗?”崔烨熠打破了沉默,他收起了鼓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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