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部门的人将温益送到医院后,通知了温父,表示温益出事,进了医院抢救,温父那边直截了当地表示自己没有温益这个儿子,不管温益日后是死是活,都不用通知他。 以至于手术结束,门口只有一个特殊部门的工作人员在外面守着。 不至于说等医生出来的时候,没一个人能交代温益的后面事宜。 特殊部门的工作人员看着浑身上下被包裹的像个木乃伊似的温益,忍不住同情地摇了摇头。 他看过医院这边的诊断书,温益身上大部分的肉都已经残缺不全,两只胳膊两条腿都少了部分的零件。 身上的肉更是被咬了大半,因为面积太大,所以根本没办法就用躯体其他的部位来填补。 所以只能靠它日后慢慢长回来。 而像这样的情况,自然不可能长得平平整整,伤口愈合后只会凹凸不平。 最惨的应该是他的眼睛。 活生生地被挖下,因为都找不到眼珠子,所以温益只能当个瞎子了。 惨还是他惨。 至少虚无道长现在的那具身体虽然年迈衰弱,但是好歹手脚齐全眼睛也能看得到,而温益现在这样,跟个瞎子瘸子聋子有什么区别? 眼睛看不见,手脚又有残缺,身体更是如此。 而且医生也说他的心脏都出现了点问题,而且暴露出来的肠胃虽然被他们塞回了体内,又进行了完整的手术,可到底受到了这么大的损伤,日后肠胃以及五脏六腑的功能会不会有什么异变也未可知,只能定时检查。 而且就他现在的状态,属于是能活一天是一天。 简直就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手术结束后的温益还在昏迷,特殊部门的工作人员很快也将温益的消息告知了温凉这边。 温凉听后,表示了解。 随后又道,“因为我跟温益除去虚无门这个交集之外,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以后他就是你们特殊部门的事情了,不用再来找我。” 毕竟温益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其罪魁祸首就是虚无道长。 虽然有一部分也算是他自作自受,但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特殊部门还是要管着他的。 尤其是他现在是爹不疼,娘不爱,又没有其他亲人,特殊部门要是再不管他,那跟直接把他杀了没什么两样。 挂完电话之后,温凉的嘴中就多出了一颗奶糖。 甜甜的滋味让他不自觉地就动起了嘴巴。 奶香味慢慢地释放出来,陆深笑而不语,凑过去,在他的唇边亲了一口。 温凉眼疾手快,抓住了这个偷袭的坏蛋,然后在他的唇上咬了一下。 奶香味透过缝隙钻了进去,不自觉的,唇瓣与唇瓣之间便慢慢地贴合上了。 原本安静的空间里徜徉着优雅的音乐,渐渐的音乐声似乎被水声所覆盖。 起起伏伏,如海浪击打着岩石,发出哗哗的声响。 温凉小脸微红,鼻尖发出细微的喘息声。 滴滴汗珠顺着他莹白的额头落下,随后被陆深一一允吸干净。 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盖在上面的大手骨节分明,修长无比。 那大手牢牢地握住下面的小手,不给他任何退缩的机会。 …… 第二天,当温益从昏迷中醒来时,只觉得浑身上下是哪哪都疼,都不舒服。 鼻尖似乎有股熟悉的味道让他分外难受。 因为这股味道,让他不自觉地就想到了自己被温凉划破嘴时,进医院的种种凄惨过程。 他动了动身体,却发现紧的难受,同时眼前一片漆黑,根本就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以为自己是半夜才醒,所以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见。 直到他双手乱摸,不小心发出了声响,他才感觉有人上前抓住了他的手,对他道,“你不要乱动,小心又碰到伤口。” 见房间里有人,温益松了口气,没有那么紧张害怕。 他问道,“你是谁?温凉呢?我现在在哪里?” 对方回复道,“我是特殊部门的工作人员,你可以叫我小张。温凉现在不在这里,他说他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好了,所以以后你归我们特殊部门管,你现在在医院。身上都是伤,所以得好好休养。” 温益一听,先是有些惶恐,但是一想到对方说温凉答应他的事情已经完成,他又心头涌上一阵欢喜之色。 那岂不是代表着他回到了自己的身躯? 对了,没错,温益这才想起自己昏迷前,是有特殊部门的人找上门来,然后温凉也嘱咐他要跟对方配合。 显然是到了最后跟虚无道长一决胜负的时刻。 他欢喜不已,“所以我现在是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对吗?” “是的,没错。只不过——” 对方的声音里隐隐透着些许的同情之色,但是此时正高兴的温益根本就没有听出来。 他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地伸手想要摸摸自己的脸,结果却发现自己的手上脸上全是纱布。 而且轻轻一碰就疼的厉害。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手、我的脸这么痛?” 他甚至下意识地动了动自己的脚丫子,依旧疼的厉害,可以说浑身上下就没有哪个地方是不疼的。 因为疼痛感知的回笼,让温益后知后觉,情况似乎大不妙。 他猛地抓住了男人的衣袖,惶恐而不安,“为什么我身上这么疼?是发生了什么?我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了?” “我昏迷的时候,温凉是对我做了什么吗?还是虚无道长对我的这具身体做了什么?还有你为什么不开灯?黑灯瞎火的我什么都看不见。” “快开灯,我要看看现在我变成什么鬼样子了!” 小张沉默了一会儿,可仅仅只是三秒的沉默,足以让温益感觉到一股窒息般的绝望。 “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我现在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 他颤巍巍地伸出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摸索着自己的脸,自己的眼睛。 却发现眼睛这里也被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 这就是他为什么看不见的原因。 为什么他的眼睛要裹纱布? 他的眼睛也受伤了吗? 温益崩溃万分,各种不好的猜测在他脑海中迸发,他疯狂地扯着男人的衣领,要他开口说话。 眼看着他情绪激动,包扎好的伤口都要重新渗出血来,小张赶紧叫了护士过来给他打镇定剂。 打完镇定剂之后,温益又重新昏迷了过去。 小张看着面前这个只有嘴巴露在外面的男人,忍不住苦恼地叹了口气。 温益醒来之后,他该如何跟对方解释,他现在缺胳膊少腿,眼睛被挖,耳朵也少了大半的肉,五脏六腑也有所损伤呢? 真是一个难题呀! 等温益再次醒来时,已过去大半天,小张这个时候正在吃饭。 饭香味钻到了温益的鼻中,他的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地叫。 小张见他醒来,第一时间上前道,“你醒了,你的肠胃刚做了手术,没办法吃饭,只能打营养针。你等等,我叫护士过来。” 温益听后,整个人都麻了,他不仅眼睛出现了问题,就连肠胃也出现问题了? 这不过短短一天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益死死地咬住了唇,直到尝到了血腥味,他才松开,颤巍巍地开口问道,“你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张挠了挠头,甚是困扰地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将医生所说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啊啊啊啊啊啊——” 小张每说一个字,就好像精准地打击到了温益的身上。 他控制不住地发出哀嚎痛苦声,整个人在床上打滚,拼命地嘶吼,“不,你骗我,你骗我,不会这样的,温凉答应过会把我的身体还回来的,不是这样的——” 小张知道说完结局就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赶紧又摁了铃,让护士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 打完之后,看着抽搐着进入昏迷状态的温益,他忍不住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叹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温凉跟温益之间是什么交易,但是有一点温凉确实没做错,那便是他确实是将身体想法子还给了温益,只不过完整度差了一些罢了。 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温益以自杀为理由强迫小张叫来温凉。 小张很是苦恼,原本对于温益的同情也转变成了厌烦。 毕竟温凉大师可是他们局长都不敢招惹的存在,温益想要对他挥之则来呼之则去,这不是做梦吗? 这让只是一个小小员工的自己怎么解决? 他无奈,只能将这个难题抛给了局长钟泽,钟泽百忙之中抽空打了个电话给温凉,告知了这个情况。 温凉本不愿再见他,但是想想如果今生自己没有出现,那么这个世界的自己将会拥有怎样凄惨的结局之后,他又觉得还是需要去见一见对方,看一看他的惨状,以慰藉这个世界死去的自己。 于是温凉带着陆深一起去了。 见到温益的时候,他全身裹得像个木乃伊,只有一张嘴巴露在外面,形容狼狈,浑浑噩噩。 从身体内部散发出一种灰败的气息。 看上去对生没有任何的想法,对死倒是很受欢迎。 “听说你要见我?” 突如其来的声音响起,温益整个人一个激灵,立马闻声看了过去。 只不过温凉站在他的侧前方,他看的却是正前方。 温凉也没有纠正,就这么双手环胸,懒懒散散地看着他那木乃伊的模样,心中并无大波澜。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你骗我,你骗了我!” 陆深很不高兴地维护温凉道,“他哪里骗了你?你跟他的协议只是你告诉他关于虚无道长的事情,他帮助你夺回身体,难道他没有帮你夺回身体吗?” 温益听出了这是陆深的声音,他更气。 被包扎的严实的手疯狂地捶打着自己的腿,他发了疯似地尖叫着,“我要的是完整的身体,是完好无缺的身体!你给你看看现在我成了什么鬼样子!” “我的手指少了几根,我的脚掌也少了,甚至连肠子都被截了半段,最可怕的是到现在我都只能吃流食,医生还说我寿命到底还剩多少都未知。还有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也瞎了,不,不对,不是瞎了,是我的眼珠子都被挖走了,我的眼眶里面根本就没有眼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温益喊的撕心裂肺,喉咙里隐隐有血丝渗出。 他崩溃至极,“温凉你是不是还恨我骂过你,你是不是还恨我刚回到温家时把你赶出去扫太平间?所以你故意这样折磨我,我知道错了,温凉,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把我完整的身体还给我,把我的眼睛还给我,我不要过这样凄惨的日子,变成残疾人,我不要变成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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