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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就要保护另一个孩子。宋舒有些同情，但也只是有些。他十分清楚，水潋这会儿对他忍耐，实际上已经气得想要杀死他了。 对于这些游戏npc，宋舒本就没有多大实感，对于他来说，这里只有爱丽丝是鲜活的。 宋舒可以对所有人冷漠，但爱丽丝一定是特别的。 把膝盖上的脑袋当成是家养枕着的小猫，宋舒又开始走神。 他要怎么才能快点和爱丽丝相见呢？ ———— 公爵日常是无聊的。 宋舒从古宅花园逛到后院，又在书房画了好几张爱丽丝，终于忍不住发牢骚，“我要见爱丽丝！” 桌子上堆了好几张爱丽丝——爱丽丝思考，爱丽丝跳舞，爱丽丝浇花……纸上线条鲜活生动，栩栩如生的少女仿佛随时都会走出画卷和你倾诉衷肠。 宋舒仰头，浓密睫毛扫过修长指节握着羽毛笔，墨似的发丝透过缝隙落下，好像一场漆黑的雨。 他无意识喃喃：“我想见爱丽丝。” 555注视着宋舒过分昳丽的面容。 【爱丽丝对你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 555突然发问，宋舒也没多想，他整个人都沉浸在爱丽丝的美好里，回忆：“我是大一下学期玩的这款游戏，这款游戏原本是烂尾了来着。” 就像宋舒玩这款游戏是因为无聊，游戏开发者是个业余玩家，开发这款游戏也纯粹是因为无聊。后续因为游戏太冷太烂，没人喜欢，开发者就断更了，可宋舒实在是太喜欢爱丽丝，于是他想方设法加了游戏开发者的联系方式。 “爱丽丝…我参与了一部分游戏美工，爱丽丝的设定也是在我和那位开发者的聊天当中慢慢细化。” 简单来说，爱丽丝是他画笔下诞生的第一个人物。 如果说设计人物是涂抹白纸，那么善良、坚韧就是爱丽丝的底色。宋舒常年在互联网阴暗爬来爬去，无法拒绝爱丽丝这样开朗阳光的女主。 更重要的是，宋舒遇到爱丽丝的那段时间是宋舒人生三观炸裂的黑暗时刻。 ——高三毕业后收到朋友告白，才知道朋友一直瞒着他，偷他内裤用来＊＊。以为在外地上了大学能逃避，结果大学室友更是炸裂，不停骚扰求爱、多次被拒后还说要拿刀捅死他。 说起这些恶心的往事，宋舒停顿，“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他们喜欢我什么？有的闹得过分，我骂他，他居然还会兴奋？” 发生那些事之后宋舒搬出了寝室，自己在外租房住。 爱丽丝的一切给予宋舒力量。 “爱丽丝是特别的。” 宋舒目光缱绻，呢喃的语气快要化出水。 555算是懂了，大抵知道了宋舒身边这么多变态的原因。 宋舒看得开也很能摆烂，是目的十分明确的人。他清楚他想要什么，在达成目标的过程中，除开必要的，他对周围的人都很冷漠。 别人恨他，或者是爱他，他都不在意。他只会对他的目标发出讯号。那些人求而不得，爱而不得，不就发疯了吗？ 有趣的是，宋舒本人似乎并不清楚这一点，甚至还在疑惑他这么普通，为什么还有人喜欢他。 555顿了一下，【如果爱丽丝和你想的不太一样，你还会喜欢他吗？】 宋舒笃定：“能有什么不一样？爱丽丝就是爱丽丝。” 555没说话。 能有什么不一样，多点配件你还喜欢吗。
第4章 嫉妒（4） 脑内交谈结束，宋舒手腕滑落，羽毛笔的墨点重重滴下，再度晕湿地毯。他思考着提前见爱丽丝的方法，书房礼貌地被敲了敲。 宋舒叹了口气。柏温是真不知道他阳痿，也是真的想给他塞人。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水潋还真是同病相怜——双方都不想看见对方，却因为一个柏温被强行绑在一起。 宋舒收好关于爱丽丝的画像，叠好后爱惜地塞进抽屉里，才对着门口道：“进。” 水潋穿着学生制服，扎了高马尾，有点青春活力高中生的意思。 宋舒坐直，有些不合时宜地想，穿学生制服，今天要玩什么奇怪的play？ 不怪宋舒这样想，偌大的空间被称为书房，实际却是公爵调-教人的地方。 昨晚发生的那些变态事还历历在目，宋舒心里开始土拨鼠尖叫，面上还是冷然。 他在等水潋开口，水潋不说话，宋舒一个不出门不社交的死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再次进入羞辱之事发生的书房，水潋的心境远没有自己想象的愤怒。 面前的公爵似乎意料到他的到来，冷漠的神情带了些皱眉的无可奈何。 宋舒皱眉极轻，似乎就是一瞬间的事，可水潋偏偏看到了。 好似一颗石子投进湖水掀起阵阵涟漪，水潋心情变得无故焦躁。他直觉事情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早上他贴近青年膝盖那一瞬间的僵硬、还有若隐若现发红的耳垂，也许也都不是他的错觉。 现在书房也多了莫名其妙的香气，他昨晚离得近，清楚这是宋舒身上自带的。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就像突然有一天你发现那头恶名远扬的恶龙私底下居然也会脸红和无奈。这完全不符合人们心中对恶龙的想象，可看到青年那张脸，又诡异的合理。 宋舒的皮囊具有欺骗性，水潋不止一次意识到这件事。一旦开始意识，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追着那张脸，又会注意到青年很多平时的小动作。 他不该这样。 要停下来。 心情好像更焦躁了，水潋隐隐感觉有什么脱离了掌控。他强迫自己低下头，开启了进来的第一句话，“父亲，这是今天的作业。” 书桌上多了一沓水潋的作业纸，又好像少了一沓纸。 水潋记忆力很好，书桌上的纸张比昨晚少了不少。 这些纸被拿来做什么了？ 公爵又在调-教人了吗？ 水潋心尖颤了颤，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多想，可他又看到地毯上晕开的墨点。 旧的和新的漆黑墨点叠在一起，滴在蔷薇花花蕊上，在浅色地毯上显得有些扭曲。 水潋的心也跟着扭曲了，仿佛被打穿一个黑漆漆的洞。他的视线有些偏执的，也像是不可置信的质问，可对面的青年眼皮也不抬，手指闲闲地翻着他的作业。 公爵似乎不擅长打理长发，早上梳好的黑发已经凌乱，仗着发质柔顺和那张脸，就算乱也是好看的。 宋舒翻翻翻，没几下就翻完了。作为最高级的大魔导师，他边翻边惊讶水潋的魔法天赋。 这些作业里面有很多高级魔咒，宋舒在他那个年纪都不一定能画出来。魔咒的绘画不看画工，看的是个人魔力。越高级的魔咒需要的魔力越多。魔力高，就算把乌龟画成足球，魔咒也是能成功生效的。 宋舒感觉脖子凉凉的。等水潋再成长成长，估计他就得死在对方手里了。 不过他是反派，迟早都得死，培养水潋，还能给爱丽丝添加助力。 宋舒思忖着要不要偷偷给水潋开点小灶，“就这些？” 宋舒只是坐在这里，水潋心里已经乱得很，他全程低头，也就错过了宋舒看他作业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 他心里乱，自然理解错了宋舒的话。 等宋舒稀里糊涂地跟着水潋到了养子们居住的区域，心里不由升起三个大问号。 ——不是，他来这里干嘛？ 水潋也后知后觉有些惊慌——不是，他带公爵来这里干什么？ 宋舒还冷着脸，水潋还在前面带路，他又不好说我们回去吧，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 宋舒不知道，水潋也在硬着头皮走。 人类情绪很奇妙，当两种尴尬碰撞在一起，就会发酵更尴尬的尴尬。 一路无话。 养子们居住的地方就在古宅附近一片区域，离得不远不近，刚好是“有想法的人爬不了床，没想法的人谢天谢地”的完美距离。 游戏背景是中世纪高魔西幻，宋舒身为公爵，不居住在封地奥尔菲斯，而居住在主城希特莱，已经足够说明他身份的尊贵。 宋舒尊贵，他的那些养子居住条件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原设定里宋舒收养的孩子多是各个地区贫民窟搜刮来的可怜又好看的孩子。加之宋舒是公爵，贵族在这方面都想要有好名声，就算是搜刮来做龌龊的事，对外也要有个好借口。柏温作为宋舒的管家，格外注重宋舒的名声，宋舒虽然不愿意教这些养子，但柏温出于考虑，还是替这些孩子请了老师。 这样的假象之下，在没有被叫到书房之前，水潋和青绡都非常感恩这位父亲，远远不知道有些噩梦是成年就开始的。 宋舒收养了太多孩子，多的是没见过宋舒面的人，加之管家柏温对这些孩子的管教极为严格，只有养得白嫩、长得好看的孩子才能被送到宋舒面前。 这些孩子在接近成年的那几个月，也会被送到宋舒身边亲密服侍，算是为成年后的调-教做铺垫。 如今柏温出门了，宋舒当初玩游戏玩的也是主线，关注的只有爱丽丝，反派什么的压根没怎么在意，所以他并不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更不清楚他现在公然来到养子居住的区域这一行为代表着什么。 宋舒绷着脸和水潋走了一圈，中途不少人看到了，陆陆续续有脑袋冒出来偷窥，宋舒受不了这样的目光，偶尔皱眉那些脑袋就缩回去，没一会儿又冒出来，宋舒又无意识皱眉，脑袋又双缩回去。 这个过程在555看来就跟打地鼠一样，没完没了。等宋舒走完该回去，跟着他的仆人的手上便多了不少作业。 宋舒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吐槽，“不是，怎么设定里收了这么多孩子？” 而且反派肯定是颜控吧，居然收的清一色美少年，这变态的xp也是一言难尽。 555：【收了108个。】这数字还跟梁山好汉对上了你不被推翻谁被推翻。 宋舒嘴角抽了抽。 ……… “公爵来这里，是想要亲自挑人吗？” “公爵那些捉弄人的手段，谁被挑走了才是真的惨吧？” “怎么是来收作业的？他不是一向不屑于教我们这些平民吗？” “别这么说……不是公爵，我们也许活不到这个时候。” “他提供的那些物质，不也是最后要我们还回去吗？不被挑走，最后也是需要偿还，你见过哪个贵族做慈善？” “……” 激烈的争吵最终都湮灭在一句极轻的自言自语：“公爵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在场没人反驳这句话。 即使他们都隐隐听说他们被收养的真正原因，也有身边的人被选中挑走送去古宅，可他们并没有真正见过宋舒——那位传说中残暴冷漠的奥尔菲斯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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