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声当年对小兔可没少下狠手, 为了她最爱的配平,轮到琅魇的时候,下手就也不可能轻。 但她又实在想象力匮乏, 实在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很好地达成自己虐攻的目的, 于是最后, 她丧心病狂地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让琅魇,穿梭在时光长河里拼兔兔。 是回溯,却又不是完全回溯。 他将以一个观众视角去回到过往的岁月里,一次次陪着云涟图经历过一件件事情, 悲之所悲痛之所痛, 却碰不得, 触不到。 多少掺着血泪的悔恨也更改不了既定的过去, 声嘶力竭字字泣血也没办法传到记忆的画面里。 虐不虐?虐不虐!哎呀虐死了!! 想出这个办法的时候,丘声眼珠子都亮了, 她甚至得意洋洋的叉了会儿腰,感觉自己真是个绝世小天才。 ... ...事实上, 她也的确是个小天才。 云涟图是第一次知道, 琅魇在后面的岁月里到底经历过什么。 在那漫长的、被拼凑起来的岁月里,他虽然潜意识里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印象, 但终究是没记忆的。 他不知道。 但现在知道了,心软的小兔子设身处地的想了想, 只觉得心脏一阵又一阵的抽痛。 很没用的,他心疼了。 知子莫若母,丘声在讲述后续发生什么的时候, 就已经在格外关注云涟图了。 毕竟人有的时候很奇怪, 在某种情绪超出了能承受的阈值以后,可能反而会让你察觉不到。 丘声担心小兔子会发生这种情况, 而她也的确猜了个正着。 云涟图开始的时候,神情还算得上正常,会跟随事情的步步推进时而皱眉、时而抿唇,但后来... ...却变成了近乎痴愣的呆怔。 琉璃红的眼睛似乎更红了一点,一直紧紧盯着虚空瞧着,眉头微蹙,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见外界的声音。 丘声不敢直接去确认,生怕给他本就不好的心态再次雪上加霜,只能故作正常轻松地和他搭着话,再仔细观察,不放过自家儿崽任何一点表情变化。 她的担心并非多余的。 云涟图看起来一切正常,在被丘声的话惊醒后,还笑着应和了两句。 但就在他笑着的时候,突然一口血,就那样毫无征兆地喷了出来。 随后,越来越多的血液从云涟图的口中涌了出来,速度飞快地染红了他身上的整片衣襟。 而小兔子自己却仿佛傻了一样,只愣愣地微启着唇瓣,像个关不上的血龙头一样,任由那些血液水流一样急促地从身体中流逝。 其他人都快急疯了,琅魇去揽他的背,丘声边哭边去试图擦干净小兔身上的血,胡晓雾捏着墨池的尾巴催他赶紧看诊。 手忙脚乱了好一会儿,云涟图才好像反应过来一样,缓慢地眨了眨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去安抚众人。 没想到这个举动却带来了更严重的后果,适得其反的把血液呛回了他的喉管,小兔子开始剧烈的咳嗽,然后就那样渐渐地没了声息。 他晕了过去。 *** “好事儿?你说这是好事儿?”丘声心疼的,眼珠子都快和她兔兔崽一个色了。 她鼻子也一片通红,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一看就知道保准是刚刚哭过。 此时此刻,这个小姑娘正在云涟图的病床旁边缩成一团,仿佛一个被威胁到了的带崽中的母狮子,无论是谁想上前,都会被她用目光凌迟。 “确实是好事。”墨池倒是一点都不怕,他虽然和丘声的关系算不上多亲近,但在丘声的世界观里,这些人都算她儿子。 而对自己的儿子,她会下意识软化许多。 “郁结于心知道吗?云涟图一直心事太重,他这样吐吐血反而还轻松些呢。”墨池耸耸肩,“就像设备开机重启,清清故障。” “可他之前也吐过血的,好严重好严重。”丘声并没有忘记那次的半夜惊魂。 她想,自己恐怕这辈子都忘不掉那种一睁开眼睛,却发现一只全身抽搐、四肢冰冷,浑身是血的小兔,是有多么的绝望。 “我知道,那是他的老毛病。”墨池了然地点点头。“不过你放心,虽然他之前吐血是因为什么,我一直没搞明白,但这次确实是我说的原因。” ... ...行吧。 丘声再怎么担心,也只能相信专业人士。 虽然她本人也是个有证兽医,但今天小兔吐血的时候是人形。 丘声不行,丘声做不到。 兽医只会看兽,真的不会看兽人啊。 说起来,现在小兔子变回人形的时长比以前增加了不少。 虽然总体来看也算不上很多,但比起他刚穿过来,那恨不得全天都在丘声身上当个兔子挂件时候的的架势,的确还是增加了不少的。 丘声乐见其成——这说明他们的治疗有效果。 只是看起来是真心疼。 碍于丘声设定的原因,哪怕现在,云涟图的原形都已经圆成了一个小汤圆,但他的人形,也只能勉强算得上是脱离了小骷髅的范围。 除了该有肉的两个地方有肉,其他都纤细地跟片纸一样,陷在雪白的床褥里,都几乎看不到被子的凹陷。 只薄薄地躺在那儿,虚弱地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 琅魇一直坐在房间角落,不错眼的紧盯着床上的人。 他极少、极少能看见眼前的这种画面。 最初始的两世,他的师尊还很强大,不会让自己落到这步田地,后来,当他拿到了主动权的时候,又... ...不会给他的师尊任何喘息的机会了。 在拼凑灵魂碎片的路途里,他倒是也有很多次,静静地坐在云涟图身边,陪着昏迷过去的师尊一起坐着的经历。 但那时候的他只是一个影子,没人看得见。而现在不一样了。 琅魇轻轻坐在了云涟图的病床边。 这个距离已经很近很近了,治疗以来,除了拍摄外,他们两个的人形还没有正经地挨得这样近过。 琅魇伸手,隔着一段距离虚虚地描绘云涟图的五官。 他近乎贪婪地盯着云涟图露出来的每一寸皮肤细细地看,目光由上而下地逡巡着。 琅魇感觉自己似乎有什么皮肤饥渴症,不然为什么,他只是这样看了一会儿,就快要忍耐不住地想和云涟图抱在一起呢。 他又忍了一会儿,还是忍无可忍地变成小狼崽子贴着云涟图的手臂卧了下去。 但饮鸩止渴一样,他很快又站了起来,表情复杂地变回人形,垂着头,罚站一样站在了病床边。 算了。 不能这样... ...他不可能一辈子都当一只云涟图身边的小狼崽子。 他和兔兔不一样,他想要的很多很多。 这一天琅魇都没有再变回幼崽形态,一直顶着他的大身板子在病房里晃悠,得亏了这个病房是琅魇给开的私人豪华病房,不然丘声都得嫌他碍事。 太大一块了真的,十分极其特别的影响交通。 但别说云涟图了,丘声自己也是个十分容易哈特软软的小女孩,她看着琅魇那个样子,没多久就飞快地退步了。 不仅没冷嘲热讽,甚至还主动帮忙清了个场。 夕阳最好的时间,琅魇回头看了眼安静地兔子,抬手打开了窗帘。 “好看吧。”很久没有捞到和爱人独处的时间,不算爱说话的琅魇都变成了小话痨。 “今天的晚霞格外好看,不过我也没想到这个病房居然视角这么好... ...不是特意安排的,我当时都要吓死了,根本没注意这些的。” 他停在了距离云涟图三步远的位置,温柔地注视着对方的眉眼。 “快点醒来看看吧,不然都浪费阿妈的一片心意了。”琅魇短促地笑了一声,甚至弯了弯眼睛。 “阿妈有时候真的还挺好的,你都没看见,胡晓雾走的时候有多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被阿妈联手他老攻把他拎走了。” “现在病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琅魇顿了一下,仿佛在品味着什么,然后才继续。 “只有我们两个。” 琅魇又重复了好几遍,好像直到现在,才迟钝地反应了过来这个事实一样。 他冰蓝色的眸子颤了颤,最后还是没忍住,悄咪咪又挪近了一步,然后又一步。 琅魇本来想坐回病床边的,但临门一脚的时候云涟图突然皱了皱眉,抬起的脚还没落地的琅魇直接像个雕塑一样僵在了原地。 得亏不是人,不然还得累个好歹。 琅魇坚持了很久才把手脚慢慢落回去,却是也不敢再得寸进尺了,只站在那儿看着,心里的情感和理智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离远些,万一小兔醒过来,看到他在这么近的地方该应激了。 但情感在诱惑他,告诉他应该把握好这个二人世界。 情感和理智僵持不下,琅魇也放任这两种偏向打架,自己则是像只鸵鸟一样稳稳站在病床前,假装他的师尊也同样想他。 然后,他就这样和云涟图再一次地对上了眼。 眼睁睁地,琅魇看见有一滴泪从云涟图的右眼滑落,又渐渐引入发丝,不见了。
第68章 甜蜜亲亲 “你醒了啊?”琅魇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 他猛地站起身来拉开距离,有点尴尬地笑了笑。 “身上还觉不觉得难受?想不想吃东西?给你订了小蛋糕和新口味的干草,我去给你... ...” 琅魇的话没有说完。 云涟图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劲, 支撑他猛地坐起来, 一把拉住琅魇的领子, 把他往下拽了拽,然后直接... ...吻了上去。 那是一个十分轻的吻,或许都不算是吻,只是唇瓣的简单相贴。但云涟图又用得力气极大, 琅魇甚至感觉自己的舌尖尝到了一点血腥味。 低头一看, 云涟图自己的嘴唇也被磕红了, 但他完全没有理会, 只是死死盯着琅魇看,眼睛一眨不眨。 “我不难受。”小兔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 似乎藏着说不尽的心痛。 琅魇脑袋一转就明白了他的异样,目光柔软地不可思议, 轻轻坐到了床边, 拉着云涟图的手,撒娇一样的晃。 “好, 师尊不难受。”他太了解云涟图了,也太知道怎样才能让云涟图心软。“但师尊要再这样下去, 我就该难受啦。” “我知道,师尊是心疼我~”琅魇笑得有点憨,把云涟图的手放到了自己侧脸上。 “但我不值得心痛的, 我们客观来讲, 都是我自作孽。”他不闪不避,直直地看着云涟图的眼睛。 “更何况, 我真的不苦。甚至我觉得,给我这个拯救你的机会,本身就是对我自己的救赎。 它给我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让我安慰自己——看,在你那么痛苦的时候,我其实都陪着你呢。” ** 虽然不知道,那天琅魇的话到底是他的真实感想,还是只是用来安慰云涟图的。但在那以后,小兔子的确恢复的很快。
72 首页 上一页 56 57 58 59 60 6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