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数日后,远在皇宫中的皇后便收到了秦川寄来的书信。 按规矩问过安之后秦川便直接告知自己要成亲了,皇后本来还很高兴,觉得太子总归还是孝顺,结果再往下看,火气就上来了。 “母后,太子哥哥写什么了?” 秦卓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 皇后狠狠瞪了他一眼,“读你的书,都半个时辰了,十页书还没读完,你太子哥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都被父皇夸过有天分了。” 说完这话她愣了一下,而后愈加气愤。 她好不容易生了两个儿子,本以为可以母凭子贵,结果大的自小冷情冷性,对皇位丝毫不见热忱,偏偏又聪慧过人,自小就有主见,即便她用尽手段去逼迫都没用。 反倒惹得母子离心。 小的这个比大的性子好些,可天分又远远比不上,而且当初秦川好歹还乐意读书,现在秦卓倒好,连书也读不进去。 再加上皇帝又厌恨她,好几年都不到她宫里来看一眼,皇后这日子过的实在无甚意思。 如今秦川又寄信来说要娶一个镇上的哥儿。 而不是她选好的太傅千金。 皇后气的火冒三丈,她把手里的信狠狠一掼,恼恨道:“竟要娶一个哥儿,将来等安王继位,我看他如何悔不当初。” 秦卓高兴道:“太子哥哥要成亲啦,我有皇嫂啦,母后,是游府的姐姐吗?” 这话无意是火上浇油,皇后又瞪了他一眼,然后把地上的信捡起来狠狠撕成两半。 “不许叫他皇嫂!” 秦卓吓得差点从高凳子上翻下去,“母后息怒,是儿臣说错了话。” 皇后高声道:“来人。” 太监忙推门进来,“娘娘有何吩咐?” “去把太傅给我叫来。” 太监有点犹豫,“娘娘,太傅毕竟是男子,照宫中的规矩他是不可以进后宫的。” 皇后抚了抚胸口,没好气道:“我不知道吗,要你提醒?” 太监吓得赶忙伏到地上,背部高高拱起,“娘娘恕罪,小的知错。” 说着就抬起手开始掌自己的嘴,啪啪啪连着几下,声音大的吓人。 秦卓胆战心惊地看着。 “停了,你替我去给太傅送个东西。” “娘娘,何物?” 皇后指了指地上的那封信,冷道:“把这东西拼起来给太傅送过去,尽快把太傅的回复报给我,还有,太子来信的事情谁都不许说,就当没有这封信,知道了吗?” “知道了娘娘。” 这种事太傅能说什么,只能说恭喜太子,太子钟情之人想必定是性情良善之人,然后说了一些恭贺的话。 倒是太傅千金游之瑶特地书了一封信叫太监带进来,说她在双集镇的时候遇见过太子信中说的这位哥儿,性情极好,而且她亲眼见识过他授课,非常有才华,和太子十分相配。 看到这里,皇后又气的不行,“亏我如此看好这个游之瑶,现在给我来这一出,还相配?她懂什么?” 秦卓小小声道:“母后,太子哥哥喜欢的哥儿还会授课吗?” 皇后没好气道:“哥儿授什么课,也不嫌丢人。” 秦卓又不敢说话了。 太傅府。 “你在双集镇的时候,可有瞧出太子有争位的心思?” 游之瑶摇摇头,不好意思道:“爹,我只有去的时候和太子见了一面,后头就没再见过了。” 太傅倒也不奇怪,“他在那个镇上都做些什么” “太子开办了一个学堂,免束脩收了好些学生,还招了一个很厉害的哥儿当夫子。爹,其实我觉得太子在镇上比在东宫高兴多了。” 太傅叹了口气,“皇后心急了些,偏生太子性子又不好拿捏,母子两个如今闹得和仇人似的。” 说完太傅又叹了口气,“其实我何尝不希望太子能……”太傅顿了一下,然后接着道:“可惜太子没有这个心。” 游之瑶小声道:“其实太子未必真没这个心。” “什么?”太傅走过去把书房门关上,“你方才说什么?” “我在镇上的时候曾听人说,将来科举很可能会动一动,而且听他们说这消息还是从太子的颜府里传出去的。” 太傅皱眉,“怎会有这种说法?” 游之瑶简单地把路景教的东西讲了一遍,“科举改动应当就是把景哥儿教的东西加进去吧。” 太傅一头雾水,“这都是些什么,闻所未闻。” 想到当时的场景游之瑶还忍不住想笑,“我也不太懂,但看得出来太子对这些东西十分上心,连他手底下的几个侍卫也在学。” 太傅依旧不以为然,“太子于读书一道向来天分卓然,兴许只是碰上了感兴趣的东西。” “我觉得不止如此,”游之瑶表情很自信,“爹了解太子,太子是那种说空话的性子吗?” “当然不是。” “这不就对了,既然太子放话说要改科举,那科举必然就是要改的,试问,什么人可以改科举呢?” 太傅双眼闪着精芒,“自然只有那个位子。” “对啊,而且我觉得太子之所以办学堂,也是有替自己物色帮手的意思的,毕竟如今朝堂上……” 游之瑶没有再说下去。 太傅笑了一声,“皇后娘娘想让你当太子妃,我记得你对太子也是有意的,怎么这回回来倒是句句替那个哥儿说话呢?” 游之瑶嗔了她爹一眼,不好意思道:“那太子也瞧不上我啊,我有什么办法?” “罢了,叫你娘替你好好掌掌眼,选个好夫婿吧。” 游之瑶不乐意了,“我才不要呢,我也想当夫子,和景哥儿一样。” 太傅并没把女儿的话放在心上,根本没想过女儿这话在未来竟然真成了真。
第38章 在酒楼吃过那顿饭后, 姜氏的心就定了,紧接着她就开始张罗着要给路景做嫁衣。 镇上的传统,哥儿出嫁一向简单, 扯一块红布做件红嫁衣,再置办些简单的头饰,寻常人家买竹饰, 富裕人家买玉饰金饰。 还有一些必备的嫁妆,例如桌凳箱柜之类, 还有一些房中的摆件,寻常人家置办这些就差不多了,富裕人家还有陪送房产的, 这就不好说了。 上次和闫家议亲的时候,姜氏和路二就商量过嫁妆的事, 但这回对象换成了颜夫子,两人便觉有些简陋了。 “颜家到底是高门大户,咱这些东西委实太寒酸了。” 路二满脸担忧。 姜氏点头,“确实如此,可虽说现在咱们手头宽裕了些,但要撑起排场还是不成。” 路二皱眉, “我倒是不怕人家笑咱们,就怕颜夫子看轻了咱家景儿。” “应当不会吧,我瞧着颜夫子不像在意这些的。” “我瞧着也不像,但这几日我老是想起大哥家的路文。当初王家小子瞧着也是真心实意,还一口气拿出了十两银子, 那会儿谁不说路文嫁得好, 但现在你再瞧,还不是闹腾的乌烟瘴气?” 姜氏也跟着叹气, “王家只是日子稍微好过些,算起来还是和咱们一样的小门小户,颜家就不同了,那样的大家族还不晓得会有多少沟沟坎坎。” 两人越说越害怕,一夜都没怎么合眼。 第二天姜氏就把两人的顾虑告诉了路景。 其实这些事路景早就想过,心里也不是不担心,但他天性乐观,习惯把事情往好处想。 “娘,你们别太担心,颜夫子他在家里也不受宠,等他爹去世以后多半就分家了,到时候我们单过,在京城也好,在双集镇也好,都没问题的。” 姜氏担忧道:“这也是颜夫子的意思吗?” “他没明说,但我看得出来他对家里人也没什么感情,顶多就是他娘那儿麻烦些,但我觉得他能处理好。” 姜氏叹了口气,“好吧,颜夫子定是有办法的。” * 接下来几天,关胜和路景种的辣椒成熟,路景便趁机把隔壁铺子开了出来。 正好进入深秋,天气越来越冷,钵钵鸡生意不如夏季,路景便索性改成了麻辣烫。 他提前订做了一个很大的木柜,里面设置了很多尺寸不一的格子,到时候可以放不同的食材。 为了匹配麻辣烫,他还订做了一批相同大小的木盆,还有几十个小竹锅。 整体的配置和现代的麻辣烫店基本一致。 就在一切准备就绪,准备开业的时候,秦川突然要回京城了。 其实说突然也不算突然,毕竟秦川一早就说过有麻烦要去解决。 只是这回不同的是,秦川把学堂也停掉了。 颜府里除了小七小八留下,其他人也跟着他一块儿回京城。 这下子镇上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我有点担心你。” 秦川摸摸路景的脑袋,笑道:“想我就好,不必担心我。” 路景嗔了他一眼,然后认真道:“不要那么辛苦去争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秦川笑眯眯,“你可以做买卖养我,我记得。” 路景脸一下子红了。 他轻咳了一声,“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但我保证会尽快回来。” 顿了顿,秦川揽住路景的腰,轻声道:“这次回来,你就随我去京城可好?” 路景仰着脸看他,这么近的距离,他脸上的红晕越发明显,“我想让爹娘随我一同去。” 秦川点头,“这是自然。” 路景高兴道:“如果你娘愿意的话,以后我们可以在一起生活。” 秦川脸上的笑容微微一顿,“这事儿日后再说。” “嗯。” 两人对视片刻,气氛陡然暧昧起来,路景能感觉到自己腰间的那只手正往外散发着惊人的热度。 秦川眼里藏着深深的渴望,但他手并未乱动,只是把怀中的人抱的更紧了些。 “我该走了。” 路景嗯了一声,然后伸出手环抱住秦川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深深吸了一口,遗憾道:“还是没有调出来。” 他以为秦川不会明白,但秦川却道:“已经调出来了。” “什么?”路景陡然仰起脸。 秦川捏捏他的鼻子,笑道:“我又往里加了一点府里熏衣用的香料,另外墨汁的比重又加大了一些,做出来的线香比先前更像一些,虽说没办法完全还原,但相似程度已是极高,你凑合着用几日吧。” 路景睁大了眼,“你怎么会知道?” “上次你喝醉以后自己告诉我的。” 路景:“……” 他突然想到那晚之后自己脑子里闪过的某个画面。 一下子急了,“那我,我有没有……” 秦川故意装傻,“有没有什么?” 路景认真观察他的脸色,刚要松口气就听这人笑着问道:“有没有亲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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