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也不闹,安静极了,只有些微急促的呼吸,让他看起来还有一丝活气。 柏宜斯动作极快的,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感觉没什么问题了。便将疲惫无力的雄虫温柔的抱在了怀里,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映入眼前的便是柏宜斯精心为雄虫布置的别墅。 他这些年拼命努力多年,如今早已名下财产无数,身份地位也足够傲视一切,自信足以让殿下过上跟从前一样高枕无忧,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生活。 军雌守卫为他们打开别墅的大门,哪怕柏宜斯一直在遥远的星际,这里长年无虫居住,但依然被打理保护的很好,花木生机盎然。 柏宜斯将他们的新家,努力布置的像从前他们居住的地方,斯莱特尔星上的那座庄园。 院子里种满了殿下喜欢的木本绣球,那是遥远的一颗美丽蓝色星球上,春天里才有的花朵,花球如雪,清香无比,从前殿下最爱在树下看书。 别墅后虽没有斯莱特尔星那波光粼粼的虫造湖,却有一条蜿蜒的涓涓细流,两侧栽满了花木,流水潺潺,倒也自有一番韵味! 可惜这样的美景,注定迎不来雄虫任何欣赏的目光。 陆湛只是微闭着双目,蜷缩着身体,微微轻颤着。 被柏宜斯抱着走下车那刻,陆湛清晰感受到了周边的军雌守卫,帝星明亮的白日星光。 在这一刻,他清楚的知道,有些东西终于碎的彻底,再也粘不回去了。 在那辆闪烁着寒光的银色悬浮车里面,他仅有的一点点也被吞噬殆尽,心中唯剩一片无可奈何的悲凉! 柏宜斯犹如抱着稀世珍宝一般,步伐平稳,一路走进了别墅,进到了二楼那间精心布置的卧室。 卧室里的摆设和斯莱特尔星那间基本一致,连地毯也是一般柔软,然而雄虫银色的双眸微闭,吝啬的半分目光都没有给。 柏宜斯也没多想,只觉着殿下累了。 将已经属于自己的殿下,小心珍重的放到了柔软的大床上,拉上薄被,俯身轻吻了一下雄虫的额头。 “殿下累了,先好好休息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 陆湛脸色平淡,闭眼沉默。 柏宜斯漆黑的眼眸深深的望了一眼床上的雄虫,看来他这次把殿下得罪的有点厉害啊!往后他一定会好好弥补的。 “殿下,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快处理好的。” 柏宜斯虽然没明说什么事,但是陆湛听懂了。 “无所谓了,随你。” 语气很冷淡,面色极清冷,好似谈论的事与自己无关。 说完便翻身背对着柏宜斯侧躺着,态度冷漠,仿若不想再和军雌多说一句话。 柏宜斯不自觉的握紧了手,指甲都陷进了掌心,激起一片疼痛。 他明明是想对殿下好的,可是殿下为什么总是这般,对默文就是关心维护,对自己就冷淡嫌恶。 那个卑劣趁虚而入的军雌,带着殿下住那种破烂地方,还让殿下如此念念不忘,真是该死! “殿下,怎么刚才那么热烈,还嘶哑着声音,现在怎么这般冷淡。” 话语里带着满满的调笑意味,细细听来,好似还夹杂着几分嘲弄。 落在雄虫耳边,既觉得羞耻,又觉得被羞辱一般不堪忍受,身体僵直了一瞬,双手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猛然睁开的银色眼眸,宛如破碎的星辰,一片死寂。 陆湛只是沉默,自己无言反驳,至于反抗,也只会遭受到更过分的对待,默文不在,不会再有虫心疼他了! 一滴清泪从眼角悄然滑过,没入枕间,消失不见。 柏宜斯拿这样的殿下毫无办法,软硬不吃,只是保持沉默,周身诉说着抵抗,无声的拒绝着他。 别的方面,他向来理智清醒,可是遇上殿下,就只是被阻止着靠近,都让他难以忍受,妒火四起。 “殿下,我柏宜斯到底哪里不如那个默文,你可以对他温柔对他笑,关心维护他,怎么对我就这般冷漠。” 听到默文这个名字,瞬间银色眼眸都亮了一下。 “他在哪,他是不是来接我回家了。” 陆湛半坐起来,又觉得被挡住了视线。 强撑着绵软的身体下了床,用力扶着床柱勉强站稳,双眸环顾着四周,好似在寻找什么一般。 “殿下,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柏宜斯眼中溢着一丝快要失控的疯狂,双手狠狠捏在了雄虫的肩膀上。
第52章 悲惨军雌虫的贵人14 肩膀的疼痛让陆湛不自觉轻哼了一声。但仿若也让他彻底回了神,看着状若疯狂的军雌。 脑海中不自觉想起前不久的遭遇,心中无意识的泛起了惊恐,情绪也开始有点崩溃。 而好像越接近崩溃,他的大脑就越清醒理智,才能拨开迷雾窥见真相。 “默文他会心疼我,甚至小心翼翼的维护着支离破碎的我,有点风吹草动都要忧心半天,明明是个强悍的军雌,却因为我老是偷偷流泪。 他只是看着我,陪着我,我都会觉得冰凉的心上,不断缭绕着一丝暖意,而你柏宜斯,只会让我心中寒意更甚,犹如冰冻三尺。 帝国那份声明你不无辜的,以你的地位,若是表明坚定护我,皇室又岂敢如此。 但我没因此怪你,我只是觉得很失落,感觉自己很失败! 就连今天刚见你的时候,我还在疑惑,既然已经嫌脏一般,抛开了放弃了,为什么还要去找我呢? 直到经历了那一场噩梦! 我才知道原来竟是如此,我越是受难痛苦,你就越兴奋满足。 昔日高高在上的雄虫殿下跌进淤泥,需要您拯救的时候,你心里一定好生得意吧。但又觉得还不够,不如再摔的更重一点,再惨烈一点。 等欣赏的差不多了,再像救世主一样出现,让我对你从此感激涕零。 柏宜斯,你说这样的玩弄是不是很有意思?” 陆湛说出的话条理清晰,句句分明,直戳痛处。 柏宜斯漆黑的双眸深邃晦暗的可怕,隐约缭绕着戾气,脸上也是恨意和痛苦来回翻涌。 或许是因为心中隐秘的病态满足,被面前的雄虫直接戳破。 或许是因为他和默文的相比,在雄虫心里输得一败涂地。 也或许是多年的痴想痛苦以及被狠狠丢开的恨意。 柏宜斯情绪有点失控,也口不择言起来。 “是啊,殿下真是聪明,猜的一点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不经历点磨难,殿下又怎知被我庇佑的好。 若不是默文这个卑劣的军雌趁虚而入,我岂会计划落空。 还有殿下说到抛开,你八年前不也是将我狠狠丢开的,我拼命一般努力往上爬,想让你觉得我有用,把我重新召回去。 而殿下呢?不管我如何乖巧听话,也不过是给了我一纸冰冷刺骨的离婚协议书而已。 那样的游戏,殿下当时觉得好玩吗?” 说到最后,柏宜斯的语气已经带上了深沉的恨意。戾气也浮在了那双如深渊般的黑眸中。 陆湛看着面前的军雌,鸦羽般的长睫微微颤动,语气间甚至还带着一点温柔的笑意。 “原来你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嘛,那你现在是在报复我吗?” 那声音轻的不能再轻,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又好似恍若絮语,蕴含着让人听不真切的悲凉。 柏宜斯感觉面前的殿下,突然有一点奇怪,但也并没有多想。 他不想在和殿下互相伤害了,这样只会把殿下推的更远。殿下也只会越发对他冷漠视而不见,反而会一直心心念念惦记着那个默文。 他迫切的想要雄主像以前那般温柔安抚他,星辰般的银色双眸也柔和的注视着他。 他内心阴暗的容不下任何雌虫,他要做殿下的唯一,要把默文从殿下的心里,彻底抹除干净。 于是他收敛了一切情绪,眼中溢满爱意,走到雄虫面前,像曾经那般,乖顺的单膝跪了下去,执起雄虫的手,亲吻了一下手背。 “雄主,我从未想过要报复你,我永远都是你的雌侍,柏宜斯很爱你,从初见到现在,只是你总像水中月一般,离我很远。 之前是我想错了,我不该有那些阴暗自私的想法,更不该因为嫉妒,给殿下造成二次伤害。 我只是一个人在黑暗里太久了,殿下不要放弃我,我也能变得很好,做的更好,一定会比默文还好。殿下,你也看看我,好不好。” 陆湛静静地看着半跪在面前的军雌,落到耳边的话语都仿若听不真切。原来他曾经为之付出牺牲的,于他只是痛苦的丢弃吗? 银色的双眸好似在透过面前的柏宜斯,不断追忆着什么。 他欣赏曾经的柏宜斯,喜欢那时候的柏宜斯。他走的时候那般柔和乖顺,他以为柏宜斯也是想要离开他的。 柏宜斯未出事前,意气风发,志在千里,他一直觉得是自己困住了柏宜斯。 “柏宜斯,你当年是想陪着我,留在斯莱特尔星的庄园里吗?” 殿下问出了一个与自己诉说的,毫不相关的问题。 离开斯莱特尔星,离开殿下身边,这是柏宜斯一生中最痛苦绝望的事情。 脸上都因此透露出难以抑制的暴戾情绪,温暖的指腹来回摩擦着雄虫的手背,眼里充斥着的不知是爱意还是欲念,又或者是恨意。 “殿下,在斯莱特尔星的那几个月,是我最开心幸福的时光,你很温柔,也很善良,但是我能感觉得到,你总是在隐隐排斥着我。 我很害怕,怕被你厌弃,却也只能小心翼翼轻捧着这易碎的美梦,但梦终归会有醒的那天。 到了军部,我想着我拼命一点,多有几分权势,殿下就会想起我了,然而一纸离婚协议书,敲醒了装睡的我。 那时我才知道,把希望寄托于任何人都是没有愚蠢没有结果的,唯有靠自己,强到足以左右你的人生,你才会是我的。 也不能,总是只有我,受你的摆布。” 说完柏宜斯闭了闭眼,将复杂的情绪收了回去。 陆湛银色的双眸微微失神了一下,低的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嘲讽。 “原来一切竟是如此,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 告诉我你是想留在我身边的,你根本不想离开我,不想离开那座庄园。 柏宜斯顺从的跪着,摩擦着雄虫的冷白修长的手指。语气却略微冰冷的说道。 “殿下,那毫无意义。” 就算告诉了雄虫又能怎样呢?当时的虫族的法律下,雌虫地位低劣,是没有任何反抗权的,他们只能被动的接受着雄虫的一切摆布。 陆湛的银色的双眸里好似蒙上了一层迷雾,里面闪烁着柏宜斯看不懂的光。 虽然陆湛如今知道了一切原由,却也清楚的明白,他和柏宜斯永远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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