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檀木做底,黄金为装饰,又用上好金墨书写瀛洲二字,悬挂在山寨门口,很是金光闪闪,威风凛凛。 就是和简陋的山寨不是很匹配,虽然山寨已经几经翻新过,比起来上一次来的时候也算变化巨大,但也还匹配不上这块匾额。 白尽欢很怀疑他们整个山寨,最值钱的应该就是这一块匾额了。 显然不只是他一个人这样认为,山寨门口围了一圈的人,就算是这匾额已经悬挂上去了好几日,却还是每天都有人站在门口瞻仰,又议论纷纷的说: “哎呀,我们也是有名气的组织了。” “宣氏可真是大方,以为就只是送过来一块木牌坊呢,结果竟然送来个真金做的!” “老大,你不如就从了宣氏吧,岂不是有数不完的黄金拿。” …… “滚滚滚,富贵不能淫没听说过吗?老子是会为了区区几两黄金就屈服的人吗?!” 宣浓光一把抽出背后的不折之莲,瞬间化作数十丈的长鞭,将围观调笑的人打的七零八落,落荒而逃。 片刻之后,原地只剩下他与白尽欢二人,其他人倒也想留下,但谁也挡不住不折之莲一鞭子的威力——不少人第一次看到不折之莲的本体,或者没见过不折之莲威力的人,都以为宣浓光背着一只柔弱的莲花,委实有些有损他杀天杀地的形象,再来,没有将他和宣浓光这个名字对上好的人,也当他是一个无害的可爱少年而已。 但他一开口就破功,瞬间不可爱,一动手更是会让人感觉幻灭,而不折之莲发挥实力的时候,也才会让人真正见识到所谓神器的力量。 白尽欢看着他将不折之莲挥舞的风生水起,不由调侃道: “你现在倒是不憎恨不折之莲了。” 想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每天都在发誓出去之后再也不想看到不折之莲,甚至连普通的莲花都不乐意见,现在却是不离手了。 宣浓光握着已经又回归做一只莲花形状的不折之莲,在胳膊上敲了敲,哼了一声,很理直气壮的讲: “不折之莲折磨我那么长时间,现在给我用用怎么了,它若有神识,也得甘心为我驱使,这叫还债。” 白尽欢不由摇头,有些无奈的失笑: “你还真是心安理得……世上可再没有比你更理直气壮的人了。” 宣浓光眉目上扬,听闻此言,也全无任何心虚的感觉,还很得意自信的讲: “因为我就是道理。” 白尽欢也只能微微摇头,是也说不出什么话好了。 片刻的沉默之后,宣浓光似乎是试探,又似乎是真想要求得一个参考,有些迟疑的说道: “大师兄,你说,我要不要答应宣氏的要求,入他们的本家?” 他找大师兄前来,当然也不全是为了和大师兄显摆这块全新的匾额的,这匾额挂在山寨上虽然是显得太过华贵,但若放在碧虚玄宫,那就又不够看,很是平平无奇了。 他也还没有缺心眼到真心要拿这个东西来找大师兄炫耀。 至于他的问题——白尽欢却也没立刻回答是或者否,只是先问他自己的态度。 宣浓光面目纠结,又敲了敲胳膊,还真是有些苦恼: “我当然不想去顺从别人而活,但宣氏……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宣是溟州的大姓,有宣浓光这样出身贫寒之人,也有掌管三四成海域码头的宣氏——那是被称之为溟州宣氏的本家,整个溟州所有的宣姓人,都要听从宣氏的命令。 当然,其中是不包括宣浓光的。 最开始的时候,祭司还想要让所谓的本家出面来出面劝说降服他,但他对所谓归顺本家,认本家家主为父并没有兴趣,开玩笑,他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在乎了,还会上赶着去认不相干的人做父母吗。 而所谓宣氏少主一脸高傲的站在他面前,搬出什么旁支都需要服从本家的所谓“家法”时,更是让宣浓光笑的直不起来腰。 还是那一句话,他连父母的命都不在意,会在意什么家规家法吗? 倒是这宣氏少主一副高高在上,真把他当什么小弟奴仆看的表情,让他很不爽。 大师兄可还从未对他有过这种看不起的鄙夷眼神呢,这突然冒出来的宣氏少主,也敢来贬低他,他如果真能忍下去,那才不正常。 所以宣浓光作弄了一番那所谓的本家少爷,然后在他湿淋淋极其狼狈的时候,又和其他的人将他围在中间笑了一场,才将其当做破烂物一样丢到了大街上。 据说,那位本家少爷回去之后许久都还有些惶恐不安,而且再也不嚣张跋扈了,是完全学会了低调做人,尤其在听到有关宣浓光的事宜时,更是无比谦卑。 听到这样的消息,宣浓光也从未有任何的愧疚,反而觉得真是活该,又想凭借这种人也敢来命令他做事,那真是做梦,再来,又觉得宣氏可真得感谢他,若不是他,这位宣氏少爷怎么会“改邪归正”呢。 后来,宣氏与他的关系,在经过一系列的追捕拉扯之后,竟然陷入一种微妙的平衡了。 那是说,在本家少爷被他整了一顿之后,宣氏竟然也没真正对他完全仇恨起来,反倒是更想让他归顺本家了,又或者是感知到了什么,所以想要提前讨好他,以免将来他真成了气候反过来报复整个宣氏,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于是每次祭司要宣氏出力去对付宣浓光的时候,宣氏总是会声势浩大的出人出力……然后开始放水如放海,怎么敷衍了事怎么来。
第286章 谁是主人 一开始宣浓光这边的人,还以为和宣氏对战的时候,宣氏却打的很是敷衍,是什么故意迷惑人的障眼法,等他们放松警惕了,宣氏就会立刻一拥而上,将他们一网打尽。 于是他们索性将计就计,好生将宣氏的人打击了一番,后来熟悉起来,才知晓宣氏是真心放水,为此,宣氏的人也颇感委屈,他们是奉命留情,可是这些臭小子却一个个的没眼色,下手是真狠啊。 跟谁宣浓光的这些少年们听到他们的怪罪,虽然也有些心虚愧疚,但是只有一点——这又不怪他们,对立的双方,谁知道到底是真放水还在假战败呢,现在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那当然也不会下狠手,然后就装傻充愣的嘿嘿笑过去了。 而后许多次对峙的时候,双方便心照不宣的开始互演,表面上看打的也是热火朝天不可开交,但实际上到底是怎么样……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晓,至少每次宣氏的虽然也受伤颇多,甚至还有“重伤”,但却没有人死亡,如此比起来其他家族的伤亡率,显然是低出一大截的。 怎么不算一种武力值高于其他家族的表现呢。 而在另外一方面,除了围捕宣浓光的时候放水之外,宣氏还替宣浓光将他的父母妥协安置了——当然,宣氏对外公布的理由是,将宣浓光的父母放在眼下看着才安心。 尽管宣浓光几乎把不在意出身父母的态度全然昭告天下,但世人总是会以为他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所谓以己度人,谁又能彻底抛弃自己的生身父母呢,自己不能,所以也想当然以为宣浓光也绝不可能做到,因此,在外人看来,若想要对付他,似乎控制他的父母,总会有用得到的时候。 所以宣氏的理由,至少公布于众,也不会引起太大范围的起疑。 宣氏两头讨好,宣浓光不知晓祭司是否看出什么蹊跷,他自己是看的明明白白,他对宣氏自始至终也没任何感激或者归顺的情谊,但自己送上门的倒贴,他也没有拒绝的必要,不是么。 况且,宣氏也再三承诺,他若入了宣氏,宣氏也不会,当然也不敢用什么家法来束缚他,反而会给予他更多的方便,也会为他去争取与祭司之间的平和,当然,后面这件事情宣浓光也不在意,他从头至尾,可也没爬过祭司的针对,纯粹是宣氏自己想要讨好他罢了。 所以宣浓光也难免为此纠结。 他不是喜欢纠结的人,很多事情也不会犹豫不决,真正是感到难以抉择的时候,那就干脆把这个麻烦抛给别人替他解决——白尽欢显然就是这个别人了。 关于要不要认回去宣氏这个问题—— 按照原来的剧情线,宣浓光与宣氏之间的关系,其实到最后也没有明面上的确认,不过,那也差不多等同于宣氏归属宣浓光的支配了,后期宣浓光御船出海,十三艘如高楼大厦的巨型船只,一半都是出自宣氏之首。 所以—— “这也是什么值得纠结的事情吗?” 白尽欢抬了抬眼,随口说道: “为什么一定要你归顺宣氏,我碧虚玄宫的弟子,难道还不能支配一个家族?” 这句话的意思是…… 宣浓光愣了一愣,而后眼前一亮,仿佛醍醐灌顶: “对啊!凭什么我就已经要听别人的,而不是别人听我的,我为什么不能成为宣氏的主人!” 他的声音激动起来,眯了眯眼,又接着往下说道: “还有祭司,龙王部,哼哼,早晚都会是我的手下败将,奉我为主!” 白尽欢:…… 你还挺会举一反三发散思考,志气不小。 白尽欢朝他看去,便见宣浓光站在栏杆前,面朝着海域方向,双手叉腰,双目放光,又有烈风呼啸,将其飘荡的衣衫发丝尽数吹散,简直是气场全开威风凛凛了。 少年人的雄心壮志,简直是比烈日还要璀璨夺目光芒万丈。 于是白尽欢嘴角也忍不住浮现一道笑意,随后咳了一声,觉得还是要让他谦虚一些比较好——除了自己,目前在溟州,大概也没有第二个人敢,或者能劝宣浓光不要飘了。 “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你也该收敛一些脾性,才能走的更加长远。” 宣浓光本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叛逆性情,此刻又处于豪情无限的激动之中,闻言,想也没想就说: “有什么难的,不就是要和人打架么,我可不怕,尽管来就是了。” 白尽欢失笑,不由摇头说道: “你想做主,可不只是打架厉害就能够搞定的,你现在也有属于自己的地盘和组织了,难道无论什么事情,都是把人打一顿就能解决掉的?” 这个……宣浓光不由沉默,又露出烦躁的表情,他没办法反驳大师兄的话,虽然他已经尽可能的把什么麻烦事都交给其他人去做,但也总有那么一些无法交给别人的事情来让他头疼,他又不能抛下不管。 见他不说话,白尽欢又慢悠悠的说道: “再来,你还说以后想要去征服那些海中仙山——且不说海中到底有没有仙山,你一个人是能翻山越海,但跟随你的那些人可做不到,你现在也算是别人的老大了,既然认别人做小弟,总也要为小弟考虑一番吧,还是说,届时你一个人去海上仙山逍遥自在,把这些人全留在溟州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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