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了。” 厉清头疼地坐了回去,疲惫道:“你舅舅那边你自己对付去吧。” “舅舅那边我会处理,我希望您不要为难您的准儿媳。”柏为鹤起身,“他胆小,经不住吓,被吓了就会跑走躲起来。” “百密也有一疏,我不可能永远万无一失,如果我不能第一个找到他,那他会被觊觎他的人带走。” 柏为鹤将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抄进西裤口袋:“到那时,您的儿子我会很狼狈。” …… 厉清摆摆手,表示知道了,她没想过为难那个晚辈。 书房的门被轻带上,厉清叉腰来回走动,昨天二哥认义子的仪式她有去看,只不过没有留下来吃酒席,后来发生的暴动她有听说。 祸源是Fairy。不光他的前夫,二哥的义子也对他有想法。 儿子指的觊觎他的人,八成就是那两位。 有两位,不代表只能是两位,其他没露面的不知多少,不过是被权势地位压制住了。 那晚辈生得太好,连她第一次见都被惊艳到了,都不用细看多看,一眼扫过去就能带来视觉上的盛宴,浓墨重彩的瑰丽。 儿子娶回来,能守得住吗? 这怎么就跳到担心儿子有婚姻危机上面去了。 厉清胃疼的毛病犯了,她吃了两粒药片喝掉大半杯水,前段时间她就觉得儿子行程异常,莫名其妙松懈对总部的管理一周两周的留在谯城,还真让他舅舅说对了,他的变化跟感情有关。 也怪二哥,娶妻还要请高人算日子,不合适就拖延婚期。 现在好了,让外甥搅黄了。 一个兄长,一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厉清决定明天就出差躲一阵子,她不想掺和进来,免得里外不是人。 厉清在书房等胃缓过不适,悄悄下楼观察儿子跟那晚辈的相处方式。 她那个权利自由以后找不到生活目标,能为了点趣味大动干戈去垡城夏家村挖矿的儿子,此时拿着手机在跟所谓的准儿媳讲什么。 厉总把脚从拖鞋里拿出来,袜子踩在地板上,她做贼似的靠近点偷听。 好像是在讨论找小学家教老师。 准儿媳要不是货真价实的男性,她听到这个信息,真要以为两人孩子都有了。 小学老师,给谁找? 厉清的思路被眼前所见打断,准儿媳好像是不舒服,张嘴“啊”了一声,儿子似乎在检查他的舌头。 …… 厉总一言难尽地上楼了。 . 陈子轻舌头疼,他吃完面洗洗睡了,不知道他睡着以后,他前夫找上了门,还带着那个木雕,跟他男朋友聊起他的奇怪地方。 “这木雕是我前妻从夏家村发现线索找去缙阳,从一个大爷手上拿到的,他求我帮他查,我查出木雕背后牵扯到南亚邪术炼尸油。”傅延生在谯城疯了半个晚上,清醒了,来了这里。 憨笑的木雕猴子被傅延生抓在掌中:“你帮他找到民国时期的裴远知,也就是如今的方远安,他给你的说辞是什么,鬼缠上他了,他不得不查清楚?” 柏为鹤喝着咖啡:“是又如何?” “是又如何?”傅延生重复了次,怪异地笑,“有没有可能根本不存在被鬼纠缠,从头到尾都是他主动查的。” 杯子轻磕到桌面,柏为鹤的面上没有显露出一丝情绪,置身事外的模样。 傅延生把木雕拿起往下一砸:“你他妈能别装了吗?” 柏为鹤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姿态。 傅延生最烦跟这种人打交道,城府太深面具太厚,他深呼吸,竭力压下甩手走人的冲动。 “夏桥正说我前妻接近他讨好他,除了能在他手底下活命,还想让他带自己去夏家村,查清他家跟裴远知有没有关系,查出来了就踢开他了,多冷静的利用。” 傅延生忽然敛去所有表情:“他是微玉吗?” 没在意柏为鹤的反应,傅延生玩味地自言自语:“他不是微家的大少爷,也不是你舅舅的Fairy。” 顿了下,说:“他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 关于这个骇人听闻的现象,傅延生坚信柏为鹤,夏桥正,费莱尔跟厉正拙都看得出来,时间顺序上的先后罢了。 去年他就怀疑了,具体因为哪件事哪个瞬间没印象了,他的初次怀疑一闪而过不留痕迹,之后又冒出来从此壮大。 今晚才面对,是觉得可以用上。 “借尸还魂。”傅延生似笑非笑,“他借了微玉的尸体,魂魄来自某个世界。” 傅延生暗中打探柏为鹤,试图找出已经睡过前妻的痕迹:“他从哪来的,目的是什么。” 妈的,肯定亲过了。 柏为鹤的唇角有一点咬痕,他前妻的杰作。 傅延生被这个认知刺痛了双眼,抓着木雕的手在抖,话声如常:“我们在他眼里,是他过每道关卡匹配的NPC,专门为他提供对应的线索,他通关了就走?” “你助他见到厉鬼夏子的先生方远安,那他想必是通关了,随时都会走。”傅延生冷嘲热讽,“柏总,是你亲手推他穿过最后一道关卡,你能套住他什么?你什么都套不住。” 说话太狠,只冲对手的心脏,势必让其鲜血淋漓。 然而柏为鹤仅仅是上抬了点深邃的眉眼,神态举止找不出一丝内心情感外露的破绽。 “我套不套得住我的爱人,”他漠然地开口,“和你有什么关系?” 傅延生的心头梗上来一口热血:“爱人?” 柏为鹤前倾身体去拿桌上的打火机,他的衬衣领口半敞,隐约可见喉结上的指甲印,就一小块,很浅的红印。 傅延生面目狰狞气息粗乱,犹如被偷家的猛兽无能狂怒。 真睡了,真他妈睡了,来晚了一步。 柏为鹤今晚拿到名分称心如意了,但是仅限于他来之前,他不信他刚才的一番话是风过无痕。 傅延生的离间计表面上不理想,实际难以计算。 “你舅舅吃过的菜,我吃了,夏桥正吃了,现在到你吃了,柏总,你吃这么多人吃剩下的,不嫌恶心?” 柏为鹤的眉宇间转瞬就浮满冷戾:“慢走不送。” 长期维持的高修养没让他说出“滚”字。 傅延生刺激到了柏为鹤的某根神经,却并未获得一丝成就感,他习惯侮辱贬低微玉,改不掉。 要是微玉现在就在这里,肯定会把注意力从柏为鹤身上转到他身上,对他翻白眼。 傅延生站起来抛了抛木雕:“不打扰柏总了。” “哦,对了。” 傅延生走了几步定住:“哪天他不见了,你我的势力加一起都不可能找得到他。” “柏总,你以为你赢了,其实谁都没赢,都别笑谁。” 傅延生已经通过几分钟时间种下了不安的种子,他等着柏为鹤的理智一点一点瓦解,最终把微玉关起来。 微玉会逃的,就像当初从他的管制下逃走一样。 . 傅延生走后,柏为鹤枯坐在椅子上,过了良久,杯子连带咖啡被他扫到了地上。 咖啡冷透,杯子碎片折射出细碎的灯光,一滴鲜红啪地穿过一小块灯光,掉进碎片里。 柏为鹤起身去冲洗手背伤口,他有条不紊地消毒,清理地面的咖啡和碎片。 做好这一切,柏为鹤去了一楼的第二间客房,他站在床边,无声地凝视着趴在床上熟睡的人。 好半晌,柏为鹤僵硬地弯下腰背,只手握住从被子里伸出来,软绵绵地挂在床沿的脚,寸寸密密地摩挲。 不知不觉加重力道,箍紧。 睡梦中的陈子轻吃痛,蹬了下腿。 柏为鹤吻了吻他的脚踝,掀开被子躺到他身边,姿势换了又换,无论多亲密无间,多温存缠绵,怎么都不对,怎么都感觉差了什么。 直到, 柏为鹤别扭地弓起腰背,将脑袋埋进枕边人的脖子里,那一瞬间,他的躯体跟灵魂都得到了安宁。 莫名的感受突如其来,不可抵挡地占据他的脑海,整个过程就一秒,何其炽烈,何其汹涌,仿佛是刻入灵魂的烙印。 柏为鹤蓦然睁眼,心脏跳动的力道跟频率让他眉头紧缩,他摸上怀里人雪白温软的肚子,感受一下一下随着呼吸的起伏。 “轻轻。” 陈子轻含糊:“唔……” 柏为鹤将下颚抵在他颈侧,到他耳边问:“这是你和我的来生,对吗?”
第67章 逼王集中营 陈子轻翻身翻不动,腰上像绑了绳子,长了树藤,他不舒服地用手摸索着去扒。 不是绳子,也没有树藤,是一片精实的温热。 陈子轻猛然睁开眼,他扭脸一看,整个人怔住了,柏为鹤睡在他旁边,手臂横过来拢着他的腰,脑袋埋在他脖颈里,均匀的气息一下一下地打上来。 柏为鹤什么时候躺他床上来的? 陈子轻小心翼翼把被压着的腿屈起来点,他跟柏为鹤的身高差至少二十厘米,柏为鹤后背弓起来的弧度这么深,不难受啊? 房里很静谧,窗外月光处在明亮跟朦胧之间,该是个特别的夜晚。 陈子轻忍不住摸上柏为鹤的面庞,指尖沿着他的轮廓眉目走,在他醒来后也没把手收回去。 柏为鹤任由他摸来摸去。 “你怎么到我房里来睡了啊?”陈子轻很煞风景地问。 柏为鹤没反应,陈子轻摸摸他坏了的左耳,爬起来把他从侧卧按成平躺,趴在他一直被压在底下终于露出来的右耳边吹气。 “不要闹。”柏为鹤的语态里含着无奈。 “……”陈子轻歪着脸凑在他右耳边,重复刚才的问题。 “你希望我如何回答?”柏为鹤嗓音平而缓,深夜话聊仿佛变成教堂宣誓,“我本想看你一眼就走,但或许是月色太美,月光中的你更美,我在某一瞬间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个肤浅之徒,于是情难自制,做了回小人,没征求你的意见就躺到你身边。” 陈子轻早就红透了脸,他把嘴唇贴在柏为鹤耳廓上,小声地叫:“柏为鹤。” 柏为鹤喉头微动,右耳捕捉到潮湿绵软的呢喃。 “你的表达能力真好。” 柏总闻言,面部明显地抽了一下。 陈子轻是真的仰慕那样的柏为鹤,讲个情话都游刃有余,他双手举起来撑在胸前,黑色发丝散落在额前半遮眉眼,两片润红的唇张合着:“你是要躺一会,结果不小心睡着了,还是就想和我在一个床上过夜啊?” 柏为鹤从上到下抚摸他的脊骨:“没有不小心。” 陈子轻把烫到要冒烟的脸撇到了另一边。 背上的手停在他裤腰处,将他睡觉蹭下去点的睡裤往上拉了拉,他浑身如被羽毛扫,脑后响起颇有涵养的问声:“现在你发现了我的小人行为,需要我立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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