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尘两次见他,都是身受重伤,想必要杀他的仇家不少。 这样的人大概很难信任别人,即使自己是一个僧人。 贺时尘对他道:“我不会害你。” 云忱还要再去偷他豆腐的手一顿,偏头就撞上僧人那认认真真地向自己解释的神情。 愧疚顿时涌上胸口,其中又掺杂着几分柔软的酸涩…… 云忱收回手,哼了声,起身瘫回了僧人的床上。 他背对着贺时尘,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了几分哭腔,还十分嚣张道:“既然这样,本尊今晚就睡你这儿了。早上记得拿饭过来,不然我放把火,把你山上所有的药材都烧了!” 话是狠的,声音却软的着实是没什么威胁。 【叮,贺时尘黑化值-10,当前黑化值60】 【叮,贺时尘攻略值+10,当前攻略值40】 贺时尘想让他吃饱了就离开的话在喉咙里转了一圈,终是没能说出口。
第492章 给圣僧当挂件的日子13 云忱美滋滋地睡了一觉,在僧人回来之前盘腿坐起,假装一晚上都在修炼,对抗魔剑。 他本该去调查另一颗乾元聚灵丹的下落。 但因着去了一趟玄音宗,心绪大乱,蔽日剑又有了可乘之机。 在和尚这儿调养心脉,要比在幽冷的魔宫里快上不少。 贺时尘进来,摆出食物,分量明显比昨天要多一些。 云忱一看见他就将身上的魔气全都敛了,扒拉着清清淡淡的食物愉快道:“还真带早饭过来了,那我就大发慈悲,不烧你的药材了。” 贺时尘:“食不言。” 云忱嘶了一声:“你这不也说话了!” 贺时尘:“……” 云忱:“中午吃什么,能不能多加点盐,再给我放几颗花生?” 贺时尘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既然伤好了,你该离开了。” 云忱知道,他是个魔修,贺时尘不会留他在这佛门清净地的。 贺时尘要是一开始把他撵走了,云忱也就不抱任何幻想了。 可偏偏他被许可在这儿住了一晚,嗅着僧人的味道修炼一夜,早上还能喝到热乎的粥食。 这么一来,云忱无论如何也不想回冰冷的魔宫去了…… 云忱不动声色地一弯唇,厚脸皮道:“我不走,我腿疼的动不了,除非你背……啊不,除非你抱我下山。” “虽然你是出家人,但我衣裳都让你撕了几次了,看都看了,戒早破了,抱一下你也不吃亏的吧?” 说着,还故意往他身上蹭了蹭,似是要往他怀里钻。 贺时尘后撤,淡漠眸中隐有波澜:“不要胡言。” 云忱心里直痒,想勾他再生动些,忍不住将手往他肩上一搭,道:“躲什么?我记得有个偈颂,有一句是,先以欲勾牵,后令入佛道。” “上一句是什么来着?圣僧背给我听听。” [系统112:或现作淫女,引诸好色者,先以欲勾牵,后令入佛道……让菩萨献身,用美色勾引你入佛道,你是会作死的。] [云忱:阿弥陀佛,我都是按经书上念的,你就说有没有这句吧。] [系统112:……]三千大智慧你就记一句这个,你个驴! 贺时尘飞快后撤,躲开他的手,气结到没能说出话来:“你……” 僧人脸色明显白了。 被冒犯的紧了,倒也没有发脾气,只是眉心蹙起,不再看云忱一眼。 云忱怔了下。 他只是想找个理由留下,不想真把人气着了,心底顿时有点愧疚,上前一步,想着跟和尚道个歉。 谁知一抬手,僧人便转身走了。 这一次,贺时尘连背篓都没拿,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山林之间。 - 昨日就该让他走。 贺时尘再一次后悔自己收留魔尊了。 到了该采药的时间,贺时尘不愿意回自己的僧舍去,于是去院落里找了个新的背篓,缓步上了山。 秋日的山上雾气较重,药材也多被枯叶遮掩,需得平心静气地慢慢寻找才是。 可贺时尘心里竟是有些乱,脑海中不断浮现魔尊刚刚的问话。 先以欲勾牵,在令入佛道,上一句是什么? 他怎么会不知道。 明明就是一句包含智慧与慈悲的话,却被魔尊以那样的情景,那样的神态说出来…… 嘶。 贺时尘出神的片刻,被锯齿状的草叶划破了手指,一颗血珠冒了出来。 他没在意,继续往山里走,却发现刚刚还很难寻找的药材全都从枯叶底下冒出来了,几乎不用寻找就可以采摘。 贺时尘怎么会不知道是谁做的。 他转身就要换一片山,云忱欸了一声从树上跳下来,张开手臂挡住他:“我错了,是我胡言乱语,别生气了成吗?” 贺时尘没想到魔尊会道歉,眉心忍不住又蹙起来。 云忱凑过来左右看他:“气这么狠啊?是我断章取义,惹你不开心了……这样,我把那本佛经全背下来,你随意抽查,怎么样?” 云忱说的轻飘飘的,贺时尘也没往心里去,绕开他又要走。 可没想到的是,云忱叫了他一声,然后一挥手,让那些药材重新掩回了枯叶里去:“你就在这儿摘吧,腿脚那么慢,再去另一座山的话天都黑了,不是还要给山下的人送药吗?” “非要去也行,但是为了等你药材救命的病人们着想,我抱你过去!” 贺时尘听闻此言,下意识地就要躲云忱的手。 后撤一步才发现,云忱站在原地,根本没伸手过来。 贺时尘抬头,撞上云忱笑盈盈的眼睛,呼吸起伏之间,心神也跟着微微一荡…… 【叮,贺时尘黑化值-10,当前黑化值50】 【叮,贺时尘攻略值+10,当前攻略值50】 他深吸一口气,却也放弃了下山,垂眸朝前走,继续在此处收集药材。
第493章 给圣僧当挂件的日子14 云忱就这么一路跟着他到了山下。 他不想让贺时尘为难,掐诀给自己换了个装扮,作寻常小沙弥的模样,跟在贺时尘后头喊他师父。 来来回回喊了好几次,贺时尘终于开口了:“我不曾有过徒弟,你要喊,也该喊声师兄。” 话音落下,云忱一直噙着笑意的眼眸一怔,没能掩饰住那一闪而过的悲戚。 贺时尘拿药的手微微一顿:“怎么了?” 云忱摆手说没事,继续跟在贺时尘身边,却明显没刚刚欢快了。 调养心脉还需几日,云忱努力稳住心绪,逼自己不要去想自己的师兄弟。 可越是这样,心越是乱成一团。 云忱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故意落后贺时尘几步,想着反正他也不待见自己,还是回魔宫去…… 谁知下一刻,他的手被轻轻碰了下,抬眸看到贺时尘朝他递来一个糖人。 云忱一愣,紧攥的拳头不自觉便缓缓松开:“这是?” 贺时尘:“不知道哪句话冒犯了你,这个,赔礼道歉。” 云忱接过来,怔愣几息,似是才明白过来这是僧人送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此时此刻,千头万绪在一处收束,寸草不生的尽处,站了一个身穿雪白衣袍的僧人…… 蠢蠢欲动的蔽日剑察觉到了什么,顿时匿了声息,微微颤抖几下,怂成了一柄死剑。 云忱捧起来仔细看了看,是个用黏糖做的小肥鸟。 小鸟被糖匠吹的太狠,肚子撑的薄薄一层,圆滚滚的十分可爱。 云忱将糖人小心地收入灵戒,还特意清掉了里头的破烂。 价值连城的灵石扔了一地,云忱毫不心疼,勾起唇角十分自然地喊了声:“师兄!等等我!” - 云忱一口一个师兄,还把贺时尘的背篓夺过来帮他背。 贺时尘赶不走他,干脆放弃了。 魔尊住的宫殿富丽堂皇,这会儿赖在他简陋的僧舍,不过是心血来潮罢了。 等他发觉问悯寺有多么无聊后,自己就走了。 他不必干扰什么,安心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 天色渐晚,背篓里的药材也见了底。 云忱看贺时尘有些疲惫了,开始催促他回去:“师兄我快累死了,咱们明天再下来不行吗?” 贺时尘看看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装扮,无法使用灵力才累的,于是道:“你先回去,把东西给我。” 云忱躲开他的手:“哎呀,不累不累,骗你的。” 然后就把脾气发在了其他人身上,阴阳怪调道:“咱们可得快点,毕竟这一个个的都病的快死了,不然自己不来山上拿,且等着别人送到家里,喂到嘴里去呢。” 贺时尘:“……” 两人走近一处较为偏远的农舍,男主人打开了门。 男人看见贺时尘,顿时如看见救世主一般急切地哀求道:“能不能请师傅进来看看我的父亲!他已经三日未进水米,药也喂不进去,我怕,我怕父亲他熬不过今晚……” 贺时尘前几日才给他重病的父亲配过药,加了自己的血在里头,不该病重到这种程度才对。 但以防万一,他还是抬手念了声佛号,答应了男人的请求。 男人连忙伸手,恭恭敬敬地请贺时尘进去。 云忱也要跟上,却被男主人伸手拦住:“这位小师傅,我家地方太小,劳驾您在外头等一会儿吧。” 云忱瞥他一眼,精神顿时紧绷了起来。 贺时尘察觉不出,云忱却是一眼就看了个透。 这个男人顶着双可怜兮兮的泪眼,可贪婪与邪念却是一点也遮掩不住。 门被关上后,云忱纵身一跃就上了屋顶,掀开瓦块往里看。 这一看,云忱心都跟着悸了一下。 狭小的房间里哪有什么重病之人,三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拎着菜刀,将贺时尘推到墙角,狞笑着道:“知不知道什么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贺时尘一滴血就能让半截身子入了土的病人起死回生。 这要是把他绑走,再开上一间药铺,就不愁没有富贵了! 贺时尘神色不变,似是早就习惯了这种事,缓缓坐下,捻起佛珠:“我只知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引他进去的男人噗地笑了,一柄匕首指向他的脖颈:“刀都架脖子上了,不求饶,还劝诫?” “果然,和尚都是些被经书荼毒了的死脑……啊啊啊啊啊啊!” 咚的一声,一片房瓦砸的他朝后仰去,头上直接砸出一个血坑来。 他只挣扎了几下,就咽了气。 三个大汉立刻举起刀,却是先后被石子击中了太阳穴,还未惨叫就倒下去,也没了气息。 云忱跳下来,一脚踹开男人,扶起贺时尘紧张道:“你怎么样,伤到你没有?” 贺时尘看着云忱,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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