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 葛明安暴喝一声,一只手高高扬起,狠狠扇在对方脸上,大拇指上戴的翡翠扳指在葛夫人保养得当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她被打得歪过头去,仿佛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葛明安把新闻页面调出来,将手机甩到葛夫人眼前:“你知不知道你儿子都干了什么蠢事,我告诉你王芳,这么多年我不动你已经是出于夫妻情分,今天我话明明白白放这,如果公司这次因为你儿子受了什么影响,我明天就跟他断绝关系,以后我葛家一分钱他都别想要!” 听到最后一句话,葛夫人瞳孔猛地缩小,视线渐渐聚焦在手机屏幕上,上面的东西毫无保留地被尽收眼底,她也顾不得捂脸,赶忙蹲下身把手机捡起来一页一页地翻过去,上面的文字如同银针般刺入眼球。 “不会的,这怎么可能呢?” 她抬起头失声道:“小铭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一定是有人害他,一定是姓江的害他!” 葛明安冷哼一声:“这可是你儿子自己亲口承认的,没有人害他,这就是他做的。” 葛济铭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他一进门就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母亲头发凌乱地跌坐在地上,脸上还印着一个明显的巴掌印,以及一道十分刺眼的血痕。 他心中一紧:“妈!” 他扑过去将人扶起来,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爸您怎么可以打妈?”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一个杯子就凌空飞来,他堪堪躲过,杯子砸在身后的墙上,砸了个粉身碎骨:“逆子!跪下!” 葛济铭不明所以,反倒是葛夫人先反应过来,她攥着儿子的胳膊质问:“网上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你爸说是你让媒体发出来的?” 葛济铭笑了笑:“对啊妈,您放心,经过这次,您再也不用担心那野种回来跟咱们抢了。” 说着他突然想到什么:“爸是因为这件事打您吗?” 他转头看向父亲:“爸,我知道您一直看不起我,觉得我没有江祈安优秀,我会努力得到您的认可,但妈她是您的妻子,葛氏的女主人,您怎么能为了那个女人的儿子对她动手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理直气壮,眼神倔强,像极了一个在父亲面前委曲求全,但为了母亲挺身而出的倔强模样,要是以往,葛夫人绝对会拉住他然后挡在他身前,对着葛明安哭诉当年葛家遇到危机,是自己不顾娘家的反对坚持要帮他,一路走来有多么多么不容易云云,但今天她没有,反而是攥紧儿子的胳膊尖声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葛济铭一头雾水:“妈,您到底怎么了?” 平时母亲不是最喜欢看那对母子倒霉的吗,怎么今天反而很生气? 饶是葛济铭再迟钝,再没脑子,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了,他赶紧掏出手机看新闻,在看到现在挂在热搜上的词条时眼前一黑,终于明白了父母暴怒的原因。 “这,这不是我让准备的通稿。” 他脸色惨白:“我只是把妈和江祈安交易的证据拿给媒体,让他们帮我爆料江祈安偷窃商业机密。” 此时他也顾不得什么,一股脑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最后跪在地上膝行到葛明安脚边:“爸,我真没让媒体说这些,我又不傻,怎么会放出这些对公司不好的消息呢。” 葛明安也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有人借了你的东风。” 葛济铭此时已经六神无主:“那现在怎么办?” 其实这件事要解决也简单,只要配合警方调查就没事,但问题就在于他们不敢配合,毕竟葛氏真的在做,甚至现在只能原地站着,什么澄清都不能做,跳的太高被锤的越惨。 葛明安闭闭眼,大脑飞速运转:“联系媒体放料,真的假的都无所谓,把水搅得越浑浊对咱们越有利。 葛济铭点点头,不敢耽误赶紧去办。 一时间网上各种豪门密辛和明星八卦层出不穷,网友们上蹿下跳地吃瓜,热闹得就像瓜田里的猹,一时间还真没空关心葛氏的事情了。 但是吃瓜网友好糊弄,相关部门却不能糊弄,葛氏高层忙得恨不得原地起飞,一直在疏通关系,等一切尘埃落定,葛济铭再次打开邮箱,才惊觉距离韦伯先生约定的最后期限只有两天了,他一个鲤鱼打挺从椅子上坐起来按呼叫铃,没一会秘书就走了进来。 “季氏的款项到账了吗?” 男人表情有些为难:“已经去催过好几次了,但季总的意思是法务部走流程走得比较慢。” “怎么这点事都做不好!” 葛济铭最近心情非常不好,听他这么说心里陡然升起一股邪火。 “季总态度比较模糊,可能是受了网上舆论的影响。” 听他这么说,葛济铭十分烦躁:“妈的,别让我知道是谁在网上阴我。” 他狠狠骂了一句:“帮我约季总。” 季瑜焜没时间见面,但电话却接得很快,在听到葛济铭催问款项的话后他语气有些为难:“已经在走流程了,但是葛总也知道,法务部对这方面确实比较严格,我已经催过了,最晚明天下班前就能走完,之后就能安排打款。” 葛济铭却说:“我理解,毕竟这不是小钱,这次给您打电话是想和您商量一下能不能提前付款。” 大额汇款需要银行审核,但周末审核不上班,眼看着就要超时了,无奈之下只能商量提前付款。 季瑜焜却十分迟疑:“啊这……恐怕不太合规矩。” “我知道,所以才和您商量,反正合同咱们也在走了,打款不过早一天两天的事,还请季总通融一下。” 他言辞恳切,季瑜焜也佯装犹豫了一会便也同意了:“行,我这就安排,明天就给您把钱打过去。” “谢谢季总,我一定会记得季总这个情的。” 两人挂了电话,季瑜焜先是和傅晏礼通了话:“果然不出你所料,葛济铭真的想让我提前预付。” 傅晏礼冷笑一声,对他的反应毫不意外:“那就辛苦你了,等结束请你吃饭。” 季瑜焜笑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正好,小白也要回来了,到时候我带着弟弟去蹭饭。” 两人又聊了几句挂掉电话。 季瑜焜说话算话,第二天下午下班之前就安排财务给葛济铭打了款,而葛济铭则第一时间给自己在银行的认识人打了招呼,让这笔款的审批插了个队,对方满口答应。 本以为一切高枕无忧,葛济铭一直紧绷的心情终于松缓下来,现在万事俱备,只等一切搞定之后给韦伯先生发个邮件确认合作事宜。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直到快下班,他都没有收到银行通知,焦急之下给那人打了通电话,急吼吼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葛总,这事办不了了,今天总部领导突然来视察,我没法操作啊。” 葛济铭急了:“你没法操作为什么不早和我说,你现在才告诉我我去哪找别的办法!” “我也不想,但总部人莫名其妙盯住我了,我也没办法啊。” 但事已至此,就算葛济铭把这人杀了泄愤也无济于事, 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到手的鸭子飞了,损了夫人又折兵。
第46章 真相大白 时隔几天,江祈安再次回到了工作岗位上,全公司除了个别几人没人知道他与这次的公司危机有关,因此并没有得到什么特殊的对待,反倒是傅晏礼大刀阔斧开除了不少人,引起董事会的高度不满。 “老吕是公司的老人,这样绝情的处理方式会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寒心!” “就算吕安有问题,但他手下的人何其无辜?这样搞连坐造成大量人事流动,闹得公司人心惶惶!” 傅晏礼冷眼看去:“您怎么确定他手下的人就无辜呢?” 那位股东被问得噎了一瞬,梗着脖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只是弱弱憋出一句:“反正我觉得这么做不合适。” 傅晏礼原本放松的身体前倾,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声音不大却十分有礼,回荡在会议室里:“于公,吕安身为公司高层却勾结外人利用公司机密获取利益属于违法行为,于私,他身为我父亲的老部下不顾这么多年的情分背信弃义,他做这些事的时候没考虑过会不会让你们在座各位寒心,现在你们倒是替他考虑得周到。” 略显嘲讽的语调让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变了脸色,尤其是刚才说会让人寒心的那位,此时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还是说你们中也有人和他做了差不多的事?” 漆黑的眸子扫视众人,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严,最终停在那位股东身上。 对方立马跳起来表示自己绝对没有这么做,随后将吕安痛骂一顿,变脸速度令人叹为观止。 见其他人对此都没什么意义,傅晏礼沉声对江祈安说:“以上名单同步给人事部。” “是。” 因为吕安在公司多年,势力盘根错节,以至于这次清理工作的规模几乎不亚于一场小范围裁员,财务部将所需要的赔偿金额统计后拿给江祈安确认,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数字,当江祈安把报表拿给傅晏礼看的时候一时没忍住问了出来:“何必这样做呢?只追究吕安的法律责任不行吗?” 当然可以,如果是这样要处理的事情就会方便许多,但傅晏礼却有自己的想法:“既然葛氏的手能伸进来,谁能保证其他人一定是干净的,傅氏安逸太久了,时间长只怕有些人已经忘了安分两个字怎么写。” 江祈安很聪明,听他这么一说就明白傅晏礼是什么意思,傅承安和傅晏礼能力出众,傅晏礼还好,但傅承安对于这些年轻时和他一起打江山的老伙伴总有些情分在里面,傅氏做大之后各方面更加完善,需要的员工的能力也就越强,但有些人已经跟不上了,傅承安就让这些人在公司里挂着一个闲散职位,转而招了些真正有能力的人去做事,久而久之,这些人也就成了光拿钱不办事的米虫。 有些人对此很是乐见其成,但并不见得所有人都是这样,难免会有人觉得心里有落差,不仅想要钱,还想要权。 正如吕安一般,葛济铭许他葛氏高层有实权的职位,而他做的一切不过一纸投诚状,只是如今被傅晏礼断了后路,相当于回了前途,江祈安对此十分担心:“他会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而且李总说得也对,裁员会造成恐慌。” “不急。”傅晏礼讳莫如深看了他一眼:“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和理由同大家解释的。” 当时江祈安还不理解他所说的“合适的机会”是什么,但没想到这个机会来得这么快,还是吕安亲自递上来的刀。 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周一,倒春寒来势汹汹,空气中布满肉眼看不见的细密水珠,来往匆匆的人周身裹挟着寒气与水汽,行色匆匆地穿梭在城市之间,但对于傅氏的员工来说,这天的信息量是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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