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医院里,程曼的病房外。 几个人拦着一个穿着艳丽的胖女人。 胖女人不停嚷嚷着:“拦着我-干啥?我是她姐姐,来探病的。” “现在病人需要静养。” 女人一看,这么多人守在病房的外面,自己多半是闯不进去了。 于是她放弃强闯,直接在病房门外开始大声哭诉:“我不省心的哥哥走的那么早,嫂子也病成这个样子,我侄子都是我一把手带出来的,现在亲妈醒了,连探病也不让我进门了!” 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周围的围观的病人都瞅着她,窃窃私语起来: “什么情况?” “听说是那房的植物人醒了,植物人的儿子拦着不让他小姑进去。” “这么多人,哪个是他儿子啊?” “他儿子还没来呢,似乎是地位不得了的样子,派了一堆人守着他妈呢。” “啧啧,你瞅瞅,这哭着多可怜啊,多半是她儿子发达了,想把穷亲戚们都抛下。” 她小姑被自家姑娘搀扶着,装腔作势的抹着泪,听到周围其他人的议论,悄悄弯了下嘴角。 “都挤在这里干啥!散开!散开!”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人,他的身后还带着几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 穿白大褂的正在努力的驱散围观群众,但是人们都是八卦的,哪里愿意离开。 来人正是钟文,他刚出次元门,就接到他安排在医院里的手下的通讯,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下,便火速赶来了。 他小姑一看到钟文,腿不禁打起了哆嗦,对方凶狠拔她舌头的模样她还历历在目。 看着对方慢慢逼近自己,她情不自禁的喊道:“你干什么!别过来!” 慌张中还不忘记给危飞白泼脏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我侄子是一伙的,上次拔了我的舌头,这次还想干什么?” 围观众人一听,顿时一片哗然。 她嚷嚷着:“这回大家都看着呢,你别想伤害我!别以为你官大就能欺负我们,杀人是要犯法的!” 钟文顿时笑了,虽然他是不知道这个人是如何重新长出的舌头,但是—— 他面不改色说道:“大妈,你可别污蔑我了,我瞧着你这不是挺能言善辩的吗?哪里是失去舌头的人。” 在这个时代,人类发展了各种各样的科技,其中就包含了断肢再生等医疗技术。 可这项技术的价格不菲,而且仅针对前线的哨兵们开放,哪里是她们能做得起的。 众人听罢,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穿着也不是她们能负担的样子。 感受到围观人群的目光,他小姑只能狠狠咬了咬牙,毕竟她也无法说出是谁让她长出了舌头。 就在此时,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个身形笔挺颀长,相貌俊美无俦的男人。 周围的围观群众,看的眼睛都直了。 就连扶着他小姑的表姐,看到他的时候也呆住了。 感觉几天不见,他似乎又变帅了许多,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危飞白还没说话,他小姑立刻先发制人,“大侄子,你现在是发达了,榜上沈鸿雪后倒是变的人模人样的。” 当众人听到沈鸿雪这个家喻户晓的名字,和他小姑的话时,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 危飞白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上次小姑过来是为了给我母亲拔管放弃治疗,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他小姑避重就轻地说道:“上次你不是把我女儿的婚事搅黄了嘛,而且你家还欠着我们家不少的恩情,这次就一并还了,让沈鸿雪给你表姐找一个好工作。” 看到众人看向她谴责的目光,她解释道:“一报还一报,两件事,我就让他还一个,他还赚了呢。” 危飞白听到这里,觉得十分地好笑。 他说道:“来,我们好好说道说道。” “首先,你的女儿的婚事,不是我搅黄的,是男方看清了你女儿的为人及时醒悟。” “其次,我们家欠你什么恩情了?难道你说的是将我母亲送去医院?还是我十七岁到十八岁那几个月给我提供的一口剩饭?还是需要我蜷着睡觉不到两平米的杂物间?” “还是一直在给我洗-脑,说什么,我是弟弟,将来的一切都要给姐姐。” “这一切,难道都是因为你们想要我父亲的遗产?” “况且,从始至终,我和我母亲从没花过你们一分钱,我的学费和母亲的治疗费,都是我一分一毛自己挣的。” “结果没想到上次没弄死我母亲,而我也不听你们的话,眼看遗产没戏了,现在又想出了这招?” 众人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女人那一方原来是极品亲戚啊。 他们鄙夷地盯着他小姑看,窃窃私语道: “什么不要穷亲戚,我看是极品亲戚罢了。” “之前还大言不惭是一把手拉扯大,真是能说得出来。” “我要是有这种亲戚,也不和他们来往。” “就是,又蠢又毒,还想给人家妈拔管放弃治疗,她配吗?” “帅小哥还是善良,要是我早就一巴掌上去了。” 众人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如同针一般扎在她们的身上,让他小姑和他表姐瞬间臊的脸红脖子粗。 张嘴骂道:“我们的家务事,你们瞎评价什么,滚啊!” 人群中,脾气暴的当场就撸起了袖子,还好周围穿白大褂的医生们及时制止住了他们。 温和地劝导他们散开,不要影响别人休息。 众人顿时觉得没趣,谁愿意看一个傻-逼上蹿下跳,暗暗骂了声晦气,就听从医生的指示散开了。 当众人都疏散开了以后,钟文抬起手。 瞬间,那些穿着制服的人团团包围住他小姑和他表姐。 他小姑一看形势不妙,连忙大喊:“救命!有人大庭广众之下行凶了!” 刚才那些回去的人,一听到是她的声音,就厌烦地堵上了耳朵。 邻床的人刚想去看看,但是被病友科普她的所作所为后,顿时又躺下了。 他可不想惹一身骚。 医院偌大个走廊,竟没有一个人走出来查看她的情况。 她感觉更不妙了,但是依旧狐假虎威道:“如果弄不到工作的话,你陪着我女儿出见个领导也行。” “那个领导是个身体不太好的哨兵,你要是去帮他疏导一次,他就帮我女儿找个好工作。” 危飞白懒的理她,这种鬼话连篇的破借口,只有她想的出啦。 他看了钟文一眼。 钟文迅速收到了他的意思,抬手收队。 那些穿着制服的人刚要上前,他小姑立刻嚷嚷道:“别动我!我已经安排好了,如果我不能安全的走出这个医院,就会有人去媒体曝光你们!” 危飞白似笑非笑地问道:“曝光我们什么?你有证据吗?” 他小姑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秘密,你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下子就被穿着制服的人捂住嘴按住。 钟文-做了一个手势,那些人立刻押送着她们离开。 危飞白头也不回地走到病房门前,背对着钟文说道:“看好了,好好查一查。” 听到对方语气中的严肃,钟文大气也不敢喘一声,连忙低着头应道:“是。” 危飞白看着眼前的房门,抬起手想敲一下,却有些踌躇。 他想到了他妈,他是穿越前的亲妈。 他是个单亲家庭,他和他妈相依为命,日子过的并不富裕。 后来某一天,他妈查出来了脑癌。 为了给他妈凑手术费,他边工边读,用尽了浑身解数,一个人恨不得掰成八个人用的打工。 就在手术的前一天,他终于凑够了费用。 可就在给送手术费的路上,他穿越了。 危飞白悬在空中的拳头逐渐握紧。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回去,也不知道自己回去能不能赶上见他妈最后一眼。 但是他一定要回去,去见他妈,再看她一眼。 “阿白,是你吗?”屋内突然传出了陌生的女声,呼唤着熟悉的称呼。 让危飞白不禁有些红了眼眶。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推开门。 面对着躺在病床上的程曼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唤道:“妈。” 他大步走到病床前,看着眼前拥有着一头乌黑秀发、瘦弱的女人。 却有些幻视到曾经—— 她也曾有过一头乌黑的秀发,后来因为治疗变成了滑溜溜的光头。 她曾说过:“看,你-妈-的脑袋圆不圆?我这么白,就是一颗漂亮的水煮蛋。” 看着她笑意盎然的样子,他却笑不出来。 “阿白,你别沉着脸啦,妈妈漂亮吗?” “阿白……” “阿白……” 突然,有些温凉、粗糙的手抚摸在危飞白的脸颊上。 “阿白,你怎么不开心?”熟悉的称呼让危飞白再次有些难过。 他按住脸颊上的手,轻轻地蹭了一下。 抬起头,用着微红的眼睛看向对方。 程曼的眼中,盛满了数不尽的温柔。 她抬起另一只手,双手捧着危飞白的脸,微笑着说:“阿白,别沉着脸,笑一下。” 危飞白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如鲠在喉。 他一辈子,就哭过一次,就是在他母亲被查出脑癌的那一天。 从此之后,他再也没哭过,就算当初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被万刀割肉,也没喊过一句痛,也未曾哭过。 他起身,拥抱住这个弱小又强大的女人,只是为了不让对方看到表情狼狈的自己。 程曼轻轻地拍了拍怀中的儿子,无声的安慰着对方。 ****** 另一边。 他小姑母女二人,被押送到一间密不透风的屋内。 屋里没有窗户,墙壁上贴满了漆黑的吸音材料,只有一顶灯吊在头顶。 无论她们怎么呼喊,怎么咒骂,都没有人放她们出去。 渐渐地她们骂累了,嘴唇上也干裂起皮。 两个女人靠着墙坐在一起。 这里没有时钟,也看不到日出日落,她们不知道自己进来了多久。 从愤怒,变得恐惧。 她们为了排除恐惧,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妈,他们什么时候会放我们出去?万一他们关我们一辈子怎么办?” “没关系,那个人会救我们出去。” “妈,你说那个人可靠吗?他不是扣押了我爸吗?他不是说如果我们没把表弟带过去,就杀了我爸吗?” 他妈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不可能,杀人是违法的,他们不敢。”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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