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娘亲,我真知道错了,一定不会再犯。您就别担心了。” 淑娘心里有愧,尤其是看到董氏叹气,那愧疚更甚,忙再度保证道。 董氏瞥了她一眼:“你如今还不懂。儿活一百岁,母忧九十九。娘怎么可能不担心?” 好吧。 淑娘摸了摸鼻子不敢再劝。 当夜,淑娘陪着董氏歇下没回自己的院子。次日大早,两人很快就知道不论是田福娘还是赵果儿都没有泡药浴。 赵果儿没泡药浴是在两人的预料之中,毕竟如今她还没长成,不到要泡药浴的时候。 但田福娘没泡药浴就有些奇怪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不过哪怕是心里觉得奇怪,等赵果儿和田福娘来主院用朝食时,董氏和淑娘都没有主动询问,只当什么都不知道的把两人泡药浴的过程和效果说了一遍。 用完了朝食,两人还特地卸去妆容让赵果儿和田福娘看。 董氏就不说了,虽然看着更显年轻好看了些,总算还是原本的模样。 淑娘卸妆之后却不仅仅只是变白了,看起来还比上妆的时候好看的多的多。 用国色天香来形容都不为过。 田福娘:“……” 赵果儿:“……” 两人都是奇怪的看淑娘,看的淑娘没扛住只能主动说了:“我是早产,出生的时候我娘恰巧回我外祖家,便留在了外祖家做月子。那时,有与我外祖父是忘年交的道长上门来看过我的面相。说是等我七岁之后嫁人之前,不宜常以真容示人。不然于自己家人皆不好。所以我外祖父外祖母就叮嘱我娘让我扮丑。这些年来见过我真正容貌的,连着你们还不足十人呢。” “原来如此。” 田福娘听得点头,恍然说道:“难怪先前我见过淑娘笑起来的模样,就觉得她不该长一副那样平平无奇的容貌才是。” “与你外祖父是忘年交的道长?” 赵果儿好奇的点有些与众不同,问淑娘:“那道长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特长么?怎会年纪轻轻的就让姐姐的外祖父那样信重?” “呵呵呵……” 赵果儿没有想到自己的话一问出来,淑娘没有回答倒是先笑开了。 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 赵果儿:“……” “不是那道长的年纪比我外祖父小,而是我外祖父的年纪比那道长小。” 等笑够了,眼看赵果儿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的模样,淑娘才好心解释道:“那道长的年纪谁都不知道。他在我祖父小的时候,直到我祖外父的年纪大了,他的模样都始终不曾变过。我娘说,当年那怕是我外祖父小时候,他也已经在道观中不知多少年了。他同我外祖父投契,替我外祖父避开过许多危险。我外祖父能够步步高升,从一个没有靠山的农家子到如今高官厚禄,道长的指引功不可没。当初我出生时他也是掐算出来不妥当,才特地到京城替我看的面相。” “是呢。” 董氏也是在一边补充道:“淑娘其实不知道,当初道长还说若是不如此,孩子就只有送走一途。我爹知道我舍不得,也舍不得我落入两难的境地中。这才把道长的来历同我说了。让我切不可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也幸好我听了,不然淑娘只怕也遇不上你们,度过她命里的死劫,如今还因祸得福了。” “干娘,那道长如今还在京城吗?” 挺有意思的道长。若是还在京城,赵果儿以后还真想会会他。 “早就不知道云游到何处去了。” 董氏惋惜的摇摇头:“他来去无踪,特地去找是不容易找见的。不过他倒是说过若是淑娘能度过此劫,往后大家还有见面的时候。只是不知道这见面的时候又是何时?” “哦。” 好吧,若是有缘,他们也能碰见。若无缘……就不用太强求了。 赵果儿点点头,很快就没空多想那让她起了点好奇心的道长,忙着同田福娘和董氏、淑娘出门去看宅子、铺子,一下就把人给完全抛之脑后了。 董氏送的那三进的“小”宅子离的最近。 赵果儿和田福娘跟着董氏和淑娘,还有两人的贴身丫鬟等乘坐马车出了门。马车走了还没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地方。 宅子确如董氏说的一样,同宋府比起来只能算是个小宅子。不过布局精巧,该有的亭台楼阁小花园,甚至荷花池九曲桥,架在水上的小戏台都不缺。如果住的人少,倒是能住的挺舒服的。 看了一圈,不论是田福娘还是赵果儿都挺满意。 至于两个铺子,赵果儿从掌柜那得知,胭脂铺一个月有大约八十两银子上下的盈利。 酒楼比胭脂铺大许多。有两层楼,底层的铺面就比胭脂铺子大了两倍有余。盈利也多了三四倍,一个月至少能赚三百两银子。 虽说大多人都习惯了每日只有朝食和哺食两顿饭。但是府城不乏有钱有闲的人。通常中午原本只是拿着点心垫肚子的那顿,去了酒楼也会正儿八经的点几个菜。 赵果儿一行去了自然也不会例外。也不管特色不特色的,让掌柜的把所有有的菜都给上了,然后四人一个菜一个菜的慢慢品尝点评。发现那菜的味道虽然不会让人特别难忘,却也还行,能给个中上。 对两个铺子,如果赵果儿有心,甚至都不用她亲自参与。只要随便几个建议,每月的盈利再翻个两三倍也是轻轻松松。 但是想到之前自己已经表现的有些过火了。赵果儿暂时不想再吸引注意力。吃饱喝足了什么都没说的,就和淑娘并肩跟在田福娘和董氏的身后,从酒楼的二楼往下走。预备回宋府等着牙婆送人来,好好的挑几个得用的帮手。 “银子,我银子怎么丢了?”
第61章 府城之行(二十) 赵果儿一行人走楼梯才走到一半,忽然听见底层大堂有人惊叫起来。然后就见那人站起身就要往外头冲。 几人停住,同其他用饭的客人一样开始围观起来。 “这位客官,你走没事,可这账总该先结了再走吧?咱们这可是小本生意,概不赊账。你若是不方便,我们替你跑一趟腿,让你家里头送银子来也是成的。” 喊着银子丢了,要往外冲的是个壮年男子见店小二过来拦自己,他立刻恶声恶气的喝骂道:“你没见我丢银子了?若是我去的迟了,没能追上那偷银子的贼,你是不是要赔我银子?” “客官这么说可就是胡搅蛮缠了。” 店小二显然是见多了这样的。并不怕,冷笑了一声:“你这进门点菜,等着上菜,还吃饱喝足了。这么长的时间,哪怕银子是真的丢了,那小贼还能一直等在原地让你捉不成?你别是本来就没银子,故意无中生有出那么个小贼。想借此吃霸王餐的吧?” “你胡说,你敢冤枉我?” 那壮年男子凶神恶煞一样一手揪起店小二的衣领,另一只手握拳就要对着他砸过去。 “住手。” 一声暴喝,酒楼的掌柜上前对那壮汉一个抱拳,语气客套说出来的话却丝毫都不客气,还带着浓浓的威胁之意:“这位客官,我们家伙计的话虽然说的有些不中听。但小本生意,确实是经不住人白吃白喝。他拦你是他的本分。他做了他本分之事,你为难他一个小小伙计,哪怕就是闹上衙门这理也不在你这边。到时候反而是白白挨了大人的板子得多冤枉?” “就这点儿的饭钱,你们还要把我往衙门送?” 那壮汉愣一下,看见掌柜身后正对自己围过来的几个身强体壮,看起来壮实的一点都不逊色自己的店小二。 他眼睛闪了闪,放开了手里的那一个店小二,一副不可思议模样的瞪大眼睛狡辩道:“我可不是要白吃,我这不是丢了钱袋了?我都这样可怜了,你们竟然……” “你欠的可不只是一点儿的饭钱。若是你果真是囊中羞涩,进来点上一碗面吃完了再来这一套。不论真假我们也就当是日行一善也就算了。毕竟出门在外谁还没个为难的时候呢?我们酒楼打从开业起就隔三差五的给过路的乞儿施上几个馒头,可是施了十几年了。不是作假的吧?难道还真会为了一碗面几碟小菜就非得为难落难人?可你这一进来就是大张旗鼓的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还全是荤菜。胡吃海喝的不算还连吃带拿的。这若说你不是存心的来吃霸王餐谁信?” 用手指了指那壮年男子鼓鼓囊囊,明显是偷装了不少吃食的腰间。那掌柜的朝着四周的客人抱了抱拳朗声说道:“我们酒楼的东家心善怜贫济贫,可也不是冤大头。遇上这样的也能高高抬起轻轻放下。那样岂不是乱了套,谁都来这么一下,我们酒楼还能开的下去?” “就是。” “说的没错。” “这东家的高义,掌柜的也不差。” …… 被掌柜的这样一说,顿时四周的客人都是纷纷点头赞成,还有不少夸赞的声音。 这让那壮年男子顿时慌乱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辩解道:“我,我这就是吃不完怕浪费了才要带走的。这,这难道你们还能把客人吃剩下的菜再给下一个上了不成?” 越说,那壮年男子就越是理直气壮起来:“我饭量大,真不是故意要来吃霸王餐的,就是,就是,真是钱袋丢了。” “我不是说了,你若是这会不方便,我们能帮着跑腿,让你家里头的人给送银子来。” 得了自由,由始至终就没有害怕慌乱过的那个店小二,毫不客气的怼那壮年男子道。 “没错。”店掌柜点头,“你只要告诉我们地方,我店里有的是人能跑腿。” 上下打量了一眼那个壮年男子,虽然没看出来他身上有值钱的东西,但是店掌柜依然说道:“你这顿饭用了五两三钱银子,不然你留下个能值这些银子的信物下来,再自个回去取银子来换也是行的。” “我,我银子全被偷了没银子了。我家也不在府城。你们也不让我去追偷我钱袋的小贼,就说这怎么着吧?” 看实在是躲不过,那壮年男子也很光棍的双手一摊,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捆起来,直接给陈师爷送去。” 他光棍,店掌柜的也不再同他客气,闻言回头命令一声,然后又立刻吩咐站在壮年男子旁边的那个店小二道:“他这顿欠的饭钱顶半年的苦役没跑了。你去那些要服苦役的人家问一问,问谁愿意拿银子换苦役的就赶紧把这银子送来。” “苦役?” 还是整整半年的苦役? 原以为顶了天的,就是让自己去吃几日牢饭的壮年男子傻眼了。看店小二拔腿就要跑,赶紧叫道:“别,别去。” “你有银子了?”那店小二停住脚步回头问道。 “有银子就别啰嗦了,赶紧给了吧。”店掌柜的也是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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