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地道缝隙,从银龙的身体里穿过,而后来到了陈默的耳中。 【呜呜……她要走了吗?呜呜……我再也看不到大美人了……呜呜……】 【首饰盒、首饰盒没关上!】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嘿嘿……这里位置真好……】 【一群傻子,那是个男人!】 杂乱无章的声音涌入耳中,陈默静静听了片刻,直到某一刻,猛地睁开眼! 他快速转身,想要找位置避开,可甬道狭窄,根本没有藏身之处。 下一秒,头顶的木板被人掀开,一个黑色劲装的人影跳入密道。 人影抬起头,看见的便是陈默无处躲藏的目光,并且最终,那目光落在了他的胸上。 “原来……这个也能变……” 陈默惊叹的声音,使得二人之间,那本就寂静到凝固的气氛,越发沉默了。 “你是在躲外面那群青衣人吗?” 屠玉率先打破了宁静,神态从容,完全看不出被人看到女装的尴尬。 顺带一提,他为了离开这里,已经换了第三张脸,但陈默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是啊……”陈默挠挠头,看了眼他脖子上细小的伤口,略有些期待地问道,“你也是吗?” “不是。”屠玉干脆利落地打破了他的幻想,神色平静。 “哦。”陈默失望地垂下目光,但很快又振奋起来,“可你也是在躲人对吧?你要去哪里?” 屠玉看他一眼,缓缓摇头:“这回不能带你,红烛门的人,我也对付不了。” 陈默再度怏下去,问道:“那你房间附近有人监视吗?我可以上去藏身吗?” 屠玉点点头:“可以。” “那……再见?”陈默遗憾地挥挥手。 屠玉点头,转过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身后再度响起了陈默的声音:“那个……你确定自己安全吗?” 屠玉猛地回头,只见再度被掀开的木板上方,几个青衣人正在翻动衣物,听见响动,转头朝他们看来。
第027章 酒色 陈默猛地把木板盖上, 用后背死死顶住。 随即他连忙从风竹给他的储物袋里掏出符篆,想要将木板封住。 但很快,他从符篆上那一连串的鬼画符中意识到, 自己看不懂符字…… “哪个是封字符?”陈默手中捏着大把符篆, 急急看向屠玉。 屠玉:…… 他迅速从符篆中抽出一张绘着封印术的符纸,将其封在了木板上,随即右手灵光闪动,指尖一点, 符篆彻底亮起! “走!”屠玉抓着陈默手臂迅速转身。 一边走,他回忆着自己房间中的物品, 确定自己没有留下什么暴露身份的东西,红烛门那些人是怎么找到他的? 此时此刻,屠玉也以为这些人是来找自己的, 还以为自己哪里暴露了。 陈默在后面被拉得几乎踉跄, 连忙将手中符篆塞在他手上,急道:“我看不懂符篆上的字,你来用, 还有一些机关法器……” 屠玉回过头, 手上已经塞满了零碎的物件,各色符纸、青雷珠、斩魂小剑、护命簪、竟然还有一些外形颇似机关的丹药…… 他看了眼身后满眼信任的陈默, 眼神几度变幻,无数思绪闪过,最终无声叹口气, 说道:“储物袋给我。” 陈默赶紧将那根本不会用的储物袋递给他,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屠玉莫名又想叹气, 但他忍住了,将满手的东西放回去, 只拿了几件合用的,两指夹起一张爆裂符,向身后掷去,口中厉喝:“去!” 震耳的爆炸声自狭窄甬道内响起,后方砖石滚落,将身后之路彻底掩埋。 屠玉趁此机会,将手中一枚紫狐戒指卸下,递向陈默:“戴上,扭动上面狐尾机关。” 陈默半跑半踉跄地将那枚狐狸戒指戴上,另一只手将戒面上的尾巴掰了掰,一道咔嚓声响起,随即白光闪过。 原本身着银杏白袍的男子变成了一个粉面桃腮的美人,水眸弯弯,浅浅的卧蚕衬着因惊讶而微张的朱唇,更添我见犹怜。 “为什么……我的胸没有你的大?” 陈默低头,很是惊奇地捏了捏自己新长出来的东西,软硬适中,手感竟还不错。 屠玉回头,想看看红烛门的人有没有追上来,入目便是一位愁眉忧目的美人正一脸好奇地揉着自己的胸,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正常点!”屠玉打掉了他的手,带着美人陈默拐了个弯,开始往上走去。 一边走,一边伸手按了按腰带某处暗扣,身上的黑色劲装变成了淡蓝绣竹纹襕衫。 出口处,是一间雅致的厢房,淡淡的熏香弥漫在房内,夜风从窗外吹入,几卷书册发出轻微的翻动声,简直不像醉香楼的房间。 屠玉带着陈默上去,将入口封死,随即将房间里的纱帷都放了下来,室内陡然添了一丝旖旎气氛,又倒了几杯酒,倒在了房间各处。 “会乐器吗?琴、筝、阮、琵琶什么都可以,房间里都有。” 将床铺微微弄乱之后,屠玉终于歇了下来,犹豫半晌,衣服微微扯乱。 陈默眼睁睁看着他几分钟的时间把一个雅间变成取乐之地,嘴巴微微张开,呆呆摇头:“会吹口哨算吗?我的口哨能引来鸟!” 屠玉给他整理裙衫的手顿了顿,终于是没忍住,冷冷道:“我的血能引来食骨百灵鸟,它们会唱歌,你觉得算吗?” “真的吗?好厉害!”陈默崇拜地看着他。 屠玉撕他外衫的手一重,一道裂帛之声响起,他低头看了眼,面无表情地扯了两下,极其粗鲁地掩了过去。 “勒到腰了……”陈默小声提醒。 屠玉理都没理他。 就在那道裂帛声之后不久,门外响起了一道娇媚的笑声:“哎哟……爷您太客气了……别说什么翠儿红儿的,您就是要那天上的月亮,涟漪也得给您找来……” “天上的月亮可不敢攀,涟漪姑娘把门打开吧,看完里面的人我们就走,不会打扰醉香楼生意的。”一男声极为客气。 “嗯哼……您来了就是最大的生意了……涟漪这就把门打开……” 涟漪笑意越发明显,素手用力,将那道被隐蔽阵法封印着的房门推开,屋内情景一览无余。 只见一着浅色绣竹纹襕衫的男子正揽着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子调笑喂酒,闻声抬头看来,眉宇间露出一丝怒气:“什么人?敢开我的门?” 他说话间,怀里那名女子也好奇地看过来,耳铛清脆间,杏眼盈盈如秋水,脸颊泛着淡淡红晕,一时可谓绝色。 涟漪没想到房间里竟是两个陌生人,一时震惊,下意识看向身边的青衣男子,对方眼里却是闪过一丝明显的惊艳。 “嗯?眼睛不想要可以剜了!”见青衣男子还盯着怀里女子不放,浅衫男子怒意更甚,手中酒杯猛地掷了过来。 那酒杯砸来的速度并不如何快,闪身便能避开,但青衣男子看了身旁神色难辨的涟漪一眼,硬生生接了下来。 涟漪仿佛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拉了青衣人后退几步,赔笑道:“爷大量,是涟漪不懂事,这就带人出去……还不快走!” 青衣人的视线再度从房间扫过,酒气、帷幔、床铺,无一处破绽,他低下头,很是平静:“多有打扰,得罪!” 两人退出房门,还带上了门。 屠玉直到这时才松了口气,额头隐隐冒汗,后背的衣服都湿了,身体放松下来,却忽然感觉哪里不太对。 他低头一看,陈默已经喝趴到桌子上去了,正提着空酒壶摇晃个不停,仿佛在疑惑里面为何倒不出水了。 “陈默、陈默?” 屠玉没想到陈默这么不经醉,他明明只为了做戏灌了对方一小杯酒而已。 陈默双眸水亮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头一栽,一句话没说,睡死了过去。 屠玉喊了半天,陈默一点没醒。 他用力抓了抓陈默塞给他的储物袋,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对方至少没有耍酒疯,随即移开眼,打开窗户看了一眼。 窗户下是一处僻静小院,草色幽暗,井水在月光下反射着寒光,几个仆役匆匆忙忙从院子里经过,没有人注意上面。 屠玉挑了个无人的时机,抱着陈默从窗户跳了下去,稳稳落地。 醉香楼的后院有一道小门,有很多不想在楼里完事的人会从那里出去,门外不远处就有一个幽静隐蔽的小树林,是很多喜欢刺激的客人钟爱之地。 屠玉抱着人一路面色镇定地走过去,有人看见却也只惊艳于他怀中粉面半露的漂亮女人,没有人怀疑他的目的。 途中还碰见了之前那个青衣人,对方多看了他一眼,但不是审视,而是颇有些诧异地看向他的目的地,没想到那位涟漪都有些忌惮的人还有这等癖好。 他摇摇头,继续吩咐手下仔细搜查醉香楼,千万不能放过一个耳戴银龙夹的男子,那可是引得海棠花泣的人。 想到这里,他点了点手腕,紫线亮出:“扶桑还没到吗?只有他手里有海棠花,赶紧过来啊!人放跑了怎么办?” “他被一个拿佛骨笛的人缠住了,那笛子很厉害,扶桑还没脱身。”线的另一端传来声音,但不是扶桑的。 “佛骨笛?白色的?”青衣人问。 “是的。您知道?”那人诧异。 “别管他了,脱不了身了,把海棠花给我送过来。”青衣人果断道。 “是……”对方断了连线。 青衣男人走了几步,忽然觉出不对来。 酒气弥漫的房间、帷幔随风飘动、床铺微乱、女子醉酒、粉颊酡红……可那刚刚路过的男子身上,酒气却近乎于无! “都回来!人在我这里!”青衣男子迅速朝着门外走去,但内心却是惨淡。 这么长时间,人估计已经跑了! …… 青衣男子猜得不错,一出门,寒风吹来阵阵酒气,屠玉瞬间发现了自己漏掉了一个细节! 他体质特殊,所以很少饮酒,本来如果陈默喝得不多的话这点破绽不算什么,但陈默把那一壶酒都灌进了胃里,呼吸间一股酒香扑鼻而来,身上酒气极淡的他就显得很可疑了。 尤其他刚刚还和对方错身而过。 所以出后门之后,屠玉一刻也没耽搁,一路御剑,直接离开了月望城。 而此时,也不知是被寒风吹的还是睡够了,陈默竟然醒了过来。 在他一路惊险避过醉香楼耳目、不计灵力损耗地御剑,将月望城远远甩在身后时,一路什么也没干的陈默,醒了! 屠玉缓缓低下头。 “诶?在御剑?”陈默一只手抱紧屠玉脖子稳住自己,一边伸直脖子往下方凑了凑。 “醒了就下来!”屠玉语气极度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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