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一丝距离,拇指抚过红肿的唇,唐修齐的目光比夜色还深,他看着他少年模样的灵,他的“小哑巴”。 他的,阿尔。 掌下的灵很瘦,却不是那种娇养或者幼态的瘦,每一寸肌肤都隐藏着蓬勃的力量,但被他抱在怀中握住手腕时,腰和胳膊又呈现出一种仿佛能轻易折断的凌虐感。 真的……久违的模样。 曾经他们都是少年模样时,对彼此都是着最纯粹的同伴心思,那时相依相偎,逃亡的寒风夜里也不是没有过肌肤紧贴,可如今用另一种目光看待,并将其拥入怀中,只能说,心理上的愉悦远远大于生理的快感。 唐修齐从口袋翻出一粒糖果,拆开玻璃纸,将桃子味的糖塞入小哑巴口中,指尖却没有退出,压着那截舌尖,让对方因为口中异物不停做出吞咽的动作,透明涎液和融化的糖浆顺着侧脸濡湿手指也沾上床榻,眼角也红得可怜又可爱。 全然乱七八糟。 “好吃吗?”他笑着问。 小哑巴摇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黑发少年抽出湿漉漉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捏着对方下巴往上抬,在红成樱桃色的的耳垂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银发小哑巴含糊着发出一声吃痛哑叫,却被压制着,只能带着哭腔地“呃啊”。 唐修齐贴在他的耳边,声音似乎要从耳孔一路钻进灵魂。 “记住了,下次,可不要随便在我面前消失了。” 不然被我抓住的话,你可就逃不了了。 …… 夜深时分,墨色翻滚,月亮从云层里探出头来,将冷白清辉洒向被窗帘遮盖的窗户,忽然窗帘似乎被紧扯揉皱了,张开一条浅浅的缝,引月色悄悄入户。 修长手指自后方覆上紧拽着窗帘的拳头,掰开五指,深深扣进指缝。 有人在笑,咬上后颈,低哑地笑: “小哑巴,月亮在看你呢。” 红眸里的大雾凝聚成水,云雨骤来,无声喘息长过月夜。 巫山倾倒。 …… …… 凌晨四点,唐修齐出来喝水,他换了一件更加宽松的衬衫,原来的那件沾了不少液体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了。 他倒了杯冰水,喉结滚动,一抹暧昧红痕自其下钻入衣领,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出其他异样,还是那副从容淡然的姿态,仿佛这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夜晚。 放下杯子,他转身—— 对上女人面无表情的脸。 这个平平无奇的夜晚,美丽的母亲站在儿子身后,凌晨昏暗的光让一切都笼上一层惨淡死败之气,轮廓也变得尖锐无比。 女人血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声音透着一股神经质:“唐唐,妈妈听见你房间里好像有些吵……你是带了什么东西回家吗……” 房间里的隔音很好,如果要从一个房间听到另一个房间的动静,怕不是将耳朵紧紧贴着墙壁,四肢也像蜘蛛一样攀附在墙上。 唐修齐将杯子放回桌面,指尖轻轻一推,玻璃杯流畅滑回原位。 他歪着头笑了笑:“没有哦。” “什么都没有哦。” 女人还在盯着他,好几分钟都没有再眨过眼,许是太过用力,左眼眼球“骨碌”一声滚到了地板上。 她似乎醒了过来,又露出和平时一模一样的温柔笑意,只可惜流着血的空洞眼眶破坏了这份温柔。 “没有就好……入夏了,虫子啊蛇啊什么都多起来了,唐唐要是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定要告诉妈妈啊……” 说完,女人就准备离开了。 “等等。”唐修齐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那个美丽的脑袋向后扭转了一百八十度,怨毒地看着停留在原地的黑发少年,偏偏语气还是那么亲切:“还有什么事吗,唐唐?” 唐修齐弯腰捡起来脚边那颗血淋淋的眼球,笑着递还给了女人:“你的东西掉了。” “妈妈。”
第056章 异变横生 将凌乱的银发脑袋从被窝里薅出来, 唐修齐从衣柜翻出一件宽松的T恤给他套上,盖住了满身的红痕。 小哑巴晕晕乎乎的,让举手就举手, 让抬脚就抬脚, 似乎还没有从失控的快感中脱离出来,哭着哼哼了一晚上,所有感官都不由自己控制,现在稍微碰一下都抖得不行。 大了一号的T恤下摆在他腰腹间堆堆叠叠, 棉质的运动短裤里也空荡荡地晃着两条打颤的腿,很好诠释了什么叫“男友衬衫”, 一双湿漉漉的红眸茫然迷离。 唐修齐看着,摸出犄角旮旯里的良心,短暂地生出一点点“罪恶感”——这年龄确实缩水得有点厉害, 搞得他就跟欺负小孩似的。 当然, 小孩的耐力也不太好,更完全招架不住早就跟自己睡过一辈子的恶趣味“大人”。 “耐力不好”的“小孩”茫然地捂着肚子,又回忆起了昨夜坐在上面的姿势, 即便及时清理干净了, 腹部里的异物感还是格外强烈。他气呼呼地鼓着脸,牵过头顶替他打理银发的手, 又委屈巴巴地塞进衣服里贴住自己柔软的腹部,完全忘了这只手也逼出过他不少眼泪。 ——爱哭会撒娇这点倒是没忘。 唐修齐颇为好笑地替他揉了揉:“很涨吗?” 银发脑袋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黑发少年忽然勾起嘴角,指腹用力刮过腹下还未淡去的银色虫纹, 抽出手掌在眼前瞬间爆红的脸上掐了掐:“涨就对了,叫你不穿衣服就出来乱晃。” 小哑巴还来不及反驳抗议, 额头又被弹了弹,他下意识瞪大眼睛捂着脑门。 “好了, 我得去‘上学’了,”唐修齐将散落的银发替他别至耳后,起身叮嘱到,“乖乖待着,等我回来。” 这出戏,也快演完了。 …… 走出房门,是女人准备好的早餐还有她温柔的笑脸,掉落的左眼眼球还好好待在原位,地板上的血迹也消失不见,昨晚的发生一切仿佛都是幻觉。 “唐唐今天起晚了呢~” “嗯,”唐修齐慢条斯理地解决掉三明治,“偶尔也想偷个懒。” 女人双手托着下巴,笑眯眯的模样和少年如出一辙:“没事啊~要是觉得学习累了,请个假在家休息一天也是可以的,反正我们唐唐成绩那么好,高考肯定不用担心的!妈妈相信你哦。” “谢谢。” 临离家时,女人站在玄关门口将书包递了过来,温柔说出今日份表白: “妈妈爱你。” 唐修齐接过书包,只是笑了笑,看了那美丽温柔的女人最后一眼,便转身消失在楼道拐角。 至始至终,都没有应和那双眼里的期待,说出她想听的那句“我也爱你”。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女人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她像一台精密的机器,完美进行着今日的家务工作,洗衣、扫地、打理花朵、整理杂物、采购食材……做完所有世俗上对一个“家庭主妇”的“要求标准”后才坐到沙发前打开电视,无信号的雪花屏播放着刺耳的杂音,闪烁灯光打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仿佛精雕细琢的木偶。 她就这么一直坐着,直到时钟刚好跳过中午十二点,便起身去厨房做了一顿香气扑鼻的午餐,然后停在了自己儿子的房间门口。 叩、叩、叩,扬起微笑,隔着同样的间隔敲了三下。 “小同学,要出来吃点午餐吗?唐唐跟我说了要照顾好你哦~” 无人应答。 她又压了压门把手,才发现房门从里面被反锁上了,于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简直要咧到耳后,接着再次敲起了门,一声声一声声,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用力。 叩叩叩!叩叩叩! “小同学,出来吃点东西吧!唐唐告诉我了,你要吃东西才行啊!”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小同学!出来啊!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给阿姨开门快出来啊!小同学!别不说话啊!!!”她一头撞上了房门!满脸扭曲狰狞,“贱人!你要带走我儿子是不是?!你是不是要把他从我身边夺走!!他是我的!他是我的孩子!!你休想!我不允许!我不允许!!!” 女人佝偻着背,不停在门前走来走去,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咕噜,连手指甲都被狠狠咬掉。 “我不允许,我不允许,我不允许……” 她念叨着走远了。 房间里,银发的灵躲在床底,眼神狠戾地盯着大门,身体微微支起,是一个高度戒备可以随时攻击的姿势。 砰! 一把红色的消防斧狠狠劈上房门,仅仅一击,斧刃就已经穿破木门凿了进来!门后的女人双手握住斧头柄,拔出嵌入的斧头一次又一次地劈砍过去! 砰! “小同学——出来啊——阿姨在这里——” 砰!砰!砰! “你出来啊——别想带走我儿子!!!” 门上被砍出一个脑袋大的破洞,女人把脸凑过去,怨毒目光扫视着房间内部,忽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阿姨来了……” 砰!!! 木门终于不堪重负“轰”地一声倒下,女人拖着消防斧一步步闯入,斧刃擦过地板,拉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让我看看,你这只可爱的小虫子躲在哪儿呢……” 屏住呼吸,银发小哑巴缓缓攥紧了拳头,床榻遮挡住了大部分视线,只能看见一双可爱的小熊拖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咧嘴大笑的小熊拉开了衣柜,斧子砍过布料,发出阵阵纤维撕裂的牙酸声,小熊走过了书桌,木屑飞扬,书桌下的抽屉被全部砍碎,最终,它停在了床前,咧开大笑的嘴巴,正对着床底警惕的红眸。 霎那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或许只过去了一分钟,或许过去了一小时。 连卧在地面的手臂都有些酸痛,一双怨毒的眼睛忽然弯腰看向床底! 就是现在! 银发的灵猛地窜了出去,一个肘击狠狠打歪女人的下颚,还残留指印红痕的手腕捏住女人紧握斧头的胳膊,用力扭转掰折,在一声惨叫中迅速夺过消防斧,回身急速横劈—— 噗! 女人狰狞的头颅掉落床榻,一道血柱直直喷溅上天花板! 小哑巴立即前扑躲开,后背着地又迅速起身,及腰银发没有沾染上一滴鲜血。他随意挥了挥了手上的斧头,“砰”地一声甩开嵌进门框,迅速跑出了这间屋子。 果不其然,被砍掉脑袋的女人身躯一阵抽搐,四肢像蜘蛛一样反折着地,又诡异弹起,拎起脑袋按在脖子断口处,一摇一晃地追了上去。 异变就此发生。 原本崭新明亮的小区楼房眨眼就变得破旧不堪,阴冷的雾气弥漫上来,暗灰色的楼道里满是肮脏污水和陈年青苔,断裂的水管滴着红色锈水,斑驳墙砖上随处可见不明的黑色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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