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热闹非凡的皇宫相比,盛国公府逍遥居冷清的落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 宗自沉掰着阿等的脑袋,皱着眉道:“阿等,你脑子疼不疼?” “啊?”阿等挣脱他的手,眨巴着明亮的双眸不解的看着他。 宗自沉摆摆手,叹气道:“算了,还记得那大夫说的话吗?,隔壁住的是一位太医,我今天就爬过去,看看能不能请他给你治一下。” 说着,宗自沉就要去扒拉狗洞,阿等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扒开狗洞,忽然就着急了起来。 在原地咬着手,跺着脚,不知道该说什么:“啊!” 宗自沉扒开杂草,命令着阿等:“今天我先过去看看,谈妥了再带你去。你!现在去看着那条鱼,以防它从缸里逃跑。” 阿等像是突然间想到那条鱼很重要,哒哒的跑去了水缸边,一动不动的看着鱼。 已然忘记了宗自沉。 宗自沉突感有种被抛弃的落寞感,转头爬出了狗洞。 上次出来,虽然知道隔壁院子有个狗洞,但是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那狗洞不是通的,被人在里面堵上了一层。 宗自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捣通了狗洞。 他爬过去,入眼是一片荒草,显然主人还没来得及修缮。 四周静悄悄的,看起来不像有人住的,宗自沉心中生疑。 莫不是那大夫说错了? 宗自沉在院中溜达了一圈,没有见到人,但是院中主路干净非常,他放下心来,看来是有人住的。 大概他今天来的不巧,看来只能下次再来了。 皇帝寝宫中,寿宴过后,皇上挥退了宫人,只留李公公一人。 皇上说道:“把白玉樱桃簪拿过来。” 李公公将一个锦盒拿了过来,皇上接过它,将白玉樱桃簪仔仔细细看了遍。 果然在一处叶片处看见个月字,皇上呢喃道:“真的,真的是月儿亲手刻的。” 将簪子放在胸口处紧紧贴着。 帝王寿诞,全国休假三日,三日后群臣上朝。 礼部尚书率先进谏:“陛下,国之根本,无非君臣,老臣认为立储之事可提上日程了。” 皇上瞅了礼部尚书一眼,问了句:“尚大人,你认为朕立储君,哪个皇子更为合适?” 礼部尚书想都没想回道:“立嫡立长,自然是大皇子。” 尚大人话毕,皇上并没回答,目视前方,不做言语。 这时兵部尚书魏大人说道:“臣认为,上君贤明,下民安定。六皇子是为储君不二之选。” 户部尚书附和。 皇上的视线慢慢回拢在魏大人身上,嘴角有若有若无的笑。 看见皇上表情的人除了裴宰相还有一人,当朝尉迟太傅,皇后父亲。 裴宰相闭口不言,当没看见,尉迟太傅却开了口:“老臣认为,立长立嫡乃是祖训。” 一个早朝虽然都在讨论立储之事,但是皇上一直没松口,到底立谁。 尉迟太傅下朝之时,刻意慢走了几步,正巧一个小太监路过殿前,与尉迟太傅相撞。 尉迟太傅并没有责怪他,小太监慌忙扶着太傅,口中一直说着对不住。 太傅却低声说着:“让娘娘多多留心,六月的樱桃花怕是要开了。” 中宫,皇后听着太监的来报。 心中的怒火压都压不住,她没想到月妃人都死了,还能再翻起风浪,那颗白玉樱桃簪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去,叫大皇子过来。” 不一会儿,小太监领着大皇子过来。 华鸿川的脸色不是很好,不过看见皇后的脸色更不好,他又笑道:“母后,这又是谁惹您生气了。” 皇后脸色凝重,挥退宫侍,沉声对大皇子说道:“鸿儿,你可知今日前朝商谈立储,你父皇属意你六弟。” 华鸿川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我可是嫡长子。” “母后,不会是寿诞我表现得不如六弟,这才让父皇生厌了?” 华鸿川有些焦急,忙说道:“母后,您让外祖父在父皇面前说说。” 皇后没想到她儿如此紧张,安抚道:“鸿儿,立储之事还没有定下,你外祖父自会说的。” “不过,你可记得,那日那定州来的五品小官送给你父皇的寿礼?” 华鸿川心情平稳了下来,点了点头,道:“记得,不过他献了什么,儿臣看父皇脸色有异。” 皇后冷哼一声:“是月妃遗物,加之六皇子表现优异,六皇子这才在朝中有了立储的希望。” 华鸿川眉渐渐拧起来,眼神变得阴鹜,声音狠厉:“母后,不如……六弟。”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皇后狭长的凤眼闪着狡黠的光:“不好,那太明显了,废了他就好。” 她要好好谋算,找到机会一举拿下。 却不知有人主动送了机会。
第32章 机会 “殿下,您在找什么东西?”阿顺看着他家六皇子今日一早就在翻箱倒柜,疑惑的问道。 华宸川盖上手中的箱子,问道:“我上次出宫用的围帽呢?” 阿顺想了想答道:“奴给藏起来了。” 忽然他一惊,左右一看,没人这才放心下来,小声的说道:“殿下,您是又要出去吗?” 华宸川颔首,吩咐着阿顺:“晚间,你将那东西拿来。” 阿顺点头,又见华宸川走至外间,对在外的乳母余嬷嬷说道:“嬷嬷,下人都去哪儿了,也没人来收拾一下屋子?” 余嬷嬷一听这话,心中一怒,这群宫婢以为是皇后的人,就可以肆意薄待她们六皇子,她气势汹汹的边走边说:“殿下稍等,老奴这就去将她们找来。” 华宸川点头回身,看阿顺向外张望满脸好奇的样子。 果不其然阿顺问道:“殿下,让那群眼线过来干嘛?” 华宸川向书案走去,示意阿顺研墨,解释道:“今日早朝,如果有立储之言,必会有朝臣支持我,甚至连父皇内心也是倾向我的。” “皇后那边岂能容下我,不过她刚给我送了一批宫人,现在怕是不好下手。” 他提起笔临摹着字帖,接着说道:“我不给她送些机会,她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阿顺看着他家殿下如常的神色,不知道他家殿下谋划着什么,但是他还是说道:“殿下,有什么需要奴做的,奴万死不辞。” 华宸川颔首:“到时候,哭的真切些。” 阿顺以为是什么惊天大事,随即一愣。 不一会儿,余嬷嬷领着宫婢们进来了,她先行礼,随后指挥着宫婢们干活。 华宸川抬眼,看见宫婢一个个眼尾泛红,显然是被余嬷嬷教训了。 他看似随口的对阿顺说道:“樱桃花快开了,比之果实,吾更爱其花朵。” 阿顺看见书案上的纸已经写满了,他眼疾手快的换了一张:“殿下,这还早着呢?樱桃花怎么会开?” 华宸川点头,接着临摹,浅笑道:“也不一定非要真花,同样式之物吾亦神往。” 他声音不大不小,最起码在这屋内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余嬷嬷悄悄抹了泪。 戌时一刻,宗自沉从床板上爬了起来,阿等已经 睡下,他借着月光悄悄的走出屋外。 不一会儿他已经站在了他院中的狗洞前,他想着这太医白日里要去太医署上班,那他现在晚上去肯定能见到这位太医。 越想越觉得十拿九稳,二话不说从狗洞又钻了出去,摸摸索索终于进了隔壁院子中。 果然如他所料,此时此刻这个陆太医的院子中灯火通明。 宗自沉有些心虚,他这才意识到私自闯进别人院落,别人不会以为他来偷东西的吧。 他本能的藏在了一处草丛中,这下看起来更像是不怀好意的人。 正当他准备起来的时候,有脚步声和人声传来。 “大致事情,就是这样,还劳烦陆太医多多费心。” “陆某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宗自沉透过草丛,看见一个整个人掩盖在拖地的围帽中,又看见那被称为陆太医的人抱拳向那人行礼。 他看不真切,看不到两人的容貌,只是看那陆大夫的体型觉得有些眼熟。 不过他现在并不关心这个,他想到这两人的装扮和对话,他的心狂跳了几下,他想到了两个字“密谋”! 不行,自己只是来求医的,不能扯进别人的因果。 身体的反应比他大脑的反应更快,等他脑中上演的大戏结束之后,他已经回到逍遥居了。 初春,乍暖还寒,人总是很容易生病,这不华宸川病了。 本就因为长身体而清瘦的他,现在又一脸病容,看起来异常柔弱。 阿顺在一旁端着药碗,满眼心疼:“殿下,您快喝些。” 华宸川喝了一口药,偏过头询问道:“宫婢们放的樱花摆件你没动吧!” 阿顺摇了摇头:“没,按殿下的吩咐并没有制止她们摆那些东西。” 华宸川接过药碗,仰头一口喝下:“去和父皇说,我病了,久久不见好。” 阿顺接过空药碗,应允出去。 “六郎,怎的病的这样严重?”皇上满脸担忧的大步走到华宸川床前。 华宸川听到声音,挣扎着下床行礼:“儿臣……参见……” 皇上一把按住了他:“快躺下,不用多礼。” 父子俩寒暄了好一会儿,皇上叮嘱华宸川好好休息,起身准备离去。 就在回走时,余光瞥见一束木雕的樱桃花,他疾步向前,拿起那樱桃花,又四下看,这屋中陈设樱桃花样式的摆件竟有好几样。 皇上脸色铁青,李公公看着皇上手中的东西,忙冲四周的宫婢厉声喊道:“这些东西,是谁让你摆的?” “不知道六皇子见不得樱桃花类的物品吗?,见一次就会大病一场,你们蓄意谋害皇子不成!” 李公公的话太重了,宫婢们跪倒了一片:“皇上饶命,奴婢们绝无此意。” 这时华宸川从床上下来,脚步虚浮,李公公看见忙上前扶住了他,华宸川虚弱的说:“父皇,儿臣忽然想起来,前几日和身旁的公公说了几句樱桃花好看,这些宫婢们大概见我病了,想拿些东西讨我欢心吧。” “再说,她们是母后刚拨过来的人,有很多东西还不知道,父皇莫责怪她们。” 皇上冷眼看了宫婢们一眼,又转头满眼心疼的看着华宸川:“你莫为她们开脱,父皇会处理好这些事的,你好好歇着。” 李公公闻言扶着华宸川回了床榻,又将宫婢们带了出去。 李公公问道:“陛下,这些人怎么处置?” 皇上冷哼:“既然是皇后拨过来的人,那就要好好问问她,没调教好的宫人送来这儿做什么?” “摆驾中宫!” 中宫,左右婢女搀扶着跪着的皇后起身,皇后目视着前方逐渐消失的皇帝背影,凤眸微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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