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将药渣以及那药材让婢女呈给景王看,并道:“本宫一个后宫妇人,孩子也还小,纵使知晓先皇被人谋害,本宫也无可奈何!” “所以才想尽一切办法,散播谣言,就是希望谣言能够散开,诸位大人作为先皇的臣子,能有朝一日替先皇惩治那谋害他之人。” 华宸川接过东西,让人放置于几案上,对太医署的人道:“都一个个上来查,这是什么东西。” 然后他又指向那摔倒在地上的太医道:“本王如果没有查错,先皇病重之时,你是他主要诊治的太医,不如你来说说这药你是怎么开的?” 那人急忙跪下,哆嗦的不敢说话,这时他竟然还悄悄抬眼看向太后。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的一切动作都可以说是毫无遮拦的,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在询问太后要怎么办? 尉迟家一派的人,仿佛预料到大势已去,都已经缄默起来,这时说多错多,反正给先皇下毒的人又不是他们。 礼部尚书气的胡子都要翘起了,他看向刑部尚书,刑部尚书会意,急忙走到那太医跟前,厉声问道: “说,这药是你给陛下开的吗?一直都没有发现陛下中毒吗?是你给陛下下的毒,还是受人指使?” 兵部尚书这时候突然上前走了一步,正好挡住了那太医看向太后的视线。 那太医看着众人虎视眈眈的样,急忙摇头道:“不是,不是臣开的药方子,臣开的这个方子绝没有这味毒药。” “太后娘娘只告诉我,让我不要多言,只当不知这药碗中多了一味。” “而且这毒药喝下去,除非你日日给这人看诊,否则也看不出他中毒了,只会认为他是因为病症一直未好!” “不是我,我也没有办法啊!臣没有给先皇下毒!”那太医说完了一切,就一直念叨着自己没给先皇下毒。 太后在他的这句反复念叨下,身子完全倚靠着身旁的婢女搀扶,才堪堪站住,她抬头看向尉迟家一派的人,见他们都纷纷避开她的视线。 她忽的瘫软在地,她明白大势已去,已经没有可以回转的余地了,她谋害先皇之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华宸川看向她,似是不解与悲戚道:“母后!你为何要谋害父皇,你和皇兄就那么等不及吗!” 太后猛的转头,眼中恨不得杀了华宸川,她忽而癫狂的大笑:“你皇兄是太子,他迟早会登位,他不需要本宫靠谋害先皇扶她登位。” “你不要想攀扯当今陛下!” 她站起起身,指着华宸川道:“本宫就是给先皇下毒了怎么样,本宫盼着他早点死,与我结发夫妻,却始乱终弃,本宫虽为一宫皇后,却落的像个冷宫妃子一样。” “我不该恨他吗?我杀了他又能怎样!” …… 她细说着这么多年,先皇对他有多么的不好,其实先皇对她还算可以,不过她明白自己现在必须要夸大先皇对她的不好,才致使她谋害先皇。 因为只有这样,新皇才不至于也被扣上谋害先皇的罪,只有这样,华宸川也没有机会发兵新皇,她想着,今日她败了没关系,等到她的鸿儿回来。 华宸川依然不过是一个王爷,想坐这个位置简直是妄想! 说完她佯装癫狂,又笑又哭,指着华宸川道:“狼子野心,谋害先皇之事是本宫一人所为,是本宫对不起先皇,对不起新皇,你!今日讨伐了本宫就算了,该滚回哪里去就滚回哪里去!” 华宸川冷眼看着她道:“既然母后你也承认了,本王作为你的次子,兄长在世,不好直接对您下刑罚,待到皇兄回时,再说吧!” 说完,他看向诸位朝臣,等着他们回话。 太后这时候突然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扬声道:“不用了,本宫今日就自裁,以告慰先帝,也告知新皇本宫不配为他生母!” 她要为华鸿川做最后一件事,让华鸿川安稳的坐在皇位上,她看向众朝臣:“诸位大人,作为陛下臣子,可莫要做那乱臣贼子!” 说罢,将匕首抵在脖子处,华宸川并没有下令阻止太后,毕竟太后死与不死目前对他下一步计划毫无影响。 他也并不担心华鸿川攀扯不上谋害先皇的罪名,因为他还有其他的计划。 可是他忽略了一个点,太后正要动手时,双眸却抬眼看向了宗自沉。 不知何时她已经走到了距宗自沉很近的地方!
第260章 受伤 下一瞬,原本抵在太后脖子处的匕首,已经向着宗自沉而去。 宗自沉眼见今夜的事情就快要结束,他正看向殿外,想着要赶紧回去看看大狗,也不知大狗怎么样了? 他没有注意到,太后已经持着匕首向他袭来。 华宸川在太后动作的时候,自然是看到了的,他急忙想挡住太后的突袭,并脱口而出:“自沉!” 宗自沉闻声转身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眼看太后将匕首刺了过来,他即使已经挡了下,还是不免被刺中了。 华宸川慢了一步,看着鲜红的血液从宗自沉的腹部出来,他瞳孔一缩,大步走至宗自沉身旁,一脚踹向太后。 这一脚他不遗余力,太后整个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落在大殿中的柱子下。 太后狠狠的撞在柱子上,瘫软在地,但是她手中的匕首却始终没有脱手,她躺在地上,疼痛让她整个人几乎都不能动了。 她躺在地上,缓缓的抬起自己拿着匕首的手,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带着快意又暗藏了可悲。 她都已经登上了太后之位,她唯一的儿子也已经成功登上了帝位,自己盼了半辈子的事情明明都已经实现的了,怎么还是会被人破坏。 她心中生起了恨,先皇当年借她父亲的手铲除月妃母家的时候,她就应该借着那个机会,直接让华宸川跟着月妃一块去死! 她忽的笑出了声,惹的人们的视线从宗自沉身上移到了她身上。 她不住的后悔,为什么她处理了后宫中那么多孩子,独独始终没有让华宸川早点死。 不过没关系,她今日死在这儿,她不信华鸿川不会给她这个母后申冤。 当朝北都封王,前来上京逼死当朝太后,这个罪名够不够?! 想到这她将匕首重新抵在脖颈处,最后抬眼看向了一个尉迟家的子侄,眼中满含算计。 那子侄轻轻点头,太后手中的匕首又沾上了她的血。 有个朝臣看着太后自刎,喊了声:“太后”又转头寻找的华宸川的身影,他想问问如何是好。 却看见华宸川已经抱起了宗自沉向殿外走去,身后跟着一众太医。 他衣袖一摆,摇头叹息一声,又看向满朝百官,议论纷纷,最后看向皇位,不知这位置到底是谁的。 华宸川抱着宗自沉,声音中满是焦急:“自沉,自沉!” 宗自沉莫名其妙被人捅了一刀,身上的痛让他心情有些烦躁,华宸川还一直喊着他,他忽而觉得烦闷非常,道:“喊什么喊?我又不是要死了!” 华宸川脚步一顿,复又走起,被宗自沉语气暴躁的一说,他反而没那么担心了,但是面上担忧的表情还是不减。 等看着陆世源给宗自沉上完药,包扎好,华宸川犹犹豫豫的道:“自沉,你先在这儿歇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宗自沉一开始的疼劲过去,身上的疲倦感袭来,他知道自己的突然受伤让华宸川丢下朝堂上的百官跑来照顾他,让原本快结束的事情戛然而止。 他挥着手:“你快去吧!天亮的早朝时,就把今夜的事情结束了!” 华宸川点头,正转身准备走,宗自沉突然叫住他,道:“不要处置宗然明,把他给我留着,我还有账要亲自找他算。” “嗯,知道了,你快些睡了吧!” 华宸川的话一落,宗自沉双眼眼皮本就沉重,这时算是彻底放下心来,慢慢睡去! 天大亮的时候,众朝臣人人顶着眼下的青黑从宫门处走出来,向自己的府中走去。 有些人心里都在感叹,这天怕是又要变了,景王说暂时搁置太后谋害先皇之事,等着新皇回来在做定夺,但是自己却留在了宫中,并将自己的人手安排在了上京各处。 而且今日早朝时,还有部分朝臣直接推举景王暂代朝政,明明新皇还在世,就推举亲王暂代朝政,他们即使没敢反对,也心里犯嘀咕。 这些人中有些人想等新皇回来,这局势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 但还有一小部分人心里却猜测,新皇该不会回不来了吧! 礼部尚书自从大殿上出来,就一路疾走,终于在裴泫即将上马车的时候,追上了裴泫。 刚才就是裴泫率先提出要让景王暂代朝政的,今日裴宰相一直没出现,礼部尚书实在忍不住了,他要问问清楚:“裴侄儿,留步!” 裴泫已经以最快的速度不让别人喊住问话了,结果没想到还是被人喊住了。 他慢慢的回过身,作揖道:“尚书大人,找小侄有什么事?” 礼部尚书喘了一口气,上前拍着裴泫的肩膀,语气满含深意:“裴侄儿,小小年纪不得了啊!” “从昨夜开始,你就代你祖父行事?莫不是你祖父病了?那本官可要去好好探望探望他了!” 裴泫假笑着:“您一夜没睡,祖父没什么大病,您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礼部尚书摆着手,跨过裴泫,就往裴泫的马车上上,还说道:“你祖父生病是大事,本官睡不睡的不重要!” 裴泫看着已经上了自己马车的礼部尚书,皮笑肉不笑,心里盘算着,万一礼部尚书知晓他们与景王联合,要闹起来了。 他就采用强硬手段把礼部尚书也控制起来,今日得罪了他们这些老臣,反正也不关他的事情,最终反正都是要华宸川来处理的。 他只管做就好,想通了这,他的笑真诚了几分,礼部尚书看到他上了马车之后的笑,说不出来的让自己心里发毛的感觉。
第261章 提前 朝中的大臣,尤其是尉迟家一派的人都在数着日子等着华鸿川回来。 明明奏报早就从上京发往了西洲,眼看冬季的雪都已经落了下来,为何却迟迟不见西洲传来任何消息。 宗自沉因为养伤在兴庆殿内躺着,冬天人就是容易犯困,华宸川看着宗自沉再次睡着的时候,就悄声关上门,摆驾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兵部尚书魏永恒已经在等候他了,见到他急忙行礼道:“臣参见王爷!” 华宸川托起他道:“魏大人无需多礼,本王传你过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想着西洲为何还没有传来消息。” 魏永恒直起身子,看向外面飘落的雪,轻轻道:“王爷无需担心,李将军做事向来稳妥!” 闻言,华宸川放下心来,他看向西洲的方向,眼中是胜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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