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敏看出他不想让苏木知道他在刀子上动手脚的事,只好人为添加了一个环节:“我想想,哦,对了,抽屉不知道怎么就打开了,那把水果刀就像箭一样飞了出去,然后,只听他一声惨叫!” 苏木的呼吸都凝固了,说了一个周小敏听不懂的名词:“飞剑?” “是飞刀。”陆辰光纠正道。 苏木万分肯定:“不,不管是刀还是剑,都需要念力操控。能远程控制一把小飞刀割断人的半个脖子,整个修真界,能做到的,只有飞剑流的剑意。” 陆辰光反驳道:“什么飞剑流,听都没听过。要我说,超人还可以隔空举起一架飞机呢!不是什么都能用玄门道法来解释的,再说了,整个南城除了你,还有其他的苏大师啊?” “你是不是一定要在这个问题上跟我杠?”苏木气压直线下降。 眼看两个小杠精就要打起来,周小敏立刻结束这个话题:“那之后我就晕了,等我早上醒过来,他已经死了。既然与你们无关,也不是我干的,那就等警方继续查吧。” 陆辰光扔了一颗鸡米花进嘴里,半开玩笑道:“他死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在场,说不定查你头上去了。” 周小敏手中的鸡骨头落在地上,一脸冤枉:“真的不是我。” “瞧你吓得。”陆辰光笑了起来,“逗你玩的,我三舅老刑警了,不会乱抓人。他目前呢,可能只会怀疑到我头上。” 周小敏看了看四周,半掩着嘴低语:“你们权贵阶级,公检法都是自己人吧?打声招呼别查了可以不?” “呵,她很懂你。”苏木拿起手.枪腿,一口咬下去,把鸡骨头都咬断了。 陆辰光叼着一根细细的薯条,忽然吃什么都不香了。 心里有个大不敬的想法:如果三舅是个昏庸的贪官就好了。
第57章 “阿嚏!” 季明涛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桌上的旧照片都被吹翻了几张。 他重新把照片放好,一抬头,梁源拿着一个资料夹走进来,边走边戴口罩。 季明涛嘴角抽了抽:“不至于吧,你解剖尸体都没戴过口罩。我没病!” “活人比尸体可怕多了。” 梁源从资料夹里抽出几张照片:“这是现场鞋印复原,排除掉周小敏那半个拖鞋印,还有另外三个人。一个是死者的,跟他死时脚上穿的鞋完全符合,还有两个运动鞋鞋印初步推断是15到18岁的男孩,其中一个……嗯……” 季明涛一边听他汇报,一边泡了一壶绿茶,递过去一个紫砂茶杯:“来来来,口干了吧,坐下喝会儿茶,慢慢说。” “你想多了,我刚才的停顿不是在暗示你我要喝茶。”梁源虽这么说,还是把茶一饮而尽,把其中一张照片递过去。 “足迹鉴定显示,这是一款今年一月新出的某品牌全球限量版篮球鞋,全球只有五十双,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款。此人身高178到182之间,体重60至65公斤左右。” “啊,这双鞋……是挺有收藏价值,我们家小光光也有一双。”季明涛喝了一口茶,对上梁源讳莫如深的眼神,一瞬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一口清香绿茶,硬是吞不下去。 梁源把一个案卷袋放他桌上:“监控也全部查看完了,有用的信息都在这里面。建议你……喝完茶再看。” 季明涛等不了,直接打开袋子封口,随机从里面抽出一张监控图,时间是案发当晚十点十五分,他那聪明的活泼的惹人疼的小外甥帅气的身影出现在死者所在的楼栋入口。 “噗——” 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 梁源赶紧抽了几张卫生纸递过去:“所以我叫你喝完茶再看。视频分析组统计的,当晚十点以后,进入该栋楼又出来的人,只有你外甥和他那个叫苏木的同学。” “那个小兔崽子!大晚上乱跑什么!”季明涛气地拍桌子,把装有监控截图的案件袋往桌上一股脑地倒出来,一张张看得瞠目结舌。 他想不出来小外甥半夜去周小敏家干什么,难道还能是去做作业吗? “都怪我姐太惯着他了!我得好好审审他!” 他拿起手机烦躁地翻着通讯录,翻了几页又把手机屏幕倒扣在桌上,看着一张经过放大和加强清晰度的苏木的图像。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句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护外甥心切的季局长开始自欺欺人起来:“光光以前很乖的,从来不会大晚上溜出去玩。” 梁源无情揭露道:“是吗……我怎么以前听你说他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把高中生打哭了,还经常翻墙逃学?” “逃学能考年级第一?我可没跟你说过那样的话。”季明涛仍然维护着小外甥的形象,顺便甩锅,“一定是这个苏木带坏他了!” 他拿起图片细细端详:“那天我跟这孩子短暂接触了一下,发现他气质迥异,有股超出同龄人的成熟与淡定,这人绝对有问题。你看看他的眼神,是不是很锋利?” 梁源看了一眼,道:“图糊成这样你都能看到眼神?” 季明涛露出老油条的笑容:“小梁同志,有的东西要用心去看。” 他放下苏木的图片,把梁源拉到一排旧照片的前面,指了指每张照片的某处细节:“这是十二年间,我经手过的强迫性自杀案,包括这次一共四起,从这四张案发现场照片,你看出什么没?” 梁源以前就看过这些照片了,因为前三件不是他经手的案子,所并没有看得太仔细。 现在重温一遍,尤其是四起现场图摆在一块,突然有种莫名心悸。 法医长期与尸体打交道,走夜路都不怕鬼,可谓是百毒不侵,他还是头一次对凶案现场图产生忌惮的感觉。 十二年前,第一案件,花园街五号,一个男人躺在自家的一口棺材里窒息而死,现场没出现过第二人痕迹。后经调查,死者竟是一个人口拐卖集团主脑。 八年前,第二起案件,长宁西路十三号的一间别墅起火,最后被定性为贪官自焚,燃烧物为收受的五千万现金。 四年前,第三起案件,新源大道三段某废弃仓库内,一个贩毒集团首领吃土噎死了自己,看起来像是嗑药可多了引起幻觉把土当成毒.品,然而尸检却没发现身体里有毒.品的成分。 这三起命案都找不到他杀的证据,定性为自杀也显得相当蹊跷,死状过分诡异,尸体部分指征并不符合自杀。 现在这起割喉案,是四起案件里唯一存在目击者的。 “一定有什么理由,让那个滴水不漏的凶手故意在案发现场引入了目击者,他想传递某种信号。” 季明涛相当肯定自己的推断。 “你是说,这四起案子是连环杀手做的?”梁源将现场照片拿在手中反复对比,寻找季明涛所说的“信号”。 这种能将命案做得天衣无缝的连环杀手,肯定会在凶案现场或者尸体上留下属于他自己的独特标记,以标榜自我。 “是……这个东西吗?” 梁源拿着放大镜看了好几遍,终于在前三起案子的照片上找到了同一个标记。因为标记太小,又隐藏在不起眼的地方,确实很不容易被发现。 第一起窒息案,棺材盖的内侧右上角,有一个模糊不清的带血的划痕,应该是死者用指甲抓的,看起来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兰花。 第二起自焚案,已经被烧成黑炭的尸体蜷曲的手里捏着一小片没烧掉的纸币,正好是兰花图案。 第三起案子,毒贩手臂上有一个兰花状的纹身,现在看来,或许也是凶手给刻上去的。 “这起案子是墙上喷溅的血迹形状吧。”梁源皱着眉显得有些许焦灼。 季明涛继续给他提示:“发现有什么不同吗?” 梁源一点就透:“这次的标记又大又明显,就怕人看不到一样。” “对了。”季明涛打了个响指,“很显然,凶手开始膨胀了。” 梁源目光闪烁了一下,继而放下照片摇头道:“不对不对,没那么简单。这起案子现场留下的干扰素太多了,到处都是脚印和指纹,而且给死者脸上刻字这种泄愤的做法不太符合凶手此前干净利落的作风。” “是有些违和感。”季明涛重新坐在办公桌前,埋头盯着一大堆案件资料,长叹了一口气,给杯子倒茶的时候不小心漫了出来。 梁源见他心事重重的模样,话锋一转:“旧案子我不管,我只跟进这个案子。你改天去帮我取几枚你的好外甥的指纹吧?鞋印也取一个。哦,对了,还有好外甥的好同学的指纹,我也要。” “有你这么办案的吗!”季明涛板着脸,“不准怀疑自己人。” “那就请季局长肃清一下南城的治安吧?”梁源拍了拍几个案子的档案袋,“看看,人贩子、贪官、毒枭、家暴男,南城怎么尽出这些人物,果然民风淳朴。” 季明涛开玩笑道:“这不是都死了吗,坏人死了,就剩好人了。” 明明一句玩笑话,梁源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说不上来的焦虑感袭来。这些卷宗看得他很不舒服,总觉得会有更大的事发生。 如果正如季明涛所说,这些案子都是同一个人干的,那么,这个看似替天行道的杀手,在杀够了坏人之后,会不会朝无辜民众下手? 眼前,季明涛是一头栽进去了,谁也拉不住,梁源道了一声“我走了”,便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走在长长的走道上,梁源的步子有些沉重,那几张命案现场图重新在他脑海里循环。 “棺材,自焚,噎死,割喉……” 他低低得自言自语。 “木、火、土、金。” 他停下了脚步,眼前似乎铺开了一张五行图,四个案子除了那朵意义不明的兰花之外,又多了更深层次的联系。 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的季明涛闻着淡淡的清茶香,看着重口味的尸体照片,忽然灵光乍现。 他兴奋地拍了拍巴掌,“我靠!我怎么没想到还能有这么玄的事!” 与此同时,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循声望去,气喘吁吁的梁源敲了敲门,急道:“水!还有水!” 季明涛刚举起茶杯,手停在半空中:“你也发现了?跟我想的一样,金木水火土,就差水了,他恐怕还得再杀一个人。这是邪教的手法。我必须要转换思路了,从这十二年间暗地里活跃的教会团体入手。” “那你还喝!”梁源指着他那杯茶,“别喝了!” 季明涛莫名其妙:“我喝口茶还能……” “呛不死你!”梁源吼了一嗓子,眼镜都耷拉在鼻梁上。 季明涛看了看手中的茶杯,一旦接受了某种设定,就怎么看怎么邪门了。 “行,不喝了。” 他扯了扯衣服领子,起身把窗户关上,后背还是觉得凉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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