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中还带着些许疼惜,目光扫了一眼方才的隔间,眼中一片冷漠。 裴野腰上被擒得发紧,有股异样从那人手心中蔓延而来,酥嘛嘛的,莫名让他有点腿软。 他只得绷紧了脚趾,还得装出一副惊愕的神情,“你,你看得见我的伤口?” 裴野说着,就着这姿势仰起头,试图将脖子上的淤青露出。 而关鹤看去,目光却从那片痕迹中掠过,落在了衣领下的锁骨上。 青年皮肤有些病态般的白,如羊脂玉那般细腻,在淤青衬托之下,又有种似是而非的凌虐感,叫人想要再留下更多的痕迹。 “自然看得到。”关鹤眼神阴郁,好似将要裴野生吞入腹,但他只是用指尖点了点脖颈处的淤青,疑惑道,“裴先生为什么这么问?” 指尖又不经意碰了到了脖子,瞬间让裴野觉得伤口更灼热了。 草。 裴野颤了一下,忍不住骂了一声,越发觉得关鹤手段实在高,这都能把他撩成这样,要再深入探讨,指不定他就得交代出来了。 “我,我可能……”裴野收紧了腿,艰涩地抿嘴,一副想掩盖惧意又藏不住的表情,“算了,说出来你不会信的。” “怎么会呢?”关鹤语气温和认真,仿佛真被勾起了好奇心,“不管是什么,我都相信裴先生。” 这句话分明蕴藏着无尽的信任,就好似无论多匪夷所思的可能,只要裴野开口,关鹤都毫不怀疑。 不就是一串代码,搞这么深情谁顶得住? 裴野暗暗吐槽这,还一边压下心头异样,继续发挥着他影帝般的演技,“真的吗?关先生你真是个好人。” “……”莫名得了好人卡的关鹤静默不语,似笑非笑,“是吗?” 裴野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迅速把话题转了回来,“你可能不相信,其实我刚刚,是见到鬼了。” “鬼?”关鹤挑眉,语气带着惊奇,可神情却没有太大的变化,“这也是鬼弄伤的吗?” 他好像一下子就接受了鬼的存在,当真相信裴野的话,“那鬼还做了什么?” 裴野下意识顺着他的问话将刚才遭遇全数讲了出来,他不用添油加醋也能把整件事说得十分激烈,末了,才红着脸,难为情地指控着,“那玩意一定是涩鬼,它,它竟然……” 他欲言又止,分明没有说完,却很好地引人遐想,原本听了前段的关鹤神色平淡,好似漠不关心一般,可听到裴野的指控,他莫名紧蹙眉头,眼中都有杀气掠过。 虽稍纵即逝,但也足以让关鹤思索这突然涌起的反应。 他垂眸,盯着裴野嘴角上的红痕,眸色意味不明,“这太危险了,看来裴先生以后最好不要单独一人。” 裴野苦涩地笑了一下,“我是个孤儿,也没有朋友,又能怎么办?” 关鹤顺着他的话说道,“裴先生要是不介意,我也可以当你的朋友,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找我。” 裴野眼神亮了起来,心头松了一口气,不枉费他演了大半天的戏,就是为了等关鹤这句话,他笑着,却没发现自己眼中的得逞没有藏好,“真的?这样会不会打扰你?” 关鹤眯起眼,没有戳破他的心思,“不会,况且我们还是邻居,远亲不如近邻,是该要互相关照的,我先带裴先生去上药,其他的可以慢慢说。” 说着,就主动去牵裴野的手,后者也没有避开,反而十分顺从地跟着他,“那谢谢关先生。” 他一副感激的模样,脱口道,“既然是朋友,关先生以后就叫我阿野好了。” 关鹤突然停下脚步,偏头盯着裴野,好似要透过他的眼睛看穿魂魄一般,“阿野……” “嗯 ?” 裴野无比自然地应了一声,分明第一次听到关鹤这样叫自己,他却有种对方早已叫过千百遍的错觉,连带着心脏也不自觉地抽疼着。 但关鹤已经收回目光,神色自然,“那阿野就叫我小鹤吧。” 裴野慢半天地回过神,只是敷衍地点头应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就任由关鹤拉着他去了诊室,给伤口上药。 裴野这才终于找到机会试探关鹤,“关……小鹤,你知道那间厕所以前有过什么传闻吗?” 正弯腰俯身擦药的关鹤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阿野是说那里是不是有命案发生?” 裴野点头,掂量着话术,“都说医院阴气,所以我怀疑厕所有秘密,我才会被鬼缠上。” 但裴野说完,也没有触发到相关的关键词,就知道猜错了关鹤的秘密,他不免皱了皱眉,反思着自己的思路有哪里不对? 总不该是原身在厕所偷窥到了关鹤的大鸟,觉得自卑了,这才移情别恋? 裴野低头瞄了一眼,白大褂都挡不住的风景越发让他肯定自己的猜想,毕竟任何一个男人,看到关鹤的鸟,都得自惭形秽。 可裴野还没瞎想完,脑海里又突然想起了熟悉的机械音。 “叮!”
第102章 我的室友非人类10 “系统?” 裴野心思被挑起,刚问完,却只听到小助手的声音,“抱歉亲亲,刚刚断线了哦,监护系统还在维修中,亲亲请耐心等待。” 全然不提方才在厕所裴野提问的话。 见系统没上线,裴野还真有点失落,却也没表现出来。 而关鹤已经帮他擦完了药,这才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裴野,意有所指,“阿野,有时候太过有好奇心,不是件好事。” 裴野怔了一下,又听到他接下了话,语气随意,“况且医院经常有人死去,要真这样,岂不是整个医院都是鬼?” 关鹤明显不想裴野知道太多,殊不知越是这样说,反而越让他猜疑。 不过裴野还没试探得更多,诊室的门就被人风风火火推开,一个四十多岁的护士走了进来,一脸不满,倨傲盯着关鹤,“关医生,我昨天好心介绍我侄女给你相亲,你直接拒绝了,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关鹤嘴角的笑意淡了些许,似乎并不想多搭理女人,可他偏头,余光却瞥见一旁的裴野不自觉皱了眉头,眼中是不经意掠过的不爽,像是无比在意似的。 关鹤眸色微动,顿时觉得有趣,他一边观察着裴野的神色,一边对那女人说道,“抱歉,护士长,辜负你的好意了,你侄女很优秀,但因为一些问题,我不能答应。” 护士长咄咄逼人,“能有什么问题?要不是看在同事的份上,你以为你一个没爹没妈的孤儿,配得上我侄女?” 关鹤没因这话生气,反倒是裴野冷了脸,好似在为他生气。 关鹤嘴角不自觉上钩,语气仍旧不紧不慢,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护士长说得是,只是我有病,还是不举,怕是会耽误你侄女后半生了。” “?” 裴野反应比护士长还要激烈,他睁大眼睛,目光不自觉往下,紧紧地盯着,似乎是在惊讶近似小臂的挂件毫无用武之地。 害,白长一吊了。 “白长这张脸了。”裴野和护士长同时惊叹着,可女人的声音满是鄙夷,听到关鹤这样说,更是不拿正眼看他,甚至还在心底盘算着如何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好让关鹤在这医院难以立足。 关鹤只是悠然地转着笔,似乎早知道护士长的秉性,也不意外她要做什么,反而更饶有兴致地盯着裴野,觉得这人的每一反应都叫他好奇。 护士长心思也不在关鹤身上,转头就看到裴野,好似认出了人,更是冷眼相待,“这不是你隔壁那家里蹲吗?没文凭没工作,还有脸来看病,社会就是有你这种人渣才变烂的,我要是你,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家里蹲又怎么了,找你惹你吃你家大米了? 裴野气呼呼的,几乎是咬牙切齿,他不就有点奇奇怪怪喜欢尾随的癖好,纯变态痴丨汉而已,怎么就算人渣了!? “护士长。” 关鹤骤然出声,打断了两人,护士长回头,就对上他那双阴翳的眼睛,分明是坐着,可他身后却有股威迫的气息,几乎要压得她透不过来气,甚至下意识惧怕地想要逃脱。 “你该回去了。” 关鹤的语气不容置喙,叫护士长不自觉想要臣服,等反应过来时,又觉得被一个毛头小子压了一头,心底顿时不满,却只敢瞪了关鹤一眼,骂骂咧咧地往外走了。 临走前,也不忘鄙视裴野一番,裴野却没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盯着地面,神色沉了些许。 他没有在地上看到护士长的影子。 接连见鬼,裴野已经没有半点惊讶,但护士长分明还是活人的模样,没有影子只能说明,她跟公寓的凶杀案也有关系,现在还没死,不代表以后不会死。 裴野舔了舔嘴角,不着痕迹地瞥了关鹤一眼,看到他脸上还没褪去的冷意,只觉得心脏跳得越发越快了。 有种要跟死神博弈的错觉,刺激。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关鹤已经敛去神色,看了过来,温和道,“抱歉,护士长一向都是这样说话的,阿野不要在意。” “我习惯了。”既然对方认识自己,一定没少说他坏话,裴野只当不在意,却为关鹤担忧道,“但她肯定要把你生病的事说出去,万一她乱造谣。” 关鹤却靠了过来,反问道,“阿野很在意?” 他目光灼灼,落在裴野身上,又像是能将他沉溺那般。 裴野只当装没看到,一眼坚定,“当然,你可是我的好朋友,不在意你,还能在意谁?” 关鹤的笑意却莫名顿住,他捻着‘朋友’两字,目光也越来越冷了,“别担心,她不会有机会去说的。” “什么?”裴野十分惊奇,但关鹤却没解释,外头也有新的病人进来,打断两人的话。 他只好坐在角落等着,盯着关鹤的背影,若有所思。 到晚上八点关鹤才下班,他带裴野去吃了饭,两人这才回了公寓。 直到裴野下了车,看着灯光映照下如同鬼屋的公寓,他莫名叹了叹气,总感觉某处地方有点凉凉的。 折腾大半天,归来仍是自恋狂。 裴野摸了摸后腰,这才冷脸带上布条,就是生怕什么时候不注意,撞见了镜中人,被它乱来。 关鹤回头时,看裴野眼上蒙着布条,又不自觉抬起脸,好似在感知方向,殊不知他这个姿势像是在跟他索吻一般。 白炽灯映照着他的红唇,在夜色之中越发勾人。 “阿野,我牵着你吧。”关鹤眯着眼,朝他伸手,后者顺从地点头,还摸过来,才碰上他的手,便主动地没入指缝,十指相扣。 那一瞬,关鹤觉得自己的灵魂好似被一股力量扣住那般,缠绕在裴野手中,甘愿地成为笼中的鬼魂,永世都不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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