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恨你把我当小孩子看,更恨自己无能。”段星阁嘴上难得深沉一次,手下却顺着脊椎一路往下,偏偏话里还是严肃的样子,“你总问我白忙活这么多年到底图什么,一开始我只是不想在看到你生死未卜地躺在我怀里,至于后来……欲.望是会随着权力而变大的。” 云栖心下发麻,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又忍不住想起了那片海。 如果他的猜测为真,那么他养大的小狗忙忙碌碌一辈子,到头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在他怀里。 一如他十六岁当年一样束手无策。 所以段星阁当时到底是带着怎样的绝望,拥着他的尸体赴死的呢? 云栖不敢去想。 沉默在房间中弥漫,过了有一会儿云栖才陡然意识到那股麻意并非从心底而来,而是从尾椎处传来的。 他蓦然回神,一把握住了身后人的手:“……你在抹哪?” 段星阁似是看出了他低落的情绪,顿了一下后笑道:“不过守那一晚也不算白守,云总不用愧疚,该收的报酬早就收过了。” 段星阁就是这种人,每次云栖想要可怜他时,他总能搞出点新东西把云栖气死。 云栖眼皮一跳,心下陡然有了种不详的预感道:“……你干了什么?” 段星阁闻言轻笑了一下,笑得云栖更加毛骨悚然了。 接下来段星阁就以一副无比平淡的口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他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了。 哪怕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八年那么久,段星阁还是对那一天记忆尤深。 时至今日,依旧没有什么形容词能彻底形容出那抹白皙上的殷红到底给他带来了多么大的冲击。 当时云栖应酬到半夜才回来,段星阁担心的前半夜根本就没睡着,听到那人回来的动静后立刻从卧室出来,然后他便看到了一缕光从微微敞开的门缝中露出。 他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当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时,门缝中的一切却让他蓦然僵在了原地。 那个人微微仰头,衬衫半挂在肩头,莫名的红痕斑驳在白皙的脖颈上,他的喉结不住地滚动,蘸着药膏的修长手指从脖颈处一路抹到小腹。 从门缝处看去,段星阁甚至能清楚地看到那人颤抖的睫毛。 那时十六岁的段星阁只感觉脑海中有什么轰然炸开了。 可那人是背对着段星阁的,被过敏症状折磨的他并未察觉到门口灼热的视线。 过了没多久,衬衫全部脱下,蝴蝶骨轻颤,云栖反手顺着腰窝缓缓揉开药膏,可他再往上就够不到了,便只能先探手往下,但还没等他将药膏抹开,整个人便因为症状严重半昏了过去,直接倒在了床褥之上。 段星阁蓦然回神,连忙推门而入。 然而当他真的走到床边看到床上人的状态时,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心跳几乎当场乱了。 被汗浸湿的鬓发凌乱地扑撒在枕头上,因为过敏急促呼吸而微微张开的唇,唇瓣发红,舌尖若隐若现。 白皙的锁骨上还带着融化到一半的透明药膏。 段星阁喉咙发紧,整个人都快烧化了,手上动作却很迅速,他一只手搂着腰便把人抱了起来,另一只手拿起床头云栖的手机就打算找医生。 可那人却以最后的一丝理智勾住了段星阁的脖子,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力度,整个人几乎贴在了段星阁的脖子上。 段星阁的动作蓦然一顿,随即感到一抹发烫的柔软压在他的耳朵边,带着颤抖道:“不、不能找医生……他是闻风林的人……” 段星阁看到他这幅样子急的快被点着了,他咬着牙问道:“那怎么办?!” “药在……书房柜子里。”云栖说完这句话后便彻底昏了过去。 段星阁闻言不敢怠慢,几乎是争分夺秒地跑去书房拿了药,可回来时云栖已经彻底神志不清了,他的牙关紧闭,根本喂不进去任何东西。 无可奈何之下,段星阁只得掐着他的下巴,硬生生撬开他的唇舌将药喂了进去。 云栖的口腔极度的烫,段星阁喂着药头皮却不住地发麻,偏偏云栖的舌头还在无意识地把药往外顶,段星阁脑袋一热,当即恶狠狠地咬了一下对方的舌尖,像是在惩戒怀中人的不乖,又像是在报复他的隐瞒。 昏迷中的人吃痛收了舌尖,没敢再把药往外顶,最终乖乖地把药咽了下去。 云栖过敏最严重的地方在腿根,段星阁一晚上几乎要给他抹三四次药,偏偏对方失去意识后腿却夹的很紧。 擦药把段星阁擦出了一身火气,一半是对未来的绝望,一半是欲.望。 冰冷的火焰烧得人生疼。 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段星阁一晚上没睡,看着窗外倾盆一般的大雨,第一次意识到了,如果他只是云栖听话又懂事的弟弟,那他将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保护不了。 段星阁还记得自己当时扭头看着窗外的大雨,抱着浑身滚烫的人,语气却和心绪一样无比平静:“哥哥,你如果死了,我就杀了闻风林再去陪你。” “这就是那天发生的全过程了。”段星阁一摊手道,除了最后那句话,剩下的经过乃至心路历程,他都事无巨细地和云栖说了。 他似乎完全不知道羞耻是种什么体验,当他毫无保留地坦白完时,整个屋内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平心而论,段星阁的坦白毫无保留,除去内容不谈,态度上堪称无可挑剔。 然而问题就在于根本没法除去内容,这内容实在是有点变态,变态得让云栖恨不得扇他。 云栖气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过了半晌才勉强找回言语能力:“你——” “哦对,说了这么多忘了一开始那个问题了。”偏偏段星阁自己还加了把火,他微笑道,“你过敏后症状最严重的其实是腿根,只是你每次昏过去的时候夹得都太紧了,弄的我手都是酸——” 他话还没完,便被人拿着枕头直接摔到了脸上。 云栖气得难得脸上有了点神态,大脑热得发胀,咬着牙过了半晌才问道:“……你喂了几次药。” 他看似问的是喂药,段星阁却明白他的意思,闻言挑了挑眉直抒胸臆:“四次,每次你都不愿意好好吃药,所以每次都亲了。” 言罢他趁着云栖气得说不出话的档口又补充了一句评价:“你有时候会回应,也不能算我强迫——” 于是剩下一个枕头也砸到了他脸上。
第13章 蒙眼 短暂的午休过后,等到下午的活动终于开始时,在嘉宾们看不到的地方,关于山海之约牵扯豪门商战的词条已经大爆特爆了。 对于当代网友,谁跟谁谈了睡了分了离了固然是不小的乐子,但豪门商战加下毒的劲爆程度明显高出前者不少。 于是当下午正式开播时,无数新观众涌入,直播间一时间人满为患,过了没多久竟然罕见地出现了屏幕卡死的状况。 节目组毫无经验,见状连忙请了几个程序员,加班加点才分流出几个备用直播间。 而等到直播间好不容易修好时,画面一闪,除了云栖和段星阁外的剩余六个嘉宾已经在活动室站定了。 无数冲进来吃瓜的新观众完全不知道曾经发生的事以及当下恋综中微妙的弹幕环境,他们甚至都不是冲着恋综来的,见状直接兴奋地推理道: “没来的是明云老板和星云老板吧?他俩还住一起啊?会不会下毒的就是星云老板!” “赶上商战现场了,俩人不会在屋里火并吧” “果然真实的商战只需要最简单的方法——把对方老板弄死” 有一些粉丝想给自己的cp吸引一下新粉,便发弹幕造起了势: “皎宝好漂亮,哪个姐夫又有福了” “纯路人,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小美人好好看ww能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11,好像是我最爱的可爱娇气美人哎!” 然而其他的观众就跟自动屏蔽了一样,眼里只有云段两人: “你们吃瓜没吃全,据说明云的云总养大了星云的老板,但是兄弟俩不知道为什么反目成仇,这次估计是蓄意报复” “我悟了,真假少爷争家产是吧,刺激,让热闹来得更猛烈一点吧!” “我觉得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会不会是厨师捣的鬼?就那种最后发现厨师是上一代的私生子,为了抢夺家产,所以痛下杀手!” 观众们兴致勃勃议论之际,话题中心的两人终于姗姗来迟。 听到二人推门而入的声音,嘉宾们纷纷扭头,镜头也紧跟着推近。 只见二人听从主持人的建议,穿得都比较休闲且单薄。 段星阁穿了一件浅蓝色的短袖,配上他那张脸,如果忘记他中午发狠时的戾气,一眼望过去几乎要以为这是哪个大学的校草了。 而有了前世记忆的云栖,则选择了和前世一样的白色衬衫。他并不担心自己会遭到惩罚,但还是走流程一样选了件薄一点的衣服,毕竟下午的温度会比上午高一点,穿得薄一点也凉快。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前世的他并未在开播的第一天就过敏,也并未和段星阁住在一起。 虽然经过一中午的恢复,他身上因为过敏而出的红痕已经基本上消退了,但是腰侧和尾椎上面一点的地方却清晰可见地印着被人按摩后的手指印。 而段星阁当时按摩到那里时,云栖正沉浸在愧疚中,故而他对那些在衬衫下隐约可见的痕迹一无所知。 云栖冷着脸出现在镜头前时,刚冲进直播间打算吃豪门大瓜的路人哪能预料到所谓的云总竟然是这样的一张脸,弹幕就跟被人清了一样霎时安静了下来,无数毫无防备的新观众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呆呆地愣在了屏幕前。 而云栖身旁的段星阁却笑得春风和煦,仿佛中午发疯的人不是他一样。 直播间安静了三秒后轰然炸开,许多弹幕变脸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 “卧槽,怎么没人告诉我云总长这样?!” “什么云总,这是我老婆,所以你们谁暗算我老婆的?啊?站出来!” “我想说从此以后跟明云的对家星云不共戴天……捏妈星云老板怎么是段星阁?!” “姐妹你网速是有多慢,我一个不追星的都知道段星阁出道是为了给他公司拉赞助……不过这张脸真捏妈伟大,确实够养活一个公司了” “我原来一直以为星云取名是为了跟明云打擂台才故意也带了个云,我今天才知道明云老板叫云栖,还是把段星阁养大的人……卧槽你小子有点不对劲过头了吧!” 弹幕疯狂之际,镜头按照流程缓缓拉远,然而好巧不巧的是,镜头刚一推近,便拍到了云栖向室内走时,衬衫下摆间隐约可见的腰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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