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生不动。 “别逼我给你喂安眠药。”曾廖微笑。 尉迟生接过被子,缓缓躺下。 他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却出现了时绯的面容。 时绯...... 他很想他。 尉迟生薄唇微抿。 “再想别的事情,我要催眠你了。”曾廖声音幽幽传来。 “...你催眠不了我。”尉迟生淡淡道。 “......总之,差不了睡觉的这几个小时。不要让自己身体垮了。”曾廖叹息。 尉迟生翻了个身,努力让自己抛开繁杂的思绪。 曾廖说的对。 他脑子里现在已经是一片混乱,尤其是看见时绯被别的Alpha表白,他难受得快要死了。 根本没办法好好地思考。 尉迟生抬手按住自己抽痛的心脏,缓缓闭上双眸。 曾廖走进院长休息室,重新躺回床上。 大半夜的......他自己都懵着,还得给一个更懵的人做咨询。 他人可真好。 ** 时绯回家之后,看着浑身火红的小狐狸和一脸兴奋的钟鸿运,脑海里却在想尉迟生。 尉迟生这两天好像过得并不好。 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今天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却看着可怜兮兮的。 他很心疼。 时绯叹息。 不过,他还是想不通,是什么让尉迟生在闻到他的信息素之后,还能丢下他。 “办不到......” 时绯蹙眉喃喃着这个词。 【这岂不是正好证明了宿主您之前做的那些有用?您之前说,让尉迟生不要像野兽一样见你就扑上来!】 系统道。 “但这大概跟他自己的选择无关。”时绯垂眸思考着。 剧情对尉迟生的影响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更深。 系统直接闭嘴。 时绯去厨房给自己冲了一杯热巧克力。 巧克力的香味弥漫,熨烫得人心里都温暖舒适了一些。 系统忽地又出声道: 【那宿主...他若是后面又找你,说喜欢你了呢?】 时绯垂眸,缓缓道:“我要他证明给我看。” 他从来都觉得爱和欲是分不开的。 尉迟生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不动情,他尚能理解。 但这次......在系统都解释不出什么原因来的情况下,他还是想要听尉迟生自己与他说。 【您...不追了吗?】系统小声问道。 “......小川,就算是剧情控制,我也不能接受有个苏白野挡在我们两个前面。而且,这样的他,可能还会再次被剧情影响,做出迫不得已的、伤害我的举动。我们两个都会因此受伤。” 时绯蝶翼般的睫毛轻颤, “我这段时间做得已经够多,若是还没有成效......就像我之前说的,我或许也应该换一种方式了......” 【换一种方式?】系统不解。 时绯吐气。 是的,换一种方式。 他刚刚在楼下对尉迟生说的所有话,包括那句“你可能更喜欢苏白野”,都是因为他想要换个方式。 系统之前也说了,尉迟生只要想明白了“他自己喜欢时绯”,就会摆脱剧情的控制。 所以......他想再试试。 再没成效,肯定就是系统出问题了。 “小川,你知道钓鱼吗?” 时绯拿着水杯,走回卧室,坐在了落地窗边的软垫上,望向窗外的茫茫夜色。 本来在跟钟鸿运玩的小狐狸见时绯走了,立刻迈着小步子跟上。 它似乎已经知道时绯是它的主人了。 它“嘤嘤”叫了两声,跳上了时绯的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盘好。 系统问道:【您不是一直在钓吗...?】 “我说的是,真正的钓鱼,钓大鱼。” 时绯放下水杯,垂头温柔地摸着小狐狸柔软的红毛, “钓鱼,先打窝,而后将鱼饵挂在钩上,吸引鱼儿过来,等鱼儿咬钩。再然后......” 【再然后?】 系统很好奇时绯想要说什么,她有些迫不及待地问。 “再然后,提竿,放线,遛鱼。”时绯吐出几个词。 这次的发qing期,是个意外。 而这场意外的结果是,尉迟生逃跑了。 既然一下钓不起来这条大鱼,那就只能遛鱼,免得生拉硬拽,线断了,竿没了,鱼跑了。 【听不懂。】系统微笑。 “你不需要懂。”时绯淡淡道。 这就是这两天他沉下心、冷静下来,不去逼问尉迟生的原因之一。 他心里虽然难受,但是却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 他看得真切,尉迟生已经咬钩,但是却僵在了最后一步上。 他差点就因此让自己乱了阵脚, 这是钓鱼大忌。 所以,在前面的引诱已经做得够多的情况下,现在,他要放线遛鱼。 让尉迟生又能感受到鱼钩的疼,又会若有似无地感受到诱饵的香甜。 这就是他想换的方式。 不这样逼一下这寡言的木头,可能尉迟生永远都没有办法摆脱剧情的控制,也不会想着对他解释。 【反正总之就是,宿主还没有放弃尉迟生。】系统总结。 “嗯。”时绯应声。 可他没有办法接受自己老公心里还想着别的男人。 尉迟生,只能是他的。 【那尉迟生后面要是追您,您答应么?】系统问。 时绯半晌没有回答。 【宿主?】系统困惑。 “......他是该追我了。” 时绯想着以前尉迟生被动的木头样,低低呢喃。 【???】系统愣住了。 时绯喝了一口热巧克力,桃花眼微闭。 不过就是让木头主动追人罢了,对他而言......很容易。 尉迟生,好好哄哄他。
第93章 隐疾 尉迟生睡得不深,但是好歹也是睡了一觉。 他醒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曾廖还没醒,不在办公室里。 尉迟生坐在办公室里,直到曾廖醒了,都没换过姿势。 曾廖挠着脑袋出来,看见雕像一样的尉迟生,惊呆了:“你怎么还在?!” “看你工作。”尉迟生起身。 他走出办公室,曾廖赶忙跟出去。 “还不走,是不知道去哪里,还是在害怕什么?”曾廖语气平淡。 尉迟生没有回答。 他害怕时绯对他像昨晚一样冷淡;他害怕见到时绯,又会头疼;他害怕他再想起苏白野。 “总不该是不知道去哪里吧......”曾廖笑笑,“所以,知道想去哪里,但是不去,就是不敢去。” “少说两句。现在没有找你咨询。”尉迟生忍不住冷声道。 他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畏惧荆棘,就不要渴望玫瑰。所以,想见,就见。头疼,就忍着,火速去找原因。” 曾廖挑眉说着, “你已经排除了器质性病变,也不像是心理疾病,搞不好是什么玄学呢?苏白野会不会给你下蛊了?” 尉迟生听着曾廖的瞎扯,沉着脸,更加加快了步伐。 “......你是要去你母亲之前住的病房?”曾廖看着尉迟生走的方向,蹙眉问。 “...嗯。”尉迟生点头。 “那里面住了一个狂躁症。所以...你不能进去。”曾廖拦住尉迟生。 尉迟生在铁门前停住了脚步。 隐约能看见里面的病人此刻正被束缚带捆在床上,几个护士按着他不断挣扎的身体,在为他注射着什么。 尉迟生眸光微暗。 恍惚间好像看见了简灵。 也是这么被关在铁门里面,时而傻笑,时而痛哭,时而歇斯底里。 “尉迟生,” 曾廖站在尉迟生的旁边,看着病房里面,声音一改之前轻快的声调,变得平缓而让人沉静, “想做什么就去做。想爱一个人,就去爱。你母亲的悲剧,不会发生在你的身上。 “你知道的,你跟你的母亲不一样,时绯也跟你的母亲不一样。你也不会是你的父亲。” 尉迟生抿了抿唇。 “别待在我这里了。”曾廖拍了拍尉迟生的肩膀。 他可害怕尉迟生在这伤心地待久了,心理又出点毛病。 尉迟生攥了攥拳。 他低声道:“......多谢。” 他转身离开了精神疗养院。 曾廖看着尉迟生的背影,摇了摇头。 从很久以前,他就觉得尉迟生很可怜。 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这家疗养院里面一个小医师,尉迟生也不过是个还没成年的孩子。 每周他都能看见尉迟生来这里看简灵。 小小的,满身是伤,眼睛里透着跟平常小孩完全不一样的坚强。 话也很少。 曾廖想着以前,叹了口气。 以前的尉迟生过得太苦,他只盼望这个叫时绯的Omega,能让尉迟生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家。 不要再让他受伤了。 ** 尉迟生回到房子里将自己收拾干净,又将乱七八糟的房间收了收,已经是下午。 他摘下手上的纱布,给自己的烫伤换了一个大创口贴—— 这样至少光看手背是看不出来受伤了。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给姜珺娅打了个电话。 姜珺娅此刻正陪着时绯录《青春之上》飞行导师的最后一期。 她接起电话,蹙眉道:“尉迟医生?” “是我。”尉迟生声音冷沉,“请问...现在时绯在哪里?我方便去找他吗?” “他...他在录综艺。”姜珺娅犹豫了一下, 还是回答了尉迟生,“就是之前的那个《青春之上》,老地方。” “我现在过来。”尉迟生挂断了电话。 姜珺娅忧心忡忡。 时绯这个时候应该是在练习生的音乐教室里给那帮菜鸟上课。 她不知道她擅自让尉迟生过来了,是对还是不对。 只是...... 她隐约感觉时绯好像是想看见尉迟生的。 尉迟生是自己开车来的。 他沉默地一路飙到了时绯工作的《青春之上》录制地。 一到地方就看见钟鸿运一脸不情不愿地站在门口等他。 “钟鸿运。”尉迟生走到了钟鸿运的旁边。 “尉迟医生。” 钟鸿运皮笑肉不笑,没给尉迟生什么好脸色。 尉迟生不在意。 他现在满脑子只有时绯。 钟鸿运领着尉迟生往里面走,心里却像是被一块大泥巴糊住了,憋得他难受。 半晌,他冷冷开口:“尉迟医生,你那天在酒吧直接把时绯哥扔给了我们,现在为什么又要过来找时绯哥?” 他不能理解。 就算他是个Beta,他也清楚地知道信息素对Alpha和Omega影响有多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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