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程渊蓦然回忆起,原身的眼睛似乎并不是黑色的,而是浅淡的灰。 绞尽脑汁却也想不出瞳色的差别有何暗示,只能暂时搁置这莫名的想法。 “维斯特的紫眸更漂亮,像是宇宙中绚丽的星云,让我移不开眼。” 旖旎心思消失殆尽,程渊眨也不眨地盯着雌虫,让雾紫的眼眸中仅盛着他的俊脸。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爱意也总显于此。 他亦最爱那双含情目。 —— 夫夫俩并肩而行,漫步走进庄园。 程渊挠了挠雌虫的手心,适时启唇出声,言简意赅道: “宝贝,我中午回来拨打通讯后,联盟法院便将罗蒙送来,现在正关在地下室。” 沉默下来,总觉雄虫话里有话,维斯特隐隐有个猜测,内心犹疑不定。 他脚步顿住,转头愣愣地注视雄虫,半晌才轻声问:“雄主,您的意思是?” “放宽心,罗蒙全权交由你处置。”程渊握住他僵直的双手,一字一句道。 维斯特内心的异样彻底消散。 …… 阴冷空旷的地下室,地面交错分布着已凝固的余血,蔓延至尽头。 隐隐约约的血腥味,混杂着劣质的雄虫信息素,萦绕在鼻尖,越靠近越浓郁。 半死不活的罗蒙映入眼帘。 沉重而阴森的铁链拖曳于冰冷的石面,锁住罗蒙的脖颈和四肢,在他因疼痛痉挛时,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惯常华丽的服装,如今已破烂不堪,甚至遍布着刀刃划过的血痕,臃肿的面部挂着红色血印,渗出蜿蜒的血迹。 “雄主,他还活着吧?”维斯特满脸都是大仇得报的快意,垂眸语速缓慢地询问。 “当然,我只是提前给他点教训。”程渊勾了下唇,语气不太正经。 话落,顺手将他的碎发挽到耳后。 罗蒙听见声音,猛地抬起猩红的双眸,目视前方怒吼:“维斯特,原来是你这个贱雌,等我出去让你好看。” 愚蠢至极,已是阶下囚,却依旧自以为是,对处境完全不存在清晰认知。 喷涌的血气模糊视线,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胡乱地摆动身子欲挣脱束缚。 随着他的挣扎,伤口撕裂,空气中充斥着令虫作呕的血腥味,冲得程渊头脑昏涨。 他黑沉着脸,犹如一尊煞神,声寒如冰:“不想死就闭嘴。” 幽幽利刃贴着要害划过,罗蒙腿侧浮出密密水渍,刺鼻的骚味忽而弥漫。 地下室恢复寂静,只余玫瑰信息素在鼻尖扑腾,掩盖住难闻的腥臭味。 程渊往前走几步,从储物柜里拿出双纯白的手套,声如暖玉:“宝贝,过来我给你戴上,别弄脏了手。” 维斯特乖顺地伸直手。 修长干净的手宛如莹润通透的白玉,即使指腹因训练有层粗粝的茧,用轻薄的布料覆盖住后,依旧显得骨骼的弧度异常精致。 轻柔的触碰令维斯特心念一动,蜻蜓点水般吻向雄虫的嘴角,浅尝辄止。 跟着不安地咬住嘴唇,斟字酌句道:“雄主,我下手会很重。” “去吧,我陪着宝贝。” 程渊将柔软印在他的侧脸,似在安抚受伤的小兽,眼神饱含鼓励意味。 维斯特感受到雄虫对自己的珍重与宠溺,一颗心像是被捏捏揉揉般又酥又麻。 即使仅仅相处几十天,他却在雄虫爱意的滋养下,成功挣脱黑暗苦闷的禁锢,得以重获新生,呼吸到虫族轻松畅快的空气。
第49章 我会听话 因着程渊的威胁,罗蒙不敢出声,用惊恐的眼神看着靠近的身影,颤栗不止。 维斯特眼神狠厉地审视他,紫眸如同寒潭沉星,不带丝毫情绪,薄凉阴郁。 跟着伸手拽住锁链,猛地加大力道,唇边带上讥讽的笑意,酝酿着冰冷的酷虐。 因过度用力,泛白的骨节突起。 四周只余丁零当啷的响声回荡。 喉咙被恶意扼住,仿佛压上沉重的大铅块,窒息感席卷而来。 罗蒙憋闷得脸色发紫,手臂的赘肉从似波浪般起伏至麻木。 他被脖颈上的铁链勒得干咳起来,眼珠猛地突出,发出嘶哑的吸气声。 直至视线模糊,彻底晕死过去。 地下室回归寂静。 纯白的手套布满划痕与血污。 殷红的血液顺着白皙修长的指尖滴落,缠绕于手中的链条都已被沾染。 维斯特紫眸猩红,银发略微凌乱的贴在侧颜,呼吸有些急促。 鲜红刺眼,程渊轻按胸口,试图平息那如利刃刺入心脏般尖锐的疼痛。 “宝贝,疼吗?”他紧皱着眉头,抓住铁链扔到地面,轻柔地扯掉破烂的手套。 哐当一声。 得以喘息的罗蒙垂下头,不住地发抖。 却无虫理会他痛苦的呻吟。 维斯特眼底微澜初起,掠过一丝慌乱,茫然无措地摇头,忽而从唇角溢出轻语:“雄主,它很快会自愈。” 程渊下颚的线条越绷越紧,面容如石雕般静默,仿若没听见他说话,沉浸于治愈面前碍眼的细碎伤口。 “雄主,您在生气吗?”维斯特心潮不安地躁动,眼睫微颤,试探性地询问。 沉默半晌,程渊眼底染上抹自嘲,低沉的嗓音带着掩盖不去的薄怒: “维斯特,是我平时太过宠你,让你都敢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他没忘,只是一时控制不住情绪。 维斯特瞳孔紧缩,面色刷地煞白,心底仿佛有根无形的弦将要断裂,如坠深渊。 “雄主,您不想要我了吗?” 也不再叫他作宝贝。 就是这句话,像是某种锋利的东西在心头重重扎了下,程渊疼得眉头紧蹙。 维斯特神情怅然若失,慌忙别开眼,种种猜忌和忧思在心绪翻涌。 “唔……雄主……!” 程渊掰过雌虫的下巴,不由分说地亲吻苍白的唇,撬开齿关,扫过齿列,如狂风暴雨般掠夺着他的呼吸。 衣襟被拨开,温热贴近。 “宝贝,以后不许说这些话。你只要清楚,维斯特这辈子都只能属于我。” 耳边响起低沉的声音,透露着危险的气息,亦涌动着霸道强势的占有欲。 维斯特眉眼舒展开来,挣脱束缚,双手讨好般勾住雄虫的颈项,哑声恳求: “雄主,我错了,您不要在这里。” 程渊漆黑的眸子蕴着情动,用尽全力克制住念想,揽住腿弯将他抱起。 地下室只余气若浮丝的罗蒙。 —— 程渊搂着维斯特靠在他身上,闭着眼轻吻如玉无瑕的侧脸。 “雄主,我会听话的。” 维斯特迫不及待吻上雄虫的唇瓣。 …… 黑暗中,他们吻得难舍难分。 卧室内温度升高,柔软的被子妨碍动作,被程渊掀到床尾。 馥郁的玫瑰香肆意弥漫。 …… 两小时后—— 程渊慵懒地靠在维斯特颈窝温存,声音渐带着委屈,启唇诉苦: “宝贝,看见你流血时我很难过,你非但不安慰我,还问我那种话。” 维斯特小心翼翼地轻吻雄虫的额头,用虔诚地眼神注视着他,语气诚恳: “雄主,真的很抱歉,我刚才有些失控,以后会好好爱惜自己的。” 他下定决心,不会再让程渊失望。 程渊喜欢他这种肆无忌惮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撩起他额间的碎发,故意说得缓慢:“宝贝,要乖点,我离不开你的。” “雄主,我记住了。”维斯特喉结滚动,轻柔的嗓音,透露出异常的认真。 程渊话中暗藏笑意,存心逗弄他:“虫蛋还看着呢,不许再胡思乱想。” 闻言,维斯特踌躇须臾,唇角慢慢带出笑容,温顺地靠近雄虫怀里。 程渊回抱住他,抬手狠揉一把毛茸茸的银发,直把柔发弄成鸡窝头。 跟着好笑地看着雌虫的反应,却发现紫眸温和无辜,流盼间满是疑惑。 他心底软成一片,终于启声道:“宝贝,我们先去享用晚餐,待会再回来睡。” 维斯特依言顶着凌乱的银发起身,却又被雄虫揽入怀中,不明所以地转头。 “宝贝,怎么不带上我?” 雄虫目光温柔,直勾勾地凝视他。 维斯特心间似有羽毛拂过,带来悸动和波澜,柔和自眼底晕染至唇角溢出: “雄主,我们出去吧。” 用完餐后,夫夫俩视线恰逢其时地相撞,默契地贴近亲吻彼此的柔软。 “宝贝,想知道我与洛修的交易吗?”程渊玩绕着雌虫完好无损的指尖,挑眉笑道。 维斯特尤其想了解雄虫的经历,唇角弧度渐深,轻声回答:“想的。” “当时我是计划直接报复罗蒙的,但考虑到雄保会和他家族那边会找我们麻烦,影响我们的新婚生活。” 程渊眼眸漆黑,慢条斯理地说道。 “洛修是虫帝的雌子,在军团有一官半职,所以在虫都行事很方便。” 维斯特颔首表示赞同。 虫帝极为宠爱洛修,给予他许多实权。 “其实交易的东西很简单,就是种在后院的蔬菜,菜种还是找他帮忙弄过来的。不过,这个奸商当时要一半的分成。” 程渊敛眸凛声道,满脸写着不服气。 话音刚落,维斯特忍俊不禁地笑出声,勉强止住笑意后,安抚道:“雄主,再精明的雌虫,不留意也会摔跟头的。” “宝贝,说说看。”程渊饶有兴趣地靠在雌虫的肩膀,语调闲闲道。 维斯特顺势与他耳鬓厮磨。 程渊憋着笑点头:“好主意。” 话虽如此,夫夫俩可都言而有信。 他们稍微打包分类好001提前摘取的蔬菜后,便找来服务虫帮忙送货。 大功告成后,程渊温朗一笑,嗓音里带着丝倦意:“宝贝,我们回去睡觉。” “雄主,罗蒙……” 维斯特眼神游离,搂住劲瘦的腰,贴近雄虫的胸膛似在撒娇,却语焉不详。 程渊很满意他的主动亲近,手掌抚着他的后颈,低笑道:“我会让他活着,宝贝想怎么玩都行,只要别伤到自己。”
第50章 今晚别想睡 【第一军团】 墙面的智能挂钟不偏不倚指向十点,繁星灿月隐去,夜色愈发浓稠。 “嘎吱——” 开门声不合时宜响起,是瑞卡来了。 “有急事?”洛修端坐在办公椅,翻看文件的手指忽地一顿。 若非要事,副将不会如此冒冒失失。 想至此,深邃蔚蓝的星目骤然隐含一股清傲犀利的锋芒。 瑞卡顾不得擦拭蜜色肌肤上的薄汗,条件反射地如实回答: “上将,军团的精英小队到虫都密林执行任务时,遭遇不明团伙的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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