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栀想也不想地道:“回宿舍吧。” 卫生所也没什么事,他只是个见习生,也不用值班,到点了就可以下班回宿舍窝着。 杨峥也没说什么,正要送他回宿舍,就见李小海背着一个满脸都是血的大头兵满脸焦急地跑了过来。 杨峥:“怎么回事?” 李小海看到他们,说:“练障碍跑,视线不好,地滑,飞矮墙的时候脸着地了。” 说完拿眼睛直看宁栀,宁栀上前看了看受伤战士的伤口,说:“没事,就是眉骨边开了条口子,没伤到要紧的地方,缝几针就好了。” 就是血流得多了看着有点吓人而已。 李小海这才松了口气。 杨峥便问宁栀:“你会缝吗?” 宁栀:“我缝得不好会留疤,要不我给他熬点药膏,抹一抹也可以。” 杨峥果断地叫住了一个路过的小兵:“胡军医下班了吗?” 小兵答:“刚在器械场看到他。” “去叫他来。” 到卫生所的时候,胡军医也到了,检查一下小战士的伤口,说的话和宁栀一样。 卫生所没有专业的无菌手术室,在急诊室里,宁栀打下手,胡军医利索地给小战士伤口处缝了五针。 宁栀仔细看了看,觉得胡军医缝针的手法很好,感觉比当初给田小薇缝针的那个整形医生都不差。 果然外科才是军医的强项。 送走了小战士,胡军医收拾收拾就准备回宿舍。 门外又进来个人。 个子高挑,眉眼凌厉,浑身的气势很盛。 正是在食堂让宁栀多看了两眼的军士长。 胡军医看样子跟他挺熟的,见他进来,便说:“还是不舒服吗?” 肖素勤是营地唯一的一级军士长,几乎所有的战士和后勤保障人员都认识,对这位保家卫国为了人民服役了超过了二十多年的兵王发自内心的敬重。 肖素勤的身体素质一直不错,可是几个月前身体开始莫名其妙地隐痛,去医院检查也检查不出问题,以为只是长年的军旅生涯,导致身体有所损伤,现在年纪一大,身体便开始吃不消了。 好在那疼痛并不明显,平时贴点药膏吃点药也能挺着。 胡军医这回也照往常那样准备给他开点膏药和止疼药,宁栀忽然道:“我能给他看看吗?” 胡军医“啊”了一声,正要说什么,肖素勤锐利的目光投向宁栀,没说话。 胡军医便道:“这位是星城中医药大学的高材生,寒假过来见习的。” 肖素勤收回目光。 他连大维市的军区总医院都看过,这么一个脸嫩得很掐出水的小年轻能看出什么来,尤其还是个学生。 胡军医给他开了膏药和止疼药,肖素勤取了药便离开了。 宁栀站在原地感受了一下,空气中依稀残存着微弱的灵气。 那灵气相当稀薄,不一会儿便散逸掉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肖素勤应该也是得的灵气不耐受症,只不过症状很轻,比起之前见到的那个叫潘春礼的来说,症状要轻得多,现在并没有严重到危及生命的地步。 说到这个,不知道潘春礼现在怎么样了。 上次见到他的时候,潘春礼体内的灵气已经郁积到几乎快要爆体的地步,这个情况几乎药石无医。
第069章 宁栀挺想研究一下的,但肖素勤明显不相信他。 宁栀有点小遗憾。 杨峥多了解他啊,见他主动提出要给肖素勤看病,便知情况不简单。 出了卫生所,问:“老班长身体不好吗?” 肖素勤是普通列兵出身,一辈子没有提干,但却带出了无数菁英骨干。 杨峥曾经也接受过他的特训,一直亲切地称呼他为老班长。 宁栀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他:“记得潘春礼吗?” 杨峥一愣:“你是说老班长的病和潘春礼一样?” 宁栀说:“只是怀疑,还不确定。” 杨峥沉默了。 他记得当时宁栀非常明确地告诉阎立民,潘春礼的病谁也治不好,栀栀自己也不能。 “那他……也会死吗?” 宁栀想了想,说:“他的情况没有潘春礼那么严重,如果治疗得当,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哪怕不治疗,只要肖素勤不再继续长期暴露在浓郁的灵气环境中,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但长年病痛是免不了。 “救治麻烦吗?对你身体损耗大吗?”杨峥问他。 绛省这个时节气温很低,夜晚室外温度低达零下二三十度。 宁栀冻得鼻尖通红,他拉高了衣领,挡住了小半张脸,开口道:“有点麻烦。我刚好要做研究,正需要这样的病例,越多越好。” 可惜他到现在一共就碰到两个这样病例,一个病情太严重治不好;另一个不相信他,不让他治。 到了宿舍,宁栀把行李箱里宁成周和杨晓曼给他带的礼物清理好。 宁成周和杨晓曼两口子对杨峥这个侄儿真挺好的,给他带了一堆好东西,吃的喝的用的甚至连给领导送的礼都准备了。 杨峥扫了一眼,拿了几条好烟两瓶好酒还有宁栀自己做的膏贴,说:“这些我先拿走了,过两天给你送病号来。” 宁栀说:“你都拿走吧。” 他又用不上这些。 “先留着,以后再说。” 杨峥知道宁栀在家里的作派,碗都不洗一个的,真的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走之前把宁栀昨天换下来的衣服袜子洗了,还不忘叮嘱他:“以后换洗的衣服直接放盆里,我抽空过来给你洗。” 宁栀:“……” 部队生活很规律,晚上九点半熄灯。 杨峥走后,宁栀打坐了一个周天,熄灯后也干不了什么别的,外面天气冷,便洗洗睡了。 第二天去卫生所上班。 上午的时候卫生员打扫卫生,顺便帮宁栀把他针灸用的针灸针认真严格地消毒。 那套针灸针是宁栀让宁成周照自己的要求找医疗器械公司定制的,尺寸不一,金针和银针各一副,大大小小的针两副加起来共有一百多根了,着实不便宜,足够在宁栀的老家芙城买套宽敞的四居室了。 卫生员看到宁栀的那套针灸针时差点被闪瞎了眼,惊讶地说:“你们学国医的都这么壕吗?这东西一般人可配不起。” 别说是卫生员,就连教宁栀针灸的教授看到他的这一套行头也羡慕得不行。 宁栀笑得有些矜持:“我要求比较高而已,其实市面上一般的不锈钢针就可以了。” 针灸真论起来非常讲究的,每个穴位要求扎针的深浅都不一样,宁栀为了达到最佳治疗效果,专门定制了这一套针灸针。 一副金针,一副银针。 古人用针随着时代变迁,历经了石针、骨针、竹针、到青铜针、铁针、银针、金针、不锈钢针,但效果最好的一定是金针。 金针性纯入肉无毒,质软而中窍无苦,体韧而经年无折。 同样的疾病行针时,金针的效果远比不锈钢针要好。 金针补银针泻。 同是贵金属,相同穴位、相同手法的银针降血压效果明显优于金针,收缩压和舒张压的同步明显降低,降压维持时间更久。 宁栀不缺钱,用的东西向来都是最好的。 而且肖素勤病理特殊,若是用普通的缠丝针柄的不锈钢针,估计影响治疗效果。 卫生员咋了咋舌,久久之后感慨了一句:“你可真是壕无人性啊!” 他要是有这条件,早回家躺平了,还用得着跑到这个偏僻得花不香鸟不语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苦哈哈地吃风沙就为了一个月几千块钱么? 受到打击的卫生员失去了继续钻研的进取心,打了一下午的游戏。 宁栀看书查文献,思索为肖素勤治疗的方案。 胡军医看报纸,一天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 一连过了好几天,到第四天的时候,宁栀终于盼来了他想要的病号。 肖素勤披着一身的风雪进了卫生所。 胡军医见到他一愣:“给你开的药就用完了?” 肖素勤目光落在宁栀身上,说:“我找他。” 胡军医惊讶地转头,看向宁栀。 说话间肖素勤已经走到宁栀面前:“听说你国医挺厉害的,那你给我看看。” 病号来了! 宁栀顿时精神一振,说:“行,我先给你把把脉。” 胡军医更惊讶了:“你都不问他身体哪不舒服吗?” 虽然他和宁栀共事了好几天,但肖素勤身份特殊,时常去执行一些非常隐秘危险的任务,为了安全考虑,肖素勤的身体状况他可是半个字都没有和宁栀透露。 宁栀笑得非常矜持:“我先把个脉再说。” 胡军医是外科出身,对于内科不太了解,国医更是一知半解,听宁栀要给肖素勤把脉便走开了去,安静地呆着,免得打扰到他们。 卫生员刚分过来没多久,本着学习的态度站得稍近一些,想近距离观察学习一下。 肖素勤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伸出了手。 宁栀以中指按在他掌手高骨内侧的桡动脉上宁关脉,然后食指和无名指落下,定下寸脉和迟脉,三指隆起成弓形,指头齐平,以指腹按触脉体,细细感受肖素勤脉博跳动。 胡军医看宁栀诊脉的模样还像是那么回事,想了想最后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也忍不住凑了过来,和卫生员一起看热闹。 宁栀诊脉技术一般,给肖素勤把完左手又把右手,诊完脉最后用灵气感受了一番,的确在肖素勤体内感受到好几处灵气淤堵的情况。 他用灵气轻微地冲击那些淤堵的地方,肖素勤顿时感觉体内有地方似被尖针刺了一番,猝不及防之下,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反扣宁栀的手腕。 宁栀心中有了数,收回手。 肖素勤盯着他,却不说话。 宁栀仔细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用浅显易懂的话说给他听:“经络淤堵,影响了你身体血气的运作和脏腑的正常运行,引发身体疼痛。” 肖素勤“哦”了一声,有点失望。 他看过的医生里也有国医,有些也说是经络淤堵,仿佛所有的病症国医们都可以用这个理由解释。 宁栀也不例外,同样拿这个理由糊弄他。 他就说医院都检查不出毛病,宁栀这么一个刚学医的小年轻又能看出什么。 肖素勤在心中暗呸了自己一口。 他真是一时鬼迷心窍,被杨峥那两条好烟给收买了,巴巴地跑过来给他表弟当实验品。 肖素勤想得明白,心中倒是平静下来。 没有希望,也就没有失望。 宁栀则在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着,综合前世的经验,还有他来地球后学习到的知识,他这几天也想出了好几种治疗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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