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 只是十针。 宁栀心下略略放松了一些,让人把梁恺之扶了出去,自己在病房里守着,一直等到伍自珍生命体征稳定下来才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给伍自珍重新采集的血样紧急送往平宁市卫生监督和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流行病学调查及实验室后的检查结查也出来了。 确诊为钩吻病毒。 医生开始有针对性地对伍自珍进行抢救。 宁栀见没他什么事后,便和冯旌打了声招呼准备去休息。 冯旌给他们在军区招待所开了房间,正打算带他去吃饭,宁栀今天消耗有点大,而且他也有点担心梁恺之,便婉拒了。 冯旌倒也不坚持,让一名小战士带着他先去休息。 宁栀这个时想才想起杨峥来,问:“对了,我哥——杨峥他呢?没出什么事吧?” 冯旌道:“挺好的,今天还立功了。” 宁栀:“?!!” 怎么回事? 听他这语气杨峥好像没什么事,难道是他多心了? 可灵魂契约一般不会出错啊! 冯旌道:“今天辛苦你和梁老了,早点休息。” 到了招待所,宁栀先去看梁恺之。 梁恺之休息了大半天,这个时候已经缓过劲来,正在房间里休息。看到他进来,问道:“病人怎么样了?” “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了,其他的医生们会处理的。”宁栀说。 只要确诊了病因,医生们抢救起来还是比较得心应手的。 梁恺之点头:“那就好。”又问宁栀,“你吃饭了吗?” 宁栀摇头:“没吃。” 于是梁恺之给他叫餐。 他可是记得这孩子简直有个无底洞的胃,一天三顿不带落下的,偶尔还要加餐。 结果今天忙到这个点还没吃,可不得饿坏了。 宁栀道:“老师,您今天给伍老先生行鬼门十三针怎么不让我来?” 梁恺之道:“我还在呢,没到你拼命的时候。” “您要是折了寿,我还得想办法给您延寿,那样更麻烦。”宁栀说道,很有些责备的意思。 梁恺之吃惊道:“你还会给人延寿啊?!” 宁栀一手撑着下巴,不太肯定地道:“试一试也许有可能。” 梁恺之:“……” “而且延寿丹很贵的。”宁栀道,“您还不如直接让我来扎,反正我命长,不怕折寿。” 梁恺之顿时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心想难怪国权再三提醒他,跟这孩子说话一定要大度,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这孩子就能噎你一嘴。 “别乱说!”梁恺之道,“我还是那句话,这个鬼门十三针,能不扎尽量还是不要扎。” 他今天也是没办法,眼瞅着伍自珍估计撑不过宁栀熬药这段时间,不得已才扎的,还扎了十针。 扎完他就感觉自己人站在那里,但灵魂好像已经出窍似的,整个人就像个空壳子一般,好半天才回神。 当时他真有种感觉,以为自己会当场嘎了。 不过阎王爷似乎没看上他,给他留了两口气。 梁恺之心想,也许他的确不能再给人行鬼门十三针了,要不然下一次可没这么好运了。 宁栀有点不理解。 他给伍自珍开的药方里没有钩吻,怎么会突然钩吻中毒呢? 梁恺之顿了一下,说:“伍自珍身份特殊,他的事部队会处理的。” 不管伍自珍是误食,还是被人刻意投毒,部队肯定都会查个清楚明白。 想到这里,梁恺之蹙起了眉。 钩吻只生在华夏中部和南部某些地区,大西北是没有的。 这就杜绝了误食的可能。 可如果是有人刻意投毒—— 他揉了揉额头,不愿去多想。 等饭的时候,宁栀拿出手机想问问杨峥他怎么样,发现杨峥给他回了条语音消息。 他看了梁恺之一眼,然后把语音转文字了。 杨峥:【栀栀?你给我打电话了?哦,我没事,你呢?】 杨峥:【听姑父说你今天论文答辩,加油。】 梁恺之见他表情不对,问:“怎么了?” 宁栀随口道:“没事。” 他给杨峥回了条消息:【我到平宁市了。哦,对了,我今天还见到冯大校了。】 不一会儿,杨峥回了条语音消息过来。 杨峥:【哪儿?】 宁栀:【?】 杨峥:【我问你现在哪儿?】 宁栀把军区招待所的位置发给他。 信息显示已读,但杨峥没有回复。 宁栀:“……” 梁恺之:“又怎么了?” 宁栀便把刚才和杨峥的对话给他看。 梁恺之十分无语:“这个你可以不用给我看的。”说完又道,“以后你和你哥的事也不用跟我说。” 十分钟后,门上响起敲门声。 宁栀以为外卖到了,起身去开门,结果杨峥一只胳膊打站支具站在门外。 宁栀:“?!!” “你胳膊怎么了?”他问。 杨峥说:“早上碰巧见到有个孩子从楼上掉下来,接他的时候冲击力太大,胳膊折了。” 宁栀:“……” 原来冯旌说的立功是这个意思。 “严重吗?”梁恺之说,“进来我给你看看。” 杨峥这才发现梁恺之也在,和宁栀进了房间。 梁恺之给他看了下胳膊,说:“还行,戴几天支具就行了。” 部队医院骨科也很强,就内科和传染病科差点。 没什么毛病。 宁栀:“……” 梁恺之看着他:“你又怎么了?” 宁栀有点无奈:“老师,您还是先好好休养吧,别再操心其他的了,要不然以后我想给你补都补不回来。” 梁恺之就挥挥手:“好好好,听你的,我要休息了,你们也早点回房间吧。” 宁栀:“……” 他见梁恺之虽然脸色差,但精神头倒是还好,料想应该没什么危险,便和杨峥回了自己的房间。 出门的时候正好外卖小哥来送餐,宁栀道:“我点的,给我吧。” 杨峥惊讶地看着他:“你还没吃饭?” “没啊。”宁栀道,“来这儿炼了四炉药,然后就一直呆在重症监护室里。” 冯旌给他买的饭他都没机会吃。 杨峥:“……” “你先吃饭。”杨峥胳膊不能动,坐在旁边一直等他吃完才问,“伍老怎么样了?有危险吗?” 宁栀吃完,觉得肚子不那么饿了之后,才道:“暂时脱离了危险,但是他中毒的程度比较严重,预后不知道怎么样,也有可能会有后遗症。” 杨峥:“……” “到底怎么回事?”宁栀说,“老师怀疑是有人投毒。” 杨峥朝他“嘘”了一声,示意他噤声。 他开门左右看看,又检查了一遍房间,没发现有什么不该出现的小玩意儿之后,才压低了声音道:“伍老昨晚喝的药剩下的药渣被找到了,里面也检查出了钩吻。” 宁栀断然否认:“不可能,他的药方是我和老师开的,我们没给他开过钩吻。” 这玩意儿剧毒,他炼药的时候可能会用,因为他提炼药液的时候会剔除掉毒性,但给伍自珍自己熬了喝的药,他和梁恺之都非常谨慎,但凡有些毒性的药材都被剔除掉了,选用其他相同药性的药材来替换。 杨峥道:“没怀疑你们。” 但具体的细节他却不肯说。 宁栀估摸着这其中涉及到不少机密,便没再问。 杨峥伸出那只受伤较轻没打支具的胳膊,摸了摸他的头,说:“他们喊你来给伍老治病,你们就专心治病,其他的事不要管。” 有些事知道得太多了,对他们也没好处。 宁栀:“……” 杨峥呆到八点多快九点的时候就走了,宁栀今天忙了一天,消耗很大,洗漱了一下然后趴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早上电话响起的时候,他还以为伍自珍出事了,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结果是冯旌打电话来告诉他伍自珍清醒了。
第126章 隔壁梁恺之也接到了电话,两人一起赶往医院。 伍自珍听到他们的声音,努力想要转过头来,但失败了。 宁栀走上前,握住他的手,伍自珍看到了他,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只发出几个微弱的模糊不清的音节。 宁栀:“?!!” 梁恺之道:“伍老先生,我是给您做过治疗的梁恺之,请问您能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伍自珍眼珠子乱转,整个人却一动不能动。 “听得到你就眨两次眼,听不清眨一次眼。” 伍自珍连眨了两次。 “我现在要为您做简单的查体,如果您感觉到痛或者不舒服,就眨一次眼睛,听明白我的话了吗?” 伍自珍再次连眨两次。 梁恺之一边轻轻按压伍自珍的身体,一边不厌其烦地询问他,有没有知觉,会不会痛。 一种按下来,伍自珍不仅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他甚至连手指都不能移动一下,也无法正常开口说话。 查完体,梁恺之温和地道:“好了,我知道了,您先好好休息,晚一点我再过来看你。” 梁恺之带着宁栀出了病房,医生说:“伍老先生是凌晨七点清醒过来的,醒过来之后发现他情况不对,就立即通知了你们。我们初步判断可能是因为钩吻碱毒素导致的病人运动神经元受损。” 针对伍自珍的情况,上午神经内科的专家对他进行了会诊,给病人做肌电图、CT、核磁共振一系列辅助检查,最后确诊为上、下运动神经元合并受损的肌萎缩侧索硬化症造成的混合性瘫痪。 也就是俗称的渐冻症。 患过这种病的名人里头就有大名鼎鼎的约翰牛理论物理学家史蒂芬·霍金。 据说咱们的□□晚年得的也是这个病。 这个病发展到晚期,就会像伍自珍这样无法活动,不能自主呼吸,只能靠机器来辅助,连转头摇头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全身上下唯一能活动的估计就是眼睛了。 基本就是个活死人,非常受折磨。 神内的主任当时就摇头。 以他的经验来看,伍自珍最多也就是半年到两年的时间了。 听到伍自珍只剩不到两年时间可活,白中将和冯旌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尤其是白中将,脸色黑沉如同锅底。 自从这两年接连好几位材料学的专家莫名去世之后,国家也提高了警惕,加强了对伍自珍这些尖端科学领头人的保护。 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他们严防死守,却完全没有料到一直在伍自珍身边照顾他,被伍自珍当成家人的保姆会因为一点私愤就做出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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