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宁奶奶他们大清早起床去排队看升国旗,宁栀陪着一起排了好几个小时的队,看完升国旗,然后赶去研究所。 夏令营接下来的两天基本就是学生们展现自己的才艺,和导师们相互沟通交流以及面试的时间。 大部分学生展现的才艺基本都是唱歌跳舞,外语朗诵之类的,有一位蜀中夏西医学院的高材生甚至当场耍了一段刚柔并济的太极,颇得各位导师的好评。 下午的时候才去门诊那边面试。 这个时候宁栀才终于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师祖。 梁恺之大约七十岁上下,外形有些清瘦,穿着简单朴素的白衬衣,表情非常和蔼。 当他的身形出现在研究所的时候,周围的同学们全都站住了,个个都神情激动。 这一位可是国医界的真大佬,鼎鼎有名的梁恺之梁院士啊! 但凡对国医有点追求的人,见到他就跟小迷妹见到自己喜欢的爱豆似的,激动得不行。 “梁院士,您好,我是蜀中夏西医学院的夏明朗,从我进入大学的第一天起,我就梦想着能进到国医科学院跟着您一起学习歧黄之术,毕业以后救死扶伤,为人民服务。”夏明朗见到偶像非常激动,有点语无伦次了。 梁恺之温和地看着他,说:“我看过你的简历,好像在我们研究所的杂志上还发表过一篇文章吧,不错不错!” 得到梁恺之的夸奖,夏明朗高兴得简直要晕过去了,脸胀得通红,走路的时候都有点同手同脚。 其他的同学们则一脸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见到梁恺之的时候,他们内心都很想上前跟梁老搭语,没想到却被夏明朗抢了先。 不过夏明朗也确实厉害。 成绩优异不说,大学期间就已经在研究所主办的杂志上发表过论文,这样有天赋又会钻营的人确实羡慕不来。 夏明朗近水楼台,是第一个面试的。 他面试的时间挺长,四十多分钟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春光满面,估计大佬们对他印象都挺不错。 今年梁恺之向外公开只招收一名学生,而选他的学生又非常多,竞争非常激烈。 不少同学见到这一幕,心中已经开始打起退堂鼓,打算退而求其次改选其他的导师了。 宁栀是第三个参加面试的。 面试的房间里除了梁恺之,还有三名老师也在,其中一位就是他刚来的第一天遇见的那位褚含章老先生。 褚含章今年并没有带研究生的计划,他之所以过来完全就是以普通导师的身份来考察一下这一届学生的水平。 兴许内心也有对宁栀的一丝好奇,所以当宁栀进来后,他是第一个开口的。 “星城中医药大学的宁栀同学是吧?”褚含章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说,“随意点,坐吧。” 宁栀道了谢,坐下了。 角落里一位看上去稍微年轻一点的女导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问:“带简历了吗?” 宁栀报名的时候只申请了梁恺之一位导师,别的老师根本就没收到他的简历。 好在田小薇早料到这个情况,给他打印了很多份。 宁栀抽了四份出来,给四位导师一人发了一份。 女导师看了一眼,扭头和另一名导师称赞道:“不错,实践经历挺丰富的。” 那位导师和梁恺之差不多年纪,身形略胖一点,头有点秃。 闻言他点了点头:“确实今天面试过的学生里面他实践经验最丰富。” 不过几位导师也发现了宁栀并不是直升的药学专业。 宁栀最先是读的职高,后来特招才考进的星城中医药大学,并且只花了一年半的时间就把文化课程全修完了。 看到这里,女导师好奇地问他:“你为什么会想学国医?” 这个问题几乎每个学生都会被问到,住院医师哥也提醒过宁栀,并且给了他几个非常标准的高大上的答案让他自由发挥。 宁栀想了想,舍弃了那些千篇一律的回答,非常诚实地回答道:“那可能是因为我只会国医,也只有国医做得好吧。” 女导师:“……” 胖秃导师对生发丹很感兴趣,问他:“我看到你在《当代国医》杂志上发表了一篇关于生发丹的论文,你这个生发丹的药理是什么?炼出来的丹药你自己试用过吗?有效果吗?有副作用吗?” 宁栀:“……” 宁栀想了一下,先把生丹发的药理非常详细地说了,道:“其实这个药水样品已经通过了药监局的审核,并且开始投入了生产,效果比我亲自炼的要差一点,但比什么生姜擦头皮和植发靠谱,至少长出的新头发不会像植发那样第二个月就全掉光了,存活率还可以。” 胖秃导师“哦”了一声,起了点兴趣。 “哪家公司生产的?叫什么名字?” 梁恺之&褚含章&女导师:“……” 许是胖秃导师想治疗秃顶的意图太明显,女导师很快就转移话题,问宁栀:“能说说你在这个营队基层卫生所的病例么?” 导师们大约觉得他的这段经历很新奇,女导师一问,另几位导师包括梁恺之都望了过来,颇感兴趣地倾听着。 当初离营的时候,宁栀是签了保密协议的。他返校之后不能暴露营地位置,不能泄露营地的军事布署,不能向外界透露营地长官和战士们的真实姓名职业等等。 但如果只是单纯讨论病例还是允许的。 宁栀便将年初在营地里给战士们治疗灵气不耐受症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 这里就涉及到一些藏象经络方面的理论,褚含章也饶有兴致地问了很多问题。 宁栀选择的导师梁恺之反而是最后发言的。 他问:“会把脉吗?” 宁栀点头:“会一点。” 老先生便伸出手腕,说:“你给我把把脉,我看看你把得准不准。” 宁栀上前,以中指按在梁恺之手掌高骨内侧的桡动脉上宁关脉,然后食指和无名指落下,定下寸脉和迟脉,三指隆起成弓形,指头齐平,以指腹按触脉体,细细感受梁恺之的脉博跳动。 几位导师看他诊脉的模样十分标准,俱都暗自点了点头。 国医里头,最难掌握的便是把脉。 这玩意理论和实践差别太大,不把个几千上万人的脉基本是诊不准的。 宁栀才接触国医两年多,脉把得准不准另说,至少这把脉寸关尺的位置是找准了,而且手法很熟练。 看来是练过的。 宁栀聚精会神地感受着梁恺之的脉象,然后脸色越来越奇怪,最后凝重了起来。 不是吧! 他师爷这个脉象怎么感觉这么奇怪。
第110章 正常人的脉象应当是从容和缓非常柔和的。 哪怕是弦脉、促脉,也是和缓中的弦脉或促脉,不会那么的硌手。 他师爷的脉象乍看之下好像也不疾不徐、不浮不沉、不细不洪,纵然脉来有些缓迟,考虑到师爷的年纪,也很正常。 但宁栀总觉得有点奇怪。 怎么说呢? 正常人的脉好比流水包裹下的石头,摸上去的时候虽然能感受到石头边缘的棱角,但因为有水流的作用,这棱角并不会觉得多锋利刺手。 他师爷的脉象就好像包裹着石头的水没了或者水位下降不够了似的,乍一摸下去似乎也挺正常,但总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微妙的粗糙感。 宁栀诊了很久也无法下定论,最后索性运起灵气,往梁恺之周身游走一圈。 然后他发现这真的不是他多心,他师爷的身体真的有点问题。 宁栀诊脉的时候,其他的几位导师都非常安静,为了不影响到他,他们甚至连呼吸都在有意控制。 直到宁栀诊完脉收回了手,梁恺之才问:“怎么样?诊出什么来没有?” 宁栀皱了下眉,心中组织了一下说辞,然后开口道:“老师的脉象看似和缓从容,然则脉弦细,隐有涩象,要不老师您抽空去做个检查?” 宁栀话说完,女导师和胖秃导师都愣了下,看向梁恺之。 前两名面试的学生梁恺之也让他们诊了脉。 不过那两名学生一个脉象都说不清楚,另一个则很肯定地说平脉。 现在宁栀又说是弦细脉。 这就有点意思了。 同一个人,三个学生诊脉,脉象各不相同。 到底哪个才是对的?又或者说三个都是错的? 女导师和胖秃导师把目光转向梁恺之,想听听他怎么说。 梁恺之全程表情平静,直到宁栀说出弦细脉,脸上才露出一抹微笑。 “你的老师说你诊脉稍弱,现在看来他倒是有点看走眼了,你的诊脉技术倒是比他说的要好些。”至少他的弦细脉是诊出来了。 宁栀的表情却没有梁恺之那么轻松。 弦细脉一般代表着肝部疾病,刚才他用灵气检查的时候,也发现梁恺之肝部有轻微的病变异常。 宁栀:“……” 不是吧! 他怎么一读研,选的导师就生病。 梁恺之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和蔼地对他说:“不用担心,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能坚持把你带毕业的。” 他这么说就代表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只要宁栀不中途放鸽子,等到推免系统出来,他报名就能被梁恺之录取。 说起来梁恺之除了医术好之外,挑徒弟的眼光在业界也是有名的。 他带过来的学生如孔国权、阎立民还有另外几个,现在几乎都成了行业大佬。 只不过近些年他把重心放在研究上,基本不怎么带学生。 今年自打他放出风声带学生之后,好多人都在猜测他是不是在挑关门弟子,继承衣钵。 现在看来这话倒是不假。 宁栀看起来也是个天赋型选手,好好培养,将来未必不能挑起国医的大梁。 女导师和胖秃导师却高兴不起来。 别看国医科学院现在一副花团锦簇欣欣向荣的模样,其实形势并不乐观。 新一代的国医学生大部分都转到中西医结合的赛道上去了,真正沉下心来坚持继续钻研国医的凤毛麟角。 相比之下,反倒是对面的霓虹国那边对于国医的钻研比我们自己国内更加深入。 当年战争年代,霓虹国从我们国内或买或抢走了很多国医方面的古籍药方,那些珍贵的典籍霓虹国一车又一车往国内运。 霓虹人拿到珍典后,不停地研究,现在在国医某些领域甚至比国内还要强。 反倒是我们自己这些年一心发展西医,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导致国医的发展反而滞后了许多。 西医见效快,而且经济效益确实比国医好,再加上国内的医学培养制度更加偏向于西医,国医严峻的就业形势等等原因,以至于年轻人更青睐西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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