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谪:“……” 他四师伯,果真很怪。 镜朱尘一走,牧谪将九息剑收起,快步走到了榻边。 沈顾容被烧得浑浑噩噩,双眸蒙着水雾怔然看着牧谪,一张唇就是艰难的啜泣喘息。 牧谪坐在床沿,抬手摸了摸沈顾容的额头,眉头一皱,轻声道:“师尊?” 沈顾容目不转睛地看他半晌,突然震惊地张大了眼睛,软声道:“啊,牧谪。” 他一喊完,立刻挣扎着一翻身,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微微发抖地缩进了被子里。 牧谪蹙眉,抬手握住沈顾容的手腕,打算给他探探脉,看看到底是什么毒。 他刚一握住沈顾容的手,沈顾容却反应极大,只是轻微触碰一下他就控制不住地呜咽一声,挣扎着想要将手缩回去。 牧谪在外这四年,经历太多事,在师尊面前也不像那样患得患失,他强势地用力握住沈顾容的手不让他挣脱。 不过牧谪很快就反应过来,沈顾容喜欢的是他裹着温润如玉的强势,便放柔了力度,指腹轻轻在那腕骨上轻轻摩挲。 但是这一下,沈顾容挣扎得更厉害了。 牧谪一时没抓住,让沈顾容直接挣脱,整个人往床脚缩得更厉害了。 牧谪后知后觉,沈顾容现在这副异样恐怕就是镜朱尘所说的中毒所致了,他叹了一口气,只好释放出一股灵力,凝成一股虚幻的线缓缓地探向沈顾容。 牧谪的灵力和沈顾容的灵力出自同源,无论是沈顾容的结界还是沈顾容的护身灵力,牧谪就能如入无人之境,轻而易举地将灵力探入了沈顾容的灵脉。 与此同时,沈顾容那浑浑噩噩的脑子根本不怎么清晰,脑海中还念叨着乱七八糟不着调的话。 「唔……还有一半没解,师兄。」 「牧谪,是牧谪。」 「道侣契……」 「道侣……」 牧谪:“……” 牧谪眉头紧皱,道侣? 他师尊难道已经有道侣了?! 不、不可能,就按照奚孤行的性子,定是不会让沈顾容在四年内就定下道侣的。 牧谪一边自欺欺人,一边面如沉水地将灵力探入沈顾容的灵脉。 片刻后,他面无表情地收回灵力。 哦,情毒。 沈顾容被那一半的毒药折磨得浑身难受,蜷缩在被子里半天发现外边没动静,又像是小动物似的,偷偷摸摸掀开被角,眸子含水地看了牧谪一眼。 牧谪和他对视,沈顾容立刻像受了惊似的,又把被子给按回去了。 牧谪深吸一口气,这些年他已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他面色沉沉地朝着沈顾容伸出手,道:“师尊,难受吗?” 沈顾容在被子里窝了一会,才探出半个头来,轻轻地点点头。 难受得浑身像是在火烧一样。 那一半的药被引了大半,但剩下的一小半残留在他灵脉中,本来睡一觉就能彻底消散,但不知是不是牧谪身上的道侣契作祟,他现在比方才还要难受百倍。 牧谪轻声安抚他:“来,我来帮您解毒。” 沈顾容被烧得神志不清,愣了半天,才小声道:“解了,就不难受了吗?” 牧谪点头,声音低沉:“对。” 沈顾容又歪头犹豫了半天,似乎在判断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牧谪身上熟悉的气息和道侣契的牵引,他本能地对面前的人报以莫名的信任和依恋。 沈顾容慢吞吞地将手搭在牧谪温热的掌心,被牧谪轻轻一带,一个踉跄扑到了牧谪的怀里。 牧谪抬手招出结界将房间笼罩,屈指一弹将桌案上的烛火打灭,只有窗外露出来的雪光将房间微微照亮。 牧谪将沈顾容轻轻放在软枕上,将被子盖上半边,垂着眸去解那系得乱七八糟的衣带。 沈顾容茫然地看着他,因为方才镜朱尘帮他引药时,也是解了衣襟的,所以也没有抵抗,乖顺地任由牧谪将他的衣带解开。 沈顾容这副温顺到几乎能任之为所欲为的模样让牧谪有些口干舌燥,他攥紧沈顾容的衣襟,强行让自己保持冷静。 “师尊。”牧谪声音沙哑,“牧谪,冒犯了。” 沈顾容眼眸迷蒙,根本不知道牧谪在打什么主意,乖乖一点头,软声说:“好。” 沈顾容这温顺至极的姿态,比牧谪这些年梦中的场景还要令人血脉偾张,牧谪只清醒了一瞬,继而彻底失控。 他俯下身,高大的身形洒下的阴影将沈顾容的身子完全笼罩住,给沈顾容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沈顾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害怕了,他讷讷道:“要不……我先不解了?”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推牧谪的胸口,但双手刚搭上去,就被牧谪一只手扣住两条手腕,轻柔又不失强势地将他的手缓缓拉到头顶,按在了柔软的软枕上。 这副姿态太过受制于人,沈顾容眼睛猛地睁大,正要挣扎却感觉到牧谪另外一只手轻轻掀开他凌乱的衣襟,温热的指腹缓缓划过他的腰腹,一点点探入衣摆中。 下一瞬,沈顾容呼吸一顿,眼瞳猛地涣散,小腿不受控制地乱蹬了两下,从口中发出一声抽泣似的呜咽。 “不、不要……” 牧谪轻轻凑上前,盯着他发红的唇,低声蛊惑道:“师尊,您不喜欢吗?” 沈顾容手被困住,脚徒劳无功地蹬了两下,只能微微摇头,妄图甩掉那如跗骨之蛆的酥麻快感,因为他的挣扎,那双眸上的冰绡也松松垮垮地垂下了,露出沈顾容那双失神涣散的灰色眼眸。 “不喜欢……” 他喃喃道。 但他的心中似乎有些不一样,牧谪听完他哽咽地说完“不喜欢”,就听到师尊脑海中仿佛是顺应本能地说了一句。 「力道要再重一些,呜。」 牧谪:“……” 沈顾容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心中的欲拒还迎,双眸蒙着一层轻薄的水雾,迷茫地盯着头顶的牧谪,眼尾出现一抹飞红,微微一眨,两行泪顺着眼尾缓缓滑下来。 “牧谪,大逆不道……”沈顾容不知是不是收到了刺激,神智清晰了一瞬,他哽咽着骂道,“你……要被逐出师门了!” 牧谪面色不改,瞧见沈顾容一直在用力地咬唇,那两片薄唇上都出现几个艳红齿痕,瞧着十分可怜,他眸子瞬间扩成猩红的散瞳,不受控制地俯下身吻上了那伤痕累累的薄唇,撬开他的齿缝,不让他咬伤自己。 沈顾容:“唔……” 大逆不道的牧谪用另外一种法子给师尊解了毒,一直折腾到了天光破晓,沈顾容才面色发红地沉沉睡去。 牧谪面不改色净了手,换了身衣裳前去寻镜朱尘。 镜朱尘同人颠鸾倒凤了一夜,此时依然还在云雨,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他完全不顾低喘的声音,如常地打招呼。 “牧谪?你好了?” 哪怕是听到镜朱尘和人在榻上的声音和荤话,牧谪也是面不改色,他淡淡道:“此番孤鸿秘境,我和师尊一同去。” 镜朱尘笑了一声,道:“你要带他走?” “对。” 镜朱尘也不在意,毫不客气地卖了师弟,道:“行啊。” 牧谪也没废话,恭敬一礼,转身离开。 他回去了房间,沈顾容正窝在被子里熟睡,眼眶发红看起来哭了许久,牧谪抬手抚了抚他的眼尾,才把他连着被子一起抱在怀里,纵身从窗外跃下了灵舫。 灵舫的灵器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下了灵舫后,牧谪将沈顾容抱到了街道两边的芥子屋舍。 那芥子屋舍一进去,周围的布置竟然和泛绛居不差分毫。 牧谪将沈顾容抱到了房中的榻上,轻柔地放下,沈顾容眉头紧皱,含糊了一声不知说了什么。 牧谪凑上去听了听,发现他师尊正在骂人。 “混账,定要杀了你……” 牧谪:“……”
第91章 翌日一早, 沈顾容像是宿醉似的揉着脑袋爬起来,坐在榻上半天都稍稍清醒了点。 「脑袋疼。」 沈顾容一边皱眉揉着脑袋一边在床头小案上摸索,很快就摸到了叠放整整齐齐的冰绡。 沈顾容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但此时他头疼得要命也没多想,将冰绡绑在眼睛上, 看清楚周围的场景后, 他才满脸木然地反应过来。 这里……好像是泛绛居。 无论是身下的床榻,还是一旁的书架摆设,全都同泛绛居一模一样, 从窗棂外看过去, 外面院子种植的墨竹和桃花竟然也如出一辙。 沈顾容终于混乱了。 他捂着脑袋,茫然地胡思乱想。 「难道我根本没有来孤鸿城,什么遇到镜朱尘、被牧谪捉奸在床全都是梦境? 呸,呸你的捉奸在床,根本没有的事!」 沈顾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只是回想起昨晚失去意识之前, 他好像梦到牧谪按着自己的双手, 带着薄茧的右手探入他的衣摆中…… 沈顾容:「啊啊啊!」 他昨天晚上到底梦到了什么?! 太丧廉耻了! 沈顾容将头埋到被子里, 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不知羞耻的春梦。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个时候能来找他的,八成就是奚孤行了。 沈顾容窝在被子里没动, 还在思考为什么昨晚做的梦这么真实,真实的好像他都经历过一次似的。 门被轻扣两声。 沈顾容含糊地说:“进来。” 只是他说完后就发现了不对,奚孤行来寻他时不踹门就不错了, 怎么可能会敲门? 沈顾容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腾地一声坐了起来。 视线所及之处,一身青衣的牧谪推门而入。 沈顾容:“……” 沈顾容:“!!!” 他在心中尖叫一声:「那不是梦!!!」 牧谪:“?” 四年时间,牧谪样貌更加英俊,不知是不是修炼的缘故,他眼底出现一抹细微的红痕,微微抬眸时,气势越发慑人。 唯一不变的是,他在师尊面前依然温和如水,将所有锋芒收的干干净净。 “师尊。”牧谪走过去,颔首一礼,手中捧着干净的衣裳,道,“孤鸿秘境马上开启,我们该动身了。” 沈顾容嘴唇轻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仿佛被什么偷走了声音似的,半天都没说出来一个字。 牧谪就安安静静地站在那等着沈顾容开口,仿佛昨日那大逆不道的事不是他牧某人做的似的,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知晓昨晚不是一场梦,沈顾容的脸越来越红,内心的怒气也在一点点积攒。 他……他怎么能对自己做出那等事? 大逆不道! 欺师灭祖! 牧谪的举动太过狂悖,沈顾容酝酿半天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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