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璨挑眉,他无奈道:“说你真正想说的话不就好了,你何苦,跟我绕弯子?” 时砚笑了,声音温柔中带着一丝不友善,“前几天,我听到盛阿姨给我说,你给了她五千块钱,不知道陈晨听说了这件事,会不会有意外消息发生呢……” 盛璨也笑说:“彼此彼此啊,听说你嫂嫂佟夕颜的父母老是来缠着你,你把你嫂嫂的前男友姚文天给送进监狱了吗……” 时砚:“被你说的,我好像是个坏人一样,我哥哥需要静养。” 盛璨:“我也只想过平淡的生活啊……” 两个人一个狐狸笑野狼,谁都没遮掩,各自眼底的眼神阴郁万分,双方彼此追逐阳光永远不想放开,内心的汹涌波涛早已将他们吞噬得连渣都不剩。 向阳之处必有光,盛璨见到此却冷笑一声,可一边去吧,当然,他知道,时砚可是属于默不作声把嫂嫂哥哥送进监牢的狠人啊…… 这一招,他还是跟时砚学的。 楼上传来盛阿姨的叫喊声……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我老板家里!”盛阿姨在盛家待了十几年了,她拿着拖把急匆匆跑下楼来,喊道:“阿璨!有贼啊!” 盛璨笑了,他哼笑一声,道:“哥,走啊……去看看……” 时砚点头,两个人亦步亦趋走上盛家父母的主卧,只见陈晨慌张往身后藏着什么,盛阿姨看到曾经的熟人陈晨,只觉得心都要凉透了。 她说进来坐,结果是当小偷! 她指着陈晨骂道:“你偷什么东西呢?!” 盛璨缓缓去到屋内,他母亲平时的首饰都是放在里头,今天他特意动了下,他指着房内轻轻对时砚说:“哥,报个警,我妈的珠宝被偷了。” 陈晨却道:“你说什么呢,我只是来看看,我怎么偷东西了?” 盛璨说:“你为什么要私自进入我妈妈的房间,如果你没拿,你身后藏的东西,又是什么?” 陈晨百口莫辩,盛璨看向盛阿姨,他说:“阿姨,这个人以前是我的养母,原先就心术不正,今天,她是怎么进来的?” 时砚打了110。 陈晨还在辩解,“我没有啊,我没有……你们冤枉我了……” 她试图躲开盛璨慢慢走过来的动作,这会儿缩到墙角,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个昔日的儿子特别恐怖,盛璨别住她的手腕,一把子伸到她的口袋内,他搜出了几根金项链跟金条,盛璨随手把她甩到一边,笑着说:“冤枉,你去问警察,看他冤不冤枉你……” 伴随着警车鸣笛声响起,陈晨忽然跪在地上! 她跪着哀求盛璨:“你爸爸,你爸爸他被高利贷追杀,现在都下落不明,我们好歹也养了你几年……” 盛璨深呼吸,他摇了下脑袋,“高利贷,是我让他放的?赌博,是我让盛明去赌的?你们拿着江与城跟李威给的赔偿金给自己买房子,我被关了起来……又毁了我的师范生名额,还撕我的通知书,怪我啊,又不是我追杀,我一个十七岁的学生,你不要,把自己装得那么可怜,好不好……” “我也很难过啊……”盛璨甩开陈晨的手,陈晨被高利贷追着打,原因为什么,盛璨还真不知道,他只知道,几年前,盛立都还趾高气扬地瞧不起他呢。 盛璨看着陈晨的样子,他问,“你儿子,也完蛋了!” 陈晨似乎是被逼疯了,她刹然跑进厨房,胡乱抡起厨房中的一把菜刀,瞪红着眼指着盛璨跟时砚,还有盛阿姨道:“你们别过来!过来我就剁了你们!” “盛璨,你个白眼狼!” 盛璨跟时砚步步后退,盛阿姨急到不行啊,家里两个高三生,都还要考大学的,她急中生智,原本她是站在盛璨背后,她憋红着脸,扛起那个拖把就朝陈晨的脑袋作死地抡过去! 嘭! 陈晨被原地打到昏倒,盛璨原本只能愣生生瞪大着眼睛,时砚适时捂住他双眼,而在屋外的沈知夏跟时渺赶快进来,盛阿姨原原本本地给他们说了一遍她不小心放了恶魔进来,求主家别开除他们,以及看着地上血淋淋的一大片,盛阿姨心中急到不行,忙求助问沈知夏:“我,我不会坐牢吧?” 沈知夏:“不会,但是这个女人一定会。” 难怪说最近阿姨老实说自己的首饰跟钱少了很多,原来是被人偷走了? 沈知夏心疼自己惨兮兮的弟弟,忙去搓了搓他的头,周雨宁及时赶到,接下过来的几个十几个警察也陆陆续续来到房间中进行调查拍照取证,盛璨彷徨极了,他深呼吸一口气,因为当初,他是真的这样被逼着险些从二楼跳下去。 他同样心酸地拿刀指着他们质问,“你们为什么这么对我?!” 如今…… 陈晨被铐上了手铐,被警察,抓走了! 至于盛明为什么会被放出来,那就得问所长周明宇了。 盛璨头痛,急火攻心,往后一倒,时砚及时将他扶回了房里,沈知夏赶忙是跟周雨宁做笔录,又再是配合调查,时渺紧随其后。 时砚扶着盛璨一路走回房里,盛璨喃喃念叨:“去死,都去死……是他们逼我的……他们逼我的……” 时砚懂这种痛苦。 他扶住盛璨回房,又去给盛璨倒温水,他却发现盛璨不见了,于是时砚四处去找,他在书房中找到了人…… 书房内烟雾弥漫,时砚呛了一鼻子,在隐约模糊的一片幻影中,盛璨指尖猩红,他看到屋内的墙上挂着好几个人的照片,有李威父子的,一些是江与城父子的,还有盛家人,甚至还有他爸爸时望跟叔叔时文韬,以及许天骄与徐煜铭。 盛璨没有抽烟的习惯,时砚听见他掸了掸手中的烟灰,满脸的放荡不羁与极其的不耐烦,颓废而美丽,枯萎的向日葵下,生出了魔鬼般黑色的花朵,盛璨说:“我讨厌你,时砚。”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盛璨心中扭曲,意识清醒,他左手撑着桌面,指尖香烟散尽,快要烧完,“时砚!” “被抢走的小孩该是你,不是我……”盛璨扔掉烟头,他掏出飞镖,掷在时文韬的照片之上,他冷静道:“说起来,你高考没过线,是因为你嫂嫂亲哥哥姚文天入狱的原因吧……” 这一回换作时砚点了根烟,他靠在书房的书桌上,烟雾缭绕下,时砚人显得更颓,直言说:“发第三个视频的,是江鹤别……” 时砚不抽烟,只是点着了,他认真道:“我被他发现了,他威胁我说如果不把他爸贪污证据给他的话,他就去检举我爸……只是没想到啊,他爸倒卖学校设施,跟建设局贪污住房公款的证据实在是太多了,万一告发,反正江与城是一定会吃牢饭,你看那栋新教学楼刚修好没几年,万一一个地震,能承重多久……会死多少人,阿璨,我爸还不知道这件事,当然,如果知道,我叔叔肯定不会给我爸爸好果子吃。” 盛璨:“你觉得你爸是善良的,还是恶毒的?” 时砚看他,他右手夹烟的动作非常熟练,摇头说:“所以我爸让我注意安全,但至于其他,也没说啥,也没问我要证据……我怀疑,他知道我手上有什么东西,所以让我来你家避难了。” 盛璨哪能想到时砚搞这么一出,自己比起他就是小case,他问道:“你怎么把姚文天搞进去的?你怎么搞到证据的?我很好奇……” 时砚瞥他一眼,他丢了优雅的面庞,凑到盛璨眼前说,“为什么,你想跟我在一起呢,十六七岁,不就图个刺激吗?”“话说,让盛明陷入赌债的又是谁?背后的放贷者,你认识吗?” “我很好奇……” “我没那么大胆子,你认为我是?”盛璨觑着时砚,抽了一口烟。 时砚:“……那我也没那么大本事,让一个高管入狱啊……”“我也只是一个学生,我还要考大学的。” 对于喜欢不喜欢,时砚又再度问。 “因为我是市长的儿子,还是你要利用我当工具去报复你想要报复的人?”时砚怀疑盛璨话语中的真实性,他又莫名看过去,空气在流动,两个人的脸也凑得越来越近,盛璨本以为在学校他足够维护表明态度了,他坦诚所言,“都有,喜欢你也有,利用你也有……” “嗯……那爱我呢……”时砚问,盛璨笑出声,“好好学习不行吗,努力考个大学,毕业找个稳定的工作,考个编制或者公务员,或者读个研究生,这样平凡稳定的日子不是很好?” “可我不想啊,无聊得很,”时砚如实说,他真的吸一口烟,然后皱起眉头把烟扔掉,又道:“可以试试看。” “你真心话?”盛璨也点了根烟,也抽了一口,但是可能也是最后一口,毕竟烟味真的很难受,吸多了二手烟还得肺癌,他如黑濯石一般的瞳色与时砚茶棕色的眼眸在光下相撞,隐隐碰撞出什么火花,尽管他耳根子非常红,但是他听到时砚说:“晚安,男朋友。” 这么一通闹,脱单了,这完全超出了盛璨的想象范围。 “……”盛璨打着摆子回了卧室,飘着洗了澡,躺在床上,忽然有人敲门,盛璨手捧大毛巾擦头发,喊了声:“来了来了……” 他洗澡的时候一直在想,时砚的手真好看…… 盛璨刚打开门,时砚原本抱着胳膊,霎时笑了起来,盛璨一愣,看着他,但擦毛巾的手也顿住了,“额,你要进来吗?” 时砚不好找话,他感觉有点尴尬,刚是不是太装了,太耍酷了,这不太符合他的作风,可就是忍不住想逗逗盛璨,他看盛璨还在擦头发,微湿的黑发,乌瞳……往下腿修长笔直,他不自在地别开眼睛去,“刚,我不是故意的……你别误会,那个……” 盛璨一脸懵,他脑神经迟钝一点点,“什么?你直说啊……” 时砚也才刚洗了澡,盛璨看得好一阵恍惚,他把目光放在时砚的手上,对方写得一手好字,又脖颈纤长,他擦不动自己的头发了…… 时砚:“还不把我放出来吗?” 盛璨立马回神:“哦,好,马上……”盛璨一通操作,熟悉给人放了出来,还特意给时砚看了,他动作太过迅速,以致于时砚惶然了,这到底是拉黑过多少次啊…… 盛璨擦头发的毛巾不小心掉到地上,时砚弯腰去捡,时砚的手撞到盛璨的手,时砚目光落在他颈上的黑痣上,两个人一愣,冰凉的手互相触碰,盛璨喊了声:“我来,我来……” 时砚猝不及防掰过他的颈子来身边,落了一个乍然但唐突的吻。 动作太快了,吻太轻了,光线也太柔了。 心思也太难琢磨了。 只是出于本能。 时砚惊呆,他忙解释,“我,阿璨,我……” 盛璨一把把门关上,赶忙扯过了毛巾,他迅速把自己整张脸盖住,深深呼吸了一把洗发水的香气,一个劲儿憋红了脸,然后把自己跟个球一样,在床上滚来滚去,滚来滚去,还重复了好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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