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酬谢吗?”余柏冷不丁回了一句。 宁洲被问得措手不及:“等打完比赛我……” “不需要别的。”余柏停顿脚步,垂眸与宁洲对视,“有一件事情,可以配合我试一试吗?” “……好,是什么?” 余柏剑眉上挑,脸上氤氲着宁洲看不懂的情绪:“我听说身高倍数是1.12的两个人,最适合拥抱……” “是吗?”宁洲惊奇,“还有这种研究啊!” 余柏敛下眼皮,像是等着主人买礼物回家的宠物:“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宁洲歪头,眨巴几下眼睛,踌躇道,“难道……咱俩身高倍数是1.12?” 余柏什么也没说,睫毛抖动了一下,宁洲便明白自己猜对了…… “可是……感觉咱们试这个很怪……” 宁洲手指捏着衣角,拒绝的话刚刚溜到嘴边,突然发现余柏和自己一样,手指不停扣指关节的绷带边儿…… “哎呀,没什么可纠结的!两个大男人怕什么,更衣室里都是光膀子,也没现在扭捏!” 宁洲絮絮叨叨的,不知在说服对方还是说服自己,张开双臂,虚虚拥抱余柏…… 距离一近,余柏的体温混合着很淡的沐浴液味道,袭进宁洲鼻子。 宁洲皱了皱鼻尖,有些不好意思,便仰起头,下巴支在余柏胸膛,卜灵卜灵地看着他: “怎么样?是不是真的?” 余柏呼吸一滞,在露出更多表情前,单手覆上宁洲的后脑勺,略一用力,让他靠在自己胸前: “别动,我还没有感受出来……” “好吧,快点!” 宁洲侧脸枕着余柏,刚好陷进对方怀中,如果余柏胸软一些,宁洲都能站着睡着。 那个研究应该是真的…… 宁洲边犯困,边这样想着。 “嗬!” 倒抽气声从身侧传来,宁洲钻出个脑袋—— 一位身穿华国男排队服的男人瞠目结舌,左手抱着一盒全家桶,右手拿着个汉堡,惊讶到忘记嘴里还嚼着食物: “你,你们……” 他每说一个字,嘴里的汉堡就往出掉一点。 宁洲替那口汉堡心惊胆颤,推开余柏,提醒道:“小心,吃的快掉了!” 宁洲坦然的表情让男人怀疑人生。 他闭上嘴,艰难把汉堡咽下去:“小余,小宁……晚上好。” 来人叫庞天泽,30岁,与杜骏、邵秋他们同一批的球员。 一队名单中共有四个主攻,杜骏和余柏是首发,庞天泽与许子畅为替补。 “晚上好,庞哥!”宁洲自然地打招呼,视线在庞天泽的全家桶和汉堡之间来回转,“这是?” 庞天泽是队伍中最贪吃、最重的。 他和杜骏共同撑起了上一代男排的主攻线,力量大、球势猛,与余柏的类型相似,是球队中的重炮型扣球手。 几年前,罗教练相当赏识他,把他当成绝对主力,他也不负期望,经常成为比赛第一得分手。 有庞天泽和杜骏在,华国队主攻线的进攻能力可以跻身一流球队…… 而好景不长,庞天泽的进攻状态只维持了一两年—— 体重超标给他的弹跳能力埋下隐患,脚踝和膝盖负荷过重,每一次落地都会造成磨损…… 罗教练发现后,果断取消了他的首发位置,优先保护他的身体。 优秀的重炮主攻,在国际排坛昙花一现,很快被淡忘…… 宁洲猜测:罗教练追求“球员均衡发展”的理念,就是从庞天泽身上得出的…… 从那之后,庞天泽极少上场比赛,但大集训重新组国家队时,罗教练还是把他留在队伍中,并且明确叮嘱队伍: ‘医生要求庞天泽严格控制体重,所有队员要起到监督作用,一旦发现他不按营养师要求乱吃,举报有奖!’ “那个……咱们商量商量?” 庞天泽脸颊肉肉的,笑起来很喜庆,他欲盖弥彰,把汉堡塞全家桶里,藏在身后: “千万别告诉空教练,互相保密,怎么样?” 宁洲疑惑道:“互相保密?” “嗯!”庞天泽语出惊人,“你们帮我保密偷点外卖,我帮你们保密谈恋爱!” 宁洲听得眼睛都直了:“不是……庞哥你……” 余柏帮他说完:“误会了。” 庞天泽眼型也圆圆的:“啊?那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宁洲摊手解释:“我们闲着无聊,验证理论呢。” “?”庞天泽沉默片刻,“总之帮我保密一次吧!我保证是最后一次!” “……好吧。”宁洲绕到他身后,抢走全家桶,“但是今天只能吃到这里……嗯?” 宁洲颠了颠全家桶,感觉分量不太对,朝里面一看—— 除了吃了半个的汉堡,其他全都剩空包装了…… 宁洲估算从酒店大门到这里的距离,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几分钟就吃成这样了!?” 庞天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憨憨一笑: “嘿嘿,太饿了!” 他笑起来特别像卡通人物,宁洲不由跟着他一起笑:“炸鸡汉堡快乐水果然是幸福源泉,但下次宵夜不能吃能量这么高的。” “好!” 回房间的人数增加为3…… 三人并肩而行,宁洲夹在两个大体型中间,感觉自己像只小鸡仔。 “你们练习到现在吗?”庞天泽搭话道。 他没等两人回答,自顾自继续:“也是,咱们队里只有我一个被限制了训练时间,练到现在是正常操作。” 宁洲语塞,不敢回答,只好换个话题:“庞哥,为什么今天比赛的时候,没有看到你呢?” “只有队医确认我脚踝状态可以上场的情况下,我才会站在替补席中。” 庞天泽叹了口气:“今天天气不好,疼得厉害,队医把我留场外了……” 宁洲上辈子同样深受病痛折磨,他可以共情,却找不出合适的安慰。 一个健康的运动员,就算将安慰的话说得天花乱坠,都无法令伤痛的运动员好受半分…… “不过我观看了整场比赛!”庞天泽表情没有丝毫阴霾,总是乐呵呵的,“小余,小宁,你们太厉害了!” 宁洲和余柏都谦虚地摇了摇头。 庞天泽眉飞色舞:“华国队这几年一直走下坡路,大家甚至一度怀疑自己,你们的加入,让队伍尝到了久违的胜利,这滋味太甘甜了……” 宁洲觉得他在夸余柏,默默笑着。 “尤其是你——”庞天泽手搭上宁洲脖子,身上一股炸鸡汉堡味,香喷喷的,“小宁!” 宁洲笑容瞬间加入疑惑:“我?” 庞天泽笃定道:“以前球迷们都不看好男排,有你帮忙拉粉,支持咱们的粉丝多了十倍,不,好几十倍!” 他亲近地把头贴到宁洲那边:“全靠你和小余,才能赢到现在!” 庞天泽歪着头,想和宁洲贴贴,却触碰到了一只“冷血无情”的手…… “咦?” 那只手揽住宁洲的侧脸,手背青筋明显,满是圈地盘的隔绝意味…… 余柏总是平调的语气显得不太客气:“干什么?” “!” 宁洲生怕庞天泽以为余柏在引战,把两人的手臂从自己身上拽下来,大声道: “呃,庞哥,余柏的意思是……说这些干什么?” 庞天泽果然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宁洲为队内和谐操碎了心,即兴演讲: “加入国家队几个月了,我从没见过有人无故缺席任何一次训练,强的不是某个人,是聚在一起的整支队伍!” 庞天泽感动道:“你太会说话了,小宁!我可以和他们一样叫你洲洲吗?” 队伍和平保住了! 宁洲擦了把冷汗:“可以……” “洲洲,要是有重新选举队长的机会,我一定把票投给你!” 宁洲又被吓得一个激灵:“啊?” 庞天泽咬牙道:“杜骏那个僵尸脸从来不会说这种话,只会骂我胖,一根薯条都不让我吃!” “……”宁洲嘴角抽了抽,“对了,我记得杜队长腿上也有伤,天气不好的时候他没事吗?” “他当然也痛!”庞天泽指着膝盖处,“杜骏比我严重,他动过手术,一遇上阴雨天气,疼得走路都不得劲。” 宁洲仿佛回到了上辈子忍受疼痛的时期,默默包裹住手指: “啊?那他怎么……”比赛全勤? “用止痛药止痛喷雾硬撑着呗……” 庞天泽含糊地说了这一句,不肯再多解释:“好了,到我房间了,早点休息!” 宁洲咽下追问:“明天见。” 庞天泽摇了摇全家桶:“记得保密!谢了!” 他道别后,关上房间门,留下面面相觑的宁洲和余柏…… “余柏,咱们……要赢下去。” “好。” …… 与此同时,临时训练场中。 “奇怪,余柏呢?” 聂飞昂找了一圈,只看到了余柏落在场边的包。 “他不是说出去抽根烟吗?”许子畅推着排球框,到处捡球,“还没回来?” 陈文耀打了个哈欠,摆摆手:“别找了!那么大人能出什么事,难道能被坏人挟持?” “哈哈哈说不定被小妖精迷走了!” “笑死,我帮他把包捎回去吧……” * 男排VNL赛程紧,最后几场小组赛昨天刚结束,今天便展开了淘汰赛的角逐。 而进入十六强后,很多强队的大名单都发生调整—— 小组赛保留的主力球员回归。 D国同样如此。 “Sara教练,您好,我看到D国队的名单调整了好几位球员,您准备施展新的战术应对之后的对手吗?” 体育台记者问完,把麦递到Sara嘴边。 Sara嘴里叼着一根皮筋,不慌不忙扎起头发,才与记者对视: “你也知道这是新战术,我能在赛前对着镜头说出来?” 记者尴尬一笑,Sara对她打了个响指:“这段剪掉,问点能问的。” 记者不再敢越界,改为Plan B中更为保守的问题: “今天这场十六进八,D国队的对手是华国队,请问Sara教练对今天的比赛有什么样的展望呢?” “我很期待与华国队的交手……”Sara自信一笑,“但不认为他们能阻挡D国进入八强。” 记者听到感兴趣的话,追问:“华国队世界排名确实比不上D国队,可他们刚刚战胜了拦网强手T国队,士气正盛,您不怕栽跟头吗?” “T国队教练们轻敌,我不会。” Sara口红色号不艳,却贴合整体妆容,自带女王气势: “我只是对比双方水平,得出‘能赢’的结论。 而且T国队马失前蹄是个意外,他们拦网没发挥好才会落败,华国队不具备令我惧怕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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