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桑纹路在白魔脸上纵横交错,只留给西装教练一句话: ‘不要同情对手。’ “接好一传,打下这个一攻!” A国队球员们齐声应和,输了这场,他们奥资赛便无法出线。 竞技体育与输赢挂钩,做不到共赢。 爬到顶点的路上,全是对手运动员梦想的尸体。 “我们不会放水的。” 西装教练沉声自语:“华国队不是一支需要别人放水才能爬上去的队伍,请尊重他们!” “嘭!” 许子畅大力跳发,用力过猛,排球被网边擦了一下。 “擦网球!”A国队自由人脚下一蹬,奋不顾身扑倒在地,接起一传。 一传到位,A国队二传传给前排主攻。 这颗平拉开速度虽然比不上宁洲和许子畅的配合,但足够阻止宁洲后撤防守。 A国队主攻从宁洲的拦网手上扣,半超手。 华国队后排的许子畅下意识一捞,排球先于他的动作落地…… “哔——” A国队打成一攻,13:14,拿到赛点。 “可恶!”如果刚才是杜骏防的话,说不定…… 许子畅重重拍地,自责地单手举起:“我的。” “是我的拦网没起作用。”宁洲拉起他,平静道,“不用我多说什么吧,下一分……” “打好一攻!”许子畅几乎是吼出来的。 下一分轮到A国队发球。 华国队双自由人换位,保障一传的宁洋上场。 宁洋拍着手鼓舞气氛:“我怎么只听到了许子畅的声音?都喊起来!” 宁洲失笑,主动伸出手,悬在面前:“来喊个口号吧!” 六人纷纷将手搭上去。 集体喊口号时,一般由队长杜骏开头。 现在杜骏、副队长邵秋都不在场上,五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心目中的“场上队长”—— 宁洲没有推脱:“打一攻,加油!” “嗷~” “录到了!”小莓举着手机,将队员们打气的画面拍下,“听他们喊出这个口号,我就相信他们能拿下一切艰难的分数!” 朋友:“如此羞耻的口号,他们现在越喊越大声了hhh。” 观众们紧随口号声,声嘶力竭地加油。 “好热闹的主场。以前不觉得华国排球氛围这么好……” 西装教练脑瓜子嗡嗡的,他半捂住耳朵: “不过,越是喊得气势足,就意味着球迷们越明白,现在华国队处于一个多么不利的局面。” 赛点在A国队手里。 华国队不打下一攻,就得输。 比赛发展到决胜局末,掺杂各种战术的复杂的局势抽丝剥茧,变得简单。 就看双方谁的心态更稳,把这口气顶住。 一边是拿到了赛点、打过无数强队的世界前十; 另一边是国际赛场新秀、队长无法上场的年轻球队。 赛场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了…… “哔——” A国队这轮是强发,擅长跳发的球员一出手和流弹似的。 排球兼具球速和旋转,发向宋涵润。 “让开!” 在接一传这方面,华国队最强势的人就是宁洋。 20岁的宁洋只要见到大力跳发,就会忘记年龄差,敢对任何人呵斥。 27岁的宋涵润瞬间就给他让开了位置。 他知道,自己有另外的任务。 宁洋-宋涵润-许子畅 华国队的一传阵型,在最短时间内整体向右平移。 宁洋挤向中间,盯着排球,侧着身体接一传。 而宋涵润和许子畅让出接球位置,马不停蹄跑向自己的进攻位置。 华国队没有人会质疑宁洋的一传! “嘣!” 宁洋保护好了攻手的一传,一传到位! 小莓急促抽气:“我的天啊,侧着手臂接起那种发球?” “宁洋接跳发的发挥,真的从没掉过链子!”朋友只坐着座位的边,神情紧张,“上次宁洲受伤后,他的心态也是第一个稳住的……” 小莓摸上签名本的角:“签名,我必须要全套!” 朋友的紧张没有被到位一传缓解,紧绷的气氛感染到小莓这边。 一传、二传、扣球,完成所有步骤才能挽回这个赛点。 现在,仅仅是开了个好头而已。 小莓紧抱应援牌,心跳一下一下,快要跳出来: “各路神仙,不管是哪位神仙,求求让他们赢吧! 哪怕只是这一分,让他们打下去吧!” 华国队这一轮的进攻并不弱。 前排有4号位的余柏、3号位的陈文耀。 后排有宋涵润和许子畅的后二和后三。 到位一传、四个进攻点,A国队拦防达到了专注度顶峰。 球网两边对这一分的偏执,超越了一分本身的重量。 宁洲在网前,顶着A国队剧烈拦防压力,突然感觉自己的视野不太好使了…… 按部就班的话,现在他的视野,已经蔓延去球网对面,打探“敌情”。 可现在,视野像是进入了叛逆期,不愿意出去。 ‘我们几个,更渴望被你看着。’ 宁洲抿着唇,突然扭转传球姿势,背对球网…… “!?” 华国队教练组成员、A国队的西装教练、直播解说室的张康、异国看直播的Sara…… 世界各处的教练们,敏感地捕捉到宁洲这次传球发生变化。 他们审视那道身影,但除了宁洲改为背身传球之外,找不出其他不同。 如果把宁洲此刻的视角共享给那些教练,他们才能感知宁洲视野出现了多么惊异的转变—— 宁洲从“看”对面,转成了“看”己方场地。 杜骏下场后,虽然大家都表现如常,但宁洲放心不下。 他想亲自确认一下,自家攻手们是否在正常运作。 这是他第一次组织进攻时把视野放在球网这边,每个进攻位都看得很清楚: 陈文耀上步时机偏早,可能作为场上唯一前辈,急着想揽下这一分的进攻任务; 余柏、宋涵润、许子畅还没开始上步,但呼吸节奏是乱的…… 果然,杜骏被迫下场后,大家内心很慌。 这球让谁打? 宁洲“看”着状态失常的攻手们,心中有了答案。 他背身对网,原地起跳,双手举高,呈现松弛的传球预备动作。 A国队拦网球员们死死瞄着排球,没有注意到宁洲轻微扭转的手腕…… 本该从宁洲指尖弹去进攻位的球,就那样猝不及防地,被他从球网上方拨了过来。 A国队流动的思路冻住,无法思考,痴呆一般眼睁睁看着排球朝他们的场地掉落。 宁洲拨球的力度比扣球轻多了,但也轻易地击碎了所有人的定势思维—— 华国队替补二传不打二次球。 “咚。” 排球落地,A国队球员们被落地声惊醒,尚且能够活动眼珠,低头注视地上弹动的排球。 华国队的球员们也仿佛被美杜莎凝视,僵在各自的进攻位置。 “每个人上步都是乱的,你们在慌什么?” 宁洲双脚落地,扫视突然变傻的队友们,眼角笑意宠溺: “说好了让我帮你们扛一半的进攻重任,怎么都把压力放在自己身上?” “哔——” 14:14 “二,二次……” 观众席中不少观众直接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二次进攻,是二传为数不多的进攻手段。 国际赛场上,宁洲第一次使出二次,却是为了抚平攻手们急躁的心。 宁洲的球风,温柔至极…… 华国队场边,队医拿着止痛喷雾的胳膊顿在空中。 “杜骏,你上次说,球队有可以托付的精神核心,我当时不信。” 队医轻叹,感受到了一支完整队伍的强大凝聚磁场: “你说,怎么会存在这种二传,进入队伍不到一年,就拿捏死队伍每一个人?” “很难解释。” 杜骏笑得轻松:“至少我是心甘情愿主动交出接力棒的……” “怎么会打二次球呢!?” 西装教练双手扯着头发,皮鞋在场边来回踱步:“他怎么能打二次的?” A国队球员见教练焦虑成这样,心中好受多了,弱弱插嘴: “教练,他们二传轮次在前排,可以二次。” “还用你提醒我?”西装教练绅士气度消失,抓狂道,“你觉得我想不通的是这件事?” 研究宁洲后,能得出的结论本就少得可怜。 其中最难以动摇一条:不打二次,现在被证明他不是不能打。 所以研究出的那些资料,还有什么是可信的? “下一个一攻,给我拼命打!” 西装教练表情接近癫狂,给A国队下指令:“逮住他们拦网缺口,绝对不能手软!” 178cm的身高,总不可能也变掉吧! 副攻肿眼泡侧着头应了一声,杵在网前,一动不动。 隔网相对的,是华国队同样愣着的副攻陈文耀。 陈文耀和肿眼泡大眼瞪小眼,硬是把肿眼泡的超级内双看顺眼了: “兄弟,抱歉,我之前不该用戏弄语气给你介绍‘伤心副攻联盟’的。 不仅你会被他耍,我和他当了这么长时间队友,还经常变成痴傻状态……” 语言不通,肿眼泡一个字没听懂,却又像是听懂一切: “你提过的什么伤心联盟,有群吗?” …… “啊啊啊洲洲——” 小莓一手举一张纸板,疯狂在观众席跃动。 朋友揪了揪她的衣角:“你嗓子都哑了,坐下歇歇。” 小莓全身颤抖:“你懂吗?你懂吧,那可是……” “那可是二次,我懂!”朋友猛地捂住心口,“击中我心巴了。” 周围有一个观众刚从球馆外进来,拿着一把卷起的雨伞: “天气好神奇,下了那么长时间,刚才突然放晴了!” 小莓一屁股坐回座位上,靠在椅背,半眯双眼。 刚才被浸湿的签名本转干,小莓深呼吸:“天放晴了……” 相比于观众,华国队场上的年轻队员们反而是最淡定的。 许子畅表情复杂,与宁洲击掌:“洲洲,我就知道,你迟早会憋不出这一招。” “没办法,你们几个刚才看上去实在靠不住。”宁洲一阵见血。 宁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洲洲你以后别说我腹黑,咱俩还不知道谁更适合这个词呢!” 宋涵润深深低头,自觉反省自己:“我见到到位一传,确实怂了……” “我倒是没怂,急得找不准助跑时机。” 许子畅挠挠头,又指向余柏:“余柏才恐怖,哇靠,我听到他上步踏步重得快要把地板踩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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