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放轻呼吸,他听到手机传出一道漫不经心地声音:“予予,跑什么?” 宋知予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身上的暖意尽数褪去。 对面的男人重复了一次:“予予,跑什么?” 房间的光线明亮,热烈的阳光透过窗帘透进。桌上的土豆牛腩汤冒起热气,却怎么也盖不住骨头缝里,由内而外溢出的冷意。 宋知予捏了捏手机,后悔接下这通电话。 他应该装作没看见、没听到,任凭对方如何质问,也不松口。 空气里弥漫浓稠地味道,恍惚间,好似闻到对方身上厚重而满是攻击性的烟酒味。 宋知予眼前又浮现浴室中的画面,男人皮带抽打的声音是那么近,身上未痊愈的伤口是那么疼痛难耐。 “予予怎么搬家了?” 穆司卿磕下打火机,扬起下巴,任身侧阿谀奉承地人,给自己点一支新的香烟,“上次吓到了?” “……嗯。” 宋知予怔怔地望着地板,不情愿的随口应和。 若是不回答,惹了对方生气,谁知道那漆黑的皮带,是不是会再次落下来,抽到雪白的皮肤之上。 穆司卿满意于宋知予没挂电话,还给了回复,倚在座椅上,微微笑道:“予予,好乖。” 明明是亲昵的称呼,宋知予的声音却卡在喉咙里,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他深深吸一口气,面色严肃的正襟危坐。 穆司卿心情颇好,把玩酒杯,想起车上那枚银白色的蛇形脚环:“我亲手给予予戴上礼物,好不好?” 温柔耐心地语调含了期待。 予予的天鹅颈,柔美地不可方物,脚踝也是又细又白,戴上锁链镣铐,他不舍得,但刻了名字的脚环,和蓄谋已久的项圈,却是刚刚好。 指尖摩挲,他有些迫不及待,想看予予捂住项圈,在脚环一颤一颤反射灯光时,呜呜咽咽地冲他哭。 所有想法,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做成,可他想听予予亲口答应。 予予亲口应下,能让他满足的热血沸腾,使偏执掌控欲得到满足。 穆司卿肌肤下的血液滚烫澎湃,他数着时间,咬定对方会低头答应。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滴!” 通话被挂断。 穆司卿顿一下,下意识偏头瞟一眼手机屏幕,沾着酒液的薄唇轻启:“予予真是……好样的。” 彩色灯光摇晃交叠,尘白脸色并不好看,嘀嘀咕咕道:“宋小少爷当是手滑了。” 男人嘴里咬着香烟,不言。 尘白有些无奈的摸出手机,发出讯息。 这些天,穆总越来越不对劲了。 混沌而感性得像个眼神清澈的疯子,也像压抑到极致的自暴自弃,复杂的情感中,他已经蒙蔽心眼,把宋小少爷,彻底当成那位“予予”。 一时冲动,挂断电话。 宋知予仔细端详着手机上的通话录音,小心翼翼地将手机静音、关机,藏进沙发底下。 “你什么都没看到,你什么都没听到。” “你已经搬家了,那个疯子找不到你的。” 自语着试图宽慰自己。 宋知予皱着眉头,继续吃午饭。 滚烫的汤汁撒在手背,他低头吮去,吃的着急且慌乱,一顿饭下来,他舌尖通红,嗓子烫得发疼。 家里的消炎药昨天就用光了,只能再去药店或是医院重新买。 宋知予认真思考,手机开机,传出嗡嗡的讯息提示音。 他的心骤然发紧。 解锁屏幕,一眼便瞧见未读讯息。 尘白:【穆总最近喜怒无常地比以往厉害,宋小少爷,请慎重。】 简短的提示像种慰藉,也像种警告。 宋知予的手指搭在屏幕键盘上,抬起又落下。 反复几次,他下了某种决心,指腹敲敲打打,给尘白发去回复讯息。 宋知予:【谢谢尘助理,我自有打算。】 他抬头扫过客厅,拼命回忆原著中有哪个地方,能使穆司卿管不到自己。 沉默震耳欲聋,窗边向日葵被一阵风吹得折了腰。 他猛然醒悟,没有主角光环,没有大反派的庇佑,他身子骨弱,活不久的。 室外阳光依旧,宋知予想再赌一把。 他洗碗刷锅,整理好东西,打算离开现住的地方,再次搬家。 可他一打开门,瞧见楼梯口处,立着一位高大且气势如名品刀剑的男人。
第三十四章 宝贝儿,你该演好自己的角色 光影散乱映入瞳孔,宋知予门关一半,一条有力的手臂紧紧缠到他的腰上。 “予予,跑什么?” 男人今天第三次重复这句话。 宋知予双腿发软,狼狈又慌乱地往后缩,可身上未痊愈的伤口,疼得他倏然塌下腰肢,倾身跌进男人怀里。 清浅的香柠檬味萦绕鼻尖,显然是刚洗过澡。 宋知予待在男人怀里闻得有些上瘾,不可否认,他极其喜欢这个味道,恨不得融进去,化为里面的一部分。 长时间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顷刻,他听见男人地闷笑,不自觉打了个颤。 “穆、穆总。”宋知予醒神,抬头看向男人,“我不是……唔!” “予予总说我不爱听的。”穆司卿手上用力,将深蓝色的领带,绑到少年脆弱的天鹅颈。 “太紧了!你放……咳、咳咳!” 本就疼痛的嗓子受到挤压拉扯,宋知予眼眶内盈出生理泪水。 他一手拍打男人健壮的手臂,一手拼命撕扯脖颈处的领带。 孱弱的力道对于穆司卿而言,不痛不痒。 浮现青筋的大手攥住领带,骤然向前一拽,宋知予便踉踉跄跄地往前跌,险些脸朝地径直趴下去。 “予予乖一些。”穆司卿不回头。 “……”宋知予瞧不见对方的脸色,身前沉磁平淡的声音听得他头皮发麻。 还要怎么乖? 乖了你就会放过我吗? 宋知予巴掌大的脸上,睫毛簌簌颤栗。 他抓住领带,刚站稳,穆司卿就陡然回头:“予予怎么不说话?” 宋知予怕男人会抽出皮带,不敢不回话。 他指尖收紧,随口扯出理由:“领带,领带太紧了,嗓子、嗓子不舒服。” 穆司卿抬手拍了拍那张苍白漂亮的脸,似有不满:“予予在说假话。” “没有……”宋知予低头反驳,手微微颤抖。 “那予予怕什么?”穆司卿宽大的手掌在少年精致的脸上流连,像抚摸绝世珍宝一般。 “没怕什么。”宋知予听到问话,吊起一口气,立刻摇头否认。 他不敢说,可实际上,他怕死了。 上次被男人拿皮带抽过以后,他对男人的恐惧阴影日日膨胀,夜里睡不好,还会持续做噩梦。 一闭上眼睛,就会重演那天的可怕场景。 他差点,又被男人下死手。 “是么。”穆司卿狐疑,骨节突出的手指钻进少年黑软的短发。 宋知予连续点头,含泪不敢躲闪。 穆司卿没有所谓的慈悲心肠,面上温和的笑,可手下猛地薅起少年的头发。 “咚、咚、咚……” 宋知予被按住脑袋,一下接一下的冲墙壁磕去。 脆弱的额头与坚硬的砖石交贴,煞白的皮肤瞬间通红肿胀,脑海嗡鸣一片,强烈的反胃感让他想大吐特吐。 “宝贝儿,你该演好自己的角色。” 演好‘予予’这个人。 清淡的嗓音中缭绕思念、遗憾,唯独没有爱与喜欢。 出于求生的本能,宋知予疯狂挣扎:“求你、放过我……” 他汗毛竖立,几近窒息。 “予予求得有些晚了,”穆司卿讥讽冷哼,像从地狱攀爬而出的恶鬼,“这次是给予予的惩罚,希望下次,能看到予予的诚意。” 宋知予心里咯噔,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下一秒,他被男人掐住后脖颈,抵到墙面上。 冰凉的触感穿透单薄的打底衫,传到肌肤之上。 穆司卿附上宋知予的后背,指尖向下摸索几下,运动长裤落地,单薄的打底衫被粗暴撕裂。 “求你!不要……不要!啊!!” 宋知予再懵也明白对方要做什么了。 他浑身哆嗦,身后的男人却故意让他痛,看他哭。 接连不断的吻痕、咬痕,毫无温情,所有毛孔都像被捅进一把利刃,一下又一下的反复刺痛神经。 少年高声痛呼,春山华容他有,泪痕他有,风水中淡如玉的气质他也有,却敌不过男人以爱为名的腐朽。 宋知予终是折了腰。 模样精致的少年颤颤巍巍得哭,男人不满于他的走神,咬上嫩白的脖颈。 过了黄昏,一切终于结束。 穆司卿最终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可宋知予浑身上下,密密麻麻的吻痕和咬痕,无一不在强势的宣示主权。 窗子吹进凉爽的风,卧室一片凌乱,打湿的衣物混在一起。 宋知予闷哼,脖颈处又落下一个齿印。 半分钟后,脚踝上冰凉一阵,垂眸看过去,是穆司卿托起他的小腿,将那枚银白色的蛇形脚环,亲手戴到他身上了。 “不要……” 大半天的折腾折磨,穆司卿身上只少了一条领带,而病弱的宋知予像玩坏的布娃娃,气若游丝,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他眼尾泛红,含着泪昵喃。 穆司卿宛若良心发现,把人抱在怀里,耐心的吻去咸湿的泪水:“予予以后要乖一些,才能少吃苦头。” “疯子。” 宋知予微弱的反抗掀不起水花。 “予予喜欢吗?” 脖颈上被戴上一枚黑色的皮质项圈,项圈正前方,镶嵌一块银色的装饰物;装饰物背面,刻着“SQ”两个字母。 穆司卿掰正宋知予的下巴,让他看镜子。 少年面上不见血色,身上套着的宽大衣物松松垮垮,没一件是自愿穿上的。 漆黑的衬衫是穆司卿从车子后备箱拿的备用衣衫,堪堪盖住一半大腿。 宋知予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眶更为湿润,泪珠断了线,无声且决堤的落下。 穆司卿得不到回应,罕见地稳住情绪,在少年脖颈处轻蹭: “予予穿衬衫很漂亮。” “以后每次见面,都穿给我看好不好?” 宋知予恨不得将手中的衬衫衣摆撕得粉碎,但他忍住了,咬着下唇,不情不愿地“嗯”一声。 他哭的厉害,心头不含糊地装了明镜,他知道,过了今天,他再也逃不过“替身”的命运。 穆司卿总能找到他,让他去扮演那位自己从未见过的“予予”。 此时的穆司卿不懂爱人,不会爱人,更不知道,真正自由的鸟,戴着镣铐也能翻飞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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