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被当成“替代品”,也是一早就知道,但感情的事没有道理可言。 选了就得认。他不后悔喜欢陆衍,也不打算放手,所以在这种事里挣扎纯属是他自找的。 但想的再清楚,韩棠还是感觉到了受伤。“帮凶”之类的字眼无法抑制的在他脑海中晃动。煎熬感和痛苦持续不断地折磨着他,导致他没办法像平常一样面对陆衍,甚至故意把挑衅摆在明面上,他知道这样会让陆衍不痛快,他就想让他和自己一样痛苦。 “棠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陆衍摸着他的脸,用鼻尖去蹭他。 除了那两个荒唐的夜晚,他从没在陆衍面前哭过。 从前故意的示弱是一回事,但不代表他愿意真的把自己的脆弱的一面交出来。他和陆衍之间就像一场博弈,他已经把所有的底牌都亮了出去,这是他仅剩的一张了。 韩棠飞快地揉了揉发胀的眼角,揉干即将溢出来的泪水:“什么事都没有,是我在医院太无聊,我怕你的人不让我出去,才自作主张偷偷溜走。”他着急的嗓子都哑了,但陆衍抱得紧,韩棠不敢乱动,只能趴在他身上,焦急道:“哥,你先放手,磕到后脑勺不是小事,我保证我叫了医生马上就回来。” 陆衍握着他的手按在胸口,他脑神经刺痛得厉害,但感觉到怀里温热的体温,焦躁了一整晚的心却慢慢平静下来:“今天不说清楚,我不会放手,就这么耗着吧。” 韩棠又急又气,扭头就要冲门外喊。陆衍就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似的,按着他的后脑勺就亲上去,韩棠所有的话都被这个炙热的吻吞了进去。 其实一开始不能叫吻,更像是一种搏斗。 陆衍含住他的嘴唇,缠着他的舌头,用不由分说的强势掌控着一切。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做这种事,不同于以往那种逗弄般落在耳边、额头的触碰,也不是被韩棠藏在心里的那两个晚上,所经历的只知道索取占有的亲热。 陆衍掌控他,也安抚他。韩棠能感受到专横过后的温柔,似乎有源源不断的爱意顺着他掌心下的心跳传过来。 分开后,韩棠也没能再叫人,因为每当他有这个意图,陆衍就会重新亲过来。陆衍太知道怎么拿捏他了,几次三番之后,韩棠被亲的嘴唇通红,身体发软,整个人彻底蔫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钻进了猎人的网里,越挣扎就会被缠得越紧,只有乖乖等着不动弹一条路可以走。 陆衍似乎感觉到他的沮丧,道歉般亲着他的脸颊:“棠棠,发生什么事了?” 韩棠眼睛胀痛的厉害,好容易把气喘匀了才开口:“什么都没有,我就是不高兴你总惦记别人,我想让你担心我,行了吧?”说到最后他尾音有点发颤,他知道自己肯定哭了,反正陆衍看不见,他也懒得去擦:“以前也没见你管这么多,现在非要追问什么!你就……非得这么逼我么?” 陆衍被他的控诉弄得心口发紧,半响,他轻轻道:“是,以前是我不应该,我后悔了。” 韩棠怔怔地望着他,不太确定他的后悔是指什么。 陆衍眼前一片黑暗,但他感觉自己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清醒。 他本以为这辈子可以忍耐,可以默默守护,可以只像兄长照顾弟弟一样照顾韩棠,只要不再经历上辈子的痛苦,他什么都可以忍。 可现在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放不下。 他捧着韩棠的脸,又要吻上去,想要用这种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他。 但韩棠躲开了。 “你不是要去找那个人么?”他强忍着情绪的声音带着颤抖。 陆衍说不出话。他不知道怎么跟韩棠解释这件事,一时间似乎也没办法解释。 泪水不断涌上来,晕的他视线一片模糊,韩棠带着一点鼻音问:“你在乎我么?” 陆衍下颌线收紧,他隐约感觉韩棠接下来要说什么。难言的紧张和期待充盈着在心里,片刻后,他点了点头。 他动作很轻,看起来像承认这件事让他觉得艰难。 韩棠咬着牙继续往下说:“如果我要你忘记那个人,和我在一起,只和我在一起,你愿意么?” 陆衍的表情有点凝重,他在思考要怎么说才能打消韩棠一切的顾虑,但沉默持续到一定的时间,就有了另一种意味。 韩棠受不了这种无声地折磨,就算再怎么喜欢,再怎么愿意包容,他也不想总陷在心上人拒绝的痛苦里,他又是委屈又觉得屈辱,恨不能立刻走得远远的:“……你做不到就别再来管我的事!” 这句话喊出来以后,他情绪彻底失控,连一丁点碰触都不愿意有,用力甩开陆衍的手,想从他身上爬起来。陆衍一语不发地拉住了他,没有焦距的眼睛里,有着比往日更灼热的东西。 他什么也顾不上了,只靠着本能说道:“我可以,你也可以么?” 韩棠:“什么?” 陆衍声音很低,仔细听时,才能察觉出里面带着一股狠劲:“不再想着离开,也不会和别人有瓜葛,你能做到么?” 韩棠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还是该承诺。其实他根本没有停顿太久,感觉上只是眨了下眼的功夫,陆衍就等不了了。 他盯着韩棠,摩挲着抚上他的嘴唇,一字一句地说:“做不到也不行,你先提出来的,不能反悔了。” 像是怕听到一丁点抗拒的声音,陆衍抓着他的衣领又一次吻住了他。 “等……等一下。”韩棠抵着他的肩膀,在被亲的快要窒息的空档里,断断续续道:“现在还不行,得先看医生,哥!哥!” 如果不是被忽然到来的晕眩打断,韩棠怀疑他肯定要做到最后一步。 后半夜变得很忙碌,医生护士都匆忙赶过来,一大堆保镖围在两边,紧急送陆衍过去做检查。韩棠也被迫跟了过去,两个外科医生亲自给他手上受伤的地方做清理包扎。 视力障碍让陆衍变得更加强势,韩棠身上的衣服被他扯得七零八落,却连回去换一下都不被允许,只能披着他的大衣,坐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 但陆衍紧张他紧张的有点过头,意识已经昏昏沉沉了,居然还咬着牙盯着韩棠的方向不放。被藏进心底的独占欲,在他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占据了上峰。 饶是韩棠再喜欢他,也被这种过分强烈的执念弄的心里发毛。况且总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他悄悄做了个手势,让人给他的输液瓶里加了点镇定成分的药物,差不多到了天亮,陆衍才彻底睡着。 韩棠闭上眼睛,靠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浑身一阵冷一阵热,不知道是不是在发烧。他回想着昨晚的事,总觉得像一场荒诞的梦。 那些吻、那句保证,真的是对他说的么? 还是说,那不过是陆衍急怒之下,诱发了睡眠求偶症的缘故? 这个念头让他一阵心悸,病房里太安静,他甚至能听见心脏在胸膛快速撞击的声音。他忽然不确定昨晚陆衍跟他说那些话时的样子,算不算清醒的状态。 韩棠睁开眼,重新望向床上,但陆衍已经睡熟了,不可能再给他半点确认的机会。他脑子一团乱,又盼着陆衍赶快睡醒,又有点怕他醒来。 下午检查报告出来。陆衍身体状况还好,视力问题是轻微的脑震荡带来的大脑血液障碍引起的,药物治疗加上合理的休息,差不多一两周就会慢慢恢复。 医生看着韩棠布满血丝的眼睛,有点不忍心地劝道:“陆总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才会醒,您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因为疲倦,韩棠脸色异常苍白,但仍固执地坐在那里。差不多到了晚上,他实在撑不住了,就蜷靠在椅子上小憩了一会儿。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感觉有一道目光居高临下的凝视着他。他一惊睁眼,赫然看见陆衍的身影。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正一语不发地看着自己。 陆衍深邃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眼神也很平静,这份平静让他看上去有点不近人情的冷漠。韩棠心脏不断下沉,先前的不确定感愈发深重。 他嘴唇动了动,一整天滴水未进,嗓音干哑的厉害,半响才艰难地发出一点音节:“哥……” 陆衍没有高光的瞳孔一瞬间亮了起来,他摸索着按着韩棠的肩膀,韩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抱住了。 陆衍亲着他的眼睛、脸颊、最后是嘴角。他们交换了一个彼此都有些急促的吻。韩棠全程睁着眼睛,分开时还定定地看着他。 陆衍脸上有着跟他一样的不安定感,他摸着韩棠的脸颊,半响才松了口气:“……梦见你走了。” 韩棠声音轻轻的,像是怕惊着他似的:“哥,你知道我是谁么?” 陆衍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忽然将他拉起来,按在床上。韩棠感觉他手都伸进来了,顿时有点着急:“哥!” 陆衍像是不太满意他的不配合,抓着他的手,按到头顶:“别动。”他沉着脸说:“昨天答应好的,现在想反悔么?” 韩棠眼眶一阵发热,终于彻底放下心,闭上眼睛,抱住了他的肩膀。
第30章 陆衍感受到他纵容的态度,亲昵的动作更加肆无忌惮。要不是混乱间,连在陆衍身上的医疗监护仪器发出“滴”的一声,韩棠大概真的会糊里糊涂由着他做到最后。 “……不、不行,你先起来,哥……陆、陆衍!” “叫我什么?”陆衍把他两手压在头顶,空出来的那只在他腰上一捏,故意摆出一副凶狠的模样。 “什么也没叫。”韩棠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表情:“……哥,你先起来。” 陆衍脸上满是不高兴,故意顶了他一下:“不给碰?” 韩棠舔了舔被亲的发红的嘴唇,声音听着底气不足,但态度很坚决:“医生说你脑震荡,不能剧烈运动,得卧床静养。” 陆衍拧着眉头问:“哪个医生说的?叫他过来我问问。” 韩棠:“……” 两个人对峙般僵持了一会儿,韩棠讨好般蹭了蹭他脸颊:“哥……” 陆衍勉强坐起来,但还是冷着脸把他抱在身上。等到医生过来做检查,还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活像是看管猎物的大猫一样。 连保镖带医生,七八个人围在跟前,陆衍仗着看不见有恃无恐,韩棠实在没这份脸皮,借口说屋里闷想去走廊透透气,不等陆衍点头,活鱼似的从他身上蹦下来,急急忙忙跑出去了。 不等陆衍开口,靠他最近的安保队长就弯下腰低声道:“整层楼都有我们的人盯着。” 陆衍点点头,目光仍然没从韩棠离开的方向收回来。 如果说刚进门那会儿,医生还没从这对兄弟亲密的姿势中醒过神,现在对着陆衍猛兽般盯紧猎物的神情,要是还不明白,他就是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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