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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听语气，他们很熟悉。 不对劲，更不对劲了…… 棠卿眼底的茫然更浓，总有种事情和预计脱轨的感觉。 在他之前的想象中，桑柘元已经失去记忆，而气运之子们也很恨导致这一切的师尊。 退一万步说，就算气运之子不恨师尊，也应该在他的拉仇恨下转变态度。 可现在…… 桑柘元和三个气运之子之间的气氛，更像早就预料到他会主动找上门，私下肯定也有联系。 之前桑柘元天天和他在一起，对气运之子的态度也很排斥，甚至抢了恶毒炮灰的活，不可能私下跟气运之子交谈，更别提关系突然变得这么奇怪。 一切变化发生的契机，貌似是喂桑柘元喝下了失忆药的酒后…… 棠卿对上桑柘元的目光，再看看一旁的三个气运之子，脑海中浮现出曾经的任务世界，心底不禁升起一个堪称荒诞的猜测。 下一秒，他的猜测得到证实。 顾楚尔轻笑一声，一眼看穿小师尊在想什么，但并没有戳穿，而是开玩笑般问：“师尊怎么了？难不成在不满徒儿们没为您庆贺生辰？” “生辰”二字一出，棠卿注意力被转移走。 昨日是恶毒炮灰生辰，日期和他在现实世界中的生日完全重叠。 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哪怕没有回现实世界问幕后大老板，棠卿也能猜到更多东西。 他想开口问出心底的猜测，但看向院内的四人时，到了嘴边的话又问不出口。 棠卿在害怕。 如果问出来后得到的回答跟自己想的一样，该怎么面对一切？ 如果问出来后得到的回答和自己想的不一样，显得自己神神叨叨，就跟脑子有问题一样。 哪一种他都不想经历，只想逃避一切。 偏偏他越想逃避，其他人就越是不让他如意。 院子早被清理过，没有其他人不长眼路过。 顾楚叁抬眸，漆黑的眸子看着有些骇人，嗓音也有些沙哑：“师尊别怕，我们只是多出来了一段记忆。” “卿卿想知道的我都清楚，为什么不来问我？”桑柘元皱眉，有些不满顾楚叁靠近棠卿的举动。 顾楚翼和顾楚尔没有说话，动作却整齐划一，纷纷围到棠卿身边，目光带着一模一样的警惕。 显然，他们并不欢迎这个本体的到来。 在系统的干预下，最后一个剧情点已经完成，剩下的全是气运之子们人设崩坏后造成的变化。 多出来的那段记忆让气运之子们明白自己的身份，也明白师尊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等师尊一离开，他们就会回到本体中。 回想起这些记忆，他们莫名有种怅然若失感，仿佛这种类似的离别他们经历过无数遍。 不过他们并不想回到本体，只想用现在的身份陪在师尊身边。 可桑柘元绝对不会让他们如愿。 “师尊不要听他乱说。”顾楚翼试图阻拦，却忘了自己这副欲盖弥彰的样子，更会激起棠卿的好奇心。 更何况还有系统从中干涉。 系统：【宿主，最后一个剧情点已经完成了，咱们现在就脱离吧。】 系统也察觉到气运之子们的变化，知道继续在任务世界待下去会发生不可控事件，一心想劝宿主早日脱离任务世界。 就算现在直接脱离也不会耽误最终评分。 【好。】棠卿回答的毫不犹豫，精致漂亮的小脸煞白。 他被吓到了，实在不敢继续在这个任务世界待下去。 谁料刚回答完系统，耳畔就响起一道询问声。 “卿卿想走？” 棠卿下意识点头。 点完才意识到不对劲，难以置信的看向桑柘元，不敢相信他居然能听见自己和系统说了什么。 能听见系统和宿主对话的只有任务者，并且是权限比他们更高的任务者。 “你们也听见了吧，现在还想自欺欺人吗？”桑柘元转向神色各异的三胞胎，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好歹也是从他魂魄中分出来的，怎么这些气运之子一个比一个令人讨厌。 要不是无法强行融合，他才不会说这么多，直接在恢复记忆后将分魂融合回去。 桑柘元的情绪并没有掩藏。 三个分魂气运之子自然也能察觉到。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再自欺欺人。 从记忆碎片中，他们窥见其他分魂的结局。 师尊离开就不会再回来了。 想见师尊，他们能做的只有融合回本体。 曾经有比他们更厉害的分魂试图靠自己找回心上人，但无数次失望让他们什么也顾不上，只想再见到心上人，哪怕代价是被本体融合也在所不辞。 他们最后看了师尊一眼，眼底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爱意。 爱意浓烈的棠卿不敢对视，慌忙移开视线。 他不知道气运之子和桑柘元要做什么，更不敢问。 等他察觉到不对劲时，三个气运之子已经不见了。 再看桑柘元，身上竟然散发出属于气运之子的灵力波动。 “你……”棠卿下意识开口。 “卿卿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融入三个分魂的桑柘元情绪平稳许多，轻叹一声，目光重新变得宁和温柔。 看上去更像现实世界的邻居哥哥了…… 恍惚间，棠卿真跟在桑柘元身后往前走，坐在凉亭里听桑柘元说话。 微风吹拂而过，夹带着桑柘元的说话声。 “卿卿很聪明，一猜就猜出我是谁。” “卿卿猜的没错，我就是你想的那个桑柘元。” 短短两句话，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和棠卿之前的猜测不谋而合。 不过棠卿并没有高兴自己猜对了，脑袋乱成一团浆糊。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桑柘元。 在桑柘元的诉说下，棠卿明白了一切。 原来公司待遇那么好，是想吸引更多适合维持小世界秩序的员工，只有小世界秩序稳定，身为主神的桑柘元才能获得更多能量反哺。 为了小世界秩序，桑柘元甚至将自己的魂魄切成无数片，投放进小世界走剧情，连系统们都是魂魄分裂出来的，确保能更好管控小世界。 只不过分魂受到本体影响，都对棠卿抱有极大好感。 这种情况下，棠卿误打误撞加入恶毒炮灰组，自然被所有系统爱慕。 抽选任务世界时，主神分魂所在的小世界碾压其他小世界，成功更改抽选结果，一心想把做任务的心上人留下来。 为此，世界意识和分魂们绞尽脑汁，不惜将小世界剧情改得乱七八糟，做了无数阳奉阴违的事，甚至不维持更改后的人设，只想和棠卿黏在一起。 连这个任务世界的诡异藤蔓和新手任务时遇到的变态动物们，也全是偷溜进任务世界看心上人的系统。 说完这些，桑柘元还着重点明自己不想再当哥哥。 听完这里，棠卿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他心里，桑柘元是亦父亦兄的存在，之所以这么努力做任务，也是想给桑柘元养老，根本没想过和桑柘元在一起。 “卿卿真的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桑柘元轻声询问。 不等棠卿回答，他继续补充道：“那卿卿的梦里为什么有我的存在？” 桑柘元说得委婉，刚开始棠卿没听懂，愣了好几秒才意识到桑柘元说的梦是什么梦…… “你是便太吗？怎么能随便偷看别人做了什么梦？！” 棠卿面色瞬间变红，羞恼地骂出声，根本顾不上自己骂的人是谁，也忘了自己过来找气运之子的目的，更忘了剧情不仅大崩，连气运之子也没了。 桑柘元没有生气，依旧用温柔的双眸注视着棠卿，重复一遍刚刚的那个问题：“卿卿，你真的对我没有任何感觉吗？或者换个问法，卿卿能不能接受除了我之外的人吻你，触碰你，和你做更亲密的事，插足我们的生活中？” 一个又一个问题砸下来，让棠卿手足无措地捏紧石桌尖角。 好在桑柘元没有逼他，主动退步：“算了，卿卿可以慢慢想，但是不要让我等太久好不好？” 棠卿下意识点头。 桑柘元：“卿卿先离开任务世界，失去气运之子后任务世界会崩塌，我需要设置一些封印，重新寻找新的气运之子顶替上。” 同样的错他不会犯第二遍，不会再分出新的分魂。 “那……那我还能当恶毒炮灰组组长吗？”棠卿纠结半天，最终还是问出这个问题。 得知真相后，他也生气过，想一走了之，但冷静下来想想又不甘心。 被桑柘元发现前，他的业绩就断崖式第一，靠自己努力内卷整个公司，凭什么说离开就离开？ 就算幕后老板是桑柘元，他也要留下。 就是不知道桑柘元是怎么想的…… “当然，卿卿很厉害。”桑柘元眸中闪过一抹笑意。卿卿的关注点总是很清奇。 得到这个回答，棠卿才敢放心。 与此同时，装很久死的系统也终于敢冒出来了。 系统：【宿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和其他分魂一样，系统们也知道自己是主神的分魂，但系统们都觉得自己是独立个体。 到了后面更是越瞒越多，不敢把真相告诉宿主，想一直维持和谐假象。 【先离开任务世界。】棠卿难得那么没有礼貌，打断系统的道歉。 他现在脑袋乱糟糟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系统。 同样，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桑柘元的问题。 现在棠卿只想快点离开任务世界，仿佛离开任务世界就能逃避一切。 系统沉默许久，还是按照宿主的意愿将人送回现实世界。 熟悉的暖流包裹全身。 系统播报声同步响起。 “叮！恭喜任务者棠卿成功回归，您辛苦了！” “任务评分中……” “评分结束。” “任务者棠卿，您本次扮演恶毒炮灰任务的评分为：100分！” “恭喜任务者棠卿，圆满完成本次正式任务！” 躺在游戏舱中的棠卿缓缓睁开双眸，听到最终播报结果有些晃神。 气运之子都没了，居然还有满分吗？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游戏舱外的恶毒炮灰组成员和其他组的系统早早围了一圈，期待和业绩断层第一的恶毒炮灰组新组长见面。 光是准备上任事项和社交，就够棠卿忙很长一段时间。 至于系统和桑柘元…… 棠卿起身离开游戏舱，没有搭理系统的再次道歉。 能拖多久是多久吧。 要是不好拖，就去其他组帮帮忙。 在工作方面，他准备的向来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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