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新消息。 骗子,说好回家后给他发个消息的。 正想着,叮咚一声,弹出一条新消息来。 【小麟】:【猫猫探头·JPG】 赵晓露出浅笑,飞速回复:【有空吗?今天中午一起吃饭?】 【小麟】:中午达咩!阿姨已经做了我最爱吃的菜,我可不能辜负她的好意。 【小麟】:下午吧,下午我来接你?开上我最爱的GMC。 【好,那我等你。】 赵晓轻推眼镜,伸手拿过一旁的资料,心不在焉地翻起来。 -- 中午美美在家吃了一顿,余麟又叫了个钟点工阿姨,把他在童心花园A座租的房子简单打扫一下,然后准备带着四位保镖飒飒出门。 临走前他问偷偷往这边看的小温:“带你出去玩?” 小温放下书:“好!” 保镖3号默默地离开副驾驶,挤到后座。 小温坐上副驾驶,探头探脑,好奇:“我们去干吗?” “先去看望一位奶奶。” 路过花店,余麟照例买了束向日葵,又去超市买了点新鲜水果和老年人保健品,这才雄赳赳气昂昂地前往幸福苑社区。 这次敲门依旧没有回应,余麟以为对方不会回复,便把花插在门把手上,保健品这些放在门口的地毯上,准备带着茫然的小温回家。 “踏、踏……” 沉重缓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靠在门边上。 余麟对着猫眼微笑。 几秒后,门啪嗒一声打开。 王春花奶奶站在门口,目光从余麟、余温落到他们身后的四个保镖身上,问:“你又来干吗?” “给你拿点吃的。”余麟探头,笑容灿烂,“我前几天去南县了,捡了些贝壳当作伴手礼,要不要?” 王春花奶奶沉默片刻,松开门把手:“进来吧。” 噢耶! 余麟乐滋滋地又弯腰,和小温他们一起将买的礼品拿进门,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他又四下看了眼:这是一个很温馨很板正的三室一厅构造,屋内采光极好,客厅开着很大的落地窗,阳光毫无阻拦地倾泻而下,落在酒红色的木制地板上,积一洼光斑。 屋内家具颜色都很跳,深绿色的大木纹衣柜,酒红色的电视柜,阳台处浅黄色的双人藤椅,盖着橘色网格编织的大冰箱…… 余麟眼睛一亮,将胳膊夹着的向日葵放到了冰箱旁的小矮桌上,觉得甚是般配! 王春花奶奶端过暖水壶,拿过7个杯子,倒了杯热气腾腾的浅黄色茶。 她递给余温,小温双手接过,小声道谢。 四位保镖很识趣地一人拿了一杯。 余麟也双手接过一杯,捧住轻吹,然后小啜一口,眼睛一亮:“是桂花茶?好香噢。” 他觉得自己错怪王春花奶奶了,或许王春花奶奶,比他想象中的要更热爱生活。 对外人爱搭不理、萦绕在周身的哀愁,或许是……保护色? 太难懂的情感,他还不懂。 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去问“为什么多次上门”、“为什么你今天开了门”这种无聊的问题,心照不宣就好。 在这儿打扰了王春花奶奶半个多小时,余麟就识趣地跟她说拜拜。 王春花奶奶摩挲着那枚圆润的从南县带回来的贝壳,站起身送他们出门。 下楼的时候,余麟脚步轻快,喜悦藏不住。他侧头跟余温说:“是我做义工志愿者时的第二位长辈,前两次都没让我进门……” 话刚说到一半,转个弯的功夫,就与正准备上楼的人狭路相逢。 他率先靠边,嘴里不停:“抱歉抱歉,没撞到你——王沫学姐?” 王沫穿着身简单的白衬衫卡其色长裤,头发梳在脑后,手上正提着几袋东西,依稀能瞧见西瓜、橘子等物。 昏暗的楼梯间,王沫脸一白:“你怎么在这里?” 余麟眨眨眼,想起当时志愿者负责人王姐的话,再结合王沫学姐此刻的表现,灵光一闪:“你是来找王春花奶奶的?” 他伸手挡在楼梯间,招呼四位保镖:“快!带走带走,我们严刑逼供——” 王沫学姐:“……余麟!”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善良的男人果然有好运,今天你不说也得说!”余麟攥着王沫的胳膊,带她下楼,“王春花奶奶不会见你的。” 王沫卸掉一身力气,叹:“我知道。” “如果你坦白从宽,说不准还能得到一个从轻发落的机会!”下了楼,余麟跟逮着条大鱼一样,兴奋地就往车的方向跑。 王沫翻了个白眼:“你够了!” 但她一个人,还真反抗不了。 且,不想反抗。 这阵子她心力交瘁,真的累了。 余麟非常贴心:“王沫学姐,你的车是哪个?放心!我们把你车也开走。” 王沫:“……” “噢,有歧义。”余麟兴奋,“到时候聊完你可以开回去嘛,免得你再过来一趟。” 王沫再次,翻了个白眼。 他们就近找了个咖啡店,进了包间。 四位保镖分别守在门口和王沫学姐的身后,防止她有异动,如果有也能第一时间阻止。 余麟当着她的面摁下手机录音,毫不掩饰。 “让我来猜猜,二十多年前,王春花奶奶的消防员儿子,牺牲的那场火灾里,救的人就是你的……姐姐?” “呼——”王沫目光涣散,“是的。” 她也没什么好隐瞒好嘴硬的。 “我跟我姐姐相依为命,她比我要大十五岁。当年爸妈出事时,我才刚读小学,是她在外面打工支撑我读书。” 所以当她听到姐姐交往了男朋友时,非常高兴。她觉得姐姐有了一个依靠,能够给姐姐一个家,让姐姐不至于那么辛苦。 只是甜蜜的时光没过多久,姐姐便经常以泪洗面,哪怕有了身孕也不见好转。 直到有天,姐姐意外出了车祸,孩子没了,脸也因为飞溅的碎片不幸受损。 余麟抱紧弱小的自己:“所以……你姐姐的男朋友,是张叔?” “对。”王沫叹气,“姐姐出事后,是张良回来忙前忙后,为姐姐找医院、出医药费、找住的地方、请护工,也是他负担起我的学费。” “只是后来我才隐约知道,姐姐虽然是对方的女朋友,但也是他的情人。他在港城那边有家庭。” “或许这也是刺激到姐姐的事情,是她车祸流产毁容的导火索。” “姐姐的精神状态一直很不稳定,有了抑郁倾向,我还在上小学,根本照看不过来。而那个男人,也不能隔三差五过来,会被他那边的家庭发现。” 王沫苦笑:“后来我们住的小区失火,姐姐也不想活了,只是没想到拖累了一个年轻的消防员。” 她那会儿才小学毕业,先后面临父母意外去世、姐姐毁容流产、家里失火的打击,根本承受不过来。 只是她觉得……不管有多么多的内情,那也是姐姐的错。 如果不是她,至少那个消防员叔叔,能够活下来。
第35章 余麟和余温齐齐叹了口气: 早逝的爸妈,毁容的姐姐,失火的家,还有破碎的她。 余麟对她欺骗自己的那股子怨气,也慢慢平息下来。 王沫耸耸肩:“失火事件发生后,我姐的精神状态更加不稳定,且她双腿落下病根,虽然达不到残疾无法行走的状态,但她自己放弃了自己,那双腿也就真的没能站起来。” “是张良从港城赶回来帮我们安家,是他花钱请护工、带我姐看病、照顾她的衣食住行,是她帮我解决学业问题,无需担心会因为没钱辍学……” “所以我没办法拒绝他。” 王沫轻描淡写将这件事带过:“我知道你恨我,其实我也恨自己。” 极端起来的时候甚至还恨过她姐。 但明明她姐才是这件事里从头到尾悲剧的那一个。 “所以我大学学了心理咨询。”王沫轻轻喝了口咖啡,咖啡很苦,她却早已习惯,“我想知道我时常升起的那些阴暗心理到底该怎么排解。” 也想通过心理咨询治愈自己。 可惜……可以治愈别人,唯独救不了自己。 “可是他为啥要你催眠我啊,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余麟百思不得其解:“不是,他有病吧?” 小温关切地望向二哥,对这个问题也很好奇——为什么选择二哥?总感觉二哥有些许柯南体质。 王沫轻揉眉尖:“我并不知道你们家和张良到底有什么矛盾,他也从来没有告诉我。这得问你们的父母。” “张良跟我提过十几年前,江城也有一家姓钱的富豪,家里两儿子争权夺利,最后导致一死一坐牢,钱家也很快销声匿迹。他希望能做得更隐晦一点,让你们家也变成这样。”王沫咽了咽口水,嗓音干涩、难以开口,“选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一是我们俩关系不错,比较好下手;二是你是余家的亲生孩子,和你哥争斗起来更有话语权。” “但是,你并没有这样的念头和想法,虽时常同你哥拌嘴吵闹,但远达不到他希望看到的情形。” “所以他想到了我。” “你们可真是人才。怎么会想到穿书上面去?”对他这个不怎么看小说的人而言,真是一个挑战。 王沫本来也没有头绪的。 她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时常在余麟耳边怂恿他去跟他哥斗起来。 但想象很美好,现实中余麟根本不会时常与她待在一起。他就像风一样,居无定所,几天没有消息都是正常的。 直到有次,她听到社团里的新人一直在叽叽喳喳地聊着各种小说剧情,还老爱向她安利什么穿书、囚禁、火葬场、白月光、豪门争斗……所以她突然有了灵感,打着“给社团人免费心理咨询”、“照顾照顾工作室生意”的名头,多次潜移默化地给余麟做心理辅导,一点一点传达剧情,直到彻底催眠。 可惜,余麟远比她想象中地还要聪明,也还要正直。 他压根就不上套,且转瞬就猜了出来。 “那肯定啊,我又不是傻子。”余麟冷哼几声,“人的潜意识和身体是不会骗人的,该亲近的人,也照样会亲近!” “我就问你——” “你大学的时候,是先故意接近我和我做朋友的;还是先做了朋友,后来才在张良的撺掇下欺骗我?” 王沫低头沉默不语。 余麟气得瞬间站起来:“你你你……你连骗我也不愿意。” “对不起。”事到如今,王沫能说的也只有对不起这三个字。 自从答应张良后,她每天都深处悔恨与自我折磨中。 人确实不能做错事,做完后,整个人的自信与骨气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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