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遇却继续问:“裴清越,你怎么不说话了?” “不想说。” “我想说, 我有问题想问你。”苏遇趴在床边,“你昨天晚上下着大暴雨,为什么要去赛车呢?” 裴清越不说话。 苏遇又继续道:“下次不可以这样了,下雨天视物不清,道路湿滑, 赛车很危险的。而且你看,淋了雨还会生病, 还会发烧,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听到了没有?” 裴清越依旧不说话。 苏遇在他脸上捏了捏:“你听到没有?” 裴清越拍开他的手:“我要是不听呢?” “不听?不听我下次就不管你了。” “不管就不管,谁稀罕你管了。”裴清越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又转了过去,用后脑勺对着他。 苏遇:??? 这怎么生个病, 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还乱发脾气, 还无理取闹。 “裴清越……”苏遇无声叹了一口气, 算了,人都生病了,好好哄一下吧。 “我刚刚说错了,不会不管你, 你下次生病了我还亲手给你配药, 还来照顾你, 行不?” 裴清越哼了一声。 苏遇又继续道:“但是我还是不希望你下着雨去飙车,你生病了,我会很担心的,万一要是受伤什么的,我会心疼死的。” 裴清越闷闷道:“你真的会心疼吗?” “嗯,当然了。” 裴清越抿了抿唇,又默默转过身来,药剂使人困乏,裴清越喝完药,没一会儿就泛困了,眼皮有千斤重,呵欠一个连着一个。 苏遇给他盖上被子,温声道:“好了,很晚了,你睡吧。” 裴清越眼睛睁不开了,手还从被窝上伸出来捉住苏遇的手,才彻底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苏遇任由他握着,守了他大半晚上,中途给他换了退热贴,又给他喂了水,天快亮了,确定烧退下去了才回家。 第二日,屋外天光大盛,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射进了屋里。 裴清越缓缓睁开了眼睛,好像不烧了,只是还没什么力气,他自己爬起来看了一眼,身旁已经没有人了,苏遇走了。 门又被人敲响了,管家探头进来看了一眼,见他的脸色好了不少放心了,顿了顿又问:“少爷,要不要吃早餐?” 裴清越有气无力道:“不吃,不饿。” “苏少爷给你熬的粥,不喝一点吗?” 裴清越一愣:“苏遇给我熬了粥?” “嗯,他走的时候熬的,说你醒了之后要让你喝点清淡的东西。” “他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没一会儿。”管家很欣慰的道:“少爷您转过来也才一年,倒是也交到好朋友,他昨晚守了你一夜,走的时候还给你熬了粥,还说哪怕你胃口不好,一定要劝你喝一点。” 裴清越怔了怔,“把粥端过来吧,我有点饿了。” “好。” 喝完粥,才放下碗,路回和傅笙就来了。 “老大你好了一点没有?快点好起来,地下赛场里又新来了几台机甲,银紫色的,那配色真的绝了,好看死了,我们一起去看。” 兄弟两围在床边说东说西,裴清越心不在焉的回答他们。 路回盯着他看了几眼,突然道:“老大,你怎么不笑了?不高兴啊?” 平时要是说起机甲,裴清越永远都是眉飞色舞的,今天这明显不对劲的很啊,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提不起半点精神。 生病了精神不好可以理解,但是不至于笑都笑不出来吧,反而仿佛一副要哭的模样。 以前也有生病的时候,但是也不见凄惨成这个样子,好像路边上被人抛弃的小狗。 傅笙附和道:“对呀,怎么拉着个脸,神情也不对劲,生无可恋的,好像失恋了一样。” 裴清越一噎,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吗? “老大,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你真失恋了啊?” “没失恋。” “没失恋,你怎么摆出这么个表情?” 兄弟三哥从小到大关系铁的很,裴清越也没有什么可以瞒他们的,沉默半天,幽幽道:“失什么恋,从头到尾就没恋过。” 傅笙路回:??? “字都认识,这怎么凑到一起就听不懂了呢?什么意思啊这是?” “意思就是从头到尾都是我自以为是,苏遇他……”裴清越用被子闷着头,有气无力道:“他根本就不喜欢我。” 他把前天听到的一切,挑挑捡捡全说了。 路回傅笙一怔,两个人的眼里都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啊,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你?我不信。” 裴清越苦笑道:“我也不信。但是他都亲口说了,我还特意去问了白砚书,白砚书在现场,他听得一清二楚,现在就是不信也得信。” 路回傅笙都哑火了,妈呀!怎么会这样,老大都情到深处不可自拔了,定情信物都送了,想必他俩未来的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结果到头来,苏遇竟然还是局外人。 这也太惨了!人间惨剧啊。 难怪老大原地发疯,下着暴雨都去飙了一夜的车,这搁谁谁不发疯啊! 路回还算冷静,所以脑子还能转得动,他想了想,突然道:“那这样的话,校庆那天他打电话给我说他有喜欢的人了,要追人,那他追的是谁?他喜欢的是谁?” “还有那天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有个小欧米伽给你送蛋糕,你接了之后他就哭了,那他为什么哭?”路回信誓旦旦道:“他明明就是喜欢你的。” 裴清越听完眼睛一亮,对啊!这中间是不是还有误会? 傅笙挠头:“要不我们再问问?” “问谁?”裴清越顿了顿,“问白砚书吧,别问苏遇。” “好,我帮你问。”路回拿过终端,找到白砚书的号码拨了过去。 白砚书接得很快:“路回,你有事?” “有。”路回想了一下措词,开口问:“你平时和苏遇关系还挺好,他的大部分事情你应该都知道吧,话说他有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白砚书回答完,又八卦的问:“你问这个干嘛?你想追他?” “我不追他,我就是好奇,校庆那天下午,他打电话给我,说想追人让我教他。我当时在电话里还听到了你的声音,你当时也在现场对不对?他当时想要追的人是谁?可以透露一点吗?” 白砚书一愣,“那个……呃……” 路回眯了眯眼睛,直觉这中间有问题,立马来了精神:“吞吞吐吐干什么?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能说。”以前不能说,因为怕追不成功会被嘲笑,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现在追上叶学长了,以后在一起,他们总会发现,还不如直接坦白。 白砚书轻咳一声:“追人的是我,不是他。我喜欢的人性格和你还挺像,我又没经验,又怕丢人,所以就麻烦苏遇帮我问你。” 傅笙,路回,裴清越:…… 真相大白了!好家伙,又一个自以为是。 白砚书还在喋喋不休,借着这个机会谢谢他。“路回,你说的那些都好有用,谢谢你!你帮了我一个好大的忙,我现在已经追求成功了,非常感谢,周末请你吃饭。” “吃饭就不用了。”路回抽了抽唇角,跟他聊了几句之后,又转移到正事上:“苏遇真没喜欢的人?悄悄的说,我怎么觉得他喜欢我们老大呢?老大不喝他的水他哭,不吃他的早餐他也哭,老大接别人的小蛋糕他还哭。” “这个我知道,每次我都在现场。”白砚书掐着手指头一一道:“赛场那次,是有人踩到他的脚了,送早餐那次是他刚打完喷嚏,接蛋糕那次是因为那天的花椰菜里有整颗的花椒。” 傅笙,路回,裴清越:…… 又真相大白了!行,又又一个自以为是。 白砚书信誓旦旦道:“放心吧,他才不喜欢裴清越。” 裴清越捂着胸口,被刀子扎进心脏了。 电话对面沉默无声,白砚书又说了几句,才问:“路回,还有事吗?” “没事了,那个……我就随便问问,你不要告诉苏遇,要不然怪尴尬的。” “好的。” 电话挂断,卧室里气氛沉重,裴清越脸色比刚刚更生无可恋了,行!最后一点期待都没了。 傅笙与路回对视一眼,安慰道:“老大,你也别气馁,他现在不喜欢说不定以后会喜欢。再说了,你还可以追他,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我追他?呵!想都别想,我才不追他。”裴清越磨了磨牙,哼哼唧唧半天,过了一会又爬了起来问:“追人怎么追?” 傅笙路回:…… 你好歹再多坚持一秒。 “问你们呢,怎么不说话?” 傅笙路回同时摇头,他俩又没追过人。 几个人凑在一块,又是讨论又是问网友,最后总结了一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咱先得了解他喜欢什么类型的,才好有后续的追求方法。” “对。” 三个臭皮匠抵得过一个诸葛亮,这句话果然有道理。 “怎么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 “直接问他。” 于是,三秒钟后,苏遇的终端也响了。 苏遇守了裴清越一整夜,回家就睡了,这会儿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见是路回的电话,努力睁开眼,清了清嗓子问:“路回,有事吗?” “咳……没什么事,就白砚书说他找对象了,是比我们大两届的学长,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啊!他告诉你的吗?” “嗯,还说感谢我,要请我吃饭。” “这顿饭,他该请你吃,你可是帮了很大的忙。” “真有意思啊!”路回感叹道:“咱们五个里他最开始脱单,还挺新奇的。” “怎么了?你也想谈了?” “我?”路回笑了笑:“遇到合适的就会谈啊!你呢?” 苏遇迷糊着点头:“我也一样,遇到我喜欢的就谈。” 终于聊到这个地步了,路回抓紧机会问:“那你喜欢哪种的?” 裴清越已经坐到了路回旁边,仔细竖着耳朵听,心口紧张得怦怦跳。 “我吗?”苏遇无声的打了个呵欠,努力集中涣散的思维想了想,从前在凌云派时,师兄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他当时怎么回答来着,“脾气温和,性格好。” 裴清越一怔,只觉得一把刀扎他心口了。 他脾气暴躁,性格差。 苏遇:“光风霁月,人品清朗。” 裴清越吐血。 又又被扎刀了。 他和光风霁月扯不上边,相反,他嚣张肆意,跋扈恣睢。 苏遇:“成熟稳重,含蓄内敛。” 裴清越继续吐血。 又又又被扎刀。 他不成熟也不稳重,相反他冒冒失失还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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