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桥姐。”赵牧青下意识回过头,恰好厉书桥旁边有空位, 他凑上前去坐下。 他这才发现厉书桥身边坐着一位长相颇为英气的男性,能够看见小臂上的肌肉线条, 两人偶尔谈笑几句。男人见赵牧青与厉书桥相识,便也朝赵牧青打了声招呼。 厉书桥见状连忙介绍,身边的是自己的男友Kent,在娱乐圈里当助理之类的工作。赵牧青下意识往对方身上打量一眼,这身量感觉更适合当保镖。“你好,我在书桥姐手下工作的。” “见过你,杂志封面。”Kent很礼貌地朝他笑了笑。 赵牧青倒是不意外Kent认识他,毕竟和厉书桥走得近。他跟Kent没什么话可聊,基本上都是与厉书桥聊些有的没的,中途Kent离开座位,两个人都不怎么在意。 直到厉书桥手里的酒杯见底,发现Kent一直没有回来,这才没忍住困惑几句:“去个洗手间怎么这么久,不是摔坑里了吧。” 赵牧青这才提出要帮厉书桥去看一眼。杯子里的调酒还没喝完,他思前想后打算捧着酒杯一起走人,反正这里的年轻人都忙着跳舞自嗨,没人关心他到底有没有捧着调酒进男厕。 他光是要从人群中绕开就要花不少功夫,转来转去才到男厕门口,还没等他踏进门,就看见Kent从里面走出来。 赵牧青正要凑上前打招呼,然而对方脚步匆匆,刚到走廊尽头就拐了个弯。 想着必须要给厉书桥一个交代,赵牧青还是跟上去,刚转向就看见Kent并没有往方才座位的方向而去,而是进了其中一个酒吧包厢。 有古怪。赵牧青的直觉一向很准,尽管偷听很不道德,但为了经纪人能不在不合适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他决定缺德也得干这么一次。 刚贴近门边,赵牧青就听见Kent的声音:“有什么收获?” “没有啊,我们到处收消息,也就警察局那边的人透露给我的有点用。”另外的人道。 “警察怎么说的?Dryad真的存在吗?” “存在肯定存在过,不然你以为业界的都是傻子,为了一个不存在的东西炒价这么久?”Kent皱了皱眉。 “好像也是听牢里那个人说的,Dryad跟那个珠宝设计师家里有点关系,他还亲口承认过Dryad是他母亲的东西。” “他说话有几分可信?一会儿不存在一会儿又是他家的,川剧变脸呢他,”另外有人气急败坏地开口,“他对他老公也是,一会说玩玩一会就来真的结婚,神经病。” 赵牧青十分同意这个观点。 “想来想去,最有可能还是那个沈……” “沈观知。”Kent淡然地补上了名字。 “不过Dryad是被他爸带走的,他不是没继承他爸的遗产么?”有人发言,“不过我猜,就算Dryad不在他手上,他多少也知道点消息吧?” “谁有本事接近他?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不是我们谁能碰得起的。” Kent冷笑一声:“所以从他身边的人下手,懂吗?” 赵牧青眉头一拧,恐怕Kent接近厉书桥也是为了Dryad。当年沈观知将Dryad送给他,他把项链重新送回陈列室,去往小县城之前他没有带走,想来应该还在原位。 他摸摸自己下巴,总感觉自己现在处境有些难以评价。难保这些人不会盯上他,但他是离沈观知最近的人,这些人既然动不了沈观知,那想必拿他也暂时没什么办法。 虽然不想承认,但待在沈观知身边确实最不容易惹麻烦。 赵牧青又听了一会墙角,确认再没什么有用信息之后决定离开。他随意抬手将调酒一饮而尽,本想回去向厉书桥透露Kent的事,然而他一时不慎,放下杯子的时候不小心磕到门边。 “谁?”Kent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赵牧青下意识拔腿就跑,甚至没来得及看看自己身后有没有人,一口气冲出门口,钻进酒吧后巷里。 赵牧青见外面没什么动静,认为现在暂且安全,于是掏出手机打算给厉书桥发信息,当面好好聊聊有关Kent的事。 还没等他编辑完信息,人忽然就被身后不知从何而来的胳膊搂在腰间。他下意识要挣脱,却发现自己敌不过对方的力气。 “听话。”沈观知的声音。 赵牧青听到声音,姑且放弃挣扎。“这么晚还赶过来,你还真有空。” “找你,随时都有空。”沈观知抬手,抹去赵牧青嘴角沾上的酒液,顺着对方脖颈往下滑,“我的先生,还想要找谁?” “你都来这了,我还能找得了谁。”赵牧青企图反客为主,用力抓住沈观知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那你能猜到我为什么来这里吧?” 沈观知没出声,他在等赵牧青先开口。 “链子取下来,”赵牧青难得故作严肃,“我可以听话。” “是吗,”沈观知下巴抵在赵牧青的肩膀,“我要看到你的诚意。” 赵牧青正想出声,沈观知很快打断他:“宋黎君。” “我们是同事,不可能跟他没有往来。” “不要走太近,我说过。”沈观知随手把弄赵牧青胸前的钻石。 “你要怎样才满意?” 沈观知吻在赵牧青颈侧:“看你表现。” 赵牧青没有半点反应,仿佛就是有飞虫停在脖颈片刻。“我就当你答应了,我能做到你满意,你就会把链子摘下来。” “做不到我也应该有惩罚,对吗。” “你说。” “自己想。”沈观知放在他腰上的手略微用力,“想到我满意为止。” 赵牧青没来由想起方才男人给他的药丸,他从口袋里摸出来,转过身确认沈观知能看见:“做不到,我就在你面前吃这个。” 沈观知硬是从他手里将药夺过来。“酒吧里陌生人的药,你也敢吃吗。” “不然怎么算惩罚。” “我会让许乘确认一下,他有相熟的朋友。”沈观知将药塞进自己口袋里,“等回到你手里,一定是没问题的药。” 言下之意,如果药有问题,沈观知会替换成其他药物。 赵牧青没有反对,他正要自顾自离开酒吧暗巷,然而下一秒沈观知将他抵在墙上,一只手垫在赵牧青后脑勺,很用力地强行跟他接吻。 反抗不了,赵牧青索性任由对方动作。他的口腔没有一处不被侵略,嘴唇也几乎被咬破皮。 “不要了,我……”赵牧青下意识要把人推开,沈观知显然不打算罢休,将人搂得更紧。 赵牧青不知道被吻了多久,还好天色昏黑,没有人发现他们从巷子离开。 …… 赵牧青与南部展会工作人员最后一次确认相关信息,收拾好行李之后根据安排,提前三天飞往桃屿市。 酒店是主办方预订,但赵牧青严重怀疑沈观知从中做了手脚,他居然和沈观知安排在同一间房。 抵达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赵牧青进浴室冲澡,准备护肤的时候发现自己遗漏了洗面奶。 助理跟着他一起来了桃屿市,但刚刚他才让助理去向工作人员了解情况,眼下他只能换身衣服自己下楼买。 酒店附近就是超商,需要购置什么都很方便。赵牧青在货架上找到自己平时用的牌子,见葡萄特价还顺便买了一斤,随后付款离开。 他刚经过路口,没多走几步,就发现脚下似乎多出了一道影子,一直跟着自己的方向。 赵牧青尝试加快脚步试探,影子的速度也随之加快,显然,的确有人特地跟着他。 他索性直接停住脚步回过头,没等赵牧青问出口,对面站着的人就直接向他冲来。 显然,不速之客们还没多靠近赵牧青一步,就被藏在暗处的保镖教训了一通。 赵牧青看着躺在地上的这么几个人,也不知道是沈观知配的保镖太强,还是对面这帮人确实是草台班子。 他走到其中一个人面前,轻轻踢了踢对方的胳膊:“谁派你们来的?” 脚下的人一概不说话,这也在赵牧青的意料之中。不速之客们忍着疼,尽力从地面上爬起来,随后朝着反方向飞奔而去。 赵牧青没有拦,他确实没办法让这些人开口,总不能严刑逼供。虽然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但他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忽然来找麻烦,多半是与前段时间在酒吧的事有关。 他在之后与厉书桥在工作室见过面,认真谈论过有关Kent的问题。赵牧青不确定厉书桥是否听说过Dryad,因此从头开始试探,对方下意识压低音量:“很罕见的那颗宝石嘛,暗地里炒出高价,在这工作多多少少还是听过。” 赵牧青进一步说明自己在酒吧偷听到的内容,表示Kent接近厉书桥与Dryad有关,抱有很强的目的性,建议厉书桥及时提防。 他以为厉书桥至少要先讶异或者不可置信,甚至需要时间自行调理,然而下一秒,厉书桥毫不犹豫、当机立断地表示:“行,晚点我跟他说分手,马上让他滚蛋。” “啊?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要真爱无敌呢。”赵牧青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真爱个屁,就是看着长得帅随便试试,帅哥千千万,不行咱就换,”厉书桥差点没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况且你跟我,跟Kent无仇无怨的,编这个干嘛。” 厉书桥放下装满凉水的杯子:“莫非你……” “……”赵牧青简直想把那杯白开水泼到厉书桥脸上,“别乱造已婚人士的谣啊真是。” 赵牧青确认自己跑得够快,对方不至于发现听墙角的人是他。但如果将这一切联系起来,自己在酒吧出现过,与厉书桥相识,没过多久厉书桥提出分手,很难不让人有所猜想。 目送着方才的黑衣人尴尬逃走,赵牧青深吸一口气。虽然被盯上大概是迟早的事,但等对方真正冒头之后,他又忍不住多想。 保镖迅速退归到原本不起眼的位置。赵牧青拿着刚买好的洗面奶,正准备回酒店,身后竟毫无预兆地响起宋黎君的声音:“牧青。” “哦,晚上好。”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赵牧青十分自然地回过身打招呼。 “没受伤吗,”宋黎君此话一出,赵牧青就猜到对方已经目睹方才的一切,“我知道那些人是谁。” 赵牧青动作不由得一僵:“你知道?” “进来说吧。”两人所处的位置依然是阴暗小路,再往里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狭窄死胡同。赵牧青下意识摁亮手机光,勉强跟进去。 宋黎君见到光亮。“这些人主要受雇于有钱人,替他们办事,除了杀人放火之类犯法的事,能做的委托都会接。” 果然不出赵牧青所料,这些人背后有人指使,并且不仅仅是Kent。按照宋黎君所说,受雇于有钱人,也就是委托费用不低,Kent的穿着打扮不像是上流社会的人。 宋黎君每年的收入想必很可观,同在上流社会,知道这些并不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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