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刚离开洛枭的怀抱,就被冻得一哆嗦,却未曾屈服。 “你说了,教我的。” 秦玉将宝剑插在地上,握住剑柄轻轻一拔。 伴着清脆的剑鸣,寒光闪过,宝剑被拔了出来。 洛枭手握着剑,先是挽了个剑花,单脚立地向前一刺,然后转身,将剑从四周划过,激起千堆雪,转向从胳膊底下转手反方向刺去,然后自空中翻转三圈,从上往下斜刺而去……一套建招行云流水,灵巧多变,身姿翩然,仿若人剑合一,十分赏心悦目。 看的秦玉被迷住了眼。 最后舞剑结束,洛枭收招,动作潇洒的将剑插回剑鞘的时候,秦玉惊讶的发现,地上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画出了一道白鹤亮翅的图案。 他是不知道洛枭这块死木头,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爱显摆了。 “这是昆仑剑宗入门学的第一套剑法,招式简单,动作漂亮,适合初习者。” 秦玉看着插在地上的宝剑,抓住剑柄一拔,他惊呆了,剑纹丝不动,他竟然连剑都拔不出来?! 然后继续用力试了试,还是纹丝不动。 最后双手握剑,用力一拔,剑终于被拔了出来,但是巨大的惯性让他身形不稳,倒退几步就要栽倒在地。 洛枭连忙扶住他的后腰,将他稳住,这才没有跌倒。 秦玉脸瞬间涨得通红,这回丢人,真的丢到姥姥家了! 没想到自己连剑都拔不出来。 他心里一定是在嘲笑他的吧! 洛枭握住秦玉抓着剑柄的手,抬起。 带着秦玉使出剑招,替他纠正动作,调整正确的发力点。 带着他后仰将剑从顶上划过,转身刺出,积雪被剑气挥散开,留下一道痕。 抬起他的腿,扶直他的腰身,将剑从面前划过:“就这样向前刺去,手腕切不可软,也不可太过僵硬。” 练着练着,秦玉浑身发起热来,竟然不再感觉到寒冷。 忽然有凉晶晶的东西落在脸上,片刻没了感觉,他抬头望去。 天空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雪。 雪花一点一点飘落,落在眼睫,眉上,头发上,将黑发染白。 洛枭抱着秦玉,将脸置于他颈间,与他一起看雪。 秦玉问他:“你什么时候去拿七星龙渊呀?七星龙渊在哪里呀?” "七星龙渊位于昆仑山顶,是铸器大师徐夫子用天外玄铁所铸,因为在炼刀时出了意外,导致徐夫子幼子不慎落入刀池,殉刀而亡,徐夫子妻子恨极要求毁刀。 徐夫子不舍功亏一篑,不愿悔刀,然此刀炼了三年,始终不见大成,身边亲朋好友却接连离奇病逝。 直到徐夫子自己也病入膏肓时,此刀才终于大成。 为练此刀损伤七条人命,徐夫子便将七星刻于其上,以祭亡灵。 此刀生来嗜血,血煞极重,因此被徐夫子投在这昆仑山顶数千年冰封。" 山顶? 秦玉抬头看向一眼看不到头的茫茫雪山,“这也太危险了!” 洛枭抬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我不会有事。” 是啊,他那样强大,自然是不会有事的。 秦玉闭上眼睛回应洛枭的吻,与他于漫天风雪中唇齿相依,恩爱缠绵。 洛枭将他打横抱起,带回了房间。
第90章 窗外大雪纷飞,屋内情热难消。 云歇雨停后,秦玉面带疲惫地躺在洛枭怀中,将手脚都贴在他的身上取暖,以往冬天他们在一起时都是这么过的。 洛枭轻轻捻着他的腰:“世间尤物意中人,轻细好腰身。” 秦玉被摸得有点痒,推开他的手,收回自己的腰。 忽然想起,洛枭好像很喜欢从后面并且格外喜欢摸自己的后腰,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是如此。 “你为何总喜欢摸我的后腰?” 洛枭低头定定的望着秦玉的后腰,再次将手覆了上去:“生死契。” 秦玉眉头一皱,这是他第二次从洛枭这里听到生死契这个东西,不由得怀疑到:“你说的生死契到底是什么?” 洛枭迟疑了一下:“只要你遇到危险,我都能感知,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难怪洛枭总能在他出事的时候及时赶到,原来有这层原因。 然而秦玉却是眉头一皱:“那个东西这辈子也有?” 洛枭点点头。 “那跟我的腰有什么关系?” 洛枭宽大的手掌在他后腰处摩挲:“他种在你这里,当你情动时,后腰出都会开出一朵赤色牡丹,很漂亮。” 秦玉的脸色逐渐震惊,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猛地从床上爬起来:“你在我身上动了手脚?” 见秦玉的情绪不对,洛枭刚想解释。 秦玉情绪更加激动了:“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动了手脚!” “我……” 秦玉眼神憎恶地抬手狠狠给了洛枭一巴掌。 怨恨地望着他,声音带着哭腔,不断颤抖:“谁准你在我身上动手脚的?!” 洛枭的脸被打偏过去,气氛瞬间凝固了。 “秦玉,我……”洛枭刚想抓住秦玉安慰。 “放开我!别碰我!”却被盛怒中的秦玉甩开手。 情动时便会开花,那岂不是那些年的真情假意,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那些年他演的戏,原来都是演给自己看的! 拿他当傻子耍,他很得意吧!……秦玉气得浑身发抖,胡乱地往身上套着衣服。 青楼里,总有些变态的客人喜欢往□□小倌身上刻点东西引以为风雅,他厌恶极了这种跟标记奴隶一般的举动,他无法忍受有人在他身上动手脚。 秦玉跑下床,洛枭想拉住他,却再次被他甩开:“别碰我,滚!” 洛枭身子僵住。 秦玉夺门而去。 他在雪地里没有方向地跑着,冰冷刺骨的寒风迎面吹,将他脸上的泪水凝成冰霜,凝结在睫毛上,他竟然在他身上动手脚! 赤色牡丹,好雅致啊哈哈哈哈哈哈……他作为至高无上的主子,跟神一样在一旁将所有的一切都洞悉得一清二楚。 只有他跟个傻子一样供他戏耍,供他玩乐,还自以为精明,简直是愚不可及。 难怪他看不起他,难怪他们都看不起他! 所有的骄傲自尊都被碾碎成粉末飘洒在寒风中,秦玉气得浑身发抖,像是要将一切痛苦甩在身后一般,疯狂地往前跑。 洛枭拿着披风也追着他冲出门,跟在他身后。 怕再次刺激到他,没敢跟得太紧。 “秦玉,”洛枭不紧不慢地跟着他,“生死契是我心头血所养,于你无伤,我承认我存了私心想看看你的真心,那都是其次的,我担心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遇到危险。” “好玩吗?洛枭,看我在你面前跟个戏子一般,很有意思吧!” “秦玉,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从来就没有把我真正当个人看过!” “从前种种是我不对,往后我都会弥补你!” “我用不着你虚情假意!” 秦玉看到前头有个山洞,一头扎了进去,“我不想再见到你,你给我滚!不许跟过来!” 洛枭的脚步停在了洞门外。 秦玉好像总算找到一片属于自己的净土,扶着墙支撑着早已勉力维持着的身体。 世界寂静下来,感觉愈发清晰。 黏腻的感觉,顺着大腿流下。 他脸色苍白,闭着眼一拳锤在墙上:他自己都嫌恶他自己! 弱到不得不依附他的仇人活命,还不要脸的动了心。 他怎么能这么贱呢? 顺着石壁缓缓倒了下去,慢慢蜷缩在一处。 心如死灰时,面前又浮现出眼前白布揭开后,出现的那张清丽俊逸的脸。 “时澜,时澜,你为什么没有过来……” 洛枭放轻了步伐进到洞口,便看到秦玉蜷缩在洞内抽泣。 心如刀割。 他没想到生死契的事情,会给他那么大的刺激。 他放轻步伐试探着向他靠近,一向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战神,此时小心的跟个胆小鬼一样,唯恐哪里不对,惊吓到他。 “玉儿,不哭了好不好?都是我的不是,你要怎么罚我都行,天气寒冷,莫要冻到自己。” 洛枭将披风带过来,想要盖在秦玉的身上。 回应他的却是被扔出来的太极符,红绳断口极为不平整,好似是被不太锋利的切口磨断的。 他一步步向秦玉靠近,就在他快要得逞的时候,秦玉忽然抬头,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我不要你的东西,你给我滚!” “这披风是新的,我不曾穿过。” 秦玉偏了头不去看他。 洛枭将披风盖在秦玉的身上,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肩膀,秦玉却如被火灼了一般,将肩膀让开,不让他碰。 洛枭便知这气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了。 “你若不喜欢,待回到北庭,便叫轻云帮你解了。” 秦玉恶狠狠的瞪着他:“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几番逼问下,洛枭终于说了实话,他眸色沉了沉:“蛊。” 秦玉不敢置信:“你在我身上下蛊?你在我身上下蛊!” 洛枭见他太过激动,一把将他抱住:“玉儿,你别怕,那是益蛊。” “你放开我,放开我!你太可怕了!” 秦玉太过激动,怕他伤到自己,洛枭只得强行将他摁住:“对不起,对不起。” 经过一段时间的安慰,秦玉总算冷静下来了。 他哑着嗓子:“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 “你我同房的当天晚上。” 竟然那么久,他一想到那么恶心的东西在他身上种了那么久,他就想吐! “你说要给我解。” “好,一定解。”洛枭将他裹在披风里抱起来,小心翼翼的哄着:“玉儿,我们不说这个,权当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将秦玉抱回房间,打了水为他清理身子,全程秦玉都面朝床里,不看他一眼。 清理完身子,洛枭将水收走,“明日我便上山,约一日回来。” 秦玉没有反应。 洛枭轻轻去扶秦玉的肩:“你在门中不要乱跑,好好照顾自己。” 刚刚碰到秦玉便往里挪了挪,躲开了他的触碰。 洛枭无奈,起身端着水走了。 后来秦玉睡着了,这一夜的梦,他做的十分的乱。 一会儿是楚兰溪将他推进荷塘,骂他废物的冷漠脸色。 一会儿是太子在雪中为秦玊披上披风的温柔笑意,一会儿是东宫窗外,凌风摇摆的那株凌霄花。 一会儿又是有凤来仪阁中殊华望着的那轮月,一会儿又是洛枭初见他时的嫌恶神情,最后懵懵懂懂,天光乍现,对上温诗兰那一双含笑的温润眸子:“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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