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何黎安大为震惊,扭头看向一旁默默对他们死亡凝视的徐闻,“徐兄,保真?” “嗯哼。”徐闻点了下头。 但很快,他就后悔自己随意点这一下头了。 接下来的吃饭时间里,何黎安一直在问徐闻很多问题,毕竟他本以为自己要和嘉礼兄走上这条路是艰难又孤独的,结果猝不及防,知道自己好友也是这条道上的。 那还得了? “徐兄,你家里人知道么?” “知道。” “徐兄,你什么时候,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类型呢?” “很早,对一个人有反应,我喜欢的人是什么类型,我就喜欢什么。” “徐兄,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何黎安激动得脸色涨红,而于嘉礼也对此事比较好奇,也一同看向了徐闻。 徐闻对上皆充满着震惊好奇的四只眼睛,含糊其辞,但也没否认,“嗯,若是以后有机会,我们再一起聚聚。” “一言为定啊徐兄!”何黎安抬手,要和徐闻击掌。 然而徐闻想到之前,因为他和何黎安走得过近,导致萧寒瑜不高兴,便没有伸手,只是侧眸,对着于嘉礼道,“来吧,嘉礼兄替一替我,毕竟我们现在都各自有主了,过于亲密的动作不太合适。” 何黎安也没恼,反倒一脸打趣地看着徐闻,“哦哦哦原来徐兄是怕人不高兴啊,没问题,以后我会注意的。” 酒过三巡,话题早已变了。 何黎安喝得有些醉,嘴巴一直没停下,开口说完了读书有多么痛苦,这下终于解放了他有多么多么的开心,而后他眉头一皱,又开始抱怨,“徐兄,你不知道,那苏家实在是欺人太甚!”
第88章 流民 “发生了什么事?”徐闻现在一听到“苏”这个字眼,就立即精神了,对于自己的敌人,自然是要时刻关注的。 “唉,那苏国公不是要过生辰宴了吧,一般来说,嘉礼兄是于家的嫡长子,本该在受邀之内的,但偏偏,嘉礼兄那些庶出兄弟都得到了请帖,嘉礼兄却没有!这不是明摆着要让嘉礼兄难堪吗!” 何黎安的嘴翘得能够挂下一个油壶,但他生气的点,并非是自身,反倒是在为于嘉礼的处境而担心。 于嘉礼亦是心软得一塌糊涂,看着明明已经喝得半醉抱着个酒壶子的人,却心心念念的,居然是他。 闻言,徐闻直接道:“这事应该是苏凯泽搞出来的,他本就与我不对付,而后定是查到了我和你俩走得近,故意针对你们呢。抱歉,我会尽快解决的。” “没事没事,我不是责怪徐兄你的意思,我只是想抱怨那些仗势欺人的坏蛋而已。”何黎安匆忙解释,甚至还伸手扯着身旁的于嘉礼,让他一起帮忙解释。 于嘉礼也看着徐闻,“小安说得对,徐兄,你不必将事情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我们知道你和苏凯泽的过节,自然是力挺你的,对方小人行径,必不可能一直嚣张下去。” “没错没错。”何黎安如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徐闻:“……嗯。” 他打定主意了,回府就让萧寒瑜帮忙。 但是这事还可以求萧寒瑜帮忙,那如果事情严重到没有人能帮他呢……如果他更强大的话,那他身边的人,就不会受到他的连累了吧? 三人吃完饭,便出了酒楼。 于嘉礼和何黎安照旧要将徐闻送回去。 “诶,于兄,你怎么换了个车夫,之前那个呢?” 徐闻坐上马车,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生面孔,忽而问道。 于嘉礼叹了一口气,“那人的老家因为被山匪洗劫了村子,家里人因此受伤,他只好主动辞了我府上的工作,赶紧回家去了。” “山匪?是哪的老家,如此不太平,没有官府下场治一治那些山匪吗?” “是香江附近的一个傍水村落,徐兄,你还指望着官府会管那些山匪呢,就是因为官府不作为,那些无法吃饱的穷苦百姓才被逼上那条血路的啊!” 何黎安气愤地道。 而往往官府腐败无能,反映出来的,也是中央朝堂的腐败。 “小安,慎言。”于嘉礼却有十分的警惕心,说这种批驳官府行为的话,搞不好是会被当做对他国敌细来处理的。 何黎安讪讪地闭了嘴,但那眼里还写着愤怒与浓重的悲哀。 天下读书人,为何读书?还不就是因为其心怀天下,心系百姓,思国家危亡,企图文以载道,让愚昧的百姓觉醒,让腐朽的国家注以新的生机。 话题一瞬间就变得沉重。 三人相对无言,沉默。 直至马车忽然一个紧急停下,随后就听到车夫惊骂的声音,“作甚呢找死啊!” “何事?” 于嘉礼挑开门帘,问车夫。 车夫脸上的余怒未消,也不忘垂头恭敬地回答主人家的问话,“于公子,近日不是很多流民都进京了么,刚才有个小乞丐横穿街道,差点就马车撞上去了!” “流民?可有真撞上他?”于嘉礼问。 “应该是没有的……” 耳旁是于嘉礼和车夫的对话,徐闻撩起一旁的窗帘往外看去。 看到了街头的对面,站着很多衣着朴素、看起来脏乱无比,如同乞丐的人,一个个面黄肌瘦,头发干枯发黄,一双双眼大而无神,空洞无物。 乌泱泱一片人,有佝偻着身体的老人,也有哇哇啼哭尚在襁褓的婴儿,也有坐在地上一脸疲惫的妇人……老弱病残,几乎都集中在了这里,触目惊心,让人深省。 徐闻虽自小贫苦,但至少也是处在一个较和平的时代,这里的流民聚集、不知前方在哪之景,让他第一回 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当权者的腐败荒淫,苦的却永远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你去确认一下,可别将人撞伤了。”于嘉礼朝着车夫吩咐,车夫虽然不太理解,但也依言应了一声,准备下车,却被徐闻喊住。 徐闻从袖中掏出一个钱袋子,将其递到车夫的手里,语气微淡,“将这银两拿去旁边的包子铺,买些吃的,送给他们吧,多余的,你可以自己留着。” “这……”车夫感受到了那钱袋子的重量,惶恐地看向于嘉礼。 于嘉礼深深地看了一眼徐闻,忽而舒朗一笑,也从袖中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银两,“徐兄大义,于某自当跟随。” “还有我,还有我!”一个白色的钱袋也被递了出来,徐闻转眸就看到何黎安一副惊喜又激动的模样。 车夫手拿着三个沉甸甸的钱袋子,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公子和公子的朋友,岂不是疯了?这么多钱,就这么拿出来,全拿来对那些流民施好心了?这简直就是将钱当做水到处洒啊! 然而三个散财的年轻人,却纷纷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尽自己所能,然后万事听天命。 他们见到了,便不会视而不见,这是每一个读书人都应当秉持着的信仰,既能读遍圣贤书,也能观察到底层百姓的困苦,心怀大道大义,却着眼细微之处。 因为三人也不急着走,便将马车停在街旁,关注那些流民是否能够得到好的照顾,同时也避免会有骚乱一事的发生,这样徐闻和于嘉礼带来的暗卫还能够帮忙控制局面。 但万幸,兴许是因为刚进京,就被京城繁华之景给吓住,这些从小地方来的流民敬畏之心更多一些。 故而听到有好心人给他们买了包子还要施粥,立即高兴得要朝车夫跪下,车夫却赶紧摇头摆手,声称“是自家主子和主子的朋友们做的好事”。 随后就有人开始问恩人们何在?姓甚名谁?
第89章 如何安置,吵架 因为不想暴露更多信息,加上这群人身份不明,车夫赶紧岔开有关自家主子的身份的话题,招呼着众人排着队,去隔壁的包子铺领包子和粥。 大概等了一炷香吧,看街道对面的情况,仍旧是乱中有序的,也无人生事,徐闻他们便打算离开了。 刚要让暗卫去将车夫喊回来,马车外忽然响起一道尖细的声音,洪亮又听起来十分激动,“恩人!” 他们纷纷看过去。 就看到一位妇人抱着怀中的婴儿,双膝跪地,就跪在马车旁,激动使得她眼眶发红,眼含着泪。 话说得颠三倒四,但却掩盖不住她话语里的感激,“恩人啊,你们心肠好的嘞,太谢谢了,我家小囡囡已经很久没吃过热乎的东西了,呜呜,太感谢了,给你们磕头了!” 话落,妇人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婴儿放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暗卫这才将人扶起。 于嘉礼温和地道:“大姐,您不必如此,我们不过是略施援手,你们一定要坚持住,要活着,才有希望,饥荒总会过去的,官府也会着手派人来将你们妥善安置的。” 妇人连连应声,不停地道谢,最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等人走后,何黎安挠了挠头,不解地问,“这位大姐怎么知道我们是向他们施好心的人呢?” 徐闻摸了摸下颌,“兴许是,看到那车夫经常往我们这边瞧吧。” “那这大姐心可真细。”何黎安赞叹道。 “走吧,徐兄,先送你回府,免得你被怪罪。”于嘉礼终止了话题。 徐闻哼了一声,心里想,那人哪里有这时间来怪罪他晚归府,估计沉浸在美人乡里无法自拔呢。 — “厉随,好巧,你要出门?” 徐闻走进太子府,就看见了站在他面前的厉随,笑着打了声招呼。 厉随显然还是对他有意见,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嗯。” 徐闻挑了下眉,识趣地不再多说,道别后就往院子里走了。 走至半步,忽而回头,“你主子可回来了?” “殿下他一直在府上。”厉随没好气地答,虽是不待见徐闻,却也做到了有问必答。 徐闻:“……殿下不是挑美人去了?” “我倒是希望殿下肯挑。” 厉随一想到殿下直接冷脸拒绝皇帝的命令,然后惹得皇帝让殿下抄书反省,就气面前这个罪魁祸首。 徐闻闻言,那堵在心中的那一口闷气忽地就散了。 等他推门走进房间的时候,就听到一句颇为阴阳怪调的语气,“哟,舍得回来了?” 屋内没点灯,一片昏暗之中,看到了此刻正懒懒地从软榻上坐起身的少年,毯子顺势地滑落下去,显然是刚睡醒。 徐闻大步走过去,单膝跪地,与软榻上的人视线齐平,“那殿下的美人,可看过瘾了?” 哪来的美人,萧寒瑜没想到这臭男人居然还真以为自己要去选妃啊? “没有!” 徐闻似是低低轻笑了一声,“没有便好,殿下一人,本该独属于我。”
87 首页 上一页 48 49 50 51 52 5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