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亚这般想着,手上的力道就没有怎么注意了,一不留神就大了两分,等他回过神来,只听得见床上传来人细细弱弱的抗议声。 “臧,臧公子,你放开我的脸。” 臧亚被这突然的声音给唤回了神志,低头一看却是看到刚刚还昏迷不醒的安云,不知道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此时正睁着一双雾蒙蒙,带着几分水汽的眼睛看着自己。 “疼!” 听着这个弱弱、稍稍有几分不注意就听不清的控诉,看着那人那委屈的神色,余光看着那被自己捏红了的脸蛋,臧亚少有的生出几分心虚来。 臧亚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手,将之背在了身后,咳嗽了一声,掩盖住自己的心虚,转移话题道:“你知道现在的情况吗?” 安云只记得自己昨日里觉得有些累,早早就睡了,结果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然后就是一睁眼就看到了面前的臧亚。 想到这里,安云看着臧亚的眼神越发的幽怨了,他在梦里突然被他用针扎了就算了,一睁眼起来就看见了面前人捏着自己的脸,似乎还颇为得趣的样子,这让他不由生出几分委屈来,他明明都生病了,这人竟然还把他的脸当玩具。 安云刚刚烧过的脑子不是很清醒,再加上本来就觉得委屈,因此那本就被掐疼了之后从眼角溢出的泪珠子,终于还是落了下来,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充满了委屈,软软糯糯的道:“我不知道,我只觉得一觉起来,我身子便有些不太舒服,特别是我的脸,有些刺拉拉的疼。” 臧亚看着安云,那份心虚之感不断的扩大,最后用手抵在唇瓣上,然后颇有几分不自在的道:“你不舒服,那是因为你生了病,所以才会感受到难受。” 安云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怀疑的盯着臧亚,那双因为生病而带着几分无辜的眼睛没有什么威慑力,却是将臧亚盯得越发的不自在了。 臧亚觉得,往日里面对安云时,他那跳动得激烈的心脏,此时跳动得越发的快速了,这让他拧起了眉头,脸色也难看了几分。 臧亚表情难看,语气僵硬,“既然生病不舒服了,那就好好修养,之后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下人便是。” 说完,臧亚便转身离开了。 安云盯着臧亚匆匆离开的背影,眼睛眨巴了两下,他若是没有感知错,臧亚刚刚好像生气了。可是,他生什么气?明明这被捏的人是自己,眼下受到磋磨的人也是自己啊! 安云想不明白,他此时已然是一阵浆糊的脑子也不容他想明白,他很快朝着旁边伺候的丫鬟讨了一碗水喝,紧接着便又继续睡了过去。 臧亚心口觉得不舒服,那种感觉让他生出了几分烦躁,他大跨步离开了房间。在快要跨出房门的时候停顿了一瞬,转头看向了睡在床上的小哥儿,然后越发的加快脚步离开了。 之后的一天,臧亚没有再踏入安云的房间,而是去练武场消耗了一天的精力。 只是这一天,府中的库房接到了臧亚的牌子开了库,珍稀药物像是不要钱一般从里面送了出来,到了药方变成了安云喝的汤药。 * 安云这一次的热病来势汹汹,却也在那一碗碗珍稀药材的灌溉之下,很快就好了起来。 不过三日的功夫,安云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只是这次的事,终究还是让安云伤了元气,使得他整个人又消瘦了几分,让他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的,仿佛风一大就能将他吹走了。 “夫郎,日后做事需得量力而行,若是无事,不要做那些劳神伤身的事。”这日,老大夫给安云把了脉,又施了针给他疏通了血脉之后,这才看着他语重心长道。 安云被老大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想到自己是因为那日的赶工,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越发的觉得不好意思了。 老大夫见他这般乖巧,不知道为何动了几分恻隐之心,于是便小声的提点了一句。“夫郎莫要觉得老夫多嘴,只是夫郎进了这府中,自然得知道在这府中,只有身体好了才能长久。 不然,若是夫郎长此以往的生病,也不是每次都能让府中的贵人开库房拿药救人的。那样的话,最后难受的也是夫郎,吃亏的也是夫郎自己。” 安云听着他的话,有瞬间的愣神,有些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是大夫那般说完了之后,他便不打算再说了,而是拿着自己的药箱,带着他的童子便离开了。 安云目送着大夫离开,直到清月过来查看他的情况,他才终于有了询问的人,“清月姑娘,我有一事想要问。” 清月看着安云,目光中有些奇怪,不过在听到他的问题,还是朝着他温和道:“夫郎有何问题,可以直接询问。” 安云抿了抿唇瓣,随即道:“这次为了给我医治,这府中是不是有浪费了许多好药材?” 清月闻言一愣,不过很快温柔道:“夫郎说得那里的话,这也说不上浪费,这些药给夫郎用也是正当的。只是夫郎日后也千万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切莫要生病了。” 安云听着,心里明白了刚刚大夫说的都是真的,那拿那些东西给他治病的人,那就只有臧亚了。 臧亚摸了摸自己的脸,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日臧亚捏他时的疼痛,他觉得臧小公子虽然有些怪癖,但是却是个好人啊! 在心里吐槽完,安云很快抬起头来看向清月,朝她笑道:“麻烦你回去的时候,同臧小公子说一声,替我谢谢他。改日,我病好了,我再自己登门道谢。” 安云没有注意到,刚刚在他摸脸的时候,清月的表情有瞬间的不自在。 在听到他这番话之后,清月的表情更是变了变,最后朝着他点了头,“是,我会将夫郎的问候带给公子的,还望夫郎好好养病,我就先回去复命了。” 安云朝她点了点头,随即目送她离开。 清月脚步很快的离开,很快回到了臧亚所住的地方,紧接着挥退了跟着自己的小丫鬟,自己一个人进去复命。 “公子。” 清月喊了一声,随即坐榻上坐着的人,这才放下了手里的玩物,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接收到小公子的眼神示意,清月深吸了一口气,随即道:“夫郎的病已经大好,之后不需要那些名贵药材吊着了。” 臧亚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语气没有什么浮动的道:“我知道了。” 清月却是能从他的眼里,品出几分可惜的意味来。 这几天,安云的身子不大好,经常是喝了药之后就昏睡了过去。 然后,她们这位小公子,则是会在安云昏睡的时候过去,像是耍弄一般的亵玩他的脸,捏捏他这个人。 这个时候,臧亚身边通常只会有清月一人跟着,这样就让清月觉得很纠结,她看着自己小公子的举动,总觉得有些怪异。 特别是当安夫郎要醒的时候,小公子就会离开,当做从来都没有发生过那事,甚至也不会在夫郎清醒的时候过去。 清月觉得,她家小公子或许是有些奇怪的,只是她作为贴身丫鬟,也作为这个府中丫鬟们的管家,她知晓自己的责任,也知道不管主子如何,她都只有默默跟着看的份。 于是,清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内心纠结着,却什么都不能说。 臧亚的语气中似乎是有几分失望的,只是他的面上不显,清月便也判断不出什么来。 在听到清月报告之后不久,臧亚坐在那里沉默着,半晌之后才看着清月道:“去牵马出来,我下午想要去郊区的猎场,我已经许久没有看见小黄了,也该去见见它了。” 听到臧亚提到这个名字,清月浑身震了一下,随即将头又低下去了几分,温和道:“是,我这就下去准备。” 目送着清月离开,臧亚又朝着下方看了一眼,轻轻的捻动着自己的手指,脸上浮现出了几分可惜的神色。 * 在安云生病的时候,清月那头安排了不少人过来照顾他。 在安云身子大好之后,这些人都被撤了下去,只留下一个贴身伺候的丫鬟,确保安云平日里需要的时候,能有个传话的人。 安云觉得,留下的丫鬟估计是为了看着他,确保他下次生病,烧得不省人事却无人可知。 在清月离开之后,安云看着外面不算热烈的太阳,想了想还是喊着留下的小丫鬟和他一起搬了竹塌出去,他想要出去吹吹风,好歹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安云这几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在房间里的,更多的是待在床上的,这让他有些不太舒服。 虽然不能在太阳下晒着,以免中暑了,但是却可以在廊下感受一下阳光,这也让他觉得舒服几分。 安云和小丫鬟绿禾正搬着东西,突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惊呼,紧接着便是震惊的声音,“夫郎,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很快,一个小巧的身影便跑了过来,帮着两人一起搬起了那竹椅。 等到竹塌搬到了位置,安云才看清了来人是小翠,并且同她说起了自己搬竹塌的目的。 小翠听完,脸上的神色有些怪异,最后纠结了一下,看着安云道:“公子,我有事要同你说。”说完,小翠还看向了跟在旁边的绿禾。 安云看着小翠的动作,知晓了她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于是借着让绿禾倒水的功夫,直接将她给支开了。 等到绿禾离开之后,小翠才看着安云,有些迟疑着道:“夫郎,你做的那个胭脂很受欢迎,也有很多人想要。” 作者有话要说: 清月:我的主子是个变态,但是我又不能说。难受.jpg
第23章 晋江独发 安云听到小翠的话, 双眼当即就亮了起来,随即看着她道:“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同我说说。” 小翠看着安云那原本苍白无血色的脸上, 此时因为激动而染上了几分红晕,一下子由那玉人变成了活人, 心里也跟着快活了几分。 看着急忙从软塌上起身的安云,小翠伸手将人重新按了回去, 朝他笑道:“夫郎莫急, 我这就同你仔细说来。你坐好就是,不用起来。” 安云也意识到自己急躁了, 他脸上浮现出了几分不好意思来, 随即又坐回了位置上去。 小翠看着安云又躺回了软塌当中之后,脸上浮现出了几分笑意, 然后轻轻的坐在了旁边挨着安云的廊椅上, 凑近了安云的耳朵轻声说起了前几日的经过。 * 那日, 安云升起了要把胭脂卖给府中有财力丫鬟的想法之后, 他便仔细的问了她们丫鬟的住所以及她们平日里的日常, 知晓了大概。 臧府上下虽然正经的主子只有四个, 但是伺候的下人却很多,为此还专门修了偏远的两个下院给下人们住。 但是即便是住处, 在下人、丫鬟之间也是有讲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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