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星怜不开心,一次次提出别逼她,未被理睬后,就渐渐疏远他了,被抓到与陆青云私会时,那双他从小看到大的眼中,有了对他的恐惧。 徐星辰不明白,为何要怕他。 他明明是这世上,最疼爱徐星怜的人。 还有沈流响……这个坏兄长,只在乎周玄澜,心里念的从来也不是他! 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废了多大力气找他!有多高兴再见到他!周玄澜一来,就如当年无数次,跟着他跑了,像逃一样! 他和徐星怜都一样,心里最重要的人都不是他。 他徐星辰,永远是被丢下的那个! 徐星辰突然生出无限怨意,拎起空荡的酒壶朝半空砸去,但意料之中的脆响却未传来,反而有道“诶!”的惊声。 有些熟悉。 徐星辰一愣,倏地抬起头。 红衣青年拎着酒壶,晃了晃,微挑眉梢,俊美脸庞露出戏谑笑容,问:“跟谁发脾气呢。” 徐星辰瞪大眼睛:“你怎么还没走。” 沈流响嗅着空中浓郁香味,闻两下意识都要迷糊了,他先去灭了香,随后坐在徐星辰面前,“点这么重的安神香做什么,想闷死自己吗?” 徐星辰张了张嘴:“不然睡不着。” 沈流响沉默,抬起右手揉了揉他发顶:“以后用不着香了。” 徐星辰别扭地撇过头,不让沈流响摸:“不用安神香,我睡不着。” 沈流响看他乱糟糟的发顶,笑了下:“没事,我可以给你拉二胡,助眠。” 徐星辰:“……” 半晌,他反应过来,睁大了眼:“在哪拉二胡,帝宫吗?你不是要走了么。” 沈流响眨了下眼:“星辰帝君不让走,我不敢。” 徐星辰愣了愣,知道沈流响在逗他,脸颊还是忍不住发烫,微红了红:“少骗人,周玄澜呢,那混蛋不是来了,他能舍得不带你走?” 沈流响左边手腕一紧,轻咳了声:“我让他走了。” 徐星辰狐疑的看着他,一脸不信周玄澜会这么善罢甘休,也不信沈流响就这么留下了。 沈流响在他注视下,挑了挑左边眉梢,“好了,说正事。” “陆青云吗?没得谈。”徐星辰语气冷硬,俨然是一个棒打鸳鸯,冷酷无情之人。 沈流响讶然:“你变聪明了。” 徐星辰哼了声,他一直聪明,哪会猜不到沈流响说的正事是什么,“陆青云一个小散修,也想带走星怜,痴人说梦。” 沈流响:“所以你当恶人,一边明面踩他,一边暗中指点他,想让他快些提高修为。” 徐星辰一听,顿如被踩了尾巴的猫:“我没指点他!就扔了些厉害法术……” 话到一半,徐星辰反应过来,看沈流响笑得放肆,脸一阵青一阵红,恨不得上前捂住他的嘴。 沈流响笑够了,继续道:“你让陆青云离开星怜,他不肯,于是你差点将人打得魂飞魄散,星怜以死相逼你才停手。” 徐星辰无比冷血的笑了:“是。” 沈流响摸了摸下巴,琢磨道:“其实你想试试,陆青云对星怜有多喜欢吧,就算星怜不如此做,对方宁死不离开,你也会住手吧。” 徐星辰有些炸:“不是。” 沈流响:“你每隔半年要闭关一次,星怜总趁这时候偷溜去修真界见人,是你故意的吧。” 徐星辰难受:“我没有。” 沈流响:“等你认为陆青云有些实力了,能照顾好星怜,你就会让星怜离开帝宫,是不是。” 徐星辰心态彻底炸了:“别胡说!” 听完否认三连,沈流响摇摇头,语重心长道:“你该告诉星怜才对。” 徐星辰当即道:“我告诉她,陆青云也会知道。” 那个陆青云天资本就不高,再不刺激一下,让其发愤图强,等他飞升离开的那天,这人都没有能力保护星怜。 而仇恨怨念,对一个人而言,是最快的成长方式——他深有体会。 沈流响眨眼:“呦,承认啦。” 徐星辰脸色一沉,半晌,干瘪瘪甩了下袖袍,“你还是这么讨厌。” 沈流响道:“你讨厌我?” 徐星辰:“是!懂了么!” 沈流响轻啧,斜支着头,好似陷入了回忆般:“可是不知道是谁,说以后要是没人喜欢我,都去喜欢素白澈了,他还是会坚持喜欢我。” 徐星辰霎时红了脸,去握沈流响左手,被反应极快的躲过,于是抓住沈流响的胳膊,将人拉起,一路推搡到门外。 “我要休息了,你莫要烦,回玄妖宫去!” 沈流响:“说了星辰帝君不准,我不敢。” 徐星辰:“准准准。” 沈流响噗嗤笑出声,对上徐星辰气到不行的脸,忽地伸手,揉了揉他发顶:“好好休息,别再点安神香,睡不着就出来与我说话,我就在外面守着你。” 徐星辰嘴唇颤了下:“我又不是小孩,要人守着。” 沈流响:“可你比我小,我是哥哥。” 徐星辰指尖微紧,关上门。 沈流响垂眸,往旁侧挪了挪,盘膝坐下。 袖口里,顷刻冒出一条小黑龙,头上一只龙角缺了小半,仍未好全。 小龙歪着头,睁着黑眸看他。 沈流响勾唇低笑:“你这样……有点可爱。” 周玄澜黑了脸,闷闷不乐地重新缠上沈流响左腕,把账算在徐星辰头上。
第118章 “酸的” 一阵风撞上轩窗,发出“砰”的声响。 徐星辰睁开眼,已是半夜,他忽地惊坐起,左右望了眼,这么多年,头一次没点安神香睡着了,还是想着事儿睡着的。 记得沈流响说要在外守着他,徐星辰踌躇片刻,放出神识,一点点向外扩展,扫到走廊处,看到红衣身影斜支着头,小鸡琢米似的打瞌睡。 徐星辰一顿,唇角微勾了勾,可正打算起身叫沈流响回房,就看到一条小黑龙卧在沈流响掌心。 徐星辰面色骤冷,半晌,吮血般磨了磨牙。 他就知道会如此,让沈流响在外面吹一夜冷风算了,反正有周玄澜暖着他! 察觉他的神识,周玄澜仰起头,不打算装了,直接变成人身,明目张胆地将沈流响打横抱起。 见状,徐星辰稳不住了,打开房门。 他看了看玄袍身影,又看了看被抱起的沈流响,不乐意明晃晃写在脸上,想了想,冷哼道:“没把兄长带走,是不是很气,没想到吧,兄长选我了。” 周玄澜在那边一消失,徐星辰就知晓要来找沈流响了,估计这坏兄长要和以往一样,没心没肺地跟周玄澜跑了。 虽料定结局,还是禁不住难过。 但发现沈流响没走,要留下来陪他的那刻,徐星辰不知多开心,就像得了糖果的小孩,再也不用眼巴巴羡慕其他小朋友。 在徐星辰眼里,周玄澜就是‘其他小朋友’,好不容易沈流响选了他一回,徐星辰忍不住刺激对方,以报过往之仇——瞧,我比你重要了。 “以为我像你一般幼稚,”周玄澜不屑勾唇。 师尊不肯跟他走,让他独自离开,他完全可以理解,毕竟帝星辰是亲人、亲人…… 不过,师尊也太在意他们了。 周玄澜眼帘微垂,环住细瘦腰身的手臂忍不住收紧。 沈流响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利落的下颚线,嘀咕了句“快藏起来,别被星辰瞧见了”,随后脑袋在周玄澜肩膀轻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阖眼睡了去。 徐星辰眉宇舒展,眸光柔和了些,沈流响不让他见周玄澜,是怕他见了会不高兴吧。 徐星辰手负身后,愈发神清气爽:“兄长在睡梦中,都惦记着我。” 周玄澜瞥了眼徐星辰越发得意的神情,若是有个尾巴,怕是要翘到天上去了。 与上世他打败的帝星辰相比,如今这个,竟还有令人讨厌几分,尽仗着师尊偏爱——为了不让这个二弟受刺激,要他偷偷藏起来,不然不让他留下…… 周玄澜忍着性子,内心一直重复帝星辰是师尊亲人,定然不能弃他不顾,况且帝君辰助他恢复记忆,也一直在为沈流响打算,才勉强压抑住将沈流响强行带走的念头。 但眼下,这人得寸进尺,耀武扬威到自己面前来了。 周玄澜薄唇微勾,突然凉飕飕的说:“二弟开心就好,师尊与我说了,毕竟是弟弟,得让着点。” 徐星辰瞪大眼,脸上不可思议,气到深夜怒喝:“你叫谁?!叫的什么东西!谁是你‘二弟’?给我放开他!!!” 周玄澜提早给沈流响施了隔音术,带着人,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徐星辰反手一掌按在门框,轰的一下,大门被怒火冲击的倒在地上。 天色渐亮,沈流响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俊容,顿了顿,反应过来。 昨晚守了大半夜,天亮前一个多时辰的时候,他倦意袭来,撑不住地阖了眼,半梦半醒间被周玄澜抱回了房。 不知徐星辰睡好觉没,别偷偷点安神香了。 沈流响揉揉眼睛,打算待会儿看望一眼,这会…… 他眨了眨凤眸,想到恢复记忆后,出奇好说话的周玄澜,甚至愿意变成小黑龙缠在手腕。 沈流响盯看半晌,伸长纤细脖颈,脸颊悄无声息地靠近,朝薄唇一点点凑去。 周玄澜一只手搭在软被上,指腹轻轻摩挲了下,唇角扬起微不可察的愉悦弧度,默不作声的等。 时间仿佛格外漫长,他好不容易感受到师尊凑近的轻浅吐息,这时,房门“砰”的开了。 “兄长——” 沈流响:“?!” 周玄澜:“……” 徐星辰皮笑肉不笑地立在门口,不进去,仅推开门等着。 沈流响从室内冒出身影,左手负在身后,轻咳了声:“怎么了,何事?” 徐星辰扫了眼他左胳膊,然后道:“明日徐家长女,也就是我和星怜的表姐,要在修真界举行合籍大典,晚些时候,你与我一起前去。” 沈流响忆起在炎鸣城遇到的徐子玥,在破穹阁拍下三生石,估计就是为了给他结侣的姐姐送贺礼:“修真界我去,徐家就不必了。” 徐家他实在没什么好感,去修真界正好回趟清凌,听说师兄闭关了几年,昨日刚出洞府。 徐星辰神情不变,道:“兄长还是去吧,人多,热闹,说不定会遇到很多熟人。” 沈流响迟疑间,衣袖里,有小尾巴在他手腕点了点。 ——去。 徐家如今风头正盛,此次长女徐子灵要与人结为道侣,徐家办的极为隆重,声势极大,广邀三界道友前往参与大典。 结侣前夕,赶来贺喜之人已多不甚数,称得上人山人海。 徐家家大业大,包下整座城池将来客安排妥当,吃喝玩乐都由徐家负责,颇有普天同庆之意,一时间,谁都要称赞一声徐家财大气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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