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苏冽青重点调查了苏家隐藏的仇人,和苏天泽聊过,也终于清楚了他和林芬兰那段过往。 苏天泽和林芬兰确实没什么,那个女人一生自负,捏造出林梓笙这个谎言来欺骗苏天泽,却没想到两辈子了,唯一被她骗到的人是林梓笙,只有林梓笙。 “会不会林芬兰还有什么亲人,帮她对付寰泽?”苏冽青说。 苏天泽:“......” 癫婆一个不够,生个儿子也够癫,还有隐藏的癫亲戚,寰泽招他们惹他们了? 除了林芬兰和林梓笙,苏天泽想不到寰泽有什么仇人,非要说有的话,那应该和林芬兰一样,早已尘归尘,土归土。 或许苏冽青需要回南海找爷爷聊一聊。 这段时间苏冽青调查这些事时,大多数情况下是和陆成衍一起的。 虽然重生之后很多事情都改变了,敌方对付寰泽的策略也在变,前世那些发生过的对峙今生不会再发生,无迹可寻。 但多一个人在身边,多一份放心。 他们一起面对同一件事时,多多少少会回忆起前世的一些细节。 陆成衍曾经和林梓笙一个屋檐下七年,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再讨厌也大致知道这人的行踪,他们跑遍了记忆里林梓笙提到的每一个有关陈先生的地方,依然没有任何头绪。 但陆成衍有模糊的记忆,陈先生跟南海这个地方脱不了关系,他第一次听说南海这个词,不是今生苏冽青回老家,而是前世从林梓笙口中,陈先生的老家也在南海。 这样一看确实说得通,林梓笙对南海这个地方一无所知,而有人却对这里了如指掌,连哪一年刮了台风都记得。 年末时苏冽青决定回南海住一段时间,从爷爷那打听打听,把陆成衍一同绑去了。 事先和陆父打好招呼,先把陆成衍在公司的事务全部交代好,帮他请好假,先斩后奏,又有父母施压,陆成衍想不愿意都不行。 等他反应过来,苏冽青再一句“阿衍,我没你真不行......”直接唬住,一整个拿捏住。 虽然苏冽青有夸张的成分,但这世界上懂苏冽青,知道重生之前事的人,确实只有他了。 飞机飞南海后再转车,几经周转,他们看到了爷爷的电三轮。 这一年冬天他们回来得早,南海还没开始下雪,电三轮是苏爷爷留着拉苞米的,但在山路上飙起车来,速度也不差。 两个娃子在车上被晃得东倒西歪,但由于车上太脏了,苏冽青为了防止衣服沾到脏东西,全程死死搂着陆成衍。 到家门口时,苏爷爷把车停下来,往后面瞧了一眼,两个人歪七八扭地搂在一起,苏冽青揽着陆成衍的肩膀,脸埋在他怀里,陆成衍搂着苏冽青的腰。 老爷子看了一眼,一声不吭下车回屋了,他知道那几年两个人分开过,也知道曾经苏冽青为了陆成衍有多伤心。 如今他们再次走到一块,旁观者去看都知道这份感情多么来之不易,他再也不会像曾经那样不允许他们秀恩爱,只希望他们好好珍惜彼此。 苏冽青从车上跳下来,看了一眼苏家老宅子,牵上陆成衍的手,带媳妇回老家的感觉真好,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傍晚苏爷爷招呼着做饭崽过来做饭,苏冽青首当其冲在陆成衍前面抢了围裙带到自己身上。 苏爷爷瞄了他一眼,“喊做饭崽,没喊你。” “我现在也是做饭崽,我会做!”苏冽青说。 “爷爷还是我来吧,他做的不能吃。”陆成衍说。 最后苏冽青还是帮陆成衍打下手,做了顿饭,吃过饭后苏冽青想和苏爷爷聊正事,跟着他回了房间。 曾经在这个家住了这么久,每次都是苏爷爷拎着铁锨喊他起床,苏冽青还是第一次去苏爷爷的房间。 房间里的布置很简单,一张床一张书桌,桌上放着苏爷爷的老花镜和一张老照片。 简单和他聊了一些苏天泽的近况和公司的事之后,苏冽青开门见山。 “爷爷,你应该知道最近寰泽的近况,包括这几年,有人接连打压寰泽,曾经寰泽建立之初有没有树敌?你有没有姓陈的朋友?” 苏爷爷拧眉思索姓陈的朋友,没有,树敌,或许有,但那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就算有敌人,据他所知也已经不在人世。 苏冽青把寰泽这些年的遭遇和他的猜测全部都告诉苏爷爷,方便他回想,一起想对策。 他们聊了将近三个小时,苏冽青依然一无所获,毕竟苏爷爷已经撒手不管寰泽几十年了。 最后苏冽青问苏爷爷:“当年您建立寰泽,正是事业上升期,公司业务不稳定,为什么突然撒手不管了,爸接手寰泽的时候好像还在上大学。” “后来不管公司有什么变动,都全权交给他一个人,再也没有插手过,您一个人回到南海,过了三十多年......为什么?” 苏爷爷怔了一会儿,看着苏冽青的眼睛,又好像有点走神,很长时间之后他叹了口气,好像回忆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因为我对一个人......有愧。” 苏爷爷目光抛远,没再说话,苏冽青转头时看到了苏爷爷桌面上的照片,一张年轻女人的半身照,很漂亮,很老旧的照片。 下方有署名:程君兰。 原来奶奶姓程。 “我可以......去看看她吗?”苏冽青问。 苏爷爷点了点头,“明天带你去。” 不需要苏爷爷多做解释,那个有愧的人是谁彼此心里都一清二楚。 苏冽青从苏爷爷房间里走出来时有些心神不宁,陆成衍在他肩背上捏了捏,“怎么样?” “没什么,”苏冽青摇摇头,“他还没跟我聊,应该会触及到一些不好的往事吧。” “他把自己困在这个地方,三十多年了,像坐牢一样,他始终没有走出来。” 陆成衍看着苏冽青,没说话。 “一个人总是原地踏步,真的很可怕。”苏冽青说。 “所以要向前看。”陆成衍说。 “可是有些人在心底,可能一辈子都在那,不是向前看就能忘得了的,阿衍。”苏冽青说。 陆成衍动了动嘴唇,却没再反驳。 晚上苏爷爷把他们曾经住的那间房收拾出来,只收拾了一间屋,其他房间但凡能睡觉的都被他锁起来了,客厅的沙发都被他搬走了。 陆成衍出来转了一圈,无奈又回到了和苏冽青那间房,那人笑得开心,往一旁挪了挪,拍拍身边的空位,被子拉开一个角。 陆成衍在他身旁睡下了,苏冽青想扑过来,陆成衍转身按着那人的脸,“睡觉,只睡觉。” “抱抱,抱一会儿......” 苏冽青的手有点凉,搂着陆成衍时身体微微颤抖。 在这张床上,陆成衍离开后的那几年,他躺在这里,无数次崩溃过,现在这个人终于回来了,躺在他身边,被他抱在怀里,摸得到,看得着。 陆成衍仰头静静地看着天花板,突然问了一句,“你会一辈子原地踏步吗,苏冽青......” 苏冽青愣了一下,“如果你一直不愿意原谅我,我真的会。” 陆成衍不说话了。 苏冽青埋在他的脖颈里,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以为这一步你真的踏出去了吗,阿衍......” 这么多年,陆成衍从未忘记过他一刻,他又何尝不是在原地踏步。 “可如果你回到我身边......” 那么原地踏步不再是受困于囹圄,而是一生的馈赠。
第124章 开局三狼 南海墓园苏冽青一次也没有来过,包括程君兰这个人,也从未出现在苏冽青的记忆里,家里人没有向他介绍过,可这个人却刻在爷爷心上,是他终生抹不去的伤痛。 苏冽青去看奶奶这天下了小雨,他和陆成衍撑一把伞,走在爷爷后面。 天阴沉着,冬天的雨很凉,落在身上很冷。 苏冽青能感觉到陆成衍有意识地把他往怀里护,用伞把他整个人笼进去,自己半个身体都在外面淋着,苏冽青知道陆成衍怕他受寒。 他按着陆成衍撑伞的手往他那边偏了偏,笑着说:“我没这么娇贵。” 陆成衍瞧着他,“切”了一声,“腿疼了别让我揉。” 他们随着苏爷爷到达墓园深处,找到奶奶的墓。 碑上的照片和苏爷爷床头的照片是同一时期的,漂亮却很陌生的女人。 “君兰啊......我带咱孙儿来看你了。”爷爷说。 奶奶的祭日也在冬天,再不久就要到了,她死在三十多年前的一日暴雪天。 祭拜已故之人的花,苏爷爷多带了一束,在他们和奶奶说完话之后苏爷爷把手里多余的花放到了不远处另一个墓碑前。 “这是?”苏冽青问。 “君兰的弟弟,程君昌,如果说这个世上有恨我入骨的人,大概就是他了。”苏爷爷说,“你也大了,有些事可以让你知道了。” 苏爷爷算是白手起家,创办寰泽,但寰泽的创始人并不只有他一个,最初有创业想法,并将想法付诸实践的人,其实是程君昌,是他拉着姐夫入伙,一起联手创业。 刚创立寰泽那些年,因为资金不够,他们吃了不少苦头,四处奔波,招揽人才合伙入资。 苏爷爷年轻有为,有想法有头脑,看问题从长远考虑,而程君昌却行为激进,总想一步登天,合作一些不靠谱的大客户,造成公司亏损。 从那时开始,寰泽开始分势力,内部矛盾加剧。 股东大会也分为两波,苏爷爷甚至想把寰泽拱手让他,自己出去单干,可如果他单干,就要带走寰泽部分骨干心腹。 这事传到程君昌耳朵里就变成了苏爷爷要叛变,并且对寰泽不利。 总之那段时间因为这事程君昌和他闹得不可开交,已经到了翻脸分钱打官司的地步。 苏爷爷自从创立寰泽以来,一心扑在事业上,与程君兰常年异地生活,程君兰在老家南海带苏天泽上学。 原本打算等公司稳定了,就把他们娘俩接来城市生活,可没想到公司越来越分崩离析,这事一拖再拖好多年。 苏爷爷不想看着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却越来越没办法和程君昌走在一条道上,这人不知道对他姐姐说了多少坏话,以至于那几年和程君兰短暂的几次相逢里,程君兰都在劝他妥协,两个人也总在吵架。 苏爷爷实在受不了了,于是一次次逃避,离她而去。 那段时间他对家庭和妻子的忽略连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过分在乎这份事业,过分在乎这片他打拼下来的天下。 在程君昌要求他净身滚出寰泽时,苏爷爷不再给程君昌留情面,几乎动用了自己所有的手段,从他手里夺走寰泽。 就在他最后一次和程君昌打官司那天,原本和程君兰约定好要回家,却因为公司的事情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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