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那刘麻子昨日得了钱去了赌场,最后输了大几百,险些被赌场的人给打死,咱今日还是到别家赌坊去吧,周家做庄使老千,要是哪天使到咱们这,咱也玩不过……” 张五蹲在巷角的屋檐下,啃着刚被孝敬过来还热乎着的玉米边说道。 “我王哥是怕那啥子事的人?他们使老千谁不知道,你看王哥着过他们的道吗。” 刘麻子是在附近这片混的,一直以来都和他们不对付,冯四蹲在赵五旁边,看不得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那不是有句话叫啥,什么小心点船不会翻嘛,好几百两银子呢,我看刘麻子肯定还不上,最后真让周家给扔山头喂狼去了。” 冯四:“喂就喂了,看他们以后还敢过来跟咱抢地盘。” 王二皮平时就喜欢到赌场玩几把,再过去要真被周家挖坑着了道,下场说不定会比刘麻子惨。 但别的赌场都没有周家赌场的玩法和花样,王二皮这会儿正烦心的很,被吵的东西是吃不下去了:“吵什么吵,吃的还堵不住你两的嘴是吧!” 冯四和赵五不敢吭声了,低头默默啃馒头啃玉米,刚安静下来,赵五突然问道:“王哥,那不是你们村的哑巴吗?” 这片巷子是他们平日活动的地盘,附近谁有什么事要路过这里都会专程走远绕道,王二皮耸起眼皮,看看是不是真是那个不长眼的。 在他们斜对面几条巷口的连接处,走出来两个人,正侧对着他们转进另一条巷子。 这才过去多久,都敢晃到他们老巢来了,王二皮嘴角扯了个笑:“还真是。” “真是啊,这是有钱来镇上了?” 人快走过巷口就要看不见了,赵五脑袋跟着伸出去:“他旁边的人手里牵的那头……獐子!王哥你看啊!” “一惊一乍的,没见过獐子啊!”冯四嫌烦对着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我看那獐子的个头能卖出好几两了吧。”赵五被打惯了,甩了甩头问道,“那哑巴旁边的人是谁,他们是一起的?” “还能有谁,就是嫁给那哑巴的傻子呗,看着也不像傻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娶女人竟然还要嫁个男的。”冯四嘀咕。 赵五:“咱要不过去看看,上回白白浪费了咱的时间……” 冯四:“看什么看,刘麻子现在是动不了,他手底下能冒头的人可都不是省事的,咱就守在这。” 两人还在争着,王二皮站了起来,他们赶忙起来跟上:“王哥,咱现在去哪?” “去周家赌场,老子就不信了,还能着他们的道,以为谁都跟刘麻子似的,想坑就能坑到。” “对对对,咱王哥是谁啊,什么赌场的把戏没见过,谁会怯他们……” - 酒楼这时还不忙,掌柜的正巧有空闲,山獐很快卖了出去,蒋辽最后接过掌柜称出的五两碎银子,装进钱袋。 廉长林跟他从酒楼出来,走到街上也没想明白,蒋辽为何要让他跟着过来。 直到跟着蒋辽走进熟悉的街道,再看他径直走往的方向,最后看到同济坊的牌匾,廉长林停住了脚步。 蒋辽回头看他。 廉长林的视线从医馆的牌匾处收回,转头看蒋辽,目光移下落到他的手臂上。 蒋辽昨日从山上回来,袖子开了一道口子,绑着袖口的绳子也没见他带回来,廉长林不确定他是不是猎山獐受了伤。 “我手没事。”蒋辽扫了眼自己的手臂,说道,“进去让大夫给你看看……干什么去?” 蒋辽及时伸手抓住闻言转身就走的廉长林。 廉长林挣不开他的手,回头面无表情看着他,神色都清淡了几分。 蒋辽微挑了挑眉:“不想进去?” 廉长林和他对视了一阵,偏开了脸,定定站着那里,僵着就是不肯往医馆里走。 蒋辽这下算看出来了,松开了手。 没想到带廉长林来看个病,他会是这种反应,抗拒的都到医馆门口了还死活不愿意进去。 手部没被禁锢得以活动,廉长林心里松了气,转身正要走,就被蒋辽抓着后衣领拖进了医馆。 说再多都没用,还是直接动手最省事。 蒋辽一路没停把廉长林扣到了柜台前,抓着他后衣领的手这才松开。 廉长林进到医馆里人还是懵的,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蒋辽。 上回蒋辽卖给他们的毒蛇,医馆得了不少好处,掌柜的记得他,看到他就客气迎上来。 “你们医馆的大夫现在可有空。” 蒋辽说着话,把回过神后明显不愿配合抬步走开的廉长林给拉回来。 不管廉长林对来这里看病有多抗拒,被硬扣进来对自己有多不满,都过来了,蒋辽是不能让他中途跑了。 掌柜不知就里,来回看了看他们,回道:“今日坐诊的是葛大夫,问诊费要高一些,你们要请葛大夫看的话,现在就可随我过去。” “有劳了。”蒋辽道。 掌柜走出去,蒋辽转头看还站着没动的廉长林。 “还不跟上。” 病的脸上都没点气血还不积极求医,蒋辽可不惯着他:“想让我请你?” 廉长林不想知道他是个什么请法,脚步踌躇了一瞬还是走了过去。 葛大夫六十多岁,两鬓斑白,坐在问诊桌里捧着本古旧的医书细细翻看。 掌柜把蒋辽他们带到门口,先进去告知了一声,这才出来请他们进去。 葛大夫小心翼翼的把医书合起来,又摊了摊发皱的书面,打开柜子把书放进去。 他抬起浑浊带光的眼睛,先是看到蒋辽,天庭饱满面相英气,身段有力走步带风,这样健壮的体魄不是常人能比的。 再看旁边的人,他浑浊的眼睛多了丝清明,伸手对廉长林示意道:“过来坐到这里。” 一旁案台上的香炉徐徐飘出药材的清香,廉长林走过去,坐下后伸手平放到桌面。 刚才看他还不情愿进来,到这里突然又配合了,蒋辽神色意外地看了看廉长林。 葛大夫给廉长林把了脉,收回手后沉吟了片刻,观着廉长林的面色说道:“脉象虚弱,忧虑过重,近几日都没睡好,我给你开几副安神的药。” 虚弱这点看的出来。 但忧虑过重…… 蒋辽坐在旁边,转头看收回手的廉长林。 家里是欠着钱,但廉长林还不至于因着欠钱的事忧虑,不然这些年早该被病倒了。 “你的体质本就弱,切记不可再过度劳作,自小伤了没有及时得到根治,现如今若想恢复……只能吃药慢慢调治。” 葛大夫最后问道:“你们看,是需要开些调补的药一起还是。” 廉长林摇了摇头示意不用。 蒋辽带廉长林过来,是见他面色实在太差,若只是体质弱没有旁的问题,可以加强体质,另外在吃食方面补回去,调补的药先不买倒也行。 蒋辽起来走过去,站在旁边等人写完药方,他问道:“大夫,您看看……” 他没说完,廉长林突然站起来打断他。 若不是方子还没给他们,蒋辽肯定廉长林这会儿已经转身走出去了。 “是想问他嗓子的事吧。”葛大夫突然说道。 蒋辽注意到,廉长林听到这话后身体绷的有些僵直,很抗拒谈论这件事。 他回头接过大夫写的药方,没着急出去。 葛大夫叹了叹气:“说来惭愧,这位小兄弟以前来过这里,奈何老朽医术不精,实在没有办法。” 廉长林其实来过不止一次,当时还是跟他母亲过来的,距离现今也过去好几年了,但他的模样没有太大变化,葛大夫方才见到他就记起来了。 当年葛大夫是第一回 碰到让自己束手无策的病症。嗓子治不好倒也罢了,开的调补身体的药,吃了也怎么都不见好转,因此一直都记得这事。 蒋辽看了一眼想要走人的廉长林,转而问道:“不知葛大夫可认识有专程医治嗓子这方面的大夫?” 廉长林眸光微动,嘴唇轻嗫后垂下眼站在旁边。 大夫也不是什么病都会治,有的病有人擅长有的人不擅长,葛大夫倒没觉得被冒犯。 “实不相瞒,老朽以前学医时,遇到过一位悬壶济世的江湖郎中,后来得知是民间鼎鼎有名的百老游医,百老医术高超,任何疑难杂症到了他手里都不在话下。” “但他足迹难寻,现今也不知游走到了哪处地方,若是能找到他,”葛大夫停顿了片刻,继续道,“据说他游历时若遇着学医资质好的后生,便会收到门下传授医术。或者能找到他的弟子,说不准真能医治好小兄弟的嗓子。” 葛大夫在镇上的声望很高,他都没办法,其他能问的到的大夫,廉母以前肯定都找过。 声音发不出,声带损伤严重,在现代要想医治好并不难,这里虽然医疗落后,但事无绝对。 蒋辽向葛大夫道谢后,拿药方出去让人抓药。
第35章 猪肉干昨日让壮子带回家一份还留了份给赵潭,他都是月中和月底固定时间休息,两人从医馆出来走去镇东。 路过衙门口时廉长林脚步慢下,转头看,蒋辽似乎没多注意直直路过了,廉长林垂了垂眼,跟上他。 赵潭是一个人住,一进的宅子他基本只在睡觉时着家,他们去到时他刚起来不久。 “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再晚一点我就出去了。”赵潭开门迎他们进来。 “这什么?来就来带什么东西。”赵潭接过廉长林递来的东西,用油纸包着绑上绳子,拿在手里感觉干干硬硬的。 “家里做的吃食,给你拿来配酒。”蒋辽说。 “那我待会儿得好好尝尝。”赵潭把纸包放到桌上,“你们先坐着,我到门口喊人跑一趟酒楼送些酒菜过来。” “昨儿跟码头那帮孙子喝酒,别说喝尽兴,杯子都没捂热就趴下了,还得我一个个给他们送回去。” 难得蒋辽和廉长林都过来,今儿就不出门了,赵潭说完风风火火走出去。 廉长林转头看蒋辽。 蒋辽过来只是送个东西,现在正好有事想问赵潭,他拿走廉长林手里的几包药放到一旁:“现在也没什么事,不急着回去就多坐一阵。” 赵潭到门口叫来隔壁家的人,给了铜板让帮忙跑腿,回到屋里翻出他上回买的酒,发现还有包没拆过的花生就一起拿到酒桌上。 他没喝酒先拆开了油纸,里面的肉干色泽红润看就很有食欲。 “李婶儿今年这么早就做腊肉?做的跟往年都不一样。”赵潭拿起一块尝起来。 肉干尝着紧实又不会觉得柴,肉香味很浓,味道足还带着辣香味越嚼越香。 赵潭两下消灭完嘴里的又拿起一块:“这嚼劲味道上头,李婶儿下血本了,光尝出来都好几种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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