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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继承了管家的工作，端了一碗汤药进来。 一闻到味儿，江寻舟皱了皱眉。 “江一，我不喝，你拿走。” 那嫌弃的模样，让人哭笑不得。 江一到底不是管家，因为他比管家还要恐怖。 “少爷，你要是不喝的话，我就告诉季……” “我喝！”江寻舟打断江一的话，“你别跟他说。” 季宴礼如果知道他不吃药，万一情绪不稳定，跑过来就糟糕了。 他跑这么远等于白跑。 所以，不能让他知道。 江寻舟：这个江一，比之管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一把药端到江寻舟的面前，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少爷，趁热喝。” 江寻舟瞪了他一眼，无可奈何的拿起药一饮而尽。 江一看着空空如也的药碗，心底的罪恶感一闪而过。 少爷对不起，但是，你得喝。 他知道江寻舟和季宴礼之间除了上下级，还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后续发展，他隐约能猜到。 “季宴礼”这三个字，此时就是无坚不摧的杀手锏。 用上一次就知道有多好用。 江一看着他清瘦的身体，又说， “少爷，一会儿吃点东西吧。” 江寻舟：得寸进尺！ “嗯。” 江寻舟随后瞥了一眼杵在一旁的江一，看着就来气。 “出去。” 还用季宴礼威胁他，哼…… 江一：这是生气了。 “是。” “那我去准备午餐。” 反正药喝了，也不能吐出来，出去弄饭。 又是与管家共情的一天。 还是跑腿好干，现在唠唠叨叨个没完，他自己都烦自己。 不知道这么多年来，管家是怎么过来的。 一句话，重复的说，不停的说，像是一个行走的人形复读机。 江一脚步很轻，最后又轻轻的关上了门，随后在群里炫耀。 江老大：[少爷乖乖喝药了，哈哈哈哈……] 其他人象征的夸了一句“大哥威武”。 江一仔细看着群。 江老大：[是不是多了一个人？] 江五：[有吗？大哥，我有点忙，晚点再说。] 江十三没有说话，其他人大概也在忙。 季宴礼立马退出群聊。 他要知道的消息已经知道的差不多。 江寻舟一走就生病，一直在庄园里养着，未曾出门。 不出门好啊，不出门谁也见不到他。 就是不知道江一用了什么法子，让他乖乖吃药。 那么苦的药，喝完之后，是不是眼睛都委屈的湿了。 他最不喜欢喝药，尤其是那么苦的汤药。 季宴礼摩擦着手机，隐下心底的妄念，准备给江寻舟打一个视频电话。 这么久没见他，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他要忍不住了。 哪怕看不见他，听听声音也好。 见不到他的每一天，都好难熬。 发过去的消息一天比一天清水，一个暧昧次词都不敢出现。 只为了打消江寻舟的防备之心。 季宴礼知道江寻舟聪明，只是在感情方面他似乎有些缺陷。 允许自己抓着他的手腕，允许自己爬上床搂着他入睡。 会把手放在他的脸上，让他产生一种朦胧不清他已经答应他的错觉。 那一双眸子有震惊，有不解，有疑惑，有运筹帷幄，大部分时间都是满含温柔，却唯独没有羞涩。 像是一个清心寡欲，不沾凡尘的谪仙。 面对世人的喜欢，似乎也淡淡的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他会笑，会生气，也会露出无奈的表情，可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季宴礼盯着聊天界面，下意识的打了几个字，又被他快速删除。 他得长记性，差一点，这半个月的隐忍就要白费。 点开视频通话的界面，手指悬在上面，迟迟没有落下。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接…… 江一眨了一下眼睛又看了一眼。 十八个，没错啊。 那可能是他看错了。 当管家老的快，以后，他再也不跟管家犟嘴了。 这才多久，他眼睛都出现问题。 房间里， 江寻舟拿起旁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他已经出来半个月了，季宴礼的情绪很稳定。 这么稳定，看来应该是想开了。 没有说让他回去，就连暧昧的信息都没有再发。 既然如此，早一点回去也好。 等他身体好一点，出去转转，顺便挑些礼物就回去。 江寻舟已经打算好了。 人想开就在一瞬间，未必需要好几个月亦或是好几年。 江一刚走没多久，季宴礼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江寻舟看了一会儿才接，只不过仍然是调转的摄像头。 一双腿映入眼帘，让对面的季宴礼一愣。 “你，你你多穿点。” 后面感觉不对，又立马改口。 “穿的少，容易生病。” 他拙劣的解释着。 江寻舟低头看了自己的腿一眼。 他不会不会以为自己光着腿吧？？？ 季宴礼眼神不好使了，自己明明穿了睡裤。 细看视频中的季宴礼脸色有些不对劲，脸色也有点不正常，眼睛里的红血丝很多很多。 “你最近又熬夜了？” 季宴礼这次没有隐瞒。 “嗯。” “睡不着……就处理了一下工作。” 还顺便做了一些别的，承认自己熬夜，无非是想要对方心疼。 虽然看着有些手段卑劣，但是，只要江寻舟能心疼，再卑劣又如何。 江寻舟沉默了一会儿， “别熬了。” 熬的眼睛都不好用了，裤子在他眼里都变成了皮肤。 江寻舟：呵呵，有点离谱，他穿得又不是丝袜。 季宴礼似是应下。 视频中他，即便是白天看上去也很疲惫。 “扣扣”的敲门声，让对面的季宴礼把目光看向了门口。 江寻舟…… “有人来了，那你就先忙吧。” 季宴礼并没有挽留，只说了一个字。 “好。” 他看似正常的脸色，在视频挂断之后，变得冷若冰霜。 好不容易才听他说几句话，又被人给打断了。 “进。”
第72章 灵感——回国 季宴礼盯着与江寻舟短暂的聊天界面，才说了几句话，早知道他会接，晚一点打，是不是可以多聊一会儿。 现在是白天，外面敲门的大概是人吧。 只是，现在的人，不全都是人，也有可能是——半人半鬼。 进来的人让他有些意外，是在曲水山庄见过的道人和一个年轻人。 道人自称江寻舟的师父，自己也确实听到过江寻舟叫他师父。 虽然不了解，季宴礼还是站了起来。 “师父，请坐。” 很有礼貌，并不会让人觉得他此时心中已经生了一只恶鬼。 也不会让人知道他被打断与江寻舟的视频通话，不悦乃至气急败坏。 道人点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白执站在他身后。 道人一眼就看出季宴礼的身上，鬼气不是一般的重。 但他并没有明说，而是旁敲侧击的问道。 “你这段时间是不是经常走夜路？” 季宴礼心下思量，这人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他避重就轻的回答。 “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回家比较晚。” 季宴礼转着手里的钢笔，抬眼看向道人。 “有什么问题吗？” 道人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随即翘了一个二郎腿，双手放在腿上。 怎么舒服怎么坐，规矩对于他来说，就是没规矩。 看的后面的白执想要翻白眼，想到他挺厉害是有真本事的，翻到一半的白眼又止住了，像是眼睛抽了一样。 “这么跟你说吧，寻舟有没有跟你说过与我之间的关系？” 季宴礼转钢笔的动作一顿。 “说过，他说……你是他的师父。” 道人点了点头。 “我是他师父。” “可是，你知道你不是人吗？” 季宴礼眸色微变，捏紧了手里的钢笔。 他是看出来了什么？ 这一瞬间，季宴礼想出了很多种让道人永远见不到江寻舟的想法。 “师父为什么这么说？” 道人自从与这个世界断掉联系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在刻意消除。 包括他的很多记忆，也变得模糊混乱，整个人的心都乱糟糟的，没办法静下来。 来之前，他尝试了诸多方法，都毫无作用。 显然，这个世界有了自己的意识，已经在原有的世界上魔改，并且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一发不可收拾。 到底会变成什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道人心里想这事儿，所以，他并没有发现季宴礼的目光有什么不对劲。 “这是虚构出来的世界，你们的存在都是设定好的，你是纸片人，跟我身后的白执一样。” 纸片人？ 跟他身后的那个人一样？ 他身后的那个人不是人？ 他也不是人？ 季宴礼…… “师父，有什么还请直说。” 他根本听不懂。 他所经历的那些都是那么真实，忽然出现一个人说，他不是人，这个世界也是虚构出来的世界。 一点都不好笑。 道人知道他不信，搁谁谁也不信。 “是这样，现在这个世界不是正常的世界，鬼物入侵，世界魔改，人非人，鬼非鬼，人有可能变成鬼，鬼也有可能变成人。” 后面这几句，季宴礼懂了。 “师父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 道人咳了一声，白执给了季宴礼一本深蓝色的书。 这是道人连夜写出来了。 季宴礼仅是翻了一篇就皱起了眉。 乱糟糟的，跟鬼画符一样。 这道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执在线同情季宴礼一秒，那玩意儿能看懂的都不是人，反正他是看不懂。 说白了，蚂蚁爬的都比它好看。 季宴礼放下蓝皮子书。 “我看不懂。” 道人若有所思。 “不应该啊。” “天黑后，有没有鬼物或是奇怪的人找上你？” 季宴礼想起了爬窗的鬼新娘，还有地下车库数不清的恶鬼，斟酌了一下。 “没有。” 江寻舟那样好似仙人一样的人，是不会喜欢鬼的。 只要他不承认，他就是人。 眼下看来，这个道人未必能完全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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